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以為裝可憐就能留下,我勸你還是趕緊回去。不然等猞猁族走了,沒有族醫安撫,你就只剩失智狂化這一條路了。”
羽月看似隨意站在猞猁面前,其實是借機擋在洞口,防止某些雄性進去。
“呵呵,你警告我的時候,怎麼不看看自己?咱們倆,現在不都一樣嗎?”
沒了水堯,林曳也不裝了。
褪下逆來順受的偽裝,他對年前自以為是的羽月反唇相譏。
原本翹起的尾巴耷拉下來,寬大厚實的爪子踏在地上,發出沉重的“砰砰”聲。
當林曳慢慢走近時,已經又變回了那個眉眼深邃立體的俊朗模樣。
一雙紫色的豎瞳閃動著幽光,極具攻擊性。
與面對水堯時的溫順天差地別。
“果然這才是你的真面目。”
對于林曳的極端反差,羽月倒沒表現出多少詫異。
臉上疏離的笑意不減,仿佛這一切早在他的意料之內。
“說吧,這麼費力接近水堯的目的是什麼?可別跟我扯什麼救命之恩的謊話,你應該听說過我的異能是什麼,對嗎?”
“當然,全大陸上唯一一位覺醒偷听他人心聲的下任準海神,我怎麼會不知道。”
林曳語調閑散,迎上對方的視線。
慢條斯理的樣子,完全沒把對方放在眼里。
他壓根不在乎羽月有多厲害,頂著什麼身份。
只要能留在水堯身邊,一切都不足畏懼。
否則他也不會在明知道她身邊已有七階雄性的前提下,還裝死等她過來。
故意暴露弱點誘哄她,趁機對她留下佔有欲極強的氣味標記了。
“既然你能直接听到,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問我呢?”
“听我親口說出要做水堯的獸夫,會讓你更開心嗎?”
林曳每說一句便上前一步,直到徹底靠近情敵,“我看未必吧?”
他話中夾槍帶棒,對上笑面虎羽月也未落下風。
哪里還有一點委曲求全的樣子。
“哦?你想做水堯的獸夫?憑什麼?”羽月不屑譏笑,目光向下一瞥了眼,“憑你這條瘸腿嗎?”
“跟你相比,原來的我確實沒有競爭力。但如今不同了,水堯已經幫我重新接好了骨頭,用不了多久,它就能恢復如常。”
似乎是想到了剛才水堯突然出現在銀杏樹旁的樣子。
林曳的表情柔和許多,薄唇不自覺地彎出一個弧度。
其實他今天是故意叫那三個同族去的那邊。
激怒他們對自己動手,也是他計劃的一部分。
只有帶著重傷回去,部落里的人才不會把那三個人的死懷疑到自己頭上。
原本那點傷並不足以讓他暈過去。
可當水堯的治愈異能進入他的精神後,瞬間就讓自己放松下來,意識也不受控制的陷入沉睡。
再次甦醒時,頭上的傷口已經痊愈,只剩右腿傳來陣陣燥熱。
他當時還笑這雌性多管閑事,浪費異能去治那條根本不會好的廢腿。
可當時就像鬼迷心竅,明明可以直接睜眼推開這個陌生雌性,他卻還要繼續裝暈,任由她擺弄。
腿被折斷時,他想著,看在剛才出手的份上,治不好也不會和這個雌性計較。
自己已經無用,就算再傷重一點又有什麼關系?
沒人會在意,叫他自己都已經放棄了。
所以對于接骨之痛,他都懶得吭一聲。
直到水堯他們離開,鑽心的疼痛消失。
感受著右腿傳來的強勁力道,他才意識到,這個雌性是真的治好了自己的殘疾!
激動的感覺,促使沉寂多年的心開始瘋狂跳動。
听到她需要雄性共舞,更是迫不及待上前自薦。
兩次相處,這個雌性一次比一次耀眼!
可她對自己沒有想法,一點都沒有。
所以他只能偷偷跟她回來,利用她那純良善意,來達到目的了。
自從不能狩獵後,族里的人就開始疏離自己。
他們借著‘需要養傷’的名義剝奪了自己的大祭司職位,把他安置在部落最偏僻的地方自生自滅,偶爾由那三個打雜的雄性過來送點大家不要的內髒和爛果子。
自己已經被部落丟棄。
只是他們礙于救命之恩,不能直接趕走自己,才不得不裝裝樣子。
既然他們不願看到自己,那自己就盡量變得透明。
自暴自棄,倒也自在。
這樣的日子林曳過了很久很久。
所以對于如何利用救命之恩,得到自己想要的,林曳可謂是門清。
只看自己想不想爭。
“怎麼?混不吝的日子過多了,天天就顧著做夢了是嗎?別忘了剛才這條腿是誰折的,我能斷它一次,就能斷它第二次!”
領地意識明顯。
羽月覺得,眼前這雄性只要不是個傻子,就該知道他這話可不是開玩笑說說而已。
但他怎麼也沒想到,林曳听完這話,不僅沒退縮,反而開心的笑了。
“哈,真的嗎?那你可快點動手。這樣我就能繼續裝可憐,一直留在水堯身邊了啊。”
男人邊說,邊伸出那條帶著疤痕的腿,眼神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不過我也有個問題,你是以什麼身份在趕我啊?水堯的獸夫嗎?”
“……”
林曳兩句話,直接給羽月干沉默了。
是了。
以那虎女人多管閑事的個性,肯定不會放任受傷的林曳不管。
真動他,不就變成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該死的!
這個猞猁怎麼能這麼不要臉?
看著他臉色越來越難看,林曳也開啟反嘲模式。
“追老婆要什麼臉?我的手段就算再上不了台面,也比你整天凶巴巴的討雌性喜歡吧?”
“既然大家都沒有名分,那你就沒有攔我的資格,頂多是大家各憑本事。”
“放心,我比你大度,就算到時候咱們都成了獸夫,我也不會因為你排名低就苛待你的。”
這話給羽月氣笑了。
比賽還沒開始,這死猞猁就認定他會輸是嗎?
好啊,既然他這麼堅持,那就看看最後到底誰會讓水堯動心!
“可以,各憑本事。等我成了水堯的獸夫,再打斷你的腿,把你丟出去。”
兩個勢均力敵的男人,面對面對峙。
一藍一紫。
目光交匯,猶如水流遇電流,在空中交相較勁。
誰也不讓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