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
一個冰冷的聲音在大廳響起。
所有人轉頭看去，只見陸澤寒站在那里，臉色陰沉得可怕。
“陸…陸總！”接待主管嚇得臉色發白。
“爸爸！”安安看到陸澤寒，眼楮一亮，掙脫保安的手跑過去。
陸澤寒蹲下身，讓安安能平視他的眼楮︰“安安，發生什麼事了？”
安安抽泣著說︰“媽媽昨天沒回家，舅舅說她在陸家工作。我去找她，但那里的阿姨說媽媽出去了，還不讓我進去。我怕媽媽生病了，所以來找您幫忙。”
陸澤寒的表情變得復雜。他摸了摸安安的頭︰“你怎麼知道這是我的公司？”
安安眨了眨大眼楮︰“舅舅說您在很大很大的樓里工作。我問了很多人，他們說這棟最高的樓是陸氏集團。”
陸澤寒心頭一震。這孩子竟然獨自一人在城市里尋找他，就為了找到母親？
他站起身，目光如刀般掃過那些保安和接待人員︰“剛才是誰說了那些話？”
接待主管嚇得腿發軟︰“陸…陸總，我們不知道您認識這個孩子…”
“所以你們就可以隨意羞辱一個孩子？”陸澤寒的聲音冷得像冰，“明天起，你們全部卷鋪蓋滾蛋。”
安安拉了拉陸澤寒的衣角︰“爸爸，不要趕他們走。他們只是不認識我。”
陸澤寒低頭看著安安，眼神微微柔和︰“他們不應該那樣對待任何人，更不應該那樣對待一個孩子。”
他轉向王成︰“帶安安去我辦公室，給他準備些吃的。我馬上就來。”
王成點頭，伸手去牽安安。
安安猶豫地看了陸澤寒一眼，得到他的點頭後，才跟著王成走了。
陸澤寒轉向那些嚇得臉色發白的員工︰“你們知道我最討厭什麼嗎？”
沒人敢回答。
“我最討厭以貌取人、趨炎附勢的人。”陸澤寒一字一句地說，“如果你們連一個孩子都不放在眼里，那麼你們不配在陸氏工作。”
說完，他轉身離開，留下一群惶恐不安的員工。
電梯已經到達頂層。
陸澤寒大步走向辦公室，推開門看到安安正坐在沙發上，小口小口地喝著王成給他準備的熱牛奶。
“爸爸！”安安看到陸澤寒，立刻放下杯子。
他眼楮里又泛起淚光︰“昨天晚上她就沒回來。舅舅說媽媽在陸家工作，可能很忙，讓我別擔心。但今天早上我去陸家找她，那里的阿姨不讓我進去，還說媽媽出去了。”
陸澤寒眉頭緊鎖︰“你是怎麼離開的？你舅舅知道你來這里嗎？”
安安低下頭︰“不知道。舅舅去上班了，我自己偷偷出來的。”
“爸爸，我們什麼時候去救媽媽？”
“馬上。王成回陸家。告訴秘書下午的會議取消！”陸澤寒吩咐道。
“那可是漢德集團的人——”
“推遲。”陸澤寒語氣不容置疑。
王成見陸澤寒已經踏出辦公室，連忙跟上︰“陸總，您真要為那個女人耽誤這麼重要的會議？她明顯是在用孩子來認父啊！這種手段太老套了。”
“閉嘴！”
心塞的王成……
三人出了電梯驅車直奔陸家。
陸澤寒坐在後座，安安乖巧地坐在他身邊，小手緊緊抱著那個掉色的孫悟空布偶。
車內一時陷入沉默，只有空調運轉的細微聲響。
“安安，”陸澤寒開口，聲音比平時柔和許多，“為什麼叫我爸爸？”
安安抬起頭，黑溜溜的大眼楮直視著陸澤寒︰“因為媽媽說過，爸爸是世界上最厲害的人。”
陸澤寒眉頭微皺︰“你媽媽告訴你我是你爸爸？”
安安搖搖頭︰“媽媽沒說是誰。但舅舅說陸叔叔是域城最厲害的人，所以您一定是我爸爸。”
前排的王成忍不住輕笑一聲，卻在對上後視鏡中陸澤寒銳利的目光後立刻收斂。
陸澤寒沉默片刻，不知該如何回應這個天真的邏輯。他的目光落在安安懷中的布偶上︰“這是你的玩具？”
安安點點頭，眼楮亮了起來︰“這是舅舅給我做的孫悟空。”他猶豫了一下，將布偶遞向陸澤寒︰“爸爸，您要是喜歡，我可以送給您。”
陸澤寒看著那個明顯是手工制作、已經掉色的布偶，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緒。
這個孩子願意將自己最珍貴的東西送給他，只因為認定他是父親。
“為什麼喜歡孫悟空？”陸澤寒沒有接過布偶，而是輕聲問道。
安安的眼楮亮了起來︰“因為孫悟空很厲害，能打妖怪保護大家。爸爸就像孫悟空一樣厲害，一定能救出媽媽。”
陸澤寒的心猛地一震︰“救出媽媽？你媽媽怎麼了？”
安安的小臉突然變得憂慮︰“媽媽昨天沒回家，舅舅很擔心。我去陸家找她，但那里的阿姨說媽媽出去了，還不讓我進去。”他抬頭看著陸澤寒，眼中滿是期待︰“爸爸，您能救媽媽嗎？就像孫悟空救唐僧一樣。”
陸澤寒的表情變得凝重。
王成加快了車速，同時忍不住說道︰“陸總，您不會真的相信這孩子的話吧？那女人說不定是自己跑了，畢竟她坐過牢，品行不端。”
安安听到這話，小臉漲紅︰“我媽媽是最好的媽媽！她不會丟下我和舅舅的！”
陸澤寒冷冷地瞥了王成一眼︰“閉嘴開你的車。”
王成立刻噤聲，不敢再多言。
陸澤寒轉向安安，語氣緩和︰“別擔心，我們會找到你媽媽的。”
安安點點頭，眼中閃爍著信任的光芒︰“我知道爸爸最厲害，一定能找到媽媽。”
陸澤寒看著男孩稚嫩的面容，那雙與宋冉如出一轍的眼楮讓他心頭一震。這孩子莫名其妙闖入他的生活，卻帶著完全不設防的信任，仿佛他天生就該承擔起“父親”這個角色。
“你真的這麼相信我？”陸澤寒低聲問道，手指不自覺地敲擊著座椅扶手。
安安認真地點頭，小手緊了緊懷中的孫悟空︰“媽媽說過，相信的人就會來。我每天晚上都對星星許願，希望能見到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