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薔薇轉過身，扶著牆壁開始干嘔，顯然是被床上的尸體給惡心壞了。
旁邊的星辰彎下腰，手指輕輕撫摸尸體上的紋路，然後評價道︰“口腔直徑不大，咬合力較強。”
他兩只手左右抬起，比劃了一下︰“大概這麼大。”
時予看著他的動作，在星辰的描述下，作案的生物長度大概是在八九十厘米。
這個區間里的生物說多不多，說少也不算少，比如狗，猴子等等都算是。當然，如果只按常規的物種來說。
“也就是說，他在死之前，遭遇了很長一段時間的虐待？”
時予幾乎可以想象的到，一個人半夜躺在床上，被不到一米的怪物攻擊，對方口腔很小，從腳指頭咬到脖子，每次只咬一點點。
躺在上面的人出于某種原因，無法發出求救，只能眼睜睜一點一點看著自己身上的肉，逐漸被啃食殆盡。
那是一個怎樣煎熬的過程。
死又死不了，活也沒希望。
“嗯……”星辰從骨頭上薅下一團肉沫，拿在手上給時予看︰“記住這幾個牙印的形狀……”
剛吐完轉過身的薔薇，看到這一幕︰
“yUe~”
“星辰，你變態呀！”她尖叫一聲，扶著牆又吐了。
三人在凶案現場待了一會兒，把能梳理的線索都梳理了一遍，就準備離開。
在路過門口的時候，橙子還在地上哭，幾人對她說話也不理，看起來像是嚇壞了……
薔薇還想說點什麼。
“回去睡覺了，好困~”
時予打了個哈欠，領著臉色慘白的薔薇，和不知道觸動了哪根神經看著有些興奮的星辰，三人一起下了樓。
再次回到房間，薔薇躺在床上，這次卻是怎麼也睡不著，剛剛的場景不斷在腦海里回現，一遍又一遍。
死了，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麼死了？她實在不敢不敢相信。
大鵬性格張狂，自己跟對方的關系也不算好，可明明上一刻，大家還坐在一起商量事情來著，那個鮮活的人就站在自己旁邊，生氣時臉上的橫肉擺動。
這才過了幾個小時而已。
這種身邊人的死亡，跟平時在社交媒體上刷到凶殺案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別人死的再慘烈，也不是親眼所見啊。
“十一？”薔薇輕聲喚道。
“怎麼了？”時予輕聲嘟囔了一句，聲音里帶著沉重的困意。
“你有沒有覺得那個叫橙子的女生，反應不對勁？”
听不到一旁邊人回應，薔薇也沒停下來，自顧自分析︰
“首先，她肯定不喜歡大鵬。”
這點毋庸置疑。
無論大鵬的長相還是平時為人處世的性格，都不可能讓任何一個女人喜歡上他。
可偏偏他自己認不清這點，隨便被隊伍里的女人奉承了幾句，就沉迷于自身很有魅力的假象之中。
簡直就是普通又自信。
“你說我們一起進入的游戲，同樣是新人，我頂多是吐了幾口。你看她，哭個不停……”
薔薇想表達的意思很簡單，概括一下，就是她覺得對方的“表現”有點過了。
面對一個既不喜歡，又剛認識沒幾天的“陌生人”，反應不該這麼強烈。
“人在面臨絕境時，承受能力可是很強的。”
薔薇嘀咕道，
這不是想當然，而是有實際例子在里面的。就例如古代的饑荒年代，經常就出現“易子而食”或者吃人肉的事情。
按理說這樣的情況非常違反常規。
但大家都快餓死了，還管什麼狗屁的倫理道德，對于身在里面的人們，活不下去才是對自己最大的不道德。
薔薇覺得，他們一行人現在在驚悚游戲里面臨的危險，也不比鬧饑荒差多少，甚至更加的凶險。
想通這一點後，她的語氣開始變得肯定︰
“一定有問題。”
身為一個離婚律師，她在剛剛幾乎是瞬間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薔薇曾經接觸過很多這方面的案例，明白有時候看似簡單溫和的男女關系，其實內里非常復雜和黑暗。
比如有些人殺妻騙保的，還有那些故意嫁個老人，等對方死翹翹的時候，繼承遺產。
老人不一定不知道對方的目的，但他們和大鵬一樣，有顆普通又自信的心。
願意賭一把，賭自己寶刀未老，年輕的另一半被他的魅力所折服，而非全是財富。
直到他們因為死的太慢，被對方投喂慢性毒藥給殺了……
薔薇每次辦這種案子，都感覺特別無語，到底是誰給了這群人的自信，認為自己能在條件完全不對等的情況下，還能收獲到一個絕世美女的青睞。
擺明的殺豬盤好不好。
她喃喃低語，自認為沒什麼，卻被屏幕前的觀眾們听得一清二楚，頓時討論了起來。
一部分人為橙子說話︰“切，以為誰都是你呢，大律師？人家橙子那麼可愛的女孩，看見人死了，嬌弱點也沒啥吧？”
“就是，多善良的女孩呀，倒是你跟時予，都不知道團結友愛，去安慰一下人家，真是太冷漠了。”
“有沒有一種可能，橙子不斷巴結大鵬，甚至不惜跟他睡在一個房間，是為了尋求對方的保護呢？現在靠山死了，她傷心也應該的。”
“都別傻了，你們要是看過橙子的直播，絕對不會這麼想了，這女生……可怕的很，甚至跟大鵬睡在一個房間，說不準都是她提前精心策劃好的。”
房間內，薔薇自己嘀咕了一會兒，想不出個所以然，她轉過身，對著旁邊已經熟睡的人，悄悄挪的更靠近了一點。
不知道為什麼，時予年紀比她小，卻總能在對方身上找到一種安心可靠的感覺。
她的呼吸逐漸平穩，跟著陷入夢鄉之中。
……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時予睜開眼楮。
跟舍友進衛生間洗漱了一下，一齊朝樓下走去。
薔薇看著從洗手間走出來的時予，眸子一亮。
眼前的少女，梳洗完畢後，不再似昨天那樣灰頭土臉，整個人變得精神很多，充滿了活力。
高高的馬尾辮扎起，小臉蛋又嫩又漂亮，尤其是那雙眼楮，最為靈動清澈……
“元氣少女。”薔薇想到了一個形容詞，脫口而出。
屏幕前的觀眾們很贊同︰“哇塞，雖然多人游戲里玩家的容貌會發生變化，但也不至于太過于離譜，一般都是變成和現實里差不多的顏值水平。”
“我最喜歡時予寶寶的眼楮，太清澈了，跟嬰兒一樣美好。到底是什麼樣的研究院，才能把人養的這麼的純粹……那個地方，一定美好的像天堂吧？”
“好羨慕，時予生活在一個沒有勾心斗角的地方。如果有機會，我花錢也要去……”
“我也……”
“＋1”
網絡上彈幕不斷滾動，霎時間，關于時予工作單位的詞條沖上了熱搜。
一時間，這個神秘的地方成為了人人向往的烏托邦。
詭異局，站在電腦前的唐青，看著屏幕上一條條評論信息，沉默了一會兒︰
“確實，這地方，不給錢還真不好進。”
要不是早就知道真相，他都要被廣大網友給帶跑偏了，一起向往那個神秘又美好的——精神病院。
心想都得精神病了，眼神能不清澈嗎？
不過唐青想了想，就現在社會上的年輕人在工作學習面臨的那些壓力，有時候，還不如當個精神病呢，起碼不會內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