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主和干瘦老頭都不說話，一會，年青人放下罐子，道，“我多出500，5500。”
攤主看著干瘦老頭，老頭想了想，“我再加500,6000.”
攤主就又看著年青人，年青人左右看看，突然笑道，“你們別是一伙的吧？來糊弄我。”
芷凝已經掏出1000塊買了那個步搖，正在和林如海一起看熱鬧，心想，這兩人的雙簧讓這人看出來了。
“兄弟，你這說的什麼話？”攤主當即不樂意了，“是你們來我攤上看中我的東西的，我和誰合伙？真是笑話，我這紫金釉陶罐還愁賣嗎？”
干瘦老頭也不干了，“小伙子，別亂冤枉人，我確實是喜歡這個陶罐，現在地攤上能看到真東西不容易了，你要不買，別礙事，我買。”
年青人譏笑道，“地攤上沒有好東西？笑話！我這個就是剛在四區那邊的攤上淘的，讓你們見識見識，弄一個破罐子來跟我設套。”
他說著，從地上布袋子里拿出一尊佛像來。
佛像在陽光下金光閃閃，耀人眼楮，他們爭吵時，已經有五六個人圍了過來，此時一個戴眼鏡的老頭走近兩步，道，“這是一尊鎏金綠度母的造像啊，小伙子，我能上上手嗎？”
年青人很得意，有人識貨更好，省的自己費唾沫了，“您老請。”
戴眼鏡老頭邊看邊點頭，邊喃喃自語，“這尊造像包漿自然老氣，做工精美法相莊嚴，雖然鎏金有點脫落，但整體還是不錯的，尤其還是官造的。”
“老先生懂行，有眼力，看看，這才是寶物，你那個罐子算什麼？”年青人認定是攤主二人合謀騙他，此時洋洋自得對二人說道。
攤主道，“小伙子，這就不對了，你的東西是真的，我的物件也不是沒有來歷的，你不買可以，也沒人強迫你買，說我們合謀就過了，是不是？”
干瘦老頭也道，“年青人，你絕對是誤會了，我一大把年紀了，還算計誰？就是出來溜達，看上這罐子了，”然後看著攤主道，“老板，6000賣不賣？”
攤主搖搖頭，“老爺子，這個價太沒誠意了，你開始問時，我說五萬，現在還是五萬。”
干瘦老頭嘆氣道，“我喜歡是不假，但五萬我真沒有。”說完站了起來，湊到了鎏金綠度母造像旁，端詳起來。
然後問道，“小伙子，這尊造像你想出手不？”
年青人呵呵笑了，“我剛入手的，還沒捂熱乎呢，你就想要？”想了想道，“我也五萬，你還是買不起，哈哈哈。”
干瘦老頭臉色通紅，不吱聲了，退到一旁。
旁邊看熱鬧一漢子對戴眼鏡老頭問道，“老爺子，這尊鎏金綠度母是真的？”
眼鏡老頭嗯了一聲，繼續端詳鑒賞。
“老弟，你要出手，我給你一萬二。”得到老頭確認後，漢子對年青人道。
年青人卻笑了，“那可不行，沒想賣，再說我一萬八買的，還能虧錢賣？”
戴眼鏡老頭已經看完了，說道，“年青人，這是藏傳佛教的造像，看你的樣子，恐怕沒有這信仰，也不會供奉，要不轉給我老頭子如何？你出個價。”
年青人對這個戴眼鏡老頭的態度就好多了，他想了想道，“老先生，您是識貨的，您要真喜歡，五萬拿走。”
老頭猶豫著，似乎非常喜歡這尊銅鎏金的佛像，又覺得價錢有點高，這時，剛才出一萬二的那漢子，喊道，“我出兩萬一，怎麼樣？你轉手就賺三千。”說完便掏出一沓子錢，眼熱熱烈地看著年青人。
“去去去，別在我攤子前做生意。”中年攤販見沒人買他的陶罐，卻都搶起了年青人的造像，臉色沉下來。
眼鏡老頭終于下決心了，對年青人道，“小伙子，我出兩萬五，讓給我老頭子吧。”
漢子于是和老頭爭起來，真是越熱越火，一會，另一個人加入，都想買這尊綠度母造像。
相傳綠度母為觀世音菩薩的化身，這尊銅鎏金造像高十六七厘米，寬有十厘米。全身呈金黃色，一面二臂，頭戴五佛寶冠，身佩各種瓔珞珠寶，著天衣，下身重裙，坐于蓮花月輪之上。雙腳屈左展右，左腿單坐，右腿向下舒展，踏在蓮花上表示隨時準備起身救度苦難眾生。
佛母座下蓮花，工藝規整，蓮花座前面鑄有“大清乾隆年敬造”的款，芷凝踫踫林如海胳膊，“要不我們買了吧？”
林如海呵呵笑了，不作聲。
這時，競價的三人三百五百地往上抬，一直到眼鏡老頭咬牙出到四萬八，另兩人不爭了。
“得咧，老爺子，歸您了，誰讓您喜歡呢，我再淘換去。”年青人說完，將造像放到老頭面前。
眼鏡老頭顫巍巍正在數錢時，林如海突然道，“五萬，我要了。”
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現在圍著看熱鬧的已經有二三十人了，芷凝立在林如海身邊，風姿絕色不斷吸引人偷瞧他，他們二人明顯是一對，看衣著氣質也是有錢人。老頭子見了嘆口氣，放棄了，將錢揣到兜里，四萬八已經是他能承受的極限了。
林如海轉賬，銀貨兩訖後，他從路邊撿起一塊磚頭，對著佛像底座位置砸了下去，啊？周圍所有人大驚，“你干什麼？”芷凝同樣驚訝道。
眼鏡老頭喝道，“你……你怎麼能破壞佛像呢？住手！快住手！”
附近的攤販和圍觀群眾，剛才的當事人，剛收了錢的年青人等等，都對林如海的舉動不解，驚愕地看著他的舉動。
底座雖然與整個佛像不是一體的，但里邊早已銹住，林如海砸了十多下，才將底座砸開，然後從里邊取出一束似乎絲質的畫，交給驚訝萬分的甦芷凝。
然後他站起來，對眼鏡老頭道，“老爺子，我只為取物，非是對菩薩不敬，我看您是真喜歡，這送您了，您找人修修，把底座安上。”
鎏金綠度母造像整體沒有破壞，只是底部稍微有點癟，林如海將佛像遞給老頭，帶著芷凝走了。
啊？全部圍觀的人都傻眼了，事情起源于小攤上的爭執，然後年青人為了炫耀才亮出袋子里的佛像，然後引起競價。
剛才走的那男女，一直不作聲，最後殺出，所有人都以為他是為了佛像，沒想到人家是要里邊的東西，五萬塊買的佛像就這麼轉手送人了。
可是，他怎麼知道造像里藏著物件呢？
是啊，芷凝也疑問，便問林如海究竟，林如海卻不答她，問道，“剛才的事看明白了嗎？”
“他們唱雙簧的事？看明白了。”
林如海呵呵笑了，“依我看，就那個戴眼鏡老頭是真買東西的，其他人都是一伙的。”剛才他們競價時，林如海觀察到其他人表情，猜想是這樣。
啊？芷凝今天驚訝的事情還真多，“我就看出那攤販和那個干瘦老頭是一伙的？你怎麼看出來的？”
“你應該想想他們這麼演戲有什麼好處？”林如海說完，從芷凝手里接過剛取出的絲質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