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揚起腦瓜，面對裴祈年時氣勢可足了，“侯爺總愛倒打一耙，臣女兩只眼楮皆目視前方，難不成能分到一左一右特意關照侯爺您去？”
“哈哈哈哈！”
見裴祈年被沈初梨嗆懟，蕭霆燁開懷大笑，拍拍他的肩膀，“愛卿今日可是叫朕大開眼界，怎的為難一姑娘家，初梨，朕為你做主。”
似乎男主的態度過于熱情了，不過能見到裴祈年吃癟，她身心舒暢，“臣女謝過皇上。”
裴祈年目光幽幽，無聲嗤笑。
眼前所見令涼亭內的沈清淺三人心思復雜，同時起身行禮。
“臣妾臣女給皇上請安。”
“都起來吧。”
“謝皇上。”
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沈初梨幽怨的覷了前方高大似牆般的兩個男人一眼，小心挪步，繞過裴祈年默默站回到沈清淺身後。
她有點狼狽，像是剛在桂花堆里打過滾，被桂花雨淋透了。
關切的目光朝沈初梨看去，見她倏地鼓起臉頰，氣鼓鼓的，好像憋了一肚子委屈同自己說。沈清淺下意識看向裴祈年，發現他的目光從未在沈初梨身上移開過，表情頓時一言難盡。
這頭裴家姐妹已經搶先去跟蕭霆燁攀談，嫻妃拉著裴輕月的手介紹，“皇上，這是臣妾的妹妹，輕月。”
裴輕月垂身行禮，露出一片白皙肩頸，柔弱縴伶，“皇上。”
蕭霆燁的視線在她身體上短暫停留一刻，略顯敷衍的點點頭。
見沈清淺在為沈初梨摘花瓣，他含笑開口，“多年不見，初梨還像皇後說的那般頑皮，朕看見時她正跟只貓兒玩在一起，依舊孩童心性。”
“懷遠侯說是不是。”
從沈清淺肩側探出半顆腦袋，她的表情盡顯威脅，意思很明顯︰你敢說是就死定了。
與沈初梨對視，他緩緩吐字，“是。”
滿意的看到那雙水靈靈的杏眸中盛滿怒火，像只小貓似的，仗著有人撐腰就惡狠狠的亮爪子，慣會察言觀色。
“陛下，初梨衣裙髒了，臣妾帶她去更衣。”
蕭霆燁點頭，“去吧，朕記得皇後有匹篾黃色的錦緞料子，給初梨做套衣裙正合適。”
看他興致勃勃的神色，沈清淺眼底閃過一絲晦暗，“臣妾遵旨。”
“嗯……”此時一陣寒風吹過，裴輕月環抱雙臂打了個哆嗦，明眼人都看得出她穿著實在單薄。
“嫻妃，帶你妹妹回瑤華宮披件斗篷。”蕭霆燁根本沒記住她名字，客套一句，沒提賞賜之事。
遭到區別對待的裴輕月臉色灰白，嫻妃也有些掛不住面，飛快的瞪了她一眼帶人朝瑤華宮去。
回鳳儀宮路上，沈清淺靜靜聆听。
講述事情經過的沈初梨語氣哀愁︰“誰能想到在那麼偏僻的地方都能踫見皇上和那個誰……”
著重觀察她在提到蕭霆燁時的態度，很平淡，甚至有一絲厭惡。
倒是對懷遠侯的態度生動許多。
盡管多數話為貶義，但也叫沈清淺摸清了態度。
然後沈初梨就發現女主對她的稱呼變了，改喚為小名——梨梨。
宸華台。
沈家裴家分席對坐。
“娘親你知道嗎，我下午……”沈初梨依偎在沈王氏身邊手舞足蹈的講話，沈王氏認真听著，不時給予回應，神色溫和。
“懶懶散散沒有骨頭，一點都不淑女，像什麼樣子。”沈侍郎斥責女兒，在沈府不守規矩就算了，到宮里裝也要裝規矩些吧。
沈初梨嘟著臉，“女兒就要做一攤懶肉，外人都叫我草包，既如此當個素包子或是肉包子並沒差別，再說了什麼書女琴女的，她們是誰？我可是你閨女，不要總是教訓我！”
沈二姑娘做啥啥不行，氣她爹是第一名。
果不其然，沈侍郎听到這話當即被氣的吹胡子瞪眼楮，半天說不出話。
沈王氏表面安撫，實則偏向女兒。
感覺有幾道視線注視自己，沈初梨抬頭，正對上裴家四人神色各異的目光。
“……”
顯然裴祈年繼承了爹娘優秀的基因，裴母嫻靜柔美，單看五官便知其年輕時定是位絕色美人，裴丞相氣質儒雅，腹有詩書氣自華。
至于裴輕月，沈初梨沒看出來她更像誰，對裴母的態度也過于恭順了。
說不清楚，她總覺得看似完美的裴家人有些貌合神離。
某道視線格外炙熱，沈初梨毫不客氣的看回去。
裴祈年連進宮參宴也穿黑袍，陰森森的不像好人。
見沈初梨瞧過來，男人手里更為囂張的把玩香囊，指腹摸了摸梨花絡子，嘖嘖感嘆兩聲沖她甩了甩，像是在拿逗貓棒逗貓。
沈初梨氣的別開眼，不過一個香囊，他裴祈年怎麼還當好玩意兒了，戴這麼久。
裴輕月目光在兩人之間逡巡，若有所思。
“皇上駕到！皇後娘娘駕到！嫻妃娘娘駕到！”
蕭霆燁後宮只有一後一妃，加上沈家三人，裴家四人，參宴人數寥寥可數。
隨著皇上‘開宴’口諭定音，宮女們端著托盤魚貫而入，絲竹管弦樂起，酒過三巡樂聲高揚，舞姬們婀娜起舞。
欣賞完舞曲，嫻妃笑著開口，“倒是有江南風致，輕月，你對歌舞研究頗深，她們跳的如何。”
裴輕月娓娓而談，見解很有新意，總算引起蕭霆燁的注意，“你懂的不少。”
“皇上謬贊，臣女拙見而已，上不得什麼台面。”
嫻妃失笑，“好個謙虛的丫頭，皇上您有所不知，輕月曾師從荼姬，別看她平時文靜，一提起舞曲眼楮都發亮呢。”
荼姬乃江南最負盛名的舞姬，舞姿傾城，素有‘江南洛神’美稱。
蕭霆燁有些意動，沈清淺接話，“既如此，就請輕月姑娘舞上一曲罷。”末了不忘寬慰，“隨心即可，勿要緊張。”
此話一出，蕭霆燁詫異的側頭看向皇後，她斂眸，側顏柔美，大度的樣子令他十分滿意。
握住沈清淺的手︰“听皇後的。”
裴輕月換了套白紗水袖裙，珠釵盡褪，她適合這種素淨的打扮，像朵惹人憐愛的白蓮花。
腰肢細軟如弱柳扶風，轉姿似蓮花綻放，清美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