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為了不暴露,她只能忍著。
畢竟,她沒辦法在看不見的情況下,揭穿他突然將垃圾桶踢到自己面前的事實。
這只老狐狸,他一定是發現了什麼,所以才故意給她設陷阱!
想到這里,藍惜心里不由一揪。
該不會,他知道她是裝的吧?!
還是說……葉靈那家伙出賣了她?!
想到這里,她臉色一沉,低聲道。
“我沒事!”
藍惜從他的懷里出來,繼續往前走。
但這次,為了不被他設計,藍惜放慢了速度。
客廳里,沒有燈,光線有些黑暗。
對于普通人來說,視線一定會受影響。
但對于有夜視的藍惜為說,簡直是如魚得水。
她唇角微勾,回頭看向跟著他,從臥室走出來的司墨寒。
“司先生,你可以陪我去桃花棧嗎?”
“我想找藥老……”
司墨寒含笑看著她,低聲道。
“好!”
說完,他一把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藍惜身體騰空而起之時,她不由微驚。
“你……不用抱!”
“我能走!”
你抱著我,我還怎麼算計你啊?!
司墨寒卻道。
“你身體太弱,走太多,對恢復不利!”
說著,他便抱著她,向外走了去。
惜苑外,微風吹來,帶著絲絲涼意。
藍惜原本就有些虛弱,她不由打了個冷顫。
司墨寒的腳步瞬間停了下來。
“我不知道,孤島的溫差這麼大!”
他輕輕的將藍惜放下,然後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她披上。
“好點了嗎?”
藍惜低頭,看著他用外套將她緊緊裹住的身體。
眼眶濕了濕。
“你不冷嗎?”
他只穿了一件襯衣。
孤島的晚上,最高只有幾度。
她穿了毛衣,裹上他的外套,姑且才不那麼冷。
他卻為了她,穿那麼單薄。
她不由心疼了。
“我不冷!”
司墨寒笑著將她擁進懷里。
“只要你不排斥我,只要你好好的!”
“我什麼都不怕!”
藍惜抬頭看他。
男人的胡渣沒有了,露出了英俊帥氣的臉。
只是,那疲憊的神色,卻依然沒有消退。
他太累了!
而這一切,全都是為了她……
“司墨寒!”
她喊他的名字。
男人身體微滯,目光微詫的看她。
“你終于……肯認我了?”
藍惜笑了笑,渙散的目光依然空洞無神。
“我認你什麼?”
“你不是叫司墨寒嗎?”
男人愣了下,這才想起,他曾跟她自我介紹過。
所以,她這不算露餡!
司墨寒無奈的笑了下,故意道。
“是!”
“我除了叫司墨寒,還是你未婚夫!”
看見女孩兒神色微動,他試探的道。
“惜惜,我們說好了,周末要結婚的!”
“你不能食言……”
藍惜深吸一口氣,抬頭看他。
雖然假裝什麼都看不到,卻依然捕捉到了男人臉上那一抹擔憂和憐惜。
“我為什麼要嫁給你?”
“萬一你是騙子,是壞人呢?”
司墨寒看著她,目光微凝。
他真的……很不喜歡她不認識自己的樣子。
哪怕是裝的!
“惜惜,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嗎?”
他做錯了什麼?
會讓她突然以這種方式對他?
藍惜卻突然轉身,向前走了去。
“我要去楚姨家里蹭飯吃。”
“好餓……”
司墨寒看著她的背影,心里一陣陣的酸痛。
剛要追問她,卻突然發現,前面一塊石頭,擋在路中間。
眼看著她便撞到上面,他嚇的立刻沖了過去。
剛要伸手拉她,結果藍惜卻微一轉身,繞開了那塊石頭,繼續前進。
司墨寒看著前面那漆黑,且崎嶇不平的路面,不由微怔。
連他都看不太清的路面,藍惜竟然如履平地。
她的視力,也太好了!
司墨寒震驚之余,錢程拿著探照燈,從後面走了過來。
“三爺!”
“藥老說,讓你帶藍小姐去桃花棧換藥。”
司墨寒看著前面,已經被黑夜吞沒的女孩兒,接過他手里的燈,低聲道。
“知道了!”
然後,快步向藍惜追了去。
十分鐘後,他牽著女孩兒的手,來到桃花棧。
桃花林里,藥老躺在搖椅上,捋著胡子,悠閑自在。
“藥老……”
藥老听到聲音,平靜的臉上浮出淺淺笑意。
女孩兒的聲音,從離開前大了些許,底氣也足了很多。
看來恢復的不錯。
“來了?”
藥老躺在搖椅上,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藥在屋里,自己去換吧!”
听到藥老這句話,藍惜警惕的看了眼身邊的男人,然後才道。
“我看不見,怎麼換?”
“您幫我吧……”
藥老愣了愣,隨即笑道。
“你這丫頭!”
“好,我幫你換!”
說完,他看向司墨寒。
“你去把藥拿出來。”
司墨寒扶著藍惜坐下。
安頓好她之後,轉身去了草房。
男人剛走,藥老便看向藍惜。
“丫頭,還沒玩夠呢?!”
“差不多可以了!”
“這男人……值得托付!”
“別玩丟了!”
藥老看人一向很準,有他這句話,藍惜心里更踏實了。
她驕傲的仰起小下巴。
“那當然!”
“我男人是世界上最棒的!”
藥老聞言,忍不住笑。
“你這丫頭,臉皮還是那麼厚!”
藍惜沖他吐了吐舌頭,一副小女孩兒的樣子。
“那還不是跟您學的?!”
她剛來孤島的時候,膽子小,臉皮薄。
對人防範心理特別強。
直到快餓死了,才敢接過楚姨遞過來的一張餅。
那時,藥老就教她。
不管遇見什麼人,什麼事。
只要危及生命的,臉皮和尊嚴都是屁,活著才是王道!
從那時候起,她便改掉了膽小的毛病。
被誰欺負,就加倍的還回去。
被搶了東西,就把對方打個稀巴爛。
也是從那時候起,她慢慢的,成了孤島的霸王……
藍惜正回憶著,司墨寒走了過來。
他手上拿著一個碗,里面是搗碎的植物混合物,透著一股濃烈的藥味。
他把藥放到地上,然後蹲下來,溫柔的看著她。
“把手伸出來。”
藍惜听話的將手臂遞了出去。
看著女孩兒被粗布包裹著的手腕,司墨寒心疼的皺了下眉。
然後輕輕的將粗布解開。
看著微微發紅,還有些紅腫的橫切傷口,他不由心疼。
“還疼嗎?”
藍惜搖頭。
“不疼了!”
她抬頭看他,卻正好踫到他疼惜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