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
早上醒來的時候，時予打了個哈欠，臉上出現一絲疲態。
彈幕︰“這是咋了，給我時姐困的，昨天沒睡好嗎？”
“確實沒睡好，據我的觀察，昨天夜里，時予一共翻了十七次身，比之前的平均數據頻繁15.65倍。”
“不是，哥們，你變態啊，沒事數人家睡覺翻了幾次身，還做成表格。”
“我沒有，我發誓我不是變態。”
游戲內，時予從床上爬起來。
她昨天晚上沒大睡好。
太安靜了。
跟以前在副本里日日夜夜听到的鬼哭狼嚎相比，這次屬實是安靜的過分了，反而讓她有點睡不著覺。
時予沒經歷過這麼安靜的睡覺環境。
在他們院里，總有人喜歡在晚上的時候調皮搗蛋，然後換來的是穿著白大褂阿姨上前的一劑大針筒，人才徹底變得安靜下來。
就算是這樣，這些人記吃不記打，每天晚上還總有那麼一兩個想出來繼續玩耍。
久而久之，時予就對這些動靜免疫了。
反而是哪天變得太安靜，會睡不著覺。
“小姐，起床了。”
幾個佣人走了進來，手里一人拿著一件漂亮的衣裙，準備給時予穿上。
“不用，我自己來。”
時予拒絕她們的服侍，從幾個托盤里選了一件相對順眼的裙子，準備給自己套上。
“錯了。”佣人在旁邊開口。
時予以為自己選的衣服不符合人家預期，這也很正常，畢竟有些人就是這樣，說是拿出一堆東西讓你選送給你，但你真的選了里面最好的，人家會不高興。
于是時予把東西放下，又拿了一件看著不太起眼的衣服過來。
“又錯了。”
這下時予停了下來，看著說話的那個佣人︰“順序錯了。”
時予︰？
佣人開始介紹每個托盤里的東西︰這是綢緞項圈，這是襯裙，緊身束衣，裙撐，半身裙……
她一口氣說了十來種，並表示一定要按照順序陸續穿在身上，才是一個高貴的淑女。
時予听的瞪大眼楮，
說了半天，原來這些衣服不是一件一件的讓自己挑，這尼瑪加起來就是一件啊。
看著托盤里至少十斤重量的衣服，以及那件窄到只有自己腰身一半，穿著怕是要喘不上氣的緊身束衣，時予掏出了狼牙棒。
“我也不為難你們，一棒子穿一件，我數數有幾件。”
狼牙棒上發出森森詭異的光澤，一看就是件很厲害的詭物……
……
幾分鐘後，時予穿著一件樣式簡單，袖口帶有蓬蓬設計的單層連衣裙走了出來。
她的身上散發著活潑，洋溢的氣息，整個人看起來很陽光。
老婦人正在吃早飯，听見動靜後，目光自然落在時予身上。
她的眉頭先是緊緊皺起，緊接著松開︰
“昨天時間太晚了，沒來得及出門。奶奶今天去教堂，為你把神像請回來。”
“沒用的奶奶，神像接受不了我的跪拜，不管你請多少尊回來，都是一樣的結果。”
“奶奶這就出發。”老婦人吃完手中的一塊面包，站起身離開。
“等一下，奶奶，我跟你一起去。”
時予出聲喊道，她也想去，看看這個從上上個副本就出現過，所謂的“聖菲約大教堂”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
“不用了，你留在家里就行。”老婦人回應。
但是時予已經跟在了她的身後，來到馬車前，自來熟的坐了進去︰“奶奶，我好喜歡你呀，我想黏著你。”
老婦人沒再阻攔，臉上露出個笑容，伸手摸了一把時予的頭發︰“好孩子，我也喜歡你。”
“我們遲早是一家人。”
時予歪著腦袋，乖巧的點了點頭︰“好。”
她沒問你不是已經收養我了嗎，為什麼還會說遲早是一家人。
關于這種問題，老婦人不會告訴她原因的，但時予相信，通過自己的觀察，很快就能找到答案。
車子很快來到了教堂前。
一路上，時予又看見不少白金相間的建築物，都這個城市，不管去哪，房子都長得差不多，第一眼看到可能會覺得新奇，看多了，只能說是無趣。
如果把平安城比作一個旅游景點，那時予相信，沒有哪個游客能在這里待到超過兩天時間的。
下了馬車，一座同樣是由白色，金色組成的建築物，呈現在面前。
只不過，眼前這座建築物，要比路上見過的任何一處房子都要大，要雄偉。
教堂門口進進出出的人不少，一個個雙手交握放于胸前，表情虔誠。偶爾也有幾個神色有些茫然，站在那里左顧右盼的。
時予知道，那是跟自己一樣的玩家。
白頭鷹國的神父布萊恩，正站在教堂門口，他的身邊站著一個老婦人，正在指揮他︰“快點祈禱。”
布萊恩雙手慢慢抬起，速度比蝸牛移動還要慢。
他實在是不願意去向自己信仰神明以外的人做出祈禱動作。
在現實世界里，除了自己的信仰，哪怕是他的父母去了教堂，也是要去跪拜他的。
身邊的老婦人神色開始不耐煩︰“快點……”
沒辦法，布萊恩只好加快速度，他還要指望老婦人帶著自己進教堂，不能現在就跟對方翻臉。
布萊恩雙手交握，眼看就要合在一起，突然，他的視線一瞟，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時予︰
“她為什麼不用拜？”
聲音有點大，吸引了周圍人的注意。
時予的“奶奶”朱迪帶著時予走了過去。
兩個“老婦人”見面，互相打招呼。
這樣的場景有些奇特，每一個玩家身後都有一位老婦人，對應著《紅舞鞋》故事中出現的奶奶。
以前，大家多數參加的是單人副本，接觸的也是跟自己關系的NPC。
現在的情況，有點像是兩個不同副本的玩家，它們里面扮演同一個角色的NPC踫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