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計?
可令大漢傾覆?
堂中,許攸,逢紀神情精彩至極。
非是他們不相信袁紹的話,而是劉牧過往的戰績太輝煌。
鎮國府八營王師,各大府軍的勝果令人絕望,僅北府一軍,輔以率善兩衛,便伐滅鮮卑,烏桓的王庭。
故而,對于這場戰爭的預想。
不管是許攸,還是逢紀,都是拖延兵事的正面對抗,造成大漢內部的衰敗瓦解。
因為,窮兵黷武,內部必崩。
如今,袁紹一句令大漢覆滅,擊潰劉牧的常勝之身,堪比天方夜譚。
“主公。”
“可要下令調兵?”
良久之後,許攸作揖詢問道。
“不。”
“不急。”
袁紹擺了擺手,目光陰沉道︰“冀州有太多暗間,還有諸多人想要在此戰中求活,或有人早已被監州尉滲透,拉攏,非必要之時此計不可外泄。”
“諾。”
許攸嘆了口氣。
逢紀恭敬道︰“主公,若如此我們的軍械還需要儲備嗎?”
“自然。”
袁紹行至大堂門戶處,眺望洛陽方向,沉聲道︰“我們的將卒披甲不如鎮國府大軍,鐵騎更是遠遠不足,從各郡抽調耕牛,以及眾多牲畜,更要改制車輿,將其制為戰車,且多修盾甲,若是真的無法避免正面一戰,一定要做好被鐵騎沖擊的可能。”
“諾。”
許攸,逢紀作揖而退。
中府軍變動。
冀州悉知,青州自然不可不察。
尤其是中府軍,有忠義之師,令青州之眾神情莫名。
“兵伐兩州?”
“鎮國府的聲勢如此浩大嗎?”
北海劇縣,州牧府內,孔融帶著驚駭之色。
下位,是儀眉頭緊鎖,篤定道︰“中府軍有四萬軍,若他們孤軍深入,必定懼怕我們與冀州合盟,所以瑯琊的東府軍必動。”
“不錯。”
劉德然頷首道︰“東府軍宗員,臧霸,朝著東萊郡開始推進,不過還未躍過東武山,他們應該還在籌備糧草,並等秋收結束。”
“東府一萬軍。”
“中府四萬軍。”
王模思忖道︰“整整五萬軍的帶甲之師,若是某沒有記錯,關羽,關將軍便是中府軍之將,統率忠義之師可對?”
“是。”
劉德然悄然看了眼上位淡然的劉備。
曾經桃園三結義的義兄弟,難道真的要在沙場決生死?
“諸位。”
劉備無視堂下異樣的目光,沉聲道︰“青州合兵卒六萬,其中披甲者不足一萬,你們以為當如何取勝?”
“結盟。”
堂下,有人起身進言。
“彥方先生。”
徐庶微微拱手,問道︰“可是與冀州結盟?”
“不錯。”
王烈目光清冷道︰“遣使前往鄴城結盟,並且援軍易縣,我們聯合先將公孫瓚伐滅,打通幽州之路,如今北府軍盡皆在遼東,他們不可能快速撤回來,只要滅了公孫瓚,三州便可握在手中,同樣若是不敵劉牧之軍,亦可退往幽州,或出關北上!”
“可以。”
“此舉甚好。”
是儀,騰耽等人連忙附和。
劉備起身挽起衣袖,呈酒盞于王烈身前,鄭重道︰“唇亡齒寒,備亦明白,請彥方先生出使鄴城。”
“諾。”
“烈必不負君命。”
王烈神情復雜,接過酒盞一飲而盡。
劉備目光掃過眾人,鏗鏘有力道︰“單福,你率眾奔赴東武山下,務必阻攔東府軍入境,另外武安國整備兵馬,只要結盟之事定下,請冀州為我們阻攔中府軍,而我們可以助潘鳳破幽州武騎,待北面解圍之後,兩州便可合兵與鎮國府一戰。”
“諾。”
“末將領命。”
徐庶,武安國,王烈,王模等人無不是作揖應喝。
大戰在即。
沒有人敢拖沓。
議事結束之後,便開始籌備兵事輜重。
劉德然走出州牧府,望著身邊的徐庶,淡笑道︰“單福將軍,想要阻擊東府軍可不是易事啊!”
“先生。”
“君命不敢負。”
徐庶話鋒一轉,笑問道︰“某有些詫異,王烈這樣的名士,以及從遼東回來的眾名士,先生是如何拉攏入府?”
“王烈?”
“他被祖脈禍及了。”
“本是儒學大家,師從名士陳�,器業過人。”
“然而,他是太原王氏出身,遷居平原,本無意為官,還以經商輕賤自身。”
“可惜並州之戰前夕,祁縣王氏之子在他舍下修學。”
“並州之戰的消息傳出,只能帶著其人逃亡遼東避禍。”
“誰承想遼東公孫度又反,被北府軍征討,無奈逃回青州。”
“某想,他以為並州之事已經煙消雲散,誰知刑部發下海捕文書,諸多附逆公孫度之人都被張榜于大漢朝報。
“將軍,他們能逃得脫嗎?”
劉德然負手而行,神情中滿是唏噓之色。
一個本應該名留後世的大家,卻因為祖脈被禍及逃命,可見士族的牽連有多麼可怕。
“宗族稱孝。”
“鄉黨歸仁。”
徐庶沉聲道︰“某治平原之時,多聞賢名,若是沒有猜錯,祁縣王氏之子,是王定,王晨可對,他們在軍中掌兵了。”
“是。”
劉德然頓了一下,問道︰“單將軍,此去以誰為偏將?”
“劉政。”
“此人勇略雄氣。”
徐庶淡笑道︰“先生以為如何?”
“當得。”
劉德然微微頷首,問道︰“這兩年,某與將軍相隔兩地,恰好有故人來了,不知將軍可願同飲?”
“還請見諒。”
徐庶轉身作揖道︰“兵事要緊,若是某能活著回劇縣,到時候必定宴請先生與故人,恕單福無禮!”
“將軍遵從軍令。”
“倒是某有些孟浪了。”
劉德然笑了笑,伸手引向道邊的車輿。
“告辭。”
徐庶頷首登上車輿,朝著城外軍營駛去。
“單福。”
“你究竟何人?”
劉德然轉身登上自己的車輿。
“怎麼?”
“他有什麼不對嗎?”
車廂中,一個青年把一封密報遞過去,說道︰“你猜測的果然沒錯,遼東還在交戰,且所有輜重都是從徐州的泊港運輸過去,每日往返的商艦超過百余,且直接在平郭卸下輜重,又通過大梁河運輸到襄平分發轉運!”
“劉放。”
“青州府中,某一直看不懂兩個人。”
劉德然拆開密報查看,沉聲道︰“一個是單福,好似憑空而來,卻身負不菲的才能;其二便是你了!”
“是嗎?”
劉放輕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