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守辭,你醒了!”秦依梨撲到易守辭的床邊,語氣激動不已。
“阿梨........”易守辭虛弱出聲,他的目光落在秦依梨哭得通紅的雙目上,只是看著就覺得心疼不已。
見她眼淚又要掉出來,易守辭費力抬手,粗糙的手指撫上她的眼眶,語氣虛弱而溫柔,“阿梨.......別哭,有事情,交代你........”
易守辭的聲音斷斷續續的,仿佛隨時都會斷氣一樣。
“你說,你說.......”秦依梨連忙收斂住眼淚,哽咽說道。
“去,正乾宮,找、李勤,保護.......玉璽.......”易守辭斷斷續續地交代著。
他的目光迷戀地流轉在秦依梨的臉上,看她為自己哭得通紅的雙眼,他心里又疼又歡喜。
像是做夢一樣,阿梨竟為了他痛哭流涕。
這說明,他的阿梨是在乎他的。
可是,他不想,他不想看到阿梨哭,他為了不讓阿梨哭,費了那麼多心思,可還是讓阿梨哭了。
“那,那你怎麼辦?”秦依梨皺著小臉問道。
她一點都並不情願,這種時候她真的不想離開易守辭。
可她也知道,她留下了什麼都做不了。
“我,沒事,全一,會照顧好,我的......”易守辭扯開一絲艱難的笑容,柔聲安撫著秦依梨的不安。
聞言,秦依梨便也不再倔強,她明白那件事情一定很重要,不然易守辭不會中途醒來就托付給她此事。
“阿梨,走之前,wen我一下。”易守辭嘴角笑意漸深,竟有些得逞的意味。
秦依梨垂下頭,眼淚掉落在被子上,她拭去,隨後在易守辭的手背上輕輕一wen。
“易守辭,我走了。”她戀戀不舍地說道。
秦依梨快步跑開,易守辭的笑容慢慢消失,他沉重的眼皮眨了兩下之後慢慢合上。
如今皇宮內外已被李維生的人團團圍住,秦依梨推開窗戶的一角就看到全副武裝的黑衣人。
一聲口哨傳來,秦依梨循著聲音看去,就看到對面屋頂的無夜。
無夜拾起瓦片間的小石頭,對著院子角落彈過去。
“嘩啦啦”的聲音把黑衣人吸引過去。
無夜敏捷地飛身過來,摟起秦依梨就離開。
“去正乾宮。”秦依梨吩咐。
“是。”無夜沒有多余的廢話,帶著秦依梨在飛檐走壁,沒一會就到了正乾宮里。
“找到顧小姐的位置了,我在尋找機會把他們救出來。”無夜的到來給了她顆定心丸。
“好,她那邊就拜托你了。”秦依梨感激無比。
只要找到顧晚,說不準易守辭就有希望了。
“夫人在宮中小心,我處理好就回來。”
無夜離開,秦依梨連忙進入正乾宮。
宮中的伺候的人也極少,她一路往里走,直到寢殿才看到正在熟睡的李勤。
竟然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
秦依梨也就見過李勤兩面,兩次現身易守辭對李勤都很關懷,足以說明李勤在易守辭心中是有一定分量的。
那玉璽在哪里?
城門口
城門打開,關余春騎著馬走了出來。
馬上的司馬麟眉頭一蹙,不悅地問道︰“你來做什麼?不是大皇子提出的邀約嗎?”
關余春微微一笑,“我呀,今天就代表大皇子而來。”
司馬麟下巴微揚,心中覺得不對勁。
“將軍,借一步說話。”關余春邀約,司馬麟猶豫片刻後下馬和他走開。
直到來到一片空地,關余春才停下腳步。
“有事說事。”司馬麟很不耐煩。
“司馬將軍,你可知如今朝中局勢大變?”關余春問道。
“再變能變到何處?難不成攝政王下台了?”司馬麟對此不是很感興趣,甚至大膽調侃起來。
“將軍還真說對了。”關余春點頭。
司馬麟蹙眉,不解問道︰“為何?”
“今日比武大賽,誰知竟然混進一個刺客,攝政王身中劇毒,此時已經昏迷不醒了。”關余春意味深長地說道。
司馬麟盯著他的表情,沉默片刻後說道︰“莫非是.......”
他不得不懷疑是李維生的手筆。
“將軍哪里話?這種話可不能亂說,也許是攝政王引起眾怒,這才招來殺身之禍。”關余春連忙阻止司馬麟繼續說下去。
“關大人,你了解我,我不是一個喜歡繞彎子的人,你不如直接說出此行目的。”司馬麟有些不耐煩,催促道。
“你本來是為了季中大人才搞出這一出的,事到如今,不如擁護大皇子登上帝位,繼承大統,你今日行為,皆可不提。”
“就他那個樣,你覺得他能坐好那個位置?”司馬麟質疑。
不是他看不慣李維生,而是李維生品行不端,不配為王。
“他再怎麼也好,也都是李家子孫,先帝嫡長子,繼承大統,名正言順。”關余春連忙打斷他的話,“這些話也就是我听見,萬萬不可被旁人听到。”
“呸,他若為帝,棠國離滅國就不遠了!”司馬麟絲毫不給面子,反而變了臉色罵道。
“你你你,你這,你急什麼?棠國滅不滅和你我有什麼關系,你我得利即可........”
“關大人,這話就不好听了,什麼叫沒關系?!若是無關,我為何在邊疆拼殺數十年?你將那些在戰爭中死去的將士置于何處?”司馬麟聞言翻臉了。
“他易王爺雖然不是正統,可這兩年風調雨順,邊關軍餉也未曾缺過,比起大皇子那個草包,易王爺好得不要太多!你也是百姓父母官,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司馬麟急起來連關余春一起罵。
邊關數十年,守護的就是棠國來之不易的和平,如今听到這麼混賬的話,他當然不能忍。
“你罵我有什麼用?現在的局勢你也該看得清楚,除了大皇子,還有誰能坐那個位置,只要你擁護大皇子,大皇子可立即釋放季中。”關余春的面上也浮現不耐煩,語氣也有些急切。
听到最後這句話,司馬麟陷入了沉默。
“你看,只要你擁護大皇子,大皇子稱帝必定重賞于你,季中也安然無恙了,你如今的過錯大皇子也不追究,如此兩全其美的事情,你還有什麼可猶豫的?”關余春見他動搖,說得更有勁了。
“大皇子之話,可信否?”司馬麟猶豫片刻後問道。
“你,人家堂堂皇子,還能少了你一個季中不成?”關余春一副無語的樣子,又勸︰“你不信他,也該信我,我何時騙過你?”
話音落,司馬麟沒接話,關余春也沒有再說。
半晌,司馬麟長嘆一口氣,“事成之前,我必須見到季中。”
關余春一拍手,“包的,將軍,回去等我好消息。”
關余春走遠,司馬麟看著他的背影,默默捏緊手中的佩劍。
城門內,關余春在李維生面前勒住馬。
“如何?”李維生神情倨傲。
“司馬將軍說,事成之前,見到季中即可。”關余春恭敬回答。
李維生面上閃過一絲厭惡,他勒馬踏在街道上,關余春連忙跟上,周圍侍衛也護在四周。
前面路過一個路口,一個醉漢搖搖晃晃地走出來。
李維生勒住馬,一個侍衛立刻上前,“找死啊你,看看擋了誰的道!”
“你誰啊!”醉漢口齒不清地說道。
李維生厭惡的表情更深,他勒馬路過,語氣陰狠︰“這種底層牛馬就不應該活著!”
關余春連忙跟上,就看見侍衛一刀斬了醉漢。
他冷汗直冒,看著李維生的背影心中生出了懼意。
李維生也許真的不適合做皇帝。
“待本宮登基之日,本宮要用易守辭的人頭祭奠他佔有的那兩年。”前面,李維生狠毒的聲音傳來。
關余春連忙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