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藍惜換上衣服,迅速的去了檢驗室。
拿出工具,抽了一大管血,各項化驗、檢查,均無異常之後。
她懸著的那顆心,才算徹底的踏實了下來。
來到司墨寒所在的房間,司仕拓連姿勢都沒有改變過。
他依然握著司墨寒的手,憔悴蒼老的目光里盡是擔憂。
那一刻,藍惜竟不由有些心疼他。
雖然他們之間沒什麼血緣關系,更談不上什麼感情。
但一個八十多歲的老人家。
從騙司墨寒去挪威開始到現在,滴水未進不說,還要承受隨時失去愛孫的煎熬和痛苦。
他的身體,怎麼承受的住?!
藍惜走進房間,倒了一杯溫水,遞向司仕拓。
“爺爺,喝口水吧……”
司仕拓搖了搖頭,目光都沒舍得離開孫子一下。
藍惜重重的看了司墨寒一眼,雖然知道勸什麼都沒用,但還是忍不住道。
“如果司墨寒醒來,看到您為了他病倒,他一定會很自責!”
司仕拓的神色怔了怔,那關切的目光,這才緩緩的從司墨寒的臉上收回。
藍惜見狀,直接將水杯放到了他的手里。
“我知道您擔心司墨寒。”
“但……您的身體對于他來說,也一樣重要!”
說完,她故意逗他般,微笑著道。
“喝水不犯法,更不影響您愛他!”
“你這丫頭!”
司仕拓滄桑的笑了下。
可下一秒,他的神色又變的凝重了起來。
他看著手里的水杯,眉頭微皺,重重的嘆了口氣。
“我這個爺爺太失敗了!”
“墨兒他……”
他停頓了下,聲音也變的低沉沙啞了起來。
“從小吃了很多苦。”
“我沒有照顧好他!”
“這些年,我一直擔心……”
老人盯著水杯,手微微的顫抖了起來。
藍惜的目光從水杯緩緩上移,落到他通紅的雙眼上。
八十幾歲的老人,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卻怎麼也不肯讓它們掉落下來。
就好像那樣會顯的他很弱一般。
良久,他終于緩了過來。
那滴眼淚最終也還是落了下來。
他快速的將淚水抹掉,自嘲的笑了下。
“我每天做噩夢!”
“夢里,我看見墨兒被黑白無常帶走。”
“我瘋了一樣跟他們爭搶,可最後,我還是失敗了!”
他轉頭,看向病床上安靜的男人。
聲音沒了之前那般低沉,臉上也有了些許溫度和笑意。
“現在……”
“我終于不用擔心白發人送黑發人,更不怕黑白無常帶他走了。”
“我的墨兒,好了!”
看著老人臉上終于有了難得一見的笑容。
藍惜的唇角也不由緩緩的揚了起來。
她轉頭看向司墨寒,看著他英俊的臉,高挺的鼻梁,濃密的眉毛,性感的唇……
她甚至都能想到,他醒過來時,抱著自己時的開心和興奮。
只是……他真的能醒過來嗎?
他能醒過來吧?!
藍惜頭一次這麼不自信。
更是頭一次,對自己的醫術,對藥老的建議,甚至對一切產生懷疑。
她擔心 在他身體里的肆虐破壞,帶來不可逆轉的後果;
她擔心赤僵和穹敖沒有清理干淨,日後卷土重來;
她擔心他的五髒六腑無法恢復正常運轉……
太多的擔心,在她的心底凝聚,怎麼都揮散不去。
“藍丫頭……”
司仕拓的聲音,傳入耳邊,藍惜轉頭看過來。
“墨兒他……真的沒事了?”
藍惜神色微滯,下一秒,緩緩的笑道。
“爺爺,您就放心吧!”
“司墨寒他一定會沒事的!”
這是她心里的期盼,更是她一直在祈禱的事。
只希望老天,不要再折磨他!
“好!”
“好!!!”
司仕拓听到她肯定的回答,激動的笑道。
“如果墨兒真沒事,爺爺必定送你一份大禮!”
藍惜笑著逗他。
“真的嗎?”
“我胃口可是很大的!”
司仕拓瞥了藍惜一眼。
“你這丫頭,怎麼一點都不謙虛呢?!”
說完,他爽朗的笑了。
“不管你胃口多大,爺爺都滿足!”
“誰讓你救了我的寶貝孫子呢?!”
藍惜跟著司老爺子笑了起來。
可她心里的那根弦,卻怎麼都松懈不下來。
正在這時,司仕拓的手機響了起來。
為了不打擾到孫子,他立刻準備掛機。
可看到桑也的名字,他猶豫了下。
目光警惕的看了藍惜一眼,然後起身走了出去。
“喂?!”
司仕拓畢竟八十多歲的人了。
經過這麼一場風波,加上兩天一夜沒有合上眼。
此刻的他,聲音沙啞虛弱,顯的疲憊不堪。
可即便那麼明顯的疲憊,桑也也沒听出來般,電話一通,便哭訴了起來。
“爺爺!”
“我中槍了……”
聞言,司仕拓不由微驚。
“發生什麼事了?”
他去麥奇山的時候,桑也已經被拉走,所以他根本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
更不知道桑也中槍的事。
桑也一听司仕拓這麼緊張她,立刻添油加醋的道。
“在麥奇山的時候,墨寒他……”
“他為了藍惜,向我們開槍!”
“好幾個工作人員都受傷了,對了,還有藍惜的妹妹。”
司仕拓一听,心里不由沉了下去。
他回頭看了眼病床上沉睡著的司墨寒,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電話里,桑也的聲音還在繼續。
“爺爺,您快去看看墨寒吧!”
“他真的……被那個狐狸精給迷惑的不分是非了。”
听到這里,司仕拓雙眼不由微眯。
“狐狸精?”
他當然知道桑也指的是誰。
可是此時此刻,他听著那個曾經如此熟悉的稱謂,竟是那樣的刺耳。
“就是那個藍惜!”
“她跟一個野男人跑了。”
“墨寒知道後,拿節目組所有人開刀。”
“我想阻止他,結果他……”
說到這里,她隱忍的哽咽著,滿腔的委屈。
“他竟怪我沒有幫他看好藍惜。”
“一槍……”
“一槍打中了我的腿!”
听著電話里牛頭不對馬嘴的控訴,司仕拓的臉上漸漸的浮現出一抹冰冷之色。
他回頭看了眼正在照顧孫子的女孩兒,抬腳向外走了去。
聲音也立刻變的低沉、陰冷了起來。
“你說,藍惜跟別的男人跑了?”
“可有什麼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