司馬麟被押送出城的時候,秦依梨並沒有去看,而是和下人一起忙碌新府邸的事情。
她只帶走小綠和小黃,曉紅是將軍府的人,身契並不在她手中。
“夫人你快去歇著!”小綠急匆匆地跑來拿過秦依梨手中的掃帚。
秦依梨沒有走,又拿了一把掃帚和她一起打掃院子。
“小黃那邊怎麼說?”見四下沒人,秦依梨這才低聲問道。
小綠蹙著眉頭搖搖頭︰“小黃是有些鬼鬼祟祟的,但是沒有再見過其他的什麼人,也沒有什麼其他的動作,興許是奴婢想多了吧。”
秦依梨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就先留用吧。”
“無夜,牌匾掛好了你去街上買些東西吧。”她轉頭看見無夜抱著牌匾出去便說道。
她的眼神掃過牌匾上的梨堂這二字,只覺得滿意無比。
“是,小姐。”無夜每次都答得很干脆。
可這次無夜出門後竟然把王錦弗給帶來了。
王錦弗就站在門口,看著自家女兒舉著一個長掃帚打掃屋檐下的蜘蛛網。
“我的娘!”秦依梨情不自禁笑了出來,手中的長掃帚還是沒有放下,利落地打掃著蜘蛛網。
劉媽媽見狀,立刻帶著幾個婢女上前。
“大小姐,夫人好久沒見您了,想您想得夜不能寐,您快陪夫人說兩句話。”劉媽媽一邊接過秦依梨手中的掃帚一邊笑道。
秦依梨這才放下掃帚來到王錦弗身邊,“娘,你這是什麼表情?”
王錦弗眼底微紅,神色復雜,聞言她輕輕拍了秦依梨的屁股一下,“和離了為什麼不回家?如果不是我今天遇到無夜,你打算瞞我多久?”
秦依梨不好意思地笑道︰“哪有那麼大臉回去?再說,我爹肯定很生氣,司馬麟才立大功,我轉頭就和他和離了,我回去他不得罵死我?”
“都是一家子骨肉,有什麼隔夜仇?”王錦弗蹙著眉頭輕聲斥責道︰“你在這,你在這.......”
王錦弗掃了一眼還沒打掃好的院子,欲言又止。
她的女兒從小到大金尊玉貴,洗手用的都是玫瑰花湯,什麼時候吃過這種苦,竟然要親自做這種灑掃的活?
秦依梨看著她的表情,撲哧一笑,“娘這是心疼我了?”
王錦弗又假裝打了她兩下,“趕緊搬回府里,你爹那邊我去說,你一個和離在外的女子,要是引起歹人的惦記.......”
“呸呸呸。”秦依梨連忙止住她的話,“娘,不說這種不吉利的話,我這次搬出來是有打算的,我要掙錢。”
王錦弗才不管那麼多,又給她塞了一袋子小錢錢,“你要做什麼,娘都支持你,不夠再來找娘要。”
“娘啊,夠了夠了,之前給的已經夠多了。”秦依梨連忙推回去,又被王錦弗推了回來。
“娘別的沒有,有的就是錢。”
秦依梨听著這豪橫發言,羨慕兩個字已經說膩了。
于是把她娘送走的時候,秦依梨不僅收獲了一座干淨如洗的府邸,還收獲了不菲的小金庫余額。
秦依梨特地在屋後裝了一個吊床,晚飯過後就躺在吊床里面看夜色。
顧晚不知道去哪里了,兩個丫鬟在前院腌酸菜,無夜早就不知道隱入那個角落默默觀察四周了。
她的世界一時之間也就安靜下來,她靠在吊床上,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睡夢中鼻尖微癢,她打了個噴嚏就睜開眼楮,易守辭的俊顏就映入眼簾。
“阿梨.......”易守辭伏身,瞬間就湊到她跟前。
秦依梨瞪大眼楮,看著這張近在咫尺的俊顏,臉一下子紅了。
易守辭見狀更加興奮了,直接摟著秦依梨順勢躺到吊床上,“看來阿梨很想我。”
破天荒的,秦依梨沒有掙扎,反而是選了一個舒適的姿勢窩在易守辭懷里。
她好像中毒了,越來越依賴易守辭。
易守辭直接懵了,根本是動都不敢動,就怕動一下秦依梨就離開他的懷抱。
沉默許久之後他單手摟住秦依梨的腰身,下巴輕蹭著秦依梨的發絲,心中只覺得滿足無比。
那時夕陽正濃,從天邊逐漸藏進院牆後面,暖橘色的輝光眷顧過二人難得的幸福時光後,夜幕接管了時間。
近夏了,蚊蟲開始多起來,易守辭騰出一只手驅趕蚊蟲,可秦依梨還是被嗡嗡嗡的聲音吵醒。
“阿梨,醒了?”易守辭面露歉意。
黑暗中,秦依梨緩緩抬起了頭,呆呆地看著易守辭的面容,“你怎麼還在這里?”
“啊?”易守辭被問懵了,“我不應該在這里嗎?”
他有點委屈,明明是秦依梨抱著他不放手的。
再說,秦依梨在哪里他就在哪里。
秦依梨嘆了一口氣起身下地,“你快回去吧,以後不要來了。”
易守辭臉色瞬間變了,他坐起身來想問,可下一秒秦依梨的話就將他堵得啞口無言。
秦依梨說︰“等我想見你的時候再去見你可以嗎?”
易守辭不甘心地看著秦依梨的小臉,多想問問她,什麼時候她才想見他。
可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只要秦依梨願意給他一個時間,多久他都願意等。
過往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時候,都是因為秦依梨什麼都不給他,非要什麼都和他 著來。
可是現在,秦依梨說了︰想見你的時候
他的表情逐漸委屈,秦依梨見不得他這副表情,連忙將人推走。
再次躺到吊床上,她才察覺自己心亂如麻。
她拿不定主意,一邊想要依賴易守辭,一邊又厭煩易守辭的掌控,所以表現得反復無常。
突然想喝酒。
她起身進廚房,走到半路忽然想起埋在將軍府的那壇雪花酒。
“夜離?”她試探地喚了一聲,四周毫無反應。
“無夜。”秦依梨又喚。
無夜嗖的一聲出現在她跟前。
“小姐?”
“將軍府把梨落閣後院梨樹下,有壇雪花酒,去把它挖來。”秦依梨事無巨細地吩咐。
“是。”
秦依梨這才回到寢室,小綠小黃都睡著了,顧晚也回來睡了,她進了主屋也就抹黑躺在床上。
她放在小腹上的手互撓著手指,瞪大了眼楮看著天花板。
她這樣做,會不會傷到易守辭?
片刻後她嘆了一口氣。
算了,想這些做什麼?沒有能力的時候,任何反抗都是徒勞,連他的深情都好像是施舍。
她閉著眼楮休息了一會,外面忽然傳來啪嗒一聲,她猛然睜開眼楮。
她踮著腳,輕手輕腳地來到窗邊,稍稍推開窗,就看到兩個黑衣人鬼鬼祟祟地從前院摸進來。
哦莫,進小偷了,搬家第一天就被惦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