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開。”
“快點散開。”
“控馬,勿要讓馬驚了。”
鮮卑人陣列大亂,沖鋒之勢戛然而止。
然而,混亂未止,漫天的箭矢從天而落,在煙塵中爆出一朵朵血花。
僅一瞬,復土營便擊潰鮮卑人的前陣,讓鮮卑將無法組成有效的陣列,只能硬著頭皮迎接沖擊而來的刀鋒。
遠處,槊鋒閃耀白芒。
一馬當先,披甲入陣的劉牧殺至。
天穹之上的箭矢,如影隨形般隨之墜下,似星辰落地,碾碎鮮卑人的前列。
龍驤,介士,狼騎緊隨其後,呂布,趙雲,張遼更是不畏死,將各自的陣列統御交于各營中郎,副將。
自己則是領部分親卒護著劉牧,護著大 。
大軍交鋒,鋒矛箭矢為先,交錯地瞬間便化為尸山血海。
赴前,赴前,軍卒持鋒仗刀,劍戟森森的刺入鮮卑人廣袤陣列核心之地,揚起漫天寒霜的利刃,帶走身邊仇寇之首。
大勢歸劉牧,特性,光環開到了極致。
龍驤,介士,狼騎無人能阻,每一個都讓鮮卑人望而卻步。
沒有覆舟之勢,只有一往無前,克敵御寇,金戈交錯,以鮮血書寫著鮮卑人的碑文,殺伐聲詠唱著亡敵悼語。
“噗呲。”
復土營所在,徐晃持斧刃梟首。
眼眸時不時躍過層層人群,望著不斷向前的大 。
不遠處。
廝殺極為慘烈。
復土營以步卒戰鮮卑精銳游騎。
縱然是烈火戰車率先沖散對方,但拼殺的依舊焦灼。
從酒泉而來,為報平西寇之恩的楊阿若持劍斬斷躍起的馬腿,抽出扎在身上的箭矢,帶著血光刺入鮮卑人的眼中,最後仰倒在地上喘息。
“呼。”
“夠本了。”
楊阿若抬手看著長劍。
鮮血模糊了雙眼,依舊能看到劍鋒崩裂出無數缺口,已經無法殺敵。
原來……,鮑出說的沒有錯,戰場和街市真的不同,酒泉街市他可以從東市砍到西市,在關外戰場卻只能殺十二個鮮卑人。
“還能戰否。”
猛然,鮑出沐血而來,腰間掛著兩柄鮮卑彎刀。
伸手拉起血泊中的楊阿若,抽出一柄彎刀遞了過去。
“赴前無退。”
楊阿若棄劍持刀,揚起一抹笑容。
這一刻,他明悟了街市與戰場的不同,但他不後悔從涼州赴北而來,更不後悔所帶馬匹調配成了烈火戰場。
這就是戰爭,所有人都要為贏得勝利而搏命。
抬頭眺望,大 所在才是主戰場,應該相比復土營更加慘烈吧!
“來吧。”
祝公道持著鋒矛趕至。
不知何時奪了鮮卑人的戰馬,腰間掛著一顆血色首級。
揮舞鋒矛,輕松挑落兩三個圍殺上來的鮮卑游騎,朝著楊阿若,鮑出咧嘴一笑,縱馬持鋒向前廝殺,追逐遠去的徐晃。
諸君赴前,大 入陣,為將者先亡。
鮑出,楊阿若躍上戰馬,撥馬轉頭而行,與祝公道並肩殺敵。
所過之處,復土營的伍長,什長,隊率,百夫長,軍侯皆有人死去,他們熟悉的鄉勇義士往前無退。
茫茫人海之中,復土營就如沙礫一般被淹沒。
有人回頭,昨天夜空下高呼願隨驃騎死戰的袍澤倒在了路上。
他們身上插著箭矢,胸膛被鮮卑人的彎刀劃開,卻依舊握著長劍,持著鋒矛,杵著戰刀,保持向前沖殺的姿態,只是眼中失去了神采。
似乎,在低語赴前無退,在凝望活著的袍澤向前,期盼代他們入陣殺敵。
復土營最前方。
張楊披甲,身邊親卒盡去。
回望之際,只剩下不遠處緊隨的徐晃,以及趕赴而來的祝公道等人。
“公明。”
“揚旗列陣聚兵,向東靠攏。”
張楊持鋒斬殺一個鮮卑人,凝望遠處飛揚的大 ,長嘯道︰“復土之軍,凡見旗者向東而聚。”
“諾。”
徐晃大喝一聲。
指揮周邊復土軍卒豎起旌旗,號召還活著的人匯聚成陣。
小片刻時間,數千人的復土軍卒,只有不到三千人還活著,在張楊與徐晃的統御下,不斷朝著東方殺去,那里是射聲營所在。
復土營損失殆盡,只能融入射聲營才能保住剩下的軍卒。
最核心的戰場。
龍驤,介士,狼騎並行。
鋒矛,定業刀,環首斬馬,帶血飛舞。
不管是何種軍械,都被他們用到極致,所過之地鮮卑人無一存活,鋒矛崩了還有定業刀,定業刀崩了可以奪敵人的利刃還擊。
他們的目標只有一個,便是追逐大 ,直到切開整個鮮卑人的陣地。
“轟。”
猛然,護 營側翼的狼騎,被如浪潮般的鮮卑人沖開缺口。
扶羅韓率領數以百計,千計的鮮卑精銳,縱馬殺向大 ,似乎想要用人命鑿開壁壘,將狼騎,護 營截留在此地。
“滾。”
“蠻夷安敢觸旗。”
典韋聞聲回望,將雙戟掛在馬鞍上。
悍然從護 營中奪過一桿牙旗,躍下戰馬狂奔而返,如巨人撼山一般,橫旗撞在缺口處。
一旗所阻,人馬俱退,鮮卑人無不駭然。
領頭的扶羅韓神情驚恐,難以置信一個人能扛著巨旗,速度比戰馬還快,一擊轟退十余騎卒。
轟的一聲,還未等他驚醒。
牙旗如天柱左右橫掃于半空,將四周的鮮卑人全部掃落戰馬。
“某識得你。”
“那日取刀,你在前列說話了。”
典韋扛著牙旗,單手抽出小戟生生割下扶羅韓的首級。
什麼扶羅韓,什麼封侯之功,他不太懂,只知道護 營不能破,驃騎說大 不能傾倒,可在他看來連牙旗都不能倒一面。
“尉令。”
一個王卒尉縱馬趕至,看著染血的牙旗欲哭無淚。
他好好縱馬護旗,不敢令旌旗有一絲傾斜,沒想到自家尉令直接奪旗跑過去殺敵,還好像砍了一個鮮卑將軍。
“拿著。”
“勿要傾倒。”
典韋將牙旗遞過去,懸上扶羅韓的首級。
邁著大步追上自己的戰馬,摘下雙戟開始向前追逐劉牧的背影。
“典尉令萬勝。”
護衛側翼的狼騎,紛紛調轉馬頭長嘯一聲。
離譜,太離譜了,恐怕古之惡來再世也不過如此吧!
持旗阻敵,一人懾千軍,還能追上跑遠的戰馬,看著比自家的破虜將軍還猛,這樣的護 營,真的需要他們拱衛側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