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予看了幾人一眼後,嘴唇張開,吐出一句話︰“你們不配。”
婦人們露出了羞憤的表情,其中一個指著時予︰“不識好歹,你知道我是誰嗎?”
時予︰“你的身份,不配讓我知道是誰。”
說完,輕飄飄的離開了。
留下婦人目瞪口呆,隨後,掩面哭泣了起來。
她被人訓斥了,被一個比自己身份還要高貴的孩子……這件事傳出去之後,她還怎麼活啊。
……
時予繼續在街上溜達,來到了一棟大樓前,男人掏出一支煙,摸了摸口袋,發現又沒帶火,臉上露出懊惱表情。
時予走過去︰“需要火柴嗎?先生。兩銀幣一盒。”
男人轉過身,大冷的冬日里,寒風瑟瑟,一個打扮精致的小女孩向他推銷火柴。
可說是推銷,但小女孩身上卻沒一點求人時該有的態度。
男人遲疑了︰
“這個價格,比商店里面賣的還要貴一倍。”
“你不想用我賣給你的火柴嗎?”
時予盯著他,仿佛是在施舍,全身上下都充斥著一種“你能買我的火柴,是你天大榮幸”這樣的感覺。
她個頭低,但此刻好像又比男人高。
“想。”
男人稍微思考了幾秒,就伸手接過了火柴。
此刻的他,壓根沒認出時予的身份,不對,是壓根沒往那方面想,把這個光鮮亮麗的小姑娘跟昨日渾身髒污的小乞丐聯系在一起。
一個貧民窟的孩子,怎麼敢穿這麼漂亮的衣服?
火柴還是和昨天一模一樣的包裝,在今天不僅沒遭受到嫌棄,還賣出了天價。
他將兩枚銀幣放在時予的手心里︰“我會好好珍藏的。那麼,能告訴我你的身份嗎?”
“我是公主。”
時予驕傲的說,然後邁著小短腿傲嬌的離開了。
一直偷偷跟在身後的化貝張大了嘴巴,看起來已經石化了。他上前攔住時予︰
“為什麼……你可以……就因為換了件衣服?”他說話有些語無倫次,但是能讓人明白里面意思。
無非就是,大家都是一樣的賣火柴,為啥別人賣不出去,就你的可以。
火柴那麼貴,貴族們都是傻子嗎?錢多的沒地方花了。
此刻,化貝小小的腦袋里,怎麼都想不通這麼一件事情。
時予嘆了口氣︰“大概是因為人們總是更愛錦上添花,而不是雪中送炭吧。”
“雪中送炭?”化貝疑惑的開口。
“是啊,如果我穿的很差,她們只會覺得我過得很苦,是有求于他們。既然有求于人,那幫不幫忙的選擇權就在她們手里。
有求于人的乞丐,手里的東西必然是低賤,次人一等的。”
“可是當他們看到漂亮的小姑娘,下意識的以為是哪個貴族在玩過家家的游戲,陪著玩一把也無所謂。
這是屬于貴族之間的默契,等到下次自己有什麼困難時,也希望有人能像現在這樣幫自己一下。
這不是求人,是交易。交易不會讓人覺得自己吃了虧。”
化貝露出似懂非懂的表情︰“那我……也去洗個澡?”
“去吧。”時予揮了揮手︰“你每天想著坑我的錢,可我是個貧民,騙光了也沒多少。”
“你應該想辦法從富人的身上撈錢。”
窮人的錢只有幾個銅幣,還是拼命賺來的,每花一分都要心疼好久。化貝從一開始的思路就錯了。
當然,從貴族身上騙錢也是有風險的,比如,被發現後容易被打死。
但那又跟時予有什麼關系呢?想要得到一件東西之前,就要先做好承擔風險的準備。
如同化貝當時毫不猶豫偷走她的鞋子一樣,時予也沒有囑咐對方有風險這件事情。
時予拿著火柴賣掉的錢,又回到時裝鋪,買了雙鞋子。
然後提著籃子來到了家里,將工錢結給了幾位修補房屋的工人。
一切都很順利,
工人們絲毫沒有懷疑時予這個“公主”不僅很貧窮,唯一給他們的工錢還是剛剛現賺的。
要是知道的話,他們死活都不會來干這種事。
時予推開門進了屋子,沒有漏洞的房屋,變得暖和了不少。
雖然比不上沿街生了壁爐的商鋪,但起碼不會在睡覺的時候,被冷風吹到屁股了。
時予在房間里休息,一直到晚上,都沒見有人回來。
“死了?”她疑惑的開口,臉上倒是沒有什麼惋惜,只是疑惑。
時予下意識覺得,在這個游戲里,好人不一定長命,禍害遺千年。像小女孩爸爸這種“禍害”,應該不至于死那麼早。
果然,當時予打開房門的時候,爸爸正穿著一件單薄的風衣站在門口張望。
當他看見時予,眼楮里更是充滿驚疑不定︰
“你,你……把我女兒弄哪去了?”他質問時予。
時予被他逗笑了,開口︰“你女兒已經不是你女兒了,她被我吃了。”
男人松了一口氣,踏著腳進了家門。
這就是他女兒,還是那麼惡毒。
剛剛他看到門口駁雜的鞋印,還以為自己家被哪個貴族給征收去了,嚇得他不敢貿然進去。
當男人詢問起這一切變化的原因時,時予理所當然的開口︰
“因為我是貴族。”
男人坐在地上,嘴角抽搐,什麼貴族,你自己給自己封的?
貴族都是世襲的,你老子我都不是,你先成了貴族。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片刻後,男人先嘆了口氣,認命的躺在地上。
算了吧,不問了,這樣也挺好的。
管他怎麼回事,有房子睡,以後他就再也不用挨凍了。
臨睡前,時予將裙子脫下來,掛在牆壁上。自己則是躺在了新買的被子里面。
男人貪婪的看著牆壁上掛著的衣服,眼楮咕嚕嚕的轉著。
時予︰“我騙別人自己是貴族,修房子沒給錢。你要是把衣服拿走賣了,他們可能會回來打死咱們。”
這話說的半真半假,男人噌的一下站了起來︰“是你沒給工錢,關我什麼事兒?”
時予朝她露出個笑容︰“因為你是我爸爸呀,我一個小孩子,哪有那麼多心眼,別人會覺得都是你教唆的。”
到了半夜時分,時予自覺從床上爬了起來。
看著地上顫抖的男人,她掏出昨天用過大鐵針,眼里面都是躍躍欲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