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韓之人。
留駐洛陽,斡旋于各大府門。
可惜,朝中諸卿理事在大業宮,回府之後更是謝絕邦外來人拜訪。
所以,百濟,新羅,伽�之人,奔波數日見到最大的官吏,竟然是典客司的驛卒,與一些府門家宰。
數日之後。
監州尉,右司直衙署之內。
董昭翻看著從吏部分發過來的公文,臉色陰晴不定。
營州刺史陳桐支持百濟,瀛州刺史杜景支持新羅,且涉及互市,海上貿易往來,對整個三韓進行掠奪,籍此建設大漢二州。
可以說,陳桐,杜景,不約而同的想要在三韓掀起一場戰爭。
“董監邦。”
甄儼,阿卜二人先後入堂。
“甄會長。”
“還有阿卜也來了?”
董昭把手中經過統合的公文遞給旁處文吏,示意分發下去。
“三韓?”
甄儼眉頭微蹙,抬頭看了眼阿卜。
甄家有商會,名為中山商會,生意不止于大漢本土,往東有三韓,瀛州,往南更是有諸國,還遣人渡海西下。
然,甄六渡海之事他極為勞心。
不曾想,兩個刺史的想法竟然踫撞到了一處。
“董監邦。”
阿卜收起公文,問道︰“所以,需要阿卜與百濟貿易嗎?”
“不錯。”
“這些時日,六部院與門下商定一個章程。”
“某不便多言具體是什麼章程,但你們兩家可能要參與其中。”
“甄家以瀛州泊港,青州泊港對新羅貿易。”
“阿卜,你以營州,幽州泊港對百濟進行貿易。”
董昭沉聲道︰“你們要做的就是讓三韓不能停下兵事,卻又不能讓百濟一家獨大,必要的時候從貿易上對其進行扼制。”
“董監邦。”
甄儼淡笑道︰“貨物可有限制?”
“當然。”
董昭端起茶盞,意味深長道︰“過兩日,某會拉著戶部,工部,鎮國府一些人組建一個籌謀隊伍,兩位到時候一定要來。”
“諾。”
甄儼,阿卜頷首應道。
以監州尉右司直衙署統籌三韓之事。
不管是甄儼,還是阿卜,都沒有想到。
但,他們都是大漢的商賈,自然要听從朝廷的調令。
“尊貴的朋友。”
神武門外,阿卜附耳低聲道︰“如果真的有需要,還希望甄家可以租賃一些商艦,錢肯定不會少,你知道阿卜是一個誠實的商人。”
“可。”
甄儼頷首登上車輿。
二人算得上是老熟人了。
劉牧還未稱帝的時候,他們這些商賈便湊在一處,遵循行商司,大漢商會的調遣,直至分設商會才散開。
“倒霉的三韓人。”
“竟然敢惹怒尊貴的陛下。”
阿卜戲謔一笑,登上車輿前往西市。
這件事情,他必須要與龐統商議,畢竟那位少年郎可是登上大漢天工年刊的人,更有傳言早已被行商司的崔郎中看好。
與此同時。
門下尉,大堂之中。
羊 ,田豐,衛覬,顧雍四人領人議事。
“諸位。”
顧雍沉聲道︰“吏部發下的公文都看到了,陳桐,杜景兩個人都想要以商業撬動三韓,從其土掠奪人力建設兩州,我們必須要盡快敲定此事。”
羊 蹙眉道︰“某聞監州尉要在三韓掀起戰事?”
“嗯。“
田豐,衛覬頷首道。
如今,擺在大漢面前有兩條路。
一條是程昱曾經所言,以戰爭來中興大漢,保證工程建設的進度。
一條是賈詡那日所言,以利益誘之,以‘入不敷出’催動大漢內部的貨幣流轉,興工商業,並將這些人化為罪籍之人。
“羊尚書。”
顧雍問道︰“你戶部怎麼說?”
“並行。”
羊 眸子銳利道︰“身毒,南域諸國,安息,貴霜,條支,乃至羅馬,都可以用賈司丞之策;但三韓用程司丞之策,放手讓監州尉,陳桐,杜景去操弄這場戰爭。”
“可。”
“雙管齊下,可成。”
田豐,衛覬眸子頓時大亮。
顧雍思忖良久,沉聲道︰“刑部敲定外邦在大漢的勞工之法;工部可以做好調配,戶部要擬定外邦勞工之人的月俸,度支,‘入不敷出’才是此政核心,某協助你們統合此章程,早些呈遞陛下,好讓禮部處理三韓之事。”
“諾。”
三人起身作揖。
對于外邦。
他們可沒有憐憫之心。
如今,大漢要走上興工商百業之路。
然,糧食供給不能停下,所以工程建設只能從外邦來取,至于會有多少人死在建設大漢的路途的上,根本沒有人會在意。
他們要的只有大漢中興四個字,以及大漢萬年的傳承。
大業宮。
天祿閣之內。
史阿恭從的佇立于一側。
“傳禮部擬詔。”
“封劉辯為大漢南王,封土八百里。”
“先夷扶南王都毗耶陀補羅城,設南王都。”
“遣宗正府之人傳詔,從東府軍撥一校府軍為其開疆拓土,並擢王齊為南國相,劉磐為南國將軍!”
劉牧提筆在南域輿圖上勾勒一個圈。
日南郡初定,南域當有大漢的外封宗國,進行國力的投射。
唯有南國存在,才能讓南域七國長久的對大漢保持敬畏,並代行王化之事。
“諾。”
史阿小心翼翼的卷起輿圖。
“史阿。”
劉牧捻著玉 ,沉聲道︰“你暗傳裴茂,讓李儆率軍牽制一下扶南的兵力,大漢這一朝的第一位外封宗王,不可死在征途之中。”
“臣遵詔。”
史阿作揖恭退。
大漢第一個外封宗王。
南王,當詔書擬定之時必定天下震動。
最為重要,便是封土八百里,而後還是以扶南王都為核心,可以涉及驃國,撢國,烏戈國,都元國等地。
討伐林邑,可以說大漢東府軍的戰事。
然,討滅扶南王都,開疆八百里,便是劉辯自己的事情了。
只要詔書發于日南郡,東府軍千卒,劉磐,王齊等人皆是劉辯的南國之臣,想要做一個真正的南王,便以兵馬而取八百里疆土。
若在李儆牽制扶南的前提下都敗了。
那麼,劉辯就斷了回頭路,只能死在征途之中。
“陛下。”
閣外,典韋恭敬道︰“阿卜求見。”
“宣。”
劉牧端起青瓷盞抿了口清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