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守辭的面色有些疲憊,可看到秦依梨之後目光就變得柔和。
“我怎麼知道。”他面色無辜。
秦依梨疑惑地看著他,“你不擔心?”
“我擔心什麼?你擔心我嗎?”易守辭緊盯著她面上的每一個表情。
他本來就不在乎這個位置,他是為了看看阿梨的世界才坐上這個位置的。
司馬麟非要,那就給他唄。
他關心的是他的阿梨是不是在關心他,擔心他的安危。
那阿梨是不是已經喜歡上他了,不然怎麼會關心他?
易守辭想著,嘴角的笑意肉眼可見地浮現。
秦依梨看著他變幻莫測的表情,心里發毛。
“我........”秦依梨張張口沒說話,該說擔心還是不擔心呢。
“別擔心,這些都是男人該擔心的事情,阿梨你就回去賞花品茶,自有我來處理這些事情。”
秦依梨擔心顧晚而已。
“我能不能不回去?我、我扮成你身邊的小太監,這段時間就在宮里伺候你。”秦依梨想了一下說道,聲音軟了下來。
畢竟在易守辭身邊能夠掌握第一手信息嘛。
易守辭听見這樣的語調,即刻眉眼生輝。
他的阿梨真的喜歡上他了,都願意為他留在宮里了。
“家里都安排好了,我讓曉紅扮成我的模樣,不會引人注意的。”秦依梨見他猶豫,連忙說道。
易守辭聞言點頭,“她是個靠得住的人。”
易守辭這才叫來全一,給她換了衣服。
季中迷迷糊糊地醒來,眼前的場景印入眼簾,他轉頭,就看到尚在昏迷的顧晚。
他們手腳都綁了起來,被關在一個小小的柴房里面,此刻他們背靠柴火,躺在一堆雜草上。
“顧小姐。”季中喚道。
連喚了好幾聲才把顧晚叫醒。
顧晚齜牙咧嘴地睜開眼楮,“這是哪里啊?”
季中面色愧疚,“連累你了顧小姐。”
顧晚靠著身後的柴退,綁在背後的手反手掏出手術刀,“季中,幫一下。”
她單手晃著手術刀,季中一看就明白,于是二人背對著靠近,沒一會,顧晚手上的繩子就割開了。
顧晚見狀得意了,“就這雕蟲小技。”
直到手腳上的繩子都被割斷,季中立刻到窗口查看,只見四處都被黑衣人圍住,三步一崗哨,想要逃離困難重重。
更別說他和顧晚是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可是,他現在更想弄清楚的是,綁架他們的人是誰,目的何在?
見到有人來送飯,季中對顧晚使了一個眼色。
兩人連忙躺回去,腳挑起地面的雜草蓋住雙腳,默契地閉上眼楮裝死。
門咯吱一聲被打開,一個老婦端著兩份飯菜進來。
季中掀開一個眼皮看向老婦,見她要走連忙扯住她的衣角。
“哎喲,男女授受不親!”老婦受到驚嚇,連忙哆哆嗦嗦地說道。
“大娘。”季中見狀連忙放手,安撫道︰“別害怕,我不是壞人。”
老婦驚懼的眼神看向他,朝外面看了一眼之後顫著聲音說︰“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季中咬牙,決定賭一把︰“我可以救你出去。”
他看老婦膽怯無比的樣子,便察覺到老婦長期遭受這些人的欺凌。
于是他大著膽子賭了一把。
老婦聞言,雙眼中有了一絲期盼,她猶豫片刻,一掌拍開季中的手,快步離開柴房。
季中完全不慌,仍然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
可顧晚著急了,“這可怎麼辦,策反失敗了,她會不會告訴別人?”
季中搖頭︰“她還會再來。”
一個長期遭受欺凌還拼命活著的人,是會抓住一切希望的。
哪怕微乎其微。
清元殿
書房內氣氛嚴肅,幾位臣子列位案桌前,每一個人的表情都很嚴肅。
“王爺,司馬麟那邊的消息是只要將季中釋放,即刻撤軍,交出兵權。”林安今匯報說道。
易守辭蹙眉︰“季中又是怎麼回事?”
秦依梨端著茶水站在角落,聞言眼簾微抬。
“那邊說王爺將季中綁起來了。”
“只怕司馬將軍誤會什麼了,既是如此,林大人修書一封,說明朝廷並未羈押季中即可,讓他快些撤軍,以免引起百姓惶恐。”易守辭有些不耐煩。
“王爺。”秦牧野這時站出來,“此事只怕不簡單,禁衛軍那邊打探到,前夜季中帶著西營兵符離開了,出了京城之後便不知所終。”
“或許季中只是一個幌子呢。”李維生輕挑眉說道︰“許是司馬將軍誣陷朝廷,借此和朝廷開戰罷了。”
易守辭听著他言語間的輕蔑,便問道︰“那依大皇子所言,此事該如何?”
“要我說,不論季中之事是否屬實,司馬麟此舉,無疑是將皇室臉面踩在腳下。”李維生冷冷一哼,言辭激烈︰“區區一個二品將軍,居然敢帶兵將京城圍住,這是要讓李家江山易主啊!”
“大皇子言之有理,司馬麟此舉,也令本王深感不安,不如大皇子給本王指一條明路如何?”易守辭沉吟片刻後問道。
此言一出,角落里的秦依梨快速地抬頭看了易守辭一眼。
易守辭這是做什麼?看樣子是想重用李維生。
林今之眨了一下眼楮,余光掃了李維生一眼。
秦牧野激動地抬起頭,卻被秦鴻狠狠瞪了一眼,又不服氣地低下頭去。
最末尾的關余春一直垂著頭一言不發。
“要我說,就是擊鼓迎戰,殺他個片甲不留!”李維生激動地說道。
易守辭面色猶豫,“可,如今誰能與司馬麟一戰?”
“王爺,臣請戰!”話音才落,秦牧野就站了出來,雙膝一跪,立表忠臣。
秦鴻狠狠瞪了他一眼,卻無可奈何。
易守辭面上浮現微笑︰“也好.......”
“不可!”易守辭話還未說完,李維生便大聲打斷。
易守辭面上閃過不悅。
“大皇子,放肆了。”林今之不悅地看了李維生一眼。
“王爺,秦將軍年歲不足,作戰經驗也不足,只怕不能勝任此事.......”李維生連忙說道。
“大皇子,我可以。”秦牧野急得打斷了李維生的話。
秦鴻見狀從身後踢了他一腳,秦牧野一個重心不穩,朝前撲了幾步,幾乎撲到易守辭的案桌前。
易守辭垂眸和他對視,雙目中閃過漫不經心和玩味。
他根本沒把眼前的情況放在心里,對于任何人的冒犯也都毫不在意。
“秦將軍,大膽,王爺天顏,豈可直視!”林今之喝道。
秦牧野這才連忙跪下,“王爺,是臣冒犯了!”
易守辭冷冷一哼,口吻冰冷︰“拖下去,打10大板子,這幾日,秦小將軍就不必上朝了。”
“王爺!”秦牧野哀嚎,可還是被無情地拖走。
秦鴻垂著頭,輕輕地松了一口氣。
他那個傻兒子,只知貪功冒進,一點看不懂眼前的局勢。
回家呆著反而是對他最好的保護。
可那個傻兒子為了取得功名肯定還會再生事端,不如,就應了那門親事。
比起他在外面惹出事端危及性命,不如讓他留在家中娶妻生子。
秦鴻開始盤算起兒子的婚事了,不免又想到了他那個不成器的女兒。
現在好了,司馬麟造反,只怕他女兒的結局也不能善終。
還不如嫁給李維生,好歹是個皇室子弟。
“丞相?”易守辭又叫了秦鴻一遍,秦鴻這才回過神來了。
“王爺?”秦鴻恭敬地應了一聲。
“丞相,你有何看法?”易守辭問道。
“司馬麟此舉,罪不可恕。”秦鴻想了一下,語氣斬釘截鐵,可一秒卻開啟了廢話文學︰“這個事情也不是不能解決,但是要解決這個事情還是比較費勁的,畢竟司馬麟,是吧,大家都明白........”
易守辭垂下眼簾,嘴角浮現一絲淡淡的笑意。
角落的秦依梨雙肩微抖,強壓下嘴角的笑意。
這麼嚴肅的場合,他爹是認真的嗎?
“合著秦相說了半天什麼都沒說啊。”李維生聞言譏諷。
“臣老了,不如大皇子聰慧,這樣,大皇子說,如何是好。”秦鴻露出一個諂媚的笑容說道。
“既是如此,不如比武,全京城適齡男子皆可參與,務必要選出一個能和司馬麟旗鼓相當的人。”李維生眉目一挑,言語間都是自信。
易守辭微微抬眼,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殺意。
林今之袖中的五指攥緊,秦鴻的額上泌出冷汗。
難道,適齡男子中包括易守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