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劉大哥，咱們十三年沒見了吧。”
方凡望著劉潤其平靜的道。
劉潤其心中一酸，眼淚止不住的流，當年一起在驛站里的兄弟，如今混得都很差。
可他看著方凡卻沒啥變化。
“咱們去望仙樓吧，我請客。”
方凡微笑著道。
望仙樓依舊生意興隆，經過幾次改建，如今的望仙樓還是如新的一般，富麗典雅。
方凡選了個雅間，點了十三道硬菜，外加三壺好酒，請劉潤其父子美美地吃了一頓。
“慢著點，慢著點，你小子當心噎死，沒人跟你搶。”
劉潤其一邊訓著兒子狼吞虎咽，一邊苦笑著對方說道。
“方兄弟，你別見怪，我這些年過的不容易，這孩子就沒吃過一頓飽飯。”
說著劉潤其抓起酒壺狠狠喝了一口，將酒壺重重地放下，他一抹酒漬，變得豪爽起來。
“讓方兄弟見笑了，今天咱們好好喝個痛快。”
兩人你來我往，三壺酒喝了個精光。
方凡看著父子兩人吃飽喝足便起身離開，走時放了一張三百兩的銀票。
“劉大哥，往後給孩子賣點好的，咱們後會有期。”
方凡起身，將要走出雅間門口時，劉潤其的臉色忽然變得痛苦起來，他望著方凡的背影，心中糾結，但最後還是喊道。
“方兄弟，你知道嗎，老周他死了！”
老周就是周尋善，方凡之前還請人找過他，可一直沒有音訊。
方凡頓時身子一顫，轉回頭。
“什麼時候的事？”
“十三年前！”
十三年前，那不是周驛長上任百夫長的時候嗎？
方凡猛然間明白了，周尋善根本沒有到任，而是半路上被人殺了，而且他懷疑一個人。
“是不是陳奇生那渾蛋干的？”
“不知道，據說是遭了劫匪，可咱們都懂，大漠上哪支劫匪沒個消息。”
“那，那周驛長的女兒那，還有他的孫女哪？”
“他女兒死了，他的孫女被賣給一戶大戶人家。”
“在哪？”
方凡的目光忽然變得能吃人！
榮陽鎮，一處屯兵的小鎮，鎮上都是當兵的，很少有外人來。
但今天來了位陌生人。
方凡帶著鬼臉面具，穿著黑衣，在黑夜中站在了姚府的內一處屋頂，望著下面院子中一群正在洗衣服的女孩。
天氣很冷，河里凍著冰，這些女孩衣衫單薄，洗衣時凍得她們兩手發抖。
“好冷，這麼冷的天我的手都凍僵了。”
“要不明天洗吧，反正主子不在家，洗晚了也沒人知道。”
“對，這麼冷的天咱們快些回去烤火！”
女孩們耐不住嚴寒，紛紛丟下要洗的衣物，躲進了房內烤火去了。
只有一個女孩還在洗，她同樣很冷，但她皺著眉依舊堅持著。
她身後的籃子里堆了高高的衣服，可她沒有抱怨，一直過了一個多時辰，女孩才把衣服洗完。
這時女孩的臉已經凍得通紅，小手上同樣紅彤彤，她哆嗦著身子，抓起籃子還得去晾曬。
忽然女孩身前出現了一個帶著鬼面的身影，陰森森的攔住了女孩的去路。
女孩有些害怕，但還是硬挺著沒喊叫。
方凡看著女孩，問道。
“你為什麼不跟她們一起進屋烤火？明明衣服可以明天洗的？”
“因為主子雖然不在家，可老媽子們還看著，她們會在主子面前告狀。”
“那你母親叫什麼？”方凡又問道。
這回女孩沉默了，過了許久才答道。
“周玲兒！”
“那你可有一支白花玉珠簪？”
“有！”女孩從貼身處拿出一個用紙包裹的物件，打開正是方凡當年送她的玉簪。
不用懷疑，眼前的女孩就是虎妞，方凡深深的看著她。
“虎妞？”
虎妞重重地點頭，她睜著大眼回視著眼前的神秘人，她忽然想起了一個人，可又一時半會喊不出名字來。
方凡留下了幾句話，隨後從原地消失。
“如若你想報仇，那麼明晚後院的門會虛掩，你去東邊的小山上，我在哪里等你。”
虎妞望著四周，那人眨眼間已經不見了，她驚愕這人實力的強大，突然間不見就像是仙人的法術，給她小小的心靈巨大的震撼。
同時她心中很猶豫，該不該听那人的話去赴約，但一想到父母親，還有一家子的仇，她忽然目光中充滿了力量。
明晚她一定去，哪怕很危險，哪怕那人在騙她，她依舊要去，因為那是她報仇的唯一機會。
方凡其實並沒有離開，他就站在附近的涼亭頂上，看著虎妞的變化。
“心智堅強，很果斷，這種性子適合報仇。”
第二天，姚家主子回府，很快幾個老媽子過去告狀，昨晚幾個偷懶沒有洗衣的女孩受到了懲罰。
不準吃飯，並且每人掌嘴十下。
只有虎妞沒有受罰。
這一晚她小心翼翼的來到了後院，後院的門果真虛掩著，她微微的猶豫了下，然後跑了出來，一口氣沖到了小山上。
方凡早就在哪等著她，今晚他沒有帶面具。
虎妞看到這張臉，想了片刻，馬上驚呼道。
“方叔叔！”
“虎妞，告訴我當年你們一家子到底遭遇了什麼。”
方凡神色凝重的問道。
這天底下有的事方凡不會管，他是長生者，不想沾染因果，只因因果太重，他將深受其害。
可是周家不同，他要替周家討一個說法，償還這些年來受到的恩惠與幫助。
當然！也是完結周家與自己的因果。
此事一結束，他將不再管周家的事。
虎妞開始講述當年她們一家的遭遇，在周尋善赴任的路上她們遭遇了劫匪，
她外公被殺，她父母親也被殺。
殺人後劫匪絲毫不顧及那時才五歲大的虎妞，當著她的面談論背後的雇主。
“殺了這一家子才給咱們兄弟三百兩銀子，狗日的陳奇生這麼摳門。”
“咱們可不能傻乎乎的吃虧，這女孩看著水靈，把她賣了，能得個好價錢。”
“可陳奇生說了，讓我們兄弟趕盡殺絕，不留一個活口。”
“滾他娘，這摳門貨色，要不他叔叔是金吾校尉，老子連屁都不理他一個。”
之後劫匪謊報陳奇生周家老小全殺了。
可實際上卻把虎妞買到了姚家。
虎妞一次外出遇見過劉潤其，但對方沒能力搭救她，昨晚上她見識到了方凡的實力，知道她報仇有希望了。
方凡給了虎妞兩個選擇。
“第一個選擇，我給你一筆銀子，然後你遠走高飛。你的仇我替你報，我去殺了那個陳奇生。”
“還有一個選擇，我傳你武功，你自己勤奮苦練，然後你自己去找陳奇生復仇。”
虎妞听完毫不猶豫的道。
“方叔，我想自己動手宰了那個陳奇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