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鬼話後,傅嶼洲冷白的俊臉剎那紅透。
火焰灼燒著他的耳根,野火燎原,也快速灼燒到他的心髒。
讓他心跳如狂,呼吸徹底亂了節拍。
他不停地告訴自己,他會同意跟姜梨相親,不是因為他對她有好感,只是因為她惡劣地奪走了他的初吻,他不想讓她禍害無辜。
可就算不停地這般催眠自己,他依舊壓制不住自己嚴重不正常的心跳。
陸景珩倒是沒想到自家表弟會改變主意,眸中快速閃過一抹意外。
捕捉到他眸中的疑惑,傅嶼洲更是有一種被看穿的窘迫。
他不希望自己最崇拜的表哥誤會他對姜梨有什麼心思,連忙解釋,“表哥,你別亂想,我願意跟姜梨相親,並不是因為我對她有好感。”
“我……我就是忽然想起來,爺爺奶奶一直催促我談戀愛,我覺得老被他們催著找女朋友,怪煩人的,或許我跟姜梨在一塊兒,他們就不會老催我了。”
外公外婆喜歡催小輩結婚的事,陸景珩自然知道,他並沒有多想。
只是淡淡說,“行,既然你願意跟姜梨相親,今晚你們一起吃個飯。”
“嗯。”
傅嶼洲燙著耳根應了聲。
他是挺討厭姜梨的,但他畢竟是男人,一起吃飯,總不能讓她請客吧?
他又不是請不起。
這麼想著,他又不太自在地說,“她有沒有說想吃什麼?金樽樓怎麼樣?我讓人去那邊定包間。”
大家只知道,金樽樓是帝都最頂級的飯店,去那里吃飯,可以說是身份的象征,一座難求。
卻不知道,金樽樓是陸景珩名下的產業,他大三那年投資的。
去金樽樓吃飯,需要提前一個月預約,傅嶼洲現在讓人過去,肯定是訂不到包間的。
不過,陸景珩已經提前讓人留出了包間,他們今晚可以過去。
他不想自家表弟浪費時間瞎折騰,直接說,“我已經訂好了,今晚我送姜梨過去後,便會離開,你跟她好好相處試試。”
誰稀罕跟姜梨相處啊!
傅嶼洲耳根越來越燙,滿心的傲嬌。
他願意跟她相親,只是不想無辜男子被她糾纏,並讓表哥趕快成功離婚、追求真愛罷了。
他永遠都不可能稀罕她!
陸景珩很忙,跟傅嶼洲定好時間後,就開車回了陸氏。
傅嶼洲不停地告訴自己,今晚跟姜梨相親,就是走個過場,誰稀罕跟她有所發展啊?
但莫名的,陸景珩從他辦公室離開後,他竟有些看不進去文件了。
甚至,他還忍不住站到了他休息室里面浴室的落地鏡前。
落地鏡里面,映出的是一張恣意不羈、巧奪天工的臉。
傅嶼洲並不自戀,可因為從小到大,他听到的關于他外貌的夸贊聲太多,他也知道,他這張臉,長得並不丑。
就是他身上的衣服……
從里到外全是黑,太過死氣沉沉。
他面無表情地解開自己襯衣上的扣子。
他最近在鍛煉上並沒有松懈,胸肌、八塊腹肌,都線條清晰,應該不算難看,就算姜梨色膽包天,又和那次在客房外面那樣解他衣服,他也不至于在她面前丟人。
但,誰稀罕讓姜梨看啊!
他又不喜歡姜梨,他這麼一身黑,她就算嫌棄,他也不在意。
狗才會為姜梨打扮自己!
一整天,傅嶼洲都在提醒自己,他不期待、不在意晚上的相親。
可在約定時間前三個小時,他還是鐵青著臉讓特助給他準備了幾套西裝,並讓造型師過來給他做了造型……
——
姜梨不太想麻煩陸景珩去錄音棚那邊接她。
但她不知道晚上去哪里相親,她又沒有他的聯系方式,只能等著他過來接她。
他很守時。
早晨他說傍晚七點過來接她,六點五十九的時候,她就看到他的車停在了錄音棚不遠處。
她又開始好奇今晚的相親對象。
路上,有好幾次她都特別想問他一句。
可她一抬臉,看到的就是他自帶冷意的後腦勺,她明白他並不想跟她交談,還是強壓下了這種沖動。
反正馬上就要見到了,問不問,其實也無所謂。
她和陸景珩過去的時候,她的相親對象,早就已經到了。
陸景珩推開鎏金雕花的雙開門,她一眼就看到,一位穿著酒紅色西裝的男人,站在掛著純手工刺繡的天鵝絨窗簾的落地窗前。
他這麼背對著她,姜梨自然看不到他的臉。
不過,他身姿挺拔、修長,如同亭亭松柏,只是一個背影,就帶著無與倫比的矜貴與高不可攀。
酒紅色的西裝,好似揉碎的晚霞一般裹在他身上,他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中的紅酒杯,又為他增添了幾分說不出的恣意風流。
就……挺好看的。
姜梨倒不可能對一個背影一見鐘情。
但不得不說,相親對象給她的第一印象十分不錯。
她也越發覺得陸景珩靠譜。
他給她挑選相親對象,顯然是用了心的,今晚這個男人真不錯。
上一段感情,帶給了她太多心痛與絕望。
跟裴照野分手後,她曾想過,這一生就這樣吧。
遠離男人,一個人也挺好。
可那段失敗的感情,錯的是裴照野,不是她,她也不該因為一時的眼瞎,永遠地放棄追求幸福的機會。
如果,這個男人人品很好,與她志趣相投,她肯定是願意試試的。
傅嶼洲已經過來了一個小時。
他不停地告訴自己,今晚的相親,不過是走個過場。
他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沒必要緊張。
可莫名的,隨著距離約定的時間越來越近,他心跳的速度,越來越不正常。
尤其是听到身後的腳步聲,他知道是陸景珩和姜梨過來了,他一顆心更是狂跳如擂,恆溫酒櫃中擺放的昂貴紅酒,好似也都映在了他耳朵上。
讓他耳根一寸一寸,被紅酒染透。
“小洲,我帶姜梨過來了。”
听到姜梨的名字,傅嶼洲耳根燒得更厲害了一些。
他燙著耳根捏緊了手中的高腳杯,才帶著明顯的別扭與不自在轉身,傲嬌地應了一聲,“嗯。”
這時候,陸景珩也看清楚了傅嶼洲的模樣。
在他的記憶中,表弟大都是穿著暗沉的黑色,端正,卻懶得打扮自己。
他還是頭一回見他穿如此騷包的酒紅。
很顯然,來之前,表弟還特地打理過發型。
肉眼可見地重視這次相親。
看著孔雀開屏一般的表弟,陸景珩心口莫名有些悶。
不過,他向來不喜姜梨。
不重要。
冷淡地從傅嶼洲身上收回視線,他還是波瀾不驚開口,“姜梨,這是我表弟,傅嶼洲。”
“他人品沒問題,你們可以相互了解一下。”
他看了眼左手腕上的腕表,“我還有事,先回去。”
說完這話,他就邁出筆直的長腿,頭也不回離開,把空間留給他們。
姜梨又不瞎。
這時候,她自然也認出,陸景珩給她介紹的對象,竟然是傅嶼洲那個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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