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
“陛下怎麼想的。”
中年漢子嘆了口氣,說道︰“不臣禍亂,無詔無兵,我等李姓兒郎還能等到大漢王師嗎?”
“一定可以。”
“陛下,惦記著長安,惦記著百姓。”
“咱不懂那些士人怎麼想,也不管陛下為何不討伐不臣。”
“長安城里這座舊府不能毀了,你們讓族里的人送來糧食,咱就守著這座府,等王師討伐不臣。”
李懷聲音有些哽咽。
攥緊鼓槌,轉頭看向府門處的兩面大鼓。
“族爺放心。”
“李姓兒郎不懼死。”
一個個李姓兒郎相繼回應。
劉牧于三輔百姓有大恩。
若無蕭關之捷,三輔必定赤地千里。
他們守府,是守住大漢驃騎的聲望,守住大漢天子的威儀。
張修率軍入城,舊府可摧,大鼓可焚,前提是要踩著他們李姓兒郎的尸骸,直至三輔李姓死絕。
“一介朽軀。”
“你阻某做什麼?”
與此同時,張修神情陰郁的問道︰“你們敢反,還怕王師征討?”
“我們在搶奪時間。”
“不是在搶奪一城一地的得失。”
射援眸子冷意勃發,寒聲道︰“李懷是李姓族老,殺他確實沒什麼,可你現在守得住三輔嗎?”
“呼。”
張修深吸了口氣,壓下心中的怒意。
射援抬手指北,冷聲道︰“王師未伐三輔,是因為洛陽被摧垮,拖住牧天子的精力,加上冀州有袁本初,王師不能擅動;你莫要忘記東州軍多為三輔兒郎,沒有我們合力舉你,你只是一個裝神弄鬼的米師!”
“射援。”
“你也莫要忘了。”
張修駁斥道︰“我們可以退回益州,守住蕭關,大散關,縱然關隘丟失,亦能摧毀棧道,割據益州;但沒有劉焉與五斗米道在前面撐著,你三輔士族會被打為叛逆,全族盡戮。”
“莫爭了。”
“我們各有所求。”
射援臉色難看,不悅道︰“劉焉何時至長安?”
“還需要時間。”
張修淡漠道︰“州中的士族需要安撫,此次我們征南中部族,組建南中義從軍,一路從漢中轉三輔,一路由趙韙統帥,從陰平道進入涼州。”
“甚好。”
射援頓時松了口氣。
天下離亂。
帝京洛陽,被宮室操戈摧毀。
所有人都明白,這會牽扯劉牧大量的人力物力。
戰爭從來不是軍卒勇武,而是要衡量糧草,城池,兵源等等。
不臣之人,都以為劉牧以前可以戰無不勝,令邦野俯首朝貢,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劉宏不惜以整個大漢供養軍卒的度支。
陳國地小人多,可以征兵無數。
可產糧,消耗的糧食,加上沒有過多的礦產,不足以支撐長時間的戰爭。
益州的劉焉,才敢貿然與三輔士族合作,殺皇甫嵩,搶奪蕭關,大散關,武關,據守雄關來抗衡大漢王師的討伐。
益州不臣之心早顯。
荊州又何嘗不是如此。
襄陽,州牧府大堂之內,匯聚荊揚所有可以參與決策之人。
“劉荊州。”
孫堅神情疲憊,責問道︰“你無故討伐長沙郡,某更是冒險而來,可是要給某,給長沙郡百姓一個交代?”
“交代?”
“你要什麼交代?”
劉表神情平淡道︰“江東猛虎,揚州士族推舉的雄主,在某面前還裝什麼忠臣良將!”
“你?”
孫堅眸子陡然一瞪。
堂下,荊揚兩地的文武臉色極為難看。
“呵。”
劉表端起酒樽,自嘲道︰“某是漢室之人,受孝烈帝之恩治荊州,本來還想著慢慢與諸位爭斗,沒想到事情變化的如此之快,今日府中都是爭利之人,所以就不要高呼什麼大義了!”
“某無話可言。”
孫堅攥緊的拳頭松開,合上眼眸道。
“明公。”
韓嵩進言道︰“某等這幾日商談,揚州,荊州至少可以整飭三十萬大軍,其中有二十萬多為水軍,而洛陽王師的軍卒多為北方人士,我等可借荊揚地利,與所謂的王師一較高下。”
“不錯。”
張昭起身附和道。
劉表抬眸斜睨,淡淡道︰“張昭,張子布,爾等是徐州人!”
“劉州牧。”
“徐州人不太準確。”
張昭臉上掛著笑意,說道︰“某等皆是淮泗士人,與汝南袁氏結盟,不受三公征召,南下荊揚換地互治!”
“這倒是。”
“袁氏盟友。”
劉表譏諷道︰“可是袁本初在冀州啊。”
張昭不理會嘲諷之言,坦然道︰“天子威勢太盛,徐豫守不住,有人北上,則有人南下,其實次陽先生早有部署,袁基駐洛陽為九卿,袁本初入冀州攢聲望,袁公路南下以豫揚荊為重,可惜……!”
“可惜他死了。”
“袁氏早有不臣之心。”
劉表眸子冷厲道︰“若某不來,孫文台就是袁術的將,可使他殺了荊州刺史王�O 鈐 沸劬崛 藎 弦蝗嗽誄 蝗司穎保 蝗司幽希 煜鹵閾趙 耍 園桑俊 br />
“咕嘟。”
孫堅端起酒樽一飲而盡。
沒想到,他只是一些人豢養的開路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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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並州之戰,汝南袁氏一落千丈,促使這些人不得不在他身上下重注。
可他現在還有選擇嗎?
他與劉表,像是貨物一般,任由兩州士人估價,可笑啊!
“某等沒有選擇。”
“孝烈帝與當今天子有大志。”
“他們為了大漢,不惜殺的血盈山河。”
會稽謝氏之主,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