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老拿著匕首的手,舉到半空,突然停了下來。
他神色微凝的看著態度異常放松,沒有絲毫猶豫。
甚至還帶著一絲激動和興奮,期待接下來一切的男人。
突然間,他的腦海里跳出一個想法。
若是這樣以命換命,惜丫頭醒了,豈能好好生活?!
與其這樣,讓他們相互折磨,不如另想它法!
“藥老?”
感覺到手臂上遲遲沒有動靜,司墨寒轉過頭來。
看到藥老盯著他的手臂動作停頓,他心里不由微揪。
“有問題嗎?”
“還是說,我的血液……不合格?”
藥老放下匕首,眉頭微皺。
“救了惜丫頭,你就活不下來!”
“如此……還有還有什麼意義?!”
司墨寒卻道。
“只要惜惜能活下來,就是最有意義的事!”
“我原本也活不過明年的!”
“您不必為我惋惜!”
“開始吧……”
藥老見他態度如此堅定,更加確定自己的想法了。
他把藤條往水里一放,起身向外走去。
司墨寒見狀,不由急道。
“藥老!!”
藍惜還在流血。
那蠱蟲還在她的身體里啃食。
每一秒鐘,對她來說都是煎熬。
他不能再讓她一個人承受下去。
更不能眼睜睜看著她那麼痛苦,卻什麼都不做!
“如果您不忍下手!”
“我來!”
說完,他拿起那把匕首,不等藥老反應過來,便直接在自己的手臂上劃了一道。
頃刻間,鮮紅的血液瞬間涌了出來。
藥老見狀,立刻沖了回來。
他一把按住司墨寒正在冒血的傷口,厲聲道。
“你做什麼?!”
吼完,他低頭看向藍惜。
果真,那丫頭的眉頭迅速的皺了起來。
一定是 那家伙,聞到新鮮血液的味道,正在伺機而動!
“糟了!”
他低咒一聲,轉頭看向門外。
“大雨,小雨!”
一聲令下,緊關的門被推開。
大雨、小雨一臉嚴肅的看著藥老。
“藥老!”
藥老握著司墨寒的手臂,看了眼昏迷中的藍惜。
低聲道。
“把後山的那個人,帶過來!”
“好!”
大雨小雨轉身便走。
藥老大聲呵道。
“要快!”
否則那 記住司墨寒血液的味道,對那個人不感興趣就麻煩了!
重要的是,藍惜恐怕承受不住,那蟲子在身體里的瘋狂肆虐。
所以必須盡快解決!
司墨寒看著神色有些緊張,一直按著他手腕,不讓血流出來的藥老。
滿臉疑惑。
“藥老?!”
他擔心的看了眼藍惜漸漸變的鮮紅的血液。
聲音微沉的道。
“為什麼?!”
他詢問聲剛落,床上便傳來藍惜痛苦的聲音。
那一刻,司墨寒和藥老同時轉頭看去。
“惜惜!”
司墨寒驚呼。
看到藍惜有了反應,他很開心。
但她那痛苦的表情,卻和他在冰床上如出一轍。
他瞬間心疼不已。
“藥老,快……救她!”
喊出這句話時,他的聲音微微顫抖。
那一刻,他心疼的快要哭了。
藥老卻像沒听見一般,轉身拿起一塊醫用紗布,將司墨寒冒著血的傷口包裹住。
以防傷口繼續流血,他拿一根繩子在傷口的上方系了一個結。
不停涌出的血,瞬間便緩了下來。
藥老看了眼司墨寒傷口的地方,聲音平靜的道。
“惜丫頭我會救!”
“你也不能出事!”
說完,他轉身看向藍惜。
看著她痛苦異常的表情,伸手握住她的脈搏。
頃刻間,他眼楮不由微瞪,目光看向離藍惜心髒最近的那個地方。
“不好!”
“那東西想鑽入惜丫頭的心髒!”
說完,他拿出銀針,扎入藍惜心髒附近。
接連幾針,在原本就有的銀針中間,把防護加固。
隨著最後一根銀針扎入,藍惜的表情也不再像之前那般痛苦了。
司墨寒心疼的用毛巾,為她擦著冷汗。
原以為,那種疼痛可以暫時告一段落。
卻不曾想,才剛剛冷靜下來的 ,因為去路被堵,而瘋狂的撞擊著銀針。
想要去啃噬心髒處冒出來的新鮮血液。
長期被污染的血液侵蝕,此刻的它,就像餓極了的猛獸一般。
為了那一口新鮮的血液,連命都不要般,報復性的撞擊和啃噬著藍惜的身體。
那一刻,原本昏迷不醒的藍惜,突然疼的睜開雙眼。
腥紅的雙目,配上蒼白如紙的臉色,簡直猶如吸血鬼般,可怖、猙獰。
司墨寒看著這樣的她,心疼的眼圈濕紅。
“惜惜!”
“疼的話,就咬我……”
他把手放到她嘴邊。
“這樣你會舒服些。”
他經歷過,知道那有多痛!
此時此刻,他恨不得替她承受,可他又什麼都做不了。
他好恨自己!
“藥老!”
他看藍惜只是瞪著眼,雙眼布滿了紅血絲,整個人隱忍的臉色發青。
慌亂的求助道。
“止疼針!”
“有沒有止疼針?!”
“求你,別讓她疼……”
他好後悔沒帶醫療團隊來。
更後悔沒帶止疼藥!
此時此刻,他真有心,給她來個痛快,好讓她不那麼痛苦。
可他舍不得!
就在這時,藍惜那雙渙散的雙眼,突然看向司墨寒。
沙啞虛弱的聲音,像來自外太空一般遙遠。
她懇求的看著他。
低吼道。
“殺了我!”
“司墨寒,殺了我……”
“啊啊啊啊!!!!”
她嘶吼出聲的瞬間,狠狠的咬住司墨寒放在她嘴邊的手。
頃刻間,鮮血直流!
司墨寒卻像絲毫沒有感覺一般,不但沒有抽出被咬出血的手。
反而心疼的,恨不得將另一只手也給她咬般。
滿臉的淚水,卻又不知道該如何才好。
“惜惜……”
他輕呼她的名字,聲音顫抖不止。
那一刻,他真想一掌劈下去。
好讓她解脫。
可他舍不得……
另一邊,藥老看藍惜疼的全身痙攣,瞬間便縮成一團。
他迅速的拿起一根銀針,狠狠的扎入她的頭頂。
頃刻間,藍惜緊縮的身體緩緩松開。
痛苦的表情也隨著銀針的施入而緩緩綻放。
就連她緊緊的攥成拳頭的手,也漸漸的松開了來。
感覺到手上一松,女孩兒滿是鮮血的唇緩緩離開。
司墨寒看著她這樣,那麼倔強、堅強的男人,忍不住哭出了聲。
“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