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炖上吧。”他看了一眼懷里的女人。
孫媽急忙應下，“是。”
霍紹梃把甦楚抱回了臥室。
他動作很輕地將女人放下，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不要再跟屈墨見面了，我真的會生氣的。”
甦楚沒有給他回答。
她已經沒有跟他講話的力氣和興趣。
手機響起。
霍紹梃握著手機，接通了電話。
甦楚听到了林漫漫的聲音，嬌柔造作，又滿是委屈的訴苦。
沒說幾句，霍紹梃便拿著外套，離開了。
孫媽把炖的補湯送上來。
“太太，喝點湯，睡一覺吧。”她看得出來，女孩的難過和憔悴，輕聲勸她，“以後別惹先生生氣了，吃虧的是自己。”
孫媽把湯端到甦楚的面前，拿起湯勺，吹了吹，“太太，身體是自己，只要還活著，沒有什麼問題是解決不了的。”
甦楚木然地抬起小臉，看向了孫媽。
活著？
這個詞，怎麼听著有些陌生。
許久，才把碗端接到自己手中，“孫媽，我活著跟死了，沒有區別。”
“怎麼會呢，先生他脾氣是急了點，但他心里還是在意你的。”
甦楚覺得這安慰她的話，有些可笑，他們的關系，孫媽最清楚不過，“他怎麼會在意我呢。”
“你發燒那晚，先生他……”孫媽的話剛起了個頭，就被甦楚打斷了，“……孫媽，他是什麼樣的人，你比我更清楚，以前我是眼瞎，才自欺欺人，我真的想離開了，離開他，離開這個望不到太陽的地獄。”
孫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夫妻之間沒有愛，相敬如賓也好。
可是……
她搖了搖頭，或許離婚才是真正的解脫。
“太太，先喝湯吧。”
甦楚在家里一直沒有出門。
霍紹梃倒也沒有要求，她再去照顧林漫漫。
听說林漫漫出院了。
霍紹梃一直在雲頂別墅陪她。
老宅打來電話，要甦楚和霍紹梃一起回去吃飯。
甦楚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
或許霍紹梃會帶林漫漫回去，那樣，她倒是省了事了。
下午的時候。
甦楚坐在陽台上，翻看著一本，名為[離婚案件全攻略]的書。
墨色的雕漆大門，緩緩打開。
霍紹梃的車子開了進來。
她把書放好，裹緊了披肩，走進了臥室。
旋即，就听到了男人上樓的腳步聲。
他習慣了回家就能看到她，並不意外，“換件衣服，回老宅吃飯。”
甦楚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只是淡淡地點了個頭，便去換衣服。
他喜歡她賢良淑德的模樣，喜歡她漂亮又溫婉的臉，更喜歡她溫馴乖巧的性格。
他喜歡的，都是有利于他的。
而甦楚，並不喜歡這樣的自己。
按霍紹梃的要求，甦楚換了他喜歡的衣服，脖子戴上了只有回老宅，才能戴的珍貴珠寶。
她像一只打扮精致的木偶，跟著他上了車。
“別哭喪著臉。”他側過臉來看向她。
甦楚淡而冷的，掀起睫毛，“我就長這樣。”
“你和屈墨在一起的時候，可不長這樣。”霍紹梃現在還記得，她在那個男人的車里，笑得有多甜膩，“甦楚，別給我擺臉子，我不喜歡。”
他在警告她。
甦楚听得出來。
可她實在笑不出來。
“霍紹梃，你如果覺得我不合你的心意，你完全可以帶林漫漫回老宅，我沒有意見。”
她也不是非要跟他回去。
她現在根本沒有心情，去應付霍家的每一個人。
霍紹梃帶著怒意的眸子，微微眯起，壓抑著自己要爆發的怒氣。
語氣嘲弄，“哪個女人，也比你合適做霍太太，甦楚，你現在坐到這位置上，得珍惜，別不知好歹。”
甦楚哂笑。
如果知道，做霍太太，會讓自己和家人陷入萬劫不復。
打死她，也不會嫁給眼前這個男人。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她要做的是補救。
“我確實是沒有資格做霍太太，既得不到丈夫的偏愛，也生不出霍家的繼承人……”她大膽地對上男人凌厲的目光，譏誚反駁，“……當然了，霍總也不屑跟我生什麼孩子，如果林漫漫不是心髒病生不了，大概，你們的孩子都生了幾窩了吧？”
“你每天的小道消息，倒是不少。”他譏笑。
甦楚說的可不是小道消息。
是林漫漫親口說的。
無論真假，霍家的繼承人，都輪不到自己來生。
她黯然垂下睫毛，“霍紹梃，你打算什麼時候給林漫漫換心髒？”
她需要知道，自己還有多長時間，救走哥哥。
霍紹梃並沒有興趣回答她。
丟了句，“這事跟你沒關系。”
他不說。
甦楚也無法再問下去。
車子很快開到了老宅。
今天的老宅很熱鬧，剛從車里下來，就听到了屋里傳來的歡聲笑語。
霍紹梃伸出手來，她條件反射地剛要躲避。
男人便強行握住了她的手。
演好恩愛夫妻，是霍紹梃最初對她的要求。
她怎麼給忘了。
“紹梃，楚楚，你們來了。”
紫綠旗袍裹身，燙著微卷大波浪的女人，晃著耳朵上的綠寶石墜子，笑著走過來，握住了甦楚的手。
“可想死我了，告訴姑媽，有沒有想姑媽？”
霍紹梃的姑媽。
一直生活在國外。
怎麼突然回來了。
“姑，姑媽，我也想你。”甦楚別扭地套著近乎。
霍程程笑著在她的小臉上捏了一下，“我們家楚楚，真的是越長越漂亮了。”她盯著甦楚平坦的小腹，彎著眼楮，問，“告訴姑媽，這肚子里有沒有小紹梃啊？”
甦楚挺尷尬的。
她這里面，一輩子都不可能，有霍紹梃的孩子。
看著甦楚紅了臉。
霍程程把目光落到了霍紹梃的面上，“是不是你不給力啊？不是我說你，以後酒要少喝，煙要少抽，那些東西都會殺死精子的，你可是霍家的大哥，傳宗接代，責任重大。”
“楚楚還小，不著急。”霍紹梃溫柔地望向了甦楚，“讓她多玩兩年，我不忍心她受苦。”
霍程程看小夫妻如此恩愛。
也順坡道，“看你這麼疼楚楚，我也就放心了，不過，你爺爺他年紀大了，等重孫等的急，你們得抓點緊了。”
“知道了姑媽。”
霍紹梃去見爺爺。
霍程程牽著甦楚的小手，去了客廳聊天。
“楚楚，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都是姑媽買給你的。”姑媽把一個個長長方方的盒子，打開，往甦楚手腕和手指上套，“這粉粉嫩嫩的顏色，就是適合小姑娘，真漂亮。”
玉質的手鐲，奢侈品的戒指，還有黃金的手鏈。
霍程程這個姑媽的心意很重。
她也是真心喜歡甦楚。
但甦楚不能收。
她要霍紹梃離婚的。
“姑媽，這些太貴重了，我平時也戴不到……”
“貴重什麼呀。”霍程程往甦楚面前湊了湊臉，“紹梃賺那麼多錢，留著干什麼？一會兒，我讓他給我報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