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邪惡的鞋子啊。”薔薇一只手捂住鼻子，身體朝後退了幾步，表情嫌棄。
她拉了拉時予的胳膊，焦急道︰
“我們快走吧，有它在，這里的空氣都充滿惡臭。”
時予搖頭，語重心長的說︰“薔薇啊，咱們得有點愛心，它已經夠慘了，怎麼能再去歧視呢，這樣做豈不是變成了落井下石的小人？”
地上的紅舞鞋，艱難的朝著時予的方向挪動了一下。
“走嘛，走嘛。”薔薇去拉住時予的胳膊，見根本拉不動，干脆躺在地上，打起了滾︰
“我要走，晚上的時間到了，我要回去做祈禱。”
“你跟我一起，必須一起。”
她個頭不算低，一米七五，為了入鄉隨俗，身上穿了一套月白色的衣褲，這麼在地上一滾，沾滿了灰塵。
時予抬頭看了一眼雕塑，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剛薔薇用胡攪蠻纏的方式成功勸解了自己閱讀經書，現在變得特別愛撒潑。
“行，你再去讀一遍經書，咱們就走。”時予抿了下嘴。
“好。”薔薇立馬從地上站起來，屁顛屁顛的照做。
只要是能夠讓時予信仰雕塑的事情，她現在都毫不猶豫。
經書很快念完了。
薔薇緩緩朝著這邊走來，臉上全是生無可戀，整個人跟幽魂一樣靜靜的“飄”到了時予身邊。
太丟人了，
一想到自己剛剛干的好事，恨不得立刻找個地縫鑽進去。
想她堂堂一個律政佳人，條亮盤順學歷高，是多少女人心中的救贖，男人心中的女神。
如今卻……在地上打滾。
嗚嗚嗚，以後算是沒臉見人，見客戶了。
薔薇捂住臉，又覺得這樣太過于明顯，放了下來。
時予滿意的點點頭，只有這樣不要臉的心性，才最合適跟自己做搭檔。
她哪知道，薔薇是覺得本來就夠丟人了，捂住臉豈不是更顯得自己心虛了。
說不定，此刻剛進直播間的觀眾要在屏幕上好奇的問一句︰“咦，她為啥這個動作呢？”
其它觀眾開始在底下解釋。
還不如不動彈，假裝什麼事情都沒發生，說不定事情慢慢就過去了。
那些明星什麼的，犯了錯不都這樣嗎？
不發聲明，不做解釋，等過段時間事情自己過去。
她也能學這一招。
薔薇靈機一動，心想自己現在每天直播，不也是跟半個明星差不多。更何況自己也沒犯什麼原則性的錯誤，只不過在地上打了幾個滾。
這麼一想，心里面就好受多了。
不過她還是好奇，都是讀經書，讀一遍被污染，怎麼再讀一遍就清醒了呢？
難道這就是經書的奇特效果？
在她還發愣的時候，時予拍了拍她的肩膀︰“走了，回去祈禱。”
薔薇緩過神來，這才發現，教堂里除了自己兩個外，其它人都走光了。
此時如果再留下來的話，就顯得太過于刻意了。
“咳，好。”她將手放在嘴邊，咳嗽了一聲。
兩人從教堂里走出來沒多久，忽然，時予掉頭看了一眼身後。
“怎麼了？”
時予︰“剛剛有人在盯著我們。”
“可能是神 吧。不是說祈無處不在嗎？”薔薇思索了一下說道。
不是的。
除了紅舞鞋出現的那一小會兒， 一直在盯著她們。
她說的，是除了 之外，另一道視線。
時予朝著教堂方向看去，正當她想再返回去一探究竟的時候，那股視線已經收回去了。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在人們的潛意識中通常認為，只有看到，聞到，听到才會產生感覺。
但其實在生活中，被人盯著，也大概率可能產生感覺。
如果那個人眼神陰冷，或者帶著其它的執念，被看的人感覺就更明顯了，會下意識的回看。
時予盯著教堂的方向看了一會兒︰“你在這兒等著，我去去就來。”
薔薇下意識接話︰“去買橘子？”
說完，她就想抽自己嘴巴子。
平時給別人當爹就算了，今天怎麼還主動為自己找了個爹。都怪她看時予的《小紅帽》副本視頻看多了，對里面的每一句話爛熟于心，包括這種罵人的梗。
時予矜持的看了她一眼，拔起腿，跟旋風一樣沖了出去，只留下原地一個殘影。
不到兩分鐘的時間，又沖了回來。
“發現了什麼？”
時予搖搖頭，除了地面上的紅舞鞋消失以外，教堂里面一切如常。
但時予確定就是有人在窺視自己，在自己過去查看的時候，他離開了教堂，或者躲到了自己不知道的地方。
……
時予先把薔薇送到家門口，兩人分別的時候，薔薇一頭栽倒在地上，疼的倒吸口涼氣。
她今天真是倒霉他媽給倒霉開門，倒霉到家了啊。
先是在全世界觀眾面前，表演了個什麼叫做原地打滾。然後回來的時候，又差點主動給自己認了個爹。
現在，還莫名其妙的摔了一跤。
真是刺激啊，她前半輩子加起來的倒霉事兒都沒今天一天多。
身後，時予低頭，只見自己的腳底，不知道什麼時候踩到了一根白色的絲線，很細，不仔細看的話，肉眼幾乎發現不了。
韌性倒是不錯，另一端在薔薇的身上。
她這一腳下去，愣是把人給拽倒了，線都沒斷。
“你衣服質量不太好啊，線頭都拉這麼長。”時予蛐蛐道︰“還天天祈神呢，神就準備這樣的衣服給我們穿。這怎麼行呢？
信神信神，穿衣吃飯。連件好衣服都穿不上……”
旁邊，薔薇神色僵硬的開口︰“那個，時姐，線條好像長在我身上。”
她的聲音顫抖，听起來快哭了。
！！！
時予跑過去，本來要掀起薔薇的衣服，一想到正在直播，又放棄了︰“你確定？”
“嗯，胳膊上也有。”
她抬起胳膊，只見肘部的位置上，赫然多出一根半米多長的絲線，正在迎風飄蕩。
線的頂部就長在對應的一個毛孔上，看起來像是某根汗毛突發變異。
“這是什麼東西？拔都拔不下去。”
她嘗試著像拔頭發那樣拔掉，結果身上的皮被拉出來一大片，也沒成功。
時予思索了一下，掏出把剪刀，從線條比較靠近根部的地方剪斷，留下的絲線長度跟旁邊的汗毛差不多。
但只有當事人知道，這里曾經有根汗毛，可是長了半米多長，腰上的更是接近兩米。
“先這樣吧，有什麼問題再找我。”
時予試了一下絲線的柔韌度，把東西收了起來，多收集一些，說不定回去能織件背心啥的。
時予本以為都這樣了，薔薇明天肯定不能跟自己一起。
沒想到對方听說自己的想法後，比她還激動，聲情並茂的訴說了一遍自己的忠心，並強調一定要把她帶上。
薔薇眨眼楮︰“帶了我就不用帶別的幫手了哦。”
時予︰(:???:
“好吧。”
事實上她是打算明天自己一個人行動的，不過身邊多個人，確實更加方便了。
“我明天讓我奶奶來喊你。”
玩家們平日在家里除了祈禱之外，還要接受各種繁忙的課業培訓，根本沒時間出門。
薔薇之所以今天能出來，還是跟家里人好說歹說，借了要去教堂學習的名頭，人家才同意。
時予讓自己的奶奶，這個看起來忠誠的信徒去喊，正好可以避免這種情況。
薔薇豎起大拇指︰“不愧是你啊，真厲害。”
“別的玩家都是給奶奶當孫子。”
“你這個孫子當的都倒反天罡了。”
時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