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末，所以礦場歇班，除了負責值班的老李，工人和辦公室大部分都放假了。
許是因為沒有人氣的緣故，一群山上的野豬，竟然在一頭紅毛野豬王的帶領下沖進了礦場，大小加起來超過三十頭。
恰好業務科的一名業務員，是廠長的小舅子，今天正好領人在庫房送糧食，結果被野豬拱成了重傷。
幸好老李，冒險拿槍打死了那頭成年野豬，將其從豬嘴下救了下來。
老李雖然有槍，但畢竟是一個人，面對三十來個野豬也是慫了，趕緊通知了廠長。
小舅子被野豬拱了，加上礦場被野豬霸佔，這個當了數年國營礦場的孫廠長，頓時就怒了。
不過，他卻並沒有選擇報警，或者叫更多保衛干事來，選擇用槍驅逐野豬。
而是派老李來相熟的鄂倫春定居點，想請一些善于狩獵的鄂倫春老戶。
按他的說法，這個事還得用傳統兵器，否則槍聲大作，很容易引起附近村民注意。
若是有人打小報告，甚至容易引來上邊關注，將野豬傷人事件定義成生產事故，那可就影響生產了。
“總之，老莫，我們廠長的意思，想請你們這些鄂倫春老戶出手，用冷兵器將這些野豬都干掉。”
“而且，廠長說了，這個事有1000塊錢報酬，並且野豬肉也都歸你們。”
其實還有一件，老李沒有明說。
那就是這些鄂倫春老戶都住在山上，比較方便隱瞞野豬傷人還有沖進礦場的事。
1000塊錢的懸賞不算，那三十來頭野豬加起來，那也不是小數。
這事，老莫自然不會反對，很快他就將幾個老戶都叫了出來。
不過，他才把事情說完，有一個穿著獸皮短衫的老戶就不願意。
“老莫，若是用獵槍，大家伙打的野豬肯定差不多。”
“但若是用冷兵器，這差距就出來了，不管是野豬肉，還是1000塊錢的獎金，要是平分就不公平了，而且你還帶了一個漢族。”
“漢族，打獵不行。”
這老戶名為巴圖布爾，和老莫相比，是一個更傳統的鄂倫春老戶。
甚至連獵槍都很少使用，若是光論射術，比老莫強了不是一點半點。
在這群老戶中的威望也更高點，只是因為不願意融入現代社會，才由老莫來當書記。
老莫只是不願下山，但並不拒絕融入和享受現代生活，所以才能吃官飯，領工資。
“老巴圖，這種不利于民族團結的話，你還真敢說啊。”
老巴圖冷哼一聲︰“老莫，你也別給我扣帽子，我承認漢族其他方面，確實很優秀。”
“但打獵這件事，漢族真的不如咱鄂倫春，你帶著這麼一個拖油瓶，想要平分獵物和獎金，我不服。”
“你個老頑固。”
老莫還想再說兩句，卻被馬虎一把拉住。
“巴圖是吧，既然你說我們漢族打獵不行，不如咱們打個賭。”
老巴圖不屑道︰“打什麼賭？”
馬虎笑了笑︰“一漢當三胡听過沒，我自己一組，你和你身後的兩個老戶一組，咱們看誰打的野豬重量大。”
“輸的人不僅一分錢獎金分不到，狩獵的野豬也要歸對方。”
“不行，這事我不同意。”
老莫听後趕緊反對︰“咱還是平分，讓虎子也算一股。”
他可是見過馬虎的恐怖之處，老巴圖和他的兩個子佷，加起來都不是這家伙的對手。
畢竟是一個部族的，他也不想老巴圖他們吃虧。
但這話听在老巴圖耳中，反而是老莫胳膊肘往外拐的表現，一下子就更不爽了。
“不用，我也不欺負你，咱倆單獨比試。”
“不用，我單挑你們三。”
最後，還是鉬礦來的老李做了決定，直接分成三組。
老巴圖三人一組，馬虎自己一組，老莫帶著另外兩個鄂倫春老戶一組，這樣，還能提高打野豬的效率。
最後按重量泡秤，誰贏了野豬和獎金都歸誰。
金主發話了，這下眾人也都沒了意見，便紛紛拿起兵器和工具上了卡車。
雖然另外兩組，都有三個人，但馬虎是一點不怕，這點信心他還是有的。
他之所以沒帶老莫，主要也是擔心老莫事後被同族排斥，這樣分成三組反而是最好的。
其實最開始，他並不打算參加這次狩獵，主要是那個老巴圖，說話太難听，還上升到漢族打獵不行，他如何能忍。
老巴圖見馬虎背著150磅的硬弓，心里差點沒笑死，這種硬弓，他也能拉動。
但只是狩獵野豬，50磅的弓反而用著更順手，射速更快，更靈活。
150磅的弓，就算是能拉開，又能連續射出幾箭？
果然是嘴上沒毛，辦事不牢，這獎金還不手到擒來，還不用分給老莫那個混蛋。
鹿鳴礦場也在鹿鳴山，所以東風卡車只開了20分鐘就到了礦場。
這是一座露天礦，外圍有幾棟紅磚房子，礦場中間的木板房則是被野豬攪得一片狼藉，破碎的木板、散落的雜物。
至少一半的野豬，都集中在了庫房周圍，正在禍害糧食。
巴圖布爾一行人率先跳下車，他熟練地檢查著手中的冷兵器，短矛的矛頭寒光閃爍，弓上的弦也被拉了拉，以確保最佳狀態。
馬虎則是跟在了老莫的身後，先跟著老李來到一個穿著寬大西服的中年男人身前。
這人啤酒肚微鼓，說話還帶著一絲酒氣，應該老李口中的孫廠長，想來是剛從酒局趕過來。
“老莫，這次就靠你們了。”
“除了1000塊錢的獎金，我還準備了不少好酒，和一批勞保用品。”
“但有一個要求，這件事要保密，不要到處亂傳。”
老莫點點頭︰“孫廠長，你放心吧，我們這些老戶平日都住在山上，不會亂說的。”
老莫還以為，孫廠長是擔心野豬傷人的事泄露，影響了礦場的聲譽或是引發上級的問責。
但馬虎卻是注意到，被野豬佔領的倉庫，散落在地上的除了糧食，還有不少鉬礦。
聯想被野豬拱的人是孫廠長小舅子，這事就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