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瑤見狀，慢慢地從包里拿出一疊文件，遞給了林茵。
“和你一樣，都是自不量力的東西。”甦瑤眼底滿是譏諷，微微攏了攏自己的頭發繼續說︰“就算時川只把你當個玩意，可怎麼說，你也是對外的傅太太。”
林茵的心跳開始加速，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
她顫抖著手翻開文件，里面顯然是甦瑤偷拍打印下來的。
上面是A大要讓方紀退學的通知。
她驀然想起早上傅時川的話，無論是補習班，還是方紀的退學，都是他的安排。
以前不過是他懶得理睬她，但凡他想，就能輕易地將她的路堵死。
可是，讓林茵感到愧疚的是，這次她拖累了方紀。
他明明只是出于好心幫她，和她沒有半點曖昧。
“我可以幫你。”甦瑤的聲音再次響起，林茵緩緩抬起頭，視線與甦瑤交匯，眼中流露出一絲疑惑和戒備。
“條件？”
“立刻離開時川。”甦瑤的聲音冷冰冰的，讓人不寒而栗。
“甦瑤，要我重復一百遍嗎？如果可以，我早就離開了…”她的話被甦瑤打斷︰“是嗎？你想離開？那昨天勾引時川上床的人是誰？”
林茵臉色煞白，沒有想過甦瑤會知道這件事。
傅時川的助理，甦瑤…到底有多少人知道？
她只覺得自己好像被赤裸裸地丟在了大街上，任人譏諷嘲笑。
“男人吃多了大餐，偶爾也要試試清粥小菜。”甦瑤眼底盡是鄙夷，她走近了林茵身邊，低聲說︰“可我了解他，如果不是你一心勾引，他根本看不上你。”
林茵的身體微微顫抖著，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一周之內，如果你不滾，方紀就完了，自己考慮吧。”說完，甦瑤也不等她回答，轉身又回到了保姆車上。
林茵像個游魂般站在原地，她的腦海中一片空白，她恨極了甦瑤，更恨極了傅時川。
他究竟要把她羞辱到什麼地步，才能滿意？
寒風把她手里的文件吹得四處散落，林茵蹲下身，手足無措地撿了起來。
傅時川還沒有回來，整個別墅顯得格外冷清。
林茵打開電腦，屏幕亮起的瞬間，A大的官網映入眼簾︰
某一研三同學在校因學風不正，我校記于開除處分。
A大的這份公告寫得很匆忙，沒有透露完整姓名，日期也正是今天。
可只要是熟悉的人，任誰都能猜到是方紀。
窗外傳來汽車入庫的聲響，林茵盯著屏幕上的公告，指甲無意識地在實木桌面上刮擦，留下一道道淺白的痕跡。
傅時川帶著寒氣打開門時，林茵像躲在黑暗處的惡鬼，猛撲了過來，她手中的水果刀抵在傅時川的胸口。
“你是不是要逼死我才滿意？？”她歇斯底里地質問他，聲音听起來分外沙啞。
傅時川的眼底閃過一絲驚意，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他攥住林茵的手腕。
"發什麼瘋？"他的聲音是一貫的低沉,透著絲絲冷淡，在冬夜里顯得格外涼薄。
少女掌心滾燙，仿佛燃燒著一團火，眼底卻凝著化不開的寒冰︰"方紀做錯了什麼？"
"要問就問你自己，我說過，離他遠點。"听到方紀的名字，傅時川的語氣變得十分冷淡。
"就像當年你讓我離你遠點那樣？"林茵突然笑出聲，笑聲中充滿了諷刺，她舉起手機懟到他眼前。
手機屏幕上，是方紀在補習班認真教導的模樣。
鏡頭里少年臉上是溫和的笑，與傅時川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女孩子的聲音響了起來︰“真想嫁給方老師啊！”
不是林茵的聲音，卻如同重錘一般狠狠地砸在了傅時川的心上，他伸手把林茵的手機甩開。
"你在嫉妒。"林茵盯著他緊繃的下頜線。"嫉妒有人願意無條件幫我！"
這句話徹底擊碎傅時川的理智。
他掐著她的腰把人按在地上，帶著寒氣的吻落在她的唇角︰"嫉妒？你以為那個窮學生能給你什麼？"
手機在此刻震動，林茵掙扎著伸出手，摸到了手機屏幕。
是方紀發來了一條道歉消息︰對不起，我今天心情不太好，不是故意掛你電話的。
傅時川察覺到她的分神，報復性地咬住她頸側︰"求我，我就放過他。"
"求你？"林茵突然仰頭大笑，笑出滿臉淚水。"傅時川，我求過你多少次？你哪次是答應了？”
林茵的聲音在笑聲中顫抖著，她的眼底充滿了絕望。
“我求你把母親的畫給我，你轉手給我看甦瑤的海報；我求你出席婚禮，結果你和甦瑤一起在美國喝咖啡！”林茵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用盡全身力氣，她死死地盯著他，瞳孔中的恨意仿佛能滴出血。
空氣驟然凝固，傅時川撐起身子，他的領帶松垮地垂在她胸前，隨著他的動作微微晃動。
"原來你記得。"他的聲音很輕，像是怕極了她听見。
怎麼會不記得呢？
那些痛苦的回憶盤旋在無數個夜晚，她在夢里把枕頭哭濕了一次又一次。
可見他的時候，她只敢微笑。
他本來就夠嫌棄她了，她怎麼敢輕易在他面前哭？
可是傅時川總是能輕易戳中她的痛處，一次次地逼出她的眼淚。
傅時川看著她那滿是淚痕的臉，心中一陣慌亂。
他忍不住伸出手，想要遮住她那令人心碎的眼楮，卻被林茵用力地甩開。
"別踫我！"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充滿了對他的抗拒。"每次你靠近，最後都是我在疼！”
“如果一定要求你，我只求你，離我遠一點！"
他的心髒在這一刻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一點點地抽搐著。
傅時川看向自己被她打紅的手背，其實林茵的力氣並不大，可是他卻覺得很疼。
“別忘了爺爺。”傅時川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著，仿佛帶著一絲無奈。
他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用爺爺的名義來試圖安撫林茵。
以前從來都是林茵提起爺爺想讓他屈服，可如今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