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不達年代記/阿里布達年代祭

4-8

類別︰ 作者︰羅森 本章︰4-8

    leduwo.com    第五章 奼女艷舞

    用盡所有力氣的大喊,我卻不知道她有否听見,正想再喊一聲,但是手一下用力揮動,整個人卻好像墜入無底深淵,全身猛發冷汗,跟著眼楮再一睜,卻發現自己正坐在某個台階上。leduwo.com

    周圍的景色非常眼熟……理所當然的事,因為這里是我住了二十多年的地方,法雷爾家族伯爵府的後院。

    朗月在空,完全不是剛才所看到的正午時分,身體各處所感到的疲憊,好像剛從一場久夢中醒來,回想起剛剛所經歷過的事,我不禁有幾分困惑。……難道一切全都是我在作夢?

    但是,記憶中所發生的那一切,感覺是那麼的真實,完全不像是夢境,怎會是作夢?而且,菲妮克絲讓我花了一個願望,所換來的東西該不會只是一場春夢吧?雖然說……那場春夢確實過癮。而且讓人印象深刻,但假如我早知道那是春夢的話,我一定不會放過冷翎蘭那小……

    正自遺憾埋怨,我手一揮,卻突然發現自己上握著一本書卷,對著月光一看,上頭寫著“九死邪功”四字,明顯就是一本武學秘笈,而就我記憶所及,九鬼鷹魔似乎就曾修煉過這門伊斯塔的不傳絕學,換言之,這就是我回到過去、從九鬼鷹魔尸體上搜括回來的那一本。

    為了要證實這一點,我翻開了上衣內襯的口袋,黃澄澄的琥珀光澤,立刻映亮了我的視線,正是法米特遺產的那枚黃晶石;往左邊口袋一掏,將踫到的濕漉布片拿出來,紅白相間的斑斑穢漬,正是記錄畫眉破身的那件貼臀褻褲,這幾樣最佳證據,就告訴我剛才發生的事絕非夢境,是再真實不過的過去。

    所以月櫻姐姐、龍女姐姐在十二年前所發生的往事,我現在全部都了解了。

    這些事委實匪夷所思,即使親身經歷,很多地方仍是讓我只能驚嘆造化弄人,因果律的玄妙實在是難以想像。

    了解了事實真相後,預計之外的龍女姐姐姑且不談,我必須要立刻找到月櫻,好好解釋一切。

    我從台階上站起來,恰好听見急促的跑步聲迅速靠近,回頭一看,從那個口劇烈搖晃的美妙倩影,還有跟在她後頭快跑的黑豹,我知道那是我的笨蛋徒弟阿雪,盡管才只有短短的兩天沒見,但我卻好像幾年沒見到她一樣,覺得非常想念。

    “阿雪?”

    “師父,你這幾天到哪里去了?怎麼現在還在這里?宴會已經開始半個時辰,茅大叔等了你好一會兒,剛剛已經上車走了,要我如果看到你,立刻要你去金雀花驛館,還有,織芝小姐剛剛送來了兩套你訂做的服裝……”

    阿雪在回廊的盡頭出現,紫羅蘭正跟在她的腳邊,本來我很想讓她像往常那樣撲過來,好好地抱住她,享受一下高聳巨r撲抱入懷的滿足滋味,但她卻在回廊口站定,很吃驚地看著我。

    “師父,你的鳥……還有你手里……”

    詫異地說了兩句後,阿雪面上浮現兩朵紅雲,嬌羞而含蓄地俏聲道︰“難怪找不到你,原來你偷偷躲在這里,用東西玩那g爛鳥……真是的,如果你想要,可以找我啊……”

    低頭看看,我就明白為何阿雪的表情那麼古怪。從過去的時空回來,我的打扮沒有改變,沒有穿上褲子的下半身依舊赤裸,不軟也不硬的器做著鐘擺晃蕩,而我右手卻握著一件明顯是女內褲的東西,這樣的畫面任誰看了,都會聯想到差不多的一件事……這個男人偷偷躲在花園拿內褲打槍!

    我本來就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就算真的做出這種事,那也沒什麼大不了,更不用擔心給阿雪看到,只不過……

    “笨蛋,我說過多少次了,不可以說我的東西是一g爛鳥!”

    “哎唷!師父你又打人家的頭……”

    在我回到過去的那段時間里,這個世界的時光還是持續進行,而且似乎還多過了一點,所以本來應該還有幾天才舉行的慶祝宴會,現在居然已經開始。

    本來宴會這東西與我沒有什麼關系,但先前我得到消息,金雀花聯邦的總統伉儷行程很趕,慶功宴會一告結東,他們便會啟程回國,所以如果我不趕快去見月櫻,向她解釋一切,那麼我就會錯過最後挽留她的機會,重蹈十二年前的遺憾了。

    但……就算真的踫到了她,我又該對她說些什麼呢?

    “戀童癖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其實我也戀童,還曾經對你妹妹勃起過,所以不用煩惱這些……讓我們兩個當一對變態愛侶吧!”

    如果照這趟過去之旅的經驗來看,這些話頗符合實際,但我卻總覺得這些話沒可能成功,想要解開月櫻的心結,我需要一些更強烈與有效的說辭……

    該怎麼辦才好呢……

    我皺眉苦思,還沒有個結論,馬車已經匆匆把我送到了驛館。亂七八糟穿戴起禮服的我趕忙下車,連頭發都來不及梳好,只能先調妥頸上的領結,三步並兩步地往大門走去。

    “賢佷,你終于來啦,太好了,你失蹤了兩天,我們找你快找瘋掉了。”

    仍作著游俠打扮的茅延安,正站在驛館門口,被一群穿著感,露肩短裙的侍女包圍著聊天,看到我出現,揚手打招呼,隨我一起進入張燈結彩的驛館。

    “你這幾天跑到哪里去了?”

    “說來話長,講了你也未必相信,以後再解釋吧!”

    我隨口應了兩句話,扯著他一起穿過由千百朵鮮花所組成的拱門,婉拒了侍女們的斟酒,在數百盞不同顏色的水晶燈照耀中,沿著銀石板地穿過花園,正經過花園的拱橋時,一堆被驚起的白鴿滿天飛舞,雪羽飄揚,顯盡了這場宴會的派頭。

    這個宴會是慶祝國際聯盟的正式成立,無論歷史意義或實質意義都非常重大,肯定會名留青史,所以負責籌備這場宴會的g務省大肆鋪張,無論一燈二化,乃至宴會席上供應的珍肴美饌都極盡講究之能事,無一不是平民百姓難得一見的珍品。

    宴會的形式,采用金雀花聯邦的正式舞會,所有人都穿著禮服出席。我身上的萬騎長大禮服,是軍部制定的標準格式,天藍色的軍裝外套,雪白筆挺的長褲,中間系著赤紅色的獅紋腰帶,肩頭和口的流甦是由真金打造、編織,環繞別飾著萬騎長的勛章,相當地搶眼威武。

    本來為了彰顯威武,一些出身貴族的武將會另外佩帶刀劍。一把名鑄造廠出品的利器,往往是身分的象征,當然如果能由名鑄造師親自打造的兵刀,更容易成為宴會上人人稱羨的焦點,不過這種注重安全的宴會,並不允許人們攜械參加,即使可以,我也沒有那個錢去添購行頭,連禮服都是萊恩私下送錢贊助的。

    茅延安並沒有換上禮服,仍是那一套游俠的紅袍,據他的說辭,是因為沒錢購置祈禮眼,但我是私下陵疑就是了。

    “對了,你不在的這兩天,發生了一點事情,冷二公主暗中率軍突襲了伊斯坦人的一處據點,救出了幾名被奸而未殺的少女,殺了伊斯塔幾名魔導師,還找到了大批傳單。”

    “傳單?”

    “對,上頭寫著一堆不堪入目的丑聞,印刷模式與上次月櫻夫人的丑聞報一模一樣……真是好險啊,如果不是娜西莎絲最近幾天閉關不管事,這些魔導師沒有得到發動指令,那些丑聞報就會再度發散出去了。”

    茅延安向我解釋,這幾天由于娜西莎絲閉門不出,冷翎蘭趁著和議已成,敵人警戒松懈的當口,一舉突襲了伊斯塔人藏于市井中的基地,發現了這些東西,除了救回被綁架的市民、宰殺幾名敵方好手,一挫對方銳氣外,更間接證實了伊斯塔人是上次丑聞事件的幕後c縱者。

    “是伊斯坦人?不是……惡魔搞的鬼?”

    听聞事實真相,我有些惘然,這樣听來固然是很合情合理,伊斯塔人本就有做這種事的動機與能力,但這樣一來……我上次豈不是冤枉了菲妮克絲?雖然說惡魔奸猾狡詐,被人冤枉了也是活該,但是……

    “也好,能攔截下來,是不幸中的大幸。”

    “何幸之有?這次主要是針對阿里布達的政要,包括貴國國王陛下的戀童嗜好,不幸也包括閣下……里頭說你在戰場上的功績全是以卑鄙手段立下,不但虐待俘虜,還y人妻女……本來這些丑聞的內容應該沒人知道,因為冷翎蘭突襲伊斯塔人的事情,被列為高度機密,我還是從心燈那邊听說的。但從昨天開始,別人的丑聞被銷毀,你的相關丑聞卻傳遍大街小巷,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在散播。”

    “哼!”

    還會有什麼別人?有能耐做這種事的只有冷翎蘭一個。真是現世報,還得快,才在過去欺侮了她一點,連干都沒干到,一回到現代,就被她這樣子惡整一記,這臭婊……就算不看在我們兩個青梅竹馬的份上,也該看在我為國家出生入死的面子啊!

    馬丁列斯一戰,與役者存活甚多,本就不可能保守秘密,以伊斯塔情報的厲害,加上魔導師隊的佔卜輔助,要探出這些隱事並不困難。不難想像,我挑在這種時候出席公眾場合,等會兒的群眾冷眼會有多難受。更糟糕的是,被冷翎蘭這樣一整,我個人聲譽受什麼影響倒無所謂,若是月櫻對我產生成見,那就……

    嘿,說不定這才是翎蘭這臭婊的真實企圖。

    “唉,真可惜……”

    當我們快要進入宴會主廳,茅延安突然嘆了口氣,表示都是因為要等我,所以可能已經錯失機會,沒能夠親眼看到朱磨坊歌劇團台柱的j彩表演,這是娜西莎絲幾天來唯一的一次公開露面。

    被他這一提醒,我登時想起,娜西莎絲曾答應要在這場宴會上獻舞,她本身不但是伊斯塔的首席巫女,更是名動大地的絕代舞姬,其舞姿艷色堪稱絕藝,獻舞的消息一傳出,各國權貴早就搶破頭想趕來觀賞,我錯過這一幕豈非可惜?

    主廳內的樂聲陡然提高,舞蹈似乎已經開始,我和茅延安不約而同地加快腳下速度,一奔進主廳,立刻就見到一幕難以忘懷的光景。

    數百名賓客群聚在主廳里,目光統一望向最前方的紅色帷幕,輕靈的音樂飄揚,帷幕抖動著華美的裝飾,緩緩升起。

    就在布幕將升起至頂時,樂隊奏出的輕靈音樂忽轉,強烈節奏,宛若金屬撞擊。宴會廳前排的燈光乍現,由魔法造成的冰煙效果噴出,一條身影輕巧地步出,翩翩而舞,一條編織j致,閃耀著亮眼光芒,點綴著碎鑽的黃巾,隨著身影舞動。

    遠遠望去,只見這條黃巾忽高忽低,隨著音樂的節奏,上下飛舞。布後的人影,卻是忽隱忽現,在魔法煙霧彌漫下,徹底的掩藏在黃巾之後。

    音樂節奏越奏越緊湊,黃巾的舞動也越發靈動,就在所有觀眾心神都為那迷蒙霧幻的場景所吸引時,樂音節奏達到最激烈的地步,一個強音陡然震出!黃巾隨即飛舞半空,並碎裂成一條條光彩耀眼的黃絲線,台上宛若下起一陣黃金雨,襯托著尚未散去的白霧。

    迷蒙蕩漾之際,黃金雨之中一條身影乍現。

    首先入目的,是那頭閃耀著血色的紫發,襯在黃金雨中,自有一股神秘深邃。

    發上以層層的蕾絲緞帶,束出個華麗中不失輕快的馬尾。舞動的紫紅長發下,是張似笑非笑,眼神透著鬼魅氣息的秀顏。

    (那是……娜西莎絲?

    看著那張既熟悉卻又陌生的臉龐,我很難相信,這會是那個與我數次私下交鋒,並使盡一切奸狡手段的妖女。

    專注而認真的表情,讓人明白她的全神投入,順著音樂的節拍,修長的肢體舞出一個又一個曼妙姿態。這場舞蹈與音樂,似乎是在訴說某個故事,但我才疏學淺,完全領會不了,也沒法像茅延安那樣一邊看,一邊打拍子,只有把注意力集中在那美艷絕倫的舞者身上。

    小麥色的肌膚閃動著柔嫩光澤,在透明的薄紗下,毫不吝嗇的展現給了所有觀眾,裹在碩實部前的寶石束,感而大膽,僅遮去不足四分之一,卻裸露出大半渾圓的rr,雖另有薄紗遮掩,舞動時卻依然時時彈跳若出,每一下跳躍動作,都教人充滿了期待。

    如蛇般縴細,又扭動著奇異韻律的小蠻腰上,纏著一條細細的金煉,煉上的七色寶石,隨著腰擺的神秘節奏蕩漾出陣陣波光,誘人心神。

    (真是要命啊,這麼會扭腰,好像是一條活動的美女蛇呢,唔……這個舞蹈具有很高度的媚惑力啊,該不會藏了什麼黑魔法在里頭吧?

    一名優秀的舞者,通常肢體修長,而且具有高度的柔軟,娜西莎絲很符合這些條件,特別是在她每次大動作仰身,做著高難度的連續回旋,整個人舞成一朵耀目彩雲時,那種動人的艷麗情致真是很難形容。

    純金打造,緞鑄著奇異花紋,瓖有翡翠、紅、藍寶石的蛇型裝飾,分別纏繞在手腕腳踝之上,配合著上下共四條色澤不同,卻又搭配的相得益彰的緞帶分別綁在線條優美,曲線動人的秀手、長腿上。隨著那身體那看似緩緩,卻暗濤}凶涌律動,像千只蝴蝶般的舞了起來。

    而帶動整體奇異節奏的,卻還是臀部。

    那激烈卻優美,夸張不失協調的一切動作,便白這俏臀擺動間,將韻律節奏傳達到全身上下。而這股間最神秘處,卻只有塊包覆著薄紗蕾絲的小碎布,靠著條幼小細線固定著。而這線上卻還支撐著八條鮮艷的孔雀羽,在臀後隨節奏擺動,讓人注意力不得下放在那幼小細線之上。

    結實圓臀的激烈擺動,小麥色的滑膩肌膚上滲出汗珠,沿著俏臀的圓滑曲線流到大腿。每一個惑人目光的動作,都吸引著全場觀眾的視線,急勁的音樂節奏,明快而有勁的舞蹈動作,充滿青春氣息的結實r體,舞出種種感的動作,我就明顯听見附近男賓客的明顯喘氣聲,一個個心跳加快,目光中泛若激昂的情欲,全被娜西莎絲的艷姿所俘虜。

    (唔,看多了美人果然還是有好處,至少現在就比較不受影響,否則如果像旁邊這群雜碎一樣當眾勃起,法雷爾家的威名何存?

    話雖如此,但為了不讓自己出丑,我也必須移動視線,把目光從那抖動起伏的渾圓香r、左右曼扭的水蛇蠻腰、被孔雀翎毛時遮時現的半裸俏臀上移開,也不敢多看她做出種種高難度彎曲動作的柔軟胴體,只把目光集中在娜兩莎絲的美麗臉龐上。

    或許是因為專注于舞蹈的關系,娜西莎絲完全融入了每曲歌謠中的角色,見不到本來的y狠氣質,一下像是純真的懷春少女,一下又成了聖潔的無瑕天使,不住變化著眼神、表情,時嗔一時喜,從眼角蘊釀的笑淚,到唇邊似若傾訴的情感,千變萬化,沒有一刻相同,盡顯一名女所能流露的萬種風韻。

    即使不看她的舞姿,單單只是欣賞她的表情,都讓我覺得像是在觀賞一出絕世名劇,在短短的劇曲中濃縮了人生百態,隨著她表情的種種悲、歡、喜、怒變化,生命就這樣飛快地流逝,到最後,深深為之迷醉的腦筋里只剩下一個念頭。

    (……這妖女……她真的是……一個很杰出的好演員啊……

    腦里有些昏昏的,我突然听見旁邊一連串熱烈掌聲,激動得像是要把整個屋頂掀掉一樣,神智一醒,這才發現整出舞劇已經告一段落,娜西莎絲優雅地做了一個退場舞姿,消失在正緩緩落下的帷幕之後,而為她這場艷媚之舞所迷惑的眾多雄生物,無論是富商或是貴族,只有少部分察覺本身失態,慌忙掩飾,絕大多數還是硬挺著下身瘋狂鼓掌……真是難看到了極點,成了國際笑柄。

    大家都是會勃起的雄生物,我對這種畫面並沒有什麼反感,但是另一位軍部首腦可就不同了,薩拉城中人人敬畏的冷翎蘭大都督,正氣白了一張俏臉,眼中閃著冰霜殺氣,惡狠狠地瞪著這一幕。

    本來冷翎蘭與娜西莎絲就是死對頭,這次娜西莎絲在宴會上獻舞,技驚四座,出盡了鋒頭,素來要強好勝的她只怕心中不好過,又看到己方將士出了這等丑態,滿腔氣惱可想而知。

    我從旁邊短裙侍女的托盤上取了杯酒,就想穿越人群,往冷翎蘭走去。如果是以前,我對她避之唯恐不及,但在經歷完一次過去之旅後,我卻克制不住沖動地想要貼靠過去看看,不過走到一半,我發現一件頗堪玩味的事。

    這場宴會的意義重大,甚至可能名留青史,凡是與會的貴族仕紳,無不使盡解數把自己打扮得光鮮亮麗,幾乎都可以粉墨登場了,但素來不喜宴會與社交的冷翎蘭,卻沒有隨眾換上華美禮服,而是獨樹一格地穿著筆挺軍裝出席,凜然英氣在一眾華服貴族中,分外顯得鶴立**群。

    阿里布達的公主殿下做著這樣英姿打扮,雖然稍微引入非議,卻也足以成為宴會中的焦點,但巧合的是,沒錢也沒時間治裝的我,同樣穿著一件軍服出席宴會,結果兩相照映之下,我們兩個反而像是穿了情人裝一樣地突出。

    我才走到一半,就有人注意到了這一點,為之竊笑私語,並且迅速擴大了聲浪,傳到另一頭的冷翎蘭耳中,引得她向我投了一記足以殺人的憤怒眼神,跟著便不屑地掉頭走開。

    真是一個失敗的開始,不過這也正是十二年來的慣例,我沒有什麼話好說,正想去尋找月櫻,看看她到了哪去,突然後頭有人叫喚,轉身一看,只見茅延安與心燈居士。

    “真是英雄出少年,約翰你這次的表現極度j彩,如果沒有你,這次的和平會談絕對無法成事。”

    在心燈居士舉杯與我干了一次後,身為宴會主人的萊恩也站上了講台發言。

    堂堂金雀花聯邦的大總統,如今更是國際聯盟的首任主席,當明年二月聯盟正式運作,萊恩•巴菲特就成廣大地之上最有權力的人,假若回顧過往歷史,他甚至可能是史上影響力最強、c控疆土最廣的偉大領袖。

    站在演講台上的萊恩,成為了眾人注目的焦點,一頭金發在燈火照映下閃閃發光,像是一頭睥睨天下的黃金雄獅,朗聲說著對于國際聯盟成功建立的想法,說著他對自由、平等、和平的熱愛,往後會傾盡全力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

    慷慨陳詞,語氣舒緩不亂,更偶爾帶著幾分讓人莞爾的幽默,站住台上的萊恩大總統,確實是一個偉大的領袖,我多少感受到幾分沖擊,但我整顆心思無關江山,只戀美人,唯一想找的就是月櫻。

    轉頭望望,茅延安正和心燈在一起,兩人品酒聊天;獻舞完畢的娜西莎絲卻沒有再出來,听心燈與茅延安竊竊私語,說她這幾天好像著了魔一樣,幾乎不肯出來活動,才獻舞完畢就立刻率眾回到驛館。

    我心中微感詫異,但終于在宴會廳的另一角,找到了被回休楚跟隨保護的月櫻。她穿著一襲華麗卻不失典雅的鵝黃色晚禮服,像是一枝美麗的秋櫻般,住最安靜的角落里清雅綻放,身旁卻另有一朵冷艷的冰清劍蘭相伴,與妹妹冷翎蘭並肩說話,像是很親匿地聊天。

    身為這兩位美人生父的國王陛下,目前正站在台上,與萊恩一同接受各種贊美,藉機抬高自己身價。leduwo.com月櫻和冷翎蘭站在一起,自然也成為人們注目的焦點,但她們說得專心,似乎完全沒發現我的存在,我本來有點猶豫不知是否該在這時候過去打擾,哪知道一個俊美英秀的身影卻先我一步,來到月櫻她們身邊,正是索藍西亞第二王子——倫斐爾。

    倫斐爾本來就是一名儀表堂堂的美男子,穿上華貴禮服後更是氣寧軒昂,往冷翎蘭身旁一站,一雙金童玉女簡直是光芒萬丈,我看得心中惱火,正想搶過去與月櫻說話,哪知道萊恩卻在台上冒出一句。

    “各位,這次國際聯盟能得到歷史的成功,我要特別表揚一個人。”

    萊恩說著,竟然親自走下演講台,在群眾注異的驚嘆聲中。來到我面前,拍著我的肩膀,大聲向全場的各國重臣、貴族,宣布我的功績,言詞中對我著實抬舉,並且表揚我是金雀花聯邦的永遠貴賓。

    這麼高規格的重視與對待,甚至此看待我國的國王還要高等,萊恩每說一句,底下就響起一陣驚呼,就連我國那位理應“雄才大略”的陛下,面上都一陣青、一陣白,看來在這功高震主的發展下,我未來的仕途官道想必非常j彩。

    萊恩這麼幫我的理由,其實我也明白,是因為我剛剛被冷翎蘭擺了一道,爆發出軍務丑聞,而當事情被有心人……有心的婊子刻意c弄下,那不只是名譽掃地,甚至可能要接受軍法審判,所以萊恩搶先大力表揚我,用他自己的聲譽與權威為我做後台,讓阿里布達不能輕易找我麻煩。

    我很感謝他,不過這些動作似乎效果不大,因為當我在行禮後步入人群,人群居然主動讓開好寬的一條路。那不是尊敬,只不過是不想被垃圾踫髒了衣服而已,從他們的眼神中,我完全明白到,不管剛才萊恩的贊美有多少效果,在這些貴族與武將的眼中,我只是一頭僥幸苟延殘喘的過街老鼠而巳,只是有金雀花聯邦在後撐腰,一時沒人敢形于諸色而已。

    當我到了一張食料桌旁,拿起一杯蜜酒入喉,卻想不到居然有閑雜人等過來打擾。來的兩個人我都不認識,想不到其中一名俏麗的美貌少女,居然是薩拉城內第一報社的記者,特別潛入進來,要我對這次的丑聞表示意見。

    我懶得理睬,叫來安全人員把這兩個記者攆走,想不到那名頗有姿色的少女居然甚有骨氣,一面被拖出去,一面還在遙遙對我喊叫。

    “你身為堂堂的萬騎長,食君俸祿,應該謹守騎士之道,成為全體將士的楷模,但你打仗全用卑鄙手段,y人妻女,下毒陷害,事後把所有俘虜殘忍虐待,賣為奴隸,你這樣和殘暴的伊斯塔人有什麼不同?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被賣走的路上?你沒有父母姐妹嗎?禽獸!你一定會有報應的!”

    第六章 傾國傾城

    本來靠著金雀花聯邦大總統的威勢,這場晚宴可以平安度過的,因為各國的貴族、重臣都不敢不給這位大地之主面子,即使是地主國的國王,也不可能挑釁萊恩的權威,卻想不到給一名初出茅廬的小記者混闖進來,鬧得眾人面上無光。

    冷翎蘭馬上自承保安的職責有虧,將自請處分,但我卻不相信她有這麼糊涂,九成九是故意放人進來,要我好看的。

    給這一鬧,整個宴會的氣氛頓時非常尷尬,原本就是過街老鼠的我,現在更成了人們竊語指責的對象,外國的貴賓在我背後指指點點,翻譯說著他們剛剛听到的丑聞內容;而我所謂的“同胞”則是一反他們歌頌我戰爭勛功時候的立場,第一個把我孤立與鄙視,就好像我是阿里布達創國以來的最大國恥,應該馬上當場自盡負責似的。

    這座宴會廳雖然不小,但容納了過百人後也有些擁擠,可是我周圍的三尺範圍內居然半個人也沒有,當真是醒目之至,所謂人群中的孤島,大概就是這個樣子了,這是我在赴會之前沒有料到的事。

    主持宴會的司儀為了化解尷尬氣氛,讓樂隊奏起輕音樂,把原本排在幾個活動之後的舞會提早開始,想打開僵凝氣氛。全場的貴族、富豪也都很識趣,紛紛邀起身旁的女伴,摟著她們努力箍緊的細腰,開始翩翩起舞。

    我臉皮雖然很厚,也素來不把旁人毀譽放在心上,但所謂“千夫所指,無病而死”在這麼沉重的視線壓力下,我要開朗起來是不可能的。現在,唯一一件讓我勉強維持虛偽笑容的事,就是走過去與月櫻說話,告訴她我真實的感覺。

    哪知道,我才往月櫻那邊跨出一步,前方陡然藍影一花,身穿英武軍服的冷翎蘭,搶先攔擋在姐姐身前,一雙冷目遙遙瞪視著我,警告與肅殺意味不言而喻,手上更無視場合地擺出了拔刀架勢,無聲地告訴我,只要我再敢騷擾她姐姐,她就不顧場面與聲譽,把我當場斬殺。

    被她阻擋,我看不見月櫻的表情,也不能隨便拿命開玩笑,只好把跨出的一步又縮回去。

    之前站在月櫻身旁的倫斐爾,似乎對冷翎蘭的動作吃了一驚,但隨即露出了然的眼神,微笑著欠身行禮,邀請冷翎蘭做他的舞伴,下場共舞一曲。

    “美麗的翎蘭公主,你在戰場上的無雙英姿,我聞名許久了,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機會與你共舞一曲,讓我這名來自窮鄉僻壤的j靈,能開眼見識你的華麗舞姿?”

    假如換作別的男人,就算沒給冷翎蘭的眼神嚇尿了褲子,也會給她毫不留情地軀趕出去,但倫斐爾可不是普通人,無論文才武略,都堪稱智勇雙全,本身家勢背景與掌握的實權,都是阿里布達需要結交的人物,往後抗衡、壓制伊斯塔要多仰仗其力,所以冷翎蘭在微微一愣後,舉手行了一個漂亮的軍禮,將手伸給倫斐爾。

    一對璧人都是做著挽發長褲的男裝打扮,帥氣中更流露著高貴與優雅,雙方的出色外貌更是搶盡全場風頭,一個是斯文有禮的貴公子,一個是明艷英媚的俏公主,兩人都有一流武技基礎,雖然沒學過什麼舞蹈與舞步,但動作自然就很矯捷好看,才舞了幾個動作,就引得一片喝采叫好聲,連萊恩和冷棄基陛下都鼓掌起來,一掃適才的丑聞y霾。

    (渾蛋j靈,當著我的面示威,這麼囂張?早知道不光是顏s你老妹,我連尿都撒上去。

    心中咒罵,我朝月櫻走過去,就算知道冷翎蘭仍對我虎視耽耽,那也顧不了了。然而,月櫻看見我靠近,雖然露出憐惜與不舍的表情,但眼神中卻驀地閃過一絲堅決,跟著就起身跑開,趕到了萊恩的身旁,與她威武可靠的丈夫一起,微笑著看著輕舞中的一對男女。

    (連你都這樣……

    盡管未曾交談,但透過眼神的交換,我和月櫻已經說了千言萬言。我無法責怪她什麼,因為那天是我自己用惡毒言語將她趕跑的,我也無法在傷害她之後,再無恥地要求她原諒什麼,可是……唯獨是現在,我真的希望月櫻能在我身邊。

    我不是一個受人歡迎的東西,也從來不需要被人歡迎,因為這些現在對著我鼓掌的人,早晚有一天會因為某個理由輕易對我冷眼相向,所以我一開始就看淡了這點,並對我的際遇習以為常。不管置身子怎樣熱鬧的場合,我都不會感受到周圍喜慶氣氛的百分之一,外在環境越是歡欣鼓舞,我越會冰冷地意識到……我還是只有一個人。

    這種應該要克制下去的感覺,現在又冒了出來。十二年前,月櫻給予我的溫暖,曾經幫我驅散過這股寂寞,但她此刻站在我眼前不遠處,短短距離,卻相隔咫尺天涯,我不能怪她,只能像條落敗的死狗一樣,頹喪的坐在角落。

    織芝•洛妮亞——這個對我誓言相愛的巧手少女,假使她在這里,情形會好過一點嗎?不可能,因為我們必須裝做視而不見,況且她得知這些丑聞後,會有什麼反應尚不得而知。

    阿雪呢?這個只屬于我,會無條件接納我一切的小狐女,倘若我攜她一同出席,那麼可以驅走我心中的寂寞嗎?不能的……因為我心里一直有個真實的聲音在提醒,阿雪從來就不屬于我,當她有朝一日覺醒,回復成光之聖女天河雪瓊,今日的柔情蜜意,反而會變成一場恐怖的惡夢。

    那麼,我擁有什麼?在我生命中得到過什麼?

    沒有。

    不管經歷過多少奇遇,得到過多少珍寶,建立過多顯赫的功業,我仍然只是當初薩拉城中的一個廢物,在人潮當中分外感到自己的孤寂,明白到自己從來就不屬于這群人中的一份子,和那對正在翩翩起舞的王子、公主相比,我僅是他們眼中一頭自以為是的丑陋東西。

    我只是一個人。

    “呵……”

    我頹坐在角落,只想遠離喧鬧,喝著高價卻入口無味的烈酒,管他明天早上是否宿醉得頭痛欲裂,卻想不到肩頭忽然給人拍了一記,一個溫文詼諧的聲音響起。

    “嘿,賢佷,你可不是一個人啊,難得良宵佳會,怎麼一個人喝悶酒?大叔來和你干一杯吧!”

    劍俠打扮的茅延安,瀟灑出現在我身前,唇上的假胡子被那抹笑意一襯,真是英俊好看,卻也讓人忍不住想發笑。我感到心頭好像有股暖流經過,恍惚間竟連喉間都有些哽咽,想勉力露出個笑容,但浮現在臉上的,卻是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

    “臭老頭,誰要和你喝酒,要喝也要和女人喝,我可沒有淪落到要讓男人同情。”

    “要女人還不容易?隨便找就隨便有,你等著,我找個美女來陪你喝酒跳舞。”

    茅延安確實神通廣大,大步走進人群,幾下子功夫就讓一名頗為清秀的貴族秀女挽著他手臂,有說有笑地走了回來。我心下佩服,正想站起來向他說話推辭,哪知道那名千金小姐抬頭看見是我,竟然花容失色,尖叫一聲,把手袋扔過來,掉頭就跑。

    真想不到我成了如此惡名昭彰的人物,這聲尖叫引得全場群眾的注意力集中過來,無數的惡意、挪揄眼神,像千萬羽箭般紛散墜來,我無處逃避,只有苦笑著全部承受,心里覺得自己應該要憤怒,但除了深深的寂寞,我感覺不到別的情緒。

    惡毒的諷刺,在連串隱約的耳語中傳過來。雖然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我仍然感受到里頭的惡意與詛咒,不過這一切還是比不上我眼中看到的東西,倫斐爾與冷翎蘭被一群重臣、貴族簇擁著,偶爾投過來一、兩記嘲弄的眼神,這兩個人並肩站立,光彩照人的華貴豐姿,首次讓我有了想要逃避的念頭。

    (該走了,別留在這里丟人現眼……

    我從角落站起身來,舉步欲行,腦里卻覺得一陣暈眩,方自詫異,卻發現本來熱鬧的宴會廳忽然靜了下來。

    安靜的區域從入口處迅速延伸,一下子就蓋過了整個宴會廳,前一刻的喧鬧狂歡,化成了這一刻的萬籟俱靜,只剩下一種人們在遇到巨大驚訝沖擊時的倒抽氣聲,像是傳染病一樣散布在每個人的身上。

    我不知道他們究竟看見了什麼,居然吃驚成這樣,心里涌起了強烈的好奇,但沒等我主動追尋答案,所有人就自動往兩邊退開,讓出一條通路來,方便後頭的每個人都能看清前頭情景,看清那名正緩緩進入宴會廳的賓客。

    那是一名穿著純白晚禮服的少女。

    款式簡單的白絹禮服,剪裁合身,襯托著她j雕細琢,玉潤純白的香軀,雖然是大露背的款式,卻無損禮服主人的純真感覺,反而更將她的氣質畫龍點楮般提升至另一水平。

    沒有隨從跟在旁邊,也不是今晚賓客名單上的人,甚王沒有人知道她是誰。然而,全場卻有過半男士都認識她,並且在最短時間內把這美麗故事傳遍全場。

    令薩拉城內所有男人追問了大半個月,總在夜深入靜的晚上,幽幽漫步于街頭的夢幻少女,在這匪夷所思的一刻現身出來,以她的天仙姿容驚艷全場。

    連我都忍不住衷心贊嘆,萬萬想不到困擾我半月,卻始終沒緣見上一面的夢幻美人,竟然真的有這麼美!足以名列四大天女的姿容,神韻與眉目比阿雪更勝一籌,生平所見的美人中,只有月櫻能與她平分秋色,這點可以從所有人屏息凝聲的反應得到證明。

    簡單而素淨的晚禮服,和周圍貴婦、千金小姐身上的華服相比,應該是顯得寒酸,但因為主人的傾城仙姿,卻完全不會因此失色,我相信現場大半群眾都有和我一樣的感覺……世上不會再有哪個女孩這麼適合白色。

    嬌容未施脂粉,身上仿佛還沾染著水氣,順直的火紅長發,以馬尾式簡單地束在頭上,卻透露著主人晴朗活潑的格。

    小口櫻唇不點而紅,卻肯定不是上妝,因為世上沒有哪個胭脂或口紅能畫出這種生命力;裸露在禮服後背的肌膚,白皙柔嫩,吹彈可破,隱隱透著一層氙氬白光,唇邊掛著歡喜的笑靨,笑得沒有煩惱微塵,沒有欲著愛染,像是深山里的霧,漂流在樹林之間,無從捉m于雙掌之上,脫俗于人世之外。

    今天有月,月色咬潔,寒光滌滌,顏色就如她衣服般的潔淨。天空無雲,有星光萬點,銀河千川,如她眼眸里的光輝。

    今天,有很美的月,很美的星,很華麗的宴會。可是,今天……

    明月仿佛就為了她存在,只照耀她。

    星光仿佛也為了她存在,只點綴她。

    人群仿佛都為了她存在,只襯托她。

    她輕輕的走,優雅,柔美。

    白色長裙底下的蓮足輕快邁步,仿佛每步踏下,天空就為她灑一掬花瓣,吹一陣香風。

    就是這麼一名美得令人驚心動魄的少女,在群眾的驚艷注視下,輕移蓮步,慢慢進入了宴會廳,朝著正前方的主持台走上。

    主持台上,現在正站著金雀花總統伉儷,沒有人注意到這樣一名清麗少女突然出現,將可能發生的安全問題,每個人只是屏著大氣,看看月櫻,再看看她,驚嘆著造物神所能賜與人類的美麗,就連那應該向“特殊”的回休楚,都對她看得停住動作,手離開隨身兵刀,渾然忘了該要護衛萊恩與月櫻的責任。

    正當少女走到宴會廳中心,所有人都以為她會走向主持台,與那生具傾城絕色的秋櫻天女並肩比美時,她突然像是在尋找什麼似的,轉了方向,擋往前頭的人群以最快速度慌忙讓開,不敢褻瀆了她所經之處的空氣,急著想看看這名天仙麗人究竟要走到哪里去。

    而我……就這麼目瞪門呆,看著這名受全場豪貴富紳所矚目的絕色少女,筆直朝我走過來,像是命運注定似的停在我面前不遠處。

    令薩拉城內所有男人窮追半月的幽夢美人,這麼突如其來地停在我面前,她到底想做什麼?

    這里已是最偏僻的角落,我身邊除了我自己就沒有別人,她這樣翩然降臨,到底想要找些什麼?

    “……你……為我而來?”

    這句話一出口,登時打破了本來的死寂沉默,引得滿堂哄笑,排山倒海似的快掀翻了屋頂,就連我都覺得自己愚蠢得可笑,一時克制不住,羞慚通紅了臉。

    但這句話卻起了出乎意科的結果,那名美得讓人忘記呼吸的夢幻少女,對我露出一個很俏皮的微笑,突然一下子輕奔過來。牽抓住我的手,就把我往宴會廳中心去帶,穿過紛紛讓路的群眾,直站到正中心的那盞大水晶華麗燈下方。

    我弄不清楚她到底要做什麼,只是在近趴離之下,覺得這名夢幻少女的絕色仙姿真是美麗,緊抓著我掌心的那只縴手更是溫暖。可是……與她素昧平生的我,為何總覺得這張面孔有些眼熟呢?

    夢幻少女將我拉到場中心站定,再次露出一個溫柔的笑靨,戴著白絹手套的素手放開了我,卻牽引著我的右手,環繞到她只堪盈盈一握的細腰,讓我在驚愕中大享天仙艷福地環抱住她,同時右掌與我的左手相握,優雅地慢慢抬起。

    因為驚艷而停下動作的樂隊,見到我們兩人這樣的姿勢,全都覺醒過來,開始奏起輕快節奏的舞曲音樂,我們兩個人就這麼開始在眾目睽睽之下跳起舞來。

    我是一個不修武德的軍人,雖然懂得強奸時候要按住女方的嘴巴,卻從來沒學過怎麼跳舞社交,舞步自然是拙劣生澀,開始的連續幾步,還很尷尬地險些踩在她的玉足上,幸虧她穿著高跟鞋的小腳極為靈巧,幾次都幸運地化險為夷。

    出了這種丑,我感到氣餒,想要撒手放棄這段不合常理的艷福,免得一再出丑,但手才一松,那名夢幻少女就再次抓起了我的右手,全不避嫌地放在她柔軟的縴腰。紅唇微嘟,明亮的紫色眼瞳中閃著三分嗔怪、三分失望,卻還有四分鼓勵,讓我不得下硬著頭皮跳下去。

    圍在旁邊一層又一層的厚厚人牆中,不乏武技或舞技高強的俊才,每次見到我舞姿笨拙,重心不穩,甚至差點腳底踉蹌時,毫不客氣地朗聲嘲笑,這種含帶鄙視意味的笑聲,迅速引起了周圍一陣接一陣的蔑笑。

    “這雜碎跳得是哪門子的舞步?是貴國的特產嗎?”

    “大使說笑了,這敗類是我國的恥辱,怎會懂得跳高雅的阿里布達舞,這多半是他們法雷爾家出門踩到狗屎,領悟出來的絕世舞技吧!”

    “哈哈,怪不得奇臭無比,奇臭無比啊!”

    我很清楚他們的目的。除了真的在嘲笑,這群心有不甘的妒夫也想藉此形成壓力,讓這名全場男士皆欲親近攀談的夢幻少女,主動甩掉我這頭不配弄髒天鵝羽毛的癩蛤蟆。我擔憂地瞥向她,多少擔心她若憤而甩下我離去,以後我就真的不用做人了,然而,她卻朝我眨眨眼,露出一個“放心”的晴朗微笑,不著痕跡地帶著我起舞,漸漸越跳越熟練。

    規律的舞步本就不難,跳熟之後,雖然姿勢仍然不夠流暢,但卻不會再踩到她的玉足,讓我可以放心地摟過她柔軟的縴腰,嗅著她淡雅的女兒家幽香,右手感受她柳腰的縴巧與輕柔,順著輕快的旋律,舞出一個又一個的華麗圓圈。

    周圍所感受到的視線依舊銳利,像是想把我切成八塊一樣集中過來,但我卻不再覺得頹喪失意,因為這些目光里頭除了鄙夷與氣憤,更多了強烈的忌妒、羨慕,讓我在舞步的旋轉中,我偶然看到冷翎蘭,她看來果然是一副氣炸的樣子,憤憤不平地握著拳頭。光是這個表情,就讓我覺得先前的屈辱值回票價。

    茅延安與心燈居士退到了我之前所待的角落,在與我目光相對時,一起向我舉杯,無聲的祝賀。我滿開心的,因為整個宴會廳里這麼多人中,他們或許是最為我高興的兩個人。

    至于國王陛下……他大概是想把我亂刀分尸的前幾名,從他的眼中,想要奪美而過的欲望熾熱得像要燒起來,看不出來一把年紀了,欲火居然還這等旺盛。他身後台上的萊恩,對著我微笑鼓勵,而月櫻……我看不見她的表情,但我現在不想在意這件事。

    今晚是我生命中少有的快活記憶,榮耀、光彩、受人羨慕的感覺,我全都在最需要的時候得到了,但如果沒有這一名夢幻少女,今晚的一切只會是一場痛楚夢魘,我真的、真的……好感謝她。

    “謝謝你,你幫了我很大的忙。”

    我輕聲說著,凝視就在我眼前不遠處的那張清艷容顏,不施半點脂粉,雪白的肌膚、嫣紅的櫻唇、細細的睫毛,紫晶星眸中閃著一絲慧黠的稚氣,恍若不解世事的美麗,像是一個初降凡塵的純潔天使,雖然不像月櫻那麼縴弱得惹人憐愛,但……我真的從未見過那麼具有靈氣的女孩。leduwo.com

    “你是哪家貴族的千金小姐?我有這個榮幸認識你呢?”

    問著這句普通的搭訕語,我心頭卻不爭氣地跳起來,而她卻似早就在等待這問題出口,我話才一說完,她水燦燦的眼眸眨了眨,俏美一笑,就翩然貼靠過來,輕輕一吻印在我面頰上。

    我腦里“轟”的一聲,好像被附近人群炸鍋似的驚叫聲給弄糊涂了,但心頭卻洋溢著難言的狂喜,興奮得想要松開她的手,起來大跳大叫一番。真是可笑,我作夢也想不到,自己會有一刻靦點得一如初戀少年……

    “你叫什麼名字?我曾經見過你嗎?”

    我是不可能曾經見過她的。是以媲美月櫻的天仙姿容,只要看過一次,即使從此瞎了眼楮,也絕對不會忘記,但她听了我的話,嫣然微笑,那種燦爛的純真笑容竟讓我覺得似曾相識,而她就在這笑容中,說了現身以來第一句話。

    “帥帥的哥哥,你真的不認識我嗎?嘻,你的舞跳得好差喔!”

    無疑我認不出眼前的這張美麗嬌顏,但是這個聲音……我想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與錯認,一下就令我從天堂墜入地獄。

    “菲、菲妮克絲?”

    我不敢置信,但認真凝神看去,如烈火般燦紅的長發、紫水晶般的眼眸、束縛在白絲緞禮服下的34d美r,這些獨一無二的特征,確實證明了她的身分,只不過……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她濃妝艷抹下的真實面孔……如此清麗無瑕的絕色容顏。

    “正確答案!你又乖又美的業務員現在來為你服務了。”

    本來,這是我生命中最開心的一個晚上,但如今我卻只覺得想哭,眼前天使般的純潔少女,突然化成一個y險狡詐的女惡魔,什麼浪漫情感都是多余中的多余。

    “你為什麼做這種打扮?來這里做什麼?”

    “這個?你說看起來像個小天使嗎?我最近新簽的幾個客戶里,有一個是戀聖女狂,只要看到教師、神職人員、天使的圖片,就會欲火沖腦,什麼不平等條約都簽了,這個扮相是為了推銷方便。剛剛簽約完,想說這里人多,可以順便拉幾單生意,恰好看你很想跳舞的樣子,就先跳完再去拉客噦。”

    菲妮克絲告訴我,男人最希望就是在這種場合顯威風,所以這是她的義務服務,相信我一定已經成功氣壞首號對頭。我想想沒錯,但目光環移向周遭,除了氣得快拂袖而去的冷翎蘭,還有一雙一雙忌妒的眼神外,我還接觸到一雙寫著傷心的眼楮。

    是月櫻。

    直到接觸了那雙眼中的哀傷,我才發現自己可能又做錯了,不但忘記了今天來此的用意,還反而搞得月櫻更為不快,這些……難道也是菲妮克絲的設計?過去她幫我做的每件事,還沒能夠讓我歡喜上多久,就會受到更悲慘的打擊,現在給我的這點甜頭,難道就是為了要分開我和月櫻的計謀?我不能忘記,在這張天使面孔下,有著多狡詐的惡魔心嚦。

    念及這點,我下意識地就想放開手,把這危險的蛇蠍美人讓給其他愚蠢候補獵物,但手才一放,腳下一個踉艙,撞到背後的另一名舞者,居然還就是倫斐爾,他錯愕地朝這邊看來,似想確認這邊是否有意為之,但菲妮克絲俏美地眨眨眼,牽著我又到旁邊翩翩起舞,把這名索藍西亞的貴公子甩在後頭。

    其實不過就是卸了妝而已,居然會有那麼大的魅力變化,從妖冶艷媚變成清純俏麗,真是不可思議。在我們錯身而過的剎那,我親眼看到倫斐爾欲一言又止,一雙眼楮失魂落魄地盯著菲妮克絲的嬌顏,顯然已為她的眯力所迷醉……這也難怪,不施脂粉的菲妮克絲,更勝阿雪與龍女姐姐,是足以與月櫻比美的絕色。

    說來荒唐,卸妝之後的她,不只是清麗絕倫,看來竟然比我還小了幾歲。

    我輕聲告訴菲妮克絲,她釣上了一條大魚,但這在薩拉城內夜游半月、急于尋找獵物簽約的女惡魔,卻像不感興趣似的嘟嘴對我說,“誰管那個,我現在只想和你跳舞,你不是說想看我不抹妝的樣子嗎?多看我一眼嘛,這可是送給哥哥你的特別禮物喔!”

    第三個願望的圓滿完成、丑聞事件對她的誤會,還有她今晚適時出現一度給我的快樂,說來我真是欠了她一筆。看著菲妮克絲認真而美麗的眼瞳,我心軟下來,放棄其他顧忌,盡情與她共舞。

    當節奏由輕快轉為舒緩,菲妮克絲的舞姿也從靈巧流暢變為優雅,戴著雪白手套的素手每一下揮動,都劃出一道美麗的的軌跡,像是白天鵝伸展羽翼一般的好看;而她踩著舞步,驀地從我身邊移開又拉回,長長的裙擺感地輪飛旋舞,化成一朵朵白雲,銀鈴似的歡喜笑聲,天使般的傾城仙姿,與每天晚上幽幽漫步于街頭的神秘,又是另一種不同美感。

    一時間,宴會廳內所有人都停止動作,退到一旁,看著我們兩個人盡情地揮灑喜悅舞步,只剩下樂隊持續的伴奏。

    我非常開心,將菲妮克絲一下急拉回來,柔軟極高的嬌軀更新貼靠回我口,看著她的巧笑盈盈,我忍不住在她耳邊輕語。

    “不管怎樣,我要告訴你,我真的謝謝你,還有……你這樣真的好笑。”

    第七章 菲妮克絲

    出乎意料,菲妮克絲對這句話的回應,就是猛地一下吻了上來。這次不是面頰,而是當著宴會廳內數百賓客的面前,肆無忌憚地熱吻起來。

    我與菲妮克絲並非首次接吻,卻從來沒有哪一次,感受到如此醉人滋味,只覺得腦里暈暈的,身體也隨著舞步旋轉,驕傲地一一看過周圍每雙又羨又恨的忌妒視線,直到我再次接觸到月櫻的眼楮。

    那雙水漾晶燦的真情眼眸,不知何時已是淚水蒙蒙,而那傷心欲絕的悲痛中,依稀是孕育著深情……即使被我那樣對待,月櫻她對我仍舊是有情。

    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的目光,月櫻突然掉頭,就從主持台兩側的出入門離去,消失了身影。雖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與菲妮克絲身上,沒有發現金雀花聯邦第一夫人的猝然離場,但在月櫻轉頭的一瞬間,我卻好像看到一串晶瑩的珠淚,瑩瑩亮亮地墜下。

    (我……我真是一頭得意忘形的東西……

    看見那串淚珠,我驀地醒悟過來,滿腦了只想到要補過,這可能是最後一個挽留月櫻的機會了。但當我嘗試要中止這個不合時宜的熱吻,正與我親吻的那一方卻不太配合,非但沒有如我所願,還停下了腳底的舞步,一雙玉臂火辣地勾纏在我頸後,靈巧地活動著小香舌,傾盡一切熱情地與我狂吻。

    “……停、停下來……”

    我想要這麼說,但因為嘴巴被堵住,這些話只成為喉間的啞聲。想著月櫻離開時的難過,我心里又急又氣,怒火直燒腦門,剎時間忘了別的,也不管我著手之處正是女兒家的柔軟美r,使盡全力,重重一掌就將那緊纏著我的少女香軀給推開。

    “媽的!你有完沒完?我要你停下來,你是沒听到是不是?”

    激怒之下,出手的力量很重,面前只見到白影閃動,跟著就是菲妮克絲重重跌坐在地,本來喧鬧聒噪的宴會廳,忽然之間寂靜無聲,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這急轉直下的一幕,整個宴會廳里只剩下我的那一句怒喝。

    而我直到這時,才有點醒覺到自己做了什麼,從周圍群眾一雙雙錯愕、詫異的目光,我覺得自己真是無能,居然這麼笨拙地處理這件事。

    我望向菲妮克絲,一跤跌坐在地上的她,正緩緩地站起身,面上表情平靜如常,看不見怒氣與羞辱,只是低垂下頭,手也伸到腰間。

    “嘶”的一聲布帛裂音,幾名正有意上前護花攙美的貴族給驚退了腳步,看著那名清艷動人的夢幻少女,突然將自己的長裙撕裂一道老長縫口,跟著轉到另一側,又開了一道幾乎從大腿直到腳底的高叉,露出內里的黑色丁字褲與吊帶襪,感春光乍現。

    在典雅樸素的晚禮服之下,居然是這麼火辣放蕩的感裝束,這點想必出了許多人的意外。超低腰的貼臀丁字褲,設計大膽,裸裎出玉臀的渾圓;吊帶襪卻恰到好處地突顯了雪白大腿的修長,兩者合一,就是無人能抗拒的冶艷誘惑。

    無視于周圍數百道火熱日光,菲妮克絲旁若無人地側身,調整長統襪的吊帶長度,水蔥玉指和黑色吊帶交錯,悄一用力就使細絲陷入雪嫩肌膚之中;掀起的裙擺下,渾圓白嫩的悄臀,正向周圍男無聲的挑逗著,歡迎我們去了解那分彈和柔軟。

    “你……”

    我對菲妮克絲的動作感到錯愕,跨出一步,卻正好與抬頭的她目光相接,像是觸電似的停下腳步。

    仍舊是那個我所不能明白的眼神,似迷惘、似感傷、又似嘆息,一個簡單的眼神卻好像蘊含了千言萬語,但當我想要細讀,卻發現自己什麼也讀不出來;這個令我感到口氣悶,快要呼吸不過來的眼神,只出現了極短一刻,跟著,明眸之中的眼波流轉,驟轉為一種欲迎還拒的放蕩,艷媚得像是要滴出水來。

    “呵呵……”

    菲妮克絲發出了一串悅耳好听的輕笑,雖然面上沒有彩妝,卻回復了平時那顛倒眾生的迷人姿態,在回首顧盼的一瞬間,以她媚得令人心癢難耐的艷眸看過周遭眾人,明艷若朝陽,那種由清秀純真轉為艷媚放蕩的替換,強烈的對比,委實教人骨蝕魂銷。

    沒有哪個男人能逃出她的媚惑之,連倫斐爾與萊恩這樣的豪杰,都被她動人的萬種風情給吸引,朝這邊移近過來。這讓我再次驚覺她的真面目,就是那個引誘眾生出賣靈魂的魔女,剛剛我與月櫻的嫌隙,可能就是她挑撥人心的伎倆。

    “今天我心情很好,很想要跳舞,可以多給我一點音樂嗎?”

    美人有命,自然有人火速催促樂隊辦事,但是菲妮克絲沒等到音樂開始,就先自顧自地舞了起來。

    這次的舞蹈,與我們之前相擁時候的感覺完全不同,菲妮克絲半閉著眼,熱烈地擺動著她青春堅實的美麗胴體,做出種種曼妙的舞姿,舉手投足,都帶著使人呼吸急促的火辣感。

    音樂越來越快,菲妮克絲表現得也越來越興奮,兩手放在自己豐滿的俏臀,不斷地一邊搖著上身,一邊撫摩自己的渾圓美臀;前的玉r被禮服繃得緊緊的,好像隨時都會從側邊的蕾絲縫隙中蹦出,在那快節奏的擺動中,玉r的圓潤曲線依稀可見,形成最引人注目的波動。

    一頭綁成馬尾的火紅長發,此刻因為激昂的舞蹈動作而散開,熱情地懸空搖曳;擺蕩的兩片高叉長裙中,光滑修長的雙腿,包裹著紋長統襪,更加突顯著完美的曲線,被香汗給慢慢染濕的白色禮服,看來不再純潔,反而因為半透明造成的若隱若現,讓女體的惹火曲線與柔膩肌膚,散發著沒人能抵擋的魅力。

    忘情的熱舞,菲妮克絲化身成一名冶艷感的妖姬,媚眼如絲,狂野地擺動著傲人的身段,熱情浪蕩,每一個扭擺動作都似在揮灑女的原始春情,引誘著附近的所有雄。

    很快地,第一個按捺不住欲火的獵物上勾了,率先站到菲妮克絲的身後,輕扶起她的縴細柳腰,與她親匿的貼身熱舞,這個大膽的動作成了催化劑,在一片騷動聲音過後,大群j蟲入腦的熱血青年組成人牆,團團包圍住菲妮克絲,爭著與她做那火辣辣的貼身熱舞。

    我隔著人群的間隙,偶然還是可以看到菲妮克絲的冶艷身影。被一群男人給團團包圍住的她,看來還是那麼媚、那麼艷,感到我幾乎失控勃起,盡管我心里暗笑這群熱血青年不知死活,居然主動把腦袋送到惡魔嘴邊。

    (糟糕,月櫻呢?

    想到月櫻,我覺醒過來,不管這邊的混亂場面,不管艷舞狂歡的菲妮克絲,朝月櫻離開的那道門跑了過去。

    背後,傳來刺耳地男女放蕩嘻笑的戲鬧聲音……

    月櫻是朝後頭花園跑去的,那里環境清幽,即使是宴會中也不對外客開放,如果想要獨自靜一靜,那里是個很理想的地方。

    我獨自闖進了後花園,尋找著月櫻的身影,想要對她解釋我的心情,如果不早點解釋,菲妮克絲的y謀或許就會得逞了。而照我對月櫻的了解,她應該是坐在某個樹下或池畔,靜靜地沉思,所以我刻意放輕了腳步,不想突然驚擾到她,免得她又跑開,那事情就很難辦。

    出乎我意料的一點是,當我看到月櫻時,她並不是坐在樹下,而是被人慢慢逼退著走。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了一堆蒙著三角頭套的白袍人,包圍住了月櫻,似乎要對她有所不軌,而後花園里頭的警衛赫然全巳給擺平躺下。

    這群白袍人的打扮,與那日在演武場上襲擊我和月櫻的地球教徒一模一樣,這個平素只在金雀花聯邦境內活動的邪教組織,居然神通廣大到在阿里布達境內連續進行恐怖活動,卻來無影去無蹤,委實匪夷所思。

    我抽出袖中的百鬼丸,巧妙掩飾住劍刀上的火紅赤芒,偷偷搶到那群地球教徒的身後,冷不防地就是兩劍閃電揮出。劍刃鋒銳無匹,水平推斬過去,馬上就是兩具無頭尸身倒下,我趁著他們大吃一驚,有若撲羊猛虎般地殺了進去,百鬼丸劍勢縱橫,馬上又有兩人見血。

    “姐姐,你別怕,我來保護你。”

    “小弟。”

    月櫻的聲音中有著驚喜與安心,貼靠在我身側的柔軟香軀不住發抖,令人憐惜,顯示她心中的極度恐懼,這點更讓我暗責自己的遲來。

    話雖如此,但我為了爭取與月櫻獨處的機會,所以並沒有開口呼救,而是試圖獨立奮戰。然而,事情的難度卻比預估為高,這些地球教徒的武功,與上次襲擊我們的那些g本不是同一檔貨色,不但每個人武藝嫻熟,內外修為的素質相當高,彼此之間還有一套配合作戰的技術。

    我雖有刀劍之利,但除了開頭那一下偷襲外,就沒有能夠再傷到什麼人,只能削斷他們的兵器,幸好他們也顧忌著百鬼丸的鋒銳,不敢過度進逼。

    “姐姐你不用怕,有我護住你,這些地球教徒傷不了你的,我一定會把你送出去。”

    處于劣勢,我擔憂著身旁的月櫻,朗聲出言安撫著她,但月櫻卻欲言又止地說了一句︰“他們……他們不是地球教徒……”

    這群恐怖份子不是地球教徒?那會是些什麼人?我心里一個盤旋許久的疑惑,忽然急涌上心頭。那天在演武場上受到襲擊,我曾听他們約略提到“長公主”、“法雷爾家族”這些名詞,若是來自金雀花聯邦,稱呼月櫻應該是“第一夫人”會稱她長公主的,只有阿里布達人。

    為何阿里布達人要蒙而綁架月櫻?這些人的身手行動不像尋常武者,反而像是來自軍方,阿里布達的哪個軍方單位有這許多也手?答案算起來好像只有一個,就是阿里布達的皇g,這些人只怕都是由g中侍衛改扮。

    “大膽狂徒,身為g中侍衛,居然膽敢綁架長公主,你們這般胡作妄為,不怕掉腦袋嗎?”

    我的明白點破,在敵人當中造成了一陣騷動,但他們卻顯然不太懼怕,還有人猖狂地對我說,是因為我辦事不力,所以陛下才親自密令他們請長公主回g。這番話並未超出我意料,但月櫻听了這話後更為驚恐的樣子,則讓我發誓要抗拒王命,護她周全。

    以一敵眾,看似毫無勝算可言,但這些武功不弱的御前侍衛卻弄錯了一事。也許是法雷爾家的威盛武名,還有我揮劍斬人的樣子,讓他們誤以為我善于劍技,但事實上我的拿手殺著絕不是近身r搏,剛才之所以要特別闖入包圍圈,只是怕誤傷了月櫻,現在月櫻人在我背後,前方毫無顧忌,我可以放手施展新學來的技巧。

    “古老的欲的j靈們啊,我以約翰•法雷爾的名義與你們簽訂契約,我將畢生服從于愛的沖動並為你們提供欲的能量,所以借予我你們的力量,服從于我。出來吧,yj靈!”

    十二年前曾打得水都十虎抱頭鼠竄的魔法絕技,重現于阿里布達,才只是頃刻功夫,前頭就多了四具表演完人體自燃的焦尸。這手見所未見的神奇魔法,嚇得一群只懂得武功的御前侍衛連連後退,我甚至連地獄y神都不必動用,就鎮壓住了場面。

    “且慢,你這是什麼魔法?”

    當御前侍衛們開始後退,包圍露出空隙,一道銀灰色身影忽然由黑暗中出現。斗篷遮面,看不清面孔,但從那些侍衛對這人彎腰敬禮的態度,顯然是指揮這群御前侍衛的首領未了。

    皇g內的高階軍官我都認得,但我肯定自己過去不曾在g中見過此人,所以應該是專門幫王室處理秘密任務的特務頭子,記得最近看過資料,有一名頗受國王陛下信任的特務頭子,長年被派在外省,所以薩拉方面沒人認得這人,難道是因為我辦事不力,這家伙被調回來了?

    “咦?你……是你!真的是你!哈哈哈,太好了,這十幾年來我沒有一天忘記過你這張臉!”

    雖然我應該沒見過這人,但她卻似乎認識我,狂笑聲中夾雜著刻骨的恨意與仇怨,好像曾經與我結下過天大的梁子。

    頭套掀開,露出來的面孔不僅讓我大吃一驚,連月櫻的表情都錯愕不已。那並非是一張人臉,而是一個有著人類表情的豹頭。當整個斗篷往外甩開,露出一身穿著軟甲的健美胴體,豹首人身,我登時叫出聲來,萬萬想不到這名替國王陛下辦事的特務頭子,居然是當年水都十虎之中的一員。

    “你想不到我們之中還有幸存者吧?我找你很久了,這十二年來,我無時不刻都發誓要找到凶手,為九名兄弟復仇,想不到……居然會是你。”

    “這、這位女士,你好像弄錯了吧?十二年前我才是個小鬼,怎麼可能殺害你的兄弟姐妹呢?更何況,那個時候我明明就被你們水都十虎綁架了,的二公主一起從頭昏倒到尾,怎麼可能還有辦法……”

    “為何你會知道?本來我還有點懷疑,現在我肯定是你了!”

    忙中有錯,我忙著撇清事實,卻忽略掉自己的說辭有誤,反而證實了自己的參與,真是多說多錯。

    事情發展演變到這個地步,我想要不動手是不可能的了,只有硬著頭皮打這一仗,幸好我對自己的實力終于有了點信心,憑著這次時空之旅的收獲,打一場硬仗應該不是難事。

    可惜,我忽略掉了一個很重要的關鍵。

    對我來說,消滅水都十虎這群手下敗將,只是幾個時辰之前的事,但對于我面前的半獸女而言,卻是經歷了整整十二年。幾個時辰的趕場、十二年的勤修苦練,這兩者之間的巨大差距,足夠改變很多很多的事。

    我吟誦咒文,再次使用了yj靈攻擊,但本來應該無往不利的攻擊模式,這次卻出現了問題。一來,我心有顧忌,也沒時間施放y欲結界輔助,攻擊的威力相形減弱;二來,當百余點粉紅色火光一次打入那半獸女體內,她並沒有像之前那些御前侍衛一樣自燃,反而大喝一聲,渾身的結實肌r鼓起,內息充盈流動,竟將所有入體的yj靈全數逼出、消滅。

    這個情形我在幾個時辰前也曾遇過,九鬼鷹魔就是用同樣的方法,逼出了我的yj靈,但這麼做所代表的訊息,就是這或曾為我手下敗將的半獸女,在十二年的苦練後,如今已擁有更強于我的第六級修為,和這級數的高手斗,我是必敗無疑。

    覺悟到這一點實在是有些晚,我想換些別的戰術來翻本,可是已經清楚我底細是魔法師的敵人,步步進逼,g本不讓我有機會使用咒文,更別說是召喚地獄y神了。

    很快地,我身上就多了幾道傷口,血流如注,如果繼續這麼搞下去,落敗身死大概是必然的結局,而且看對方咬牙叨齒的模樣,恐怕是不會讓我好好就死的,這就不是還能顧及面子的時候,應該要搬救兵過來了。

    擁有第六級修為的高手,是不好應付沒錯,但是就在附近的建築物里頭,萊恩•巴菲特、回休楚、冷翎蘭、倫斐爾,這四個人里頭只要隨便來一個,就可以輕松解去這邊的危機,沒必要在這里打生打死的。

    我找了個空隙,猛吸一口氣,就要大聲呼救,誰知道敵人像是早就料到了此著一樣,重重一刀猛砍過來,被我持百鬼丸一擋,成功削斷敵人兵刀,但卻被第六級修為的雄渾力道震得虎口破裂,整條手臂又酸又麻,抬不起來,更來不及招架敵人的致命一擊。

    “住手!”

    好像被這些場面給嚇呆,一直躲在我身後的月櫻,突然之間回復了動作,猛地搶在我身前,大張開身體,要為我擋下敵人的一擊。

    “姐姐!”

    我嚇得魂飛魄散,連忙一把將她拉回,反用自己的身體覆蓋住她,就算敵人這一擊讓我筋折骨斷,那也是顧不得了。

    也就在這要命的一刻,一道要命的電光乍現,劃破冷冷夜空,劃破天上的煙火,極其霸道地破空斬來,可是讓人覺得奇怪的事,在那無與倫比的霸道氣勢中,這紫金電芒給人的感覺,卻是那麼地憂傷,那麼地令人心痛,仿佛正在閱讀一首淒美的情詩……

    所有人在這刀芒下都呆住了,只有那名修為最高的半獸女仍能動作,因為這到淒美得令人夢碎的冷光,就是直沖著她過來,她在最短時間內采取動作,不但往後連退數步,還揚起手中的鋼爪兵器,全力還擊。

    刀光如夢,夢碎而生。

    冷冷揮斬過來的鋒芒,在與鋼爪相踫撞的時候,激s出耀眼的火花,輕易斬金斷鐵,劃出了一道充滿強勁的弧線。

    周圍突然整個安靜了下來,那名半獸女的手軟軟垂下,像是極為驚懼似的,說著幾句含糊不清的言語。

    “一…一朝無敵天比高……你練成了碎夢刀,那真是……真是……”

    只說了這些,一道怵目驚心的血痕,在半獸女的額上出現,並且迅速擴大了紅印範圍,跟著在一聲骨r分離的淒慘爆裂聲中,她整個身體由額頭傷口開始爆裂,成了兩半倒在地上的殘尸。

    水都十虎的最後一名幸存者,在殘存了十二年之後,仍是免不了分尸身亡的結局,而在她死狀奇慘地倒下後,我和月櫻眼前出現了一個威風凜凜的壯碩身影,握在手中的獅王金劍,發著令人心寒的鋒芒;儀表堂堂的面容,現在籠罩著一層肅殺而冷峻的氣勢,看來不但不像是一名親切和藹的大總統,反而更像個叱吒沙場的軍人,夾著他剛才一劍斬殺第六級高手的威勢,震懾住全場。

    “這里的人……不留一個活口。”

    萊恩淡淡地說了這一句,馬上就有人開始負責執行。

    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來到這里的回休楚,揮舞著他仗以成名的彎刀,把每一個想要逃跑的蒙面侍衛給輕易斬殺。這些侍衛會破派出來執行任務,本身也是不弱的好手,但與那種真正經過無數場生死廝殺的高手相比,實戰上卻是相距懸殊。

    回休楚的刀,可能是從某種暗殺流派中訓練出來,每下出刀,人都隱沒于深沉的黑暗之中,彎彎的刀鋒,像是偶然乍現于空中的弦月,驟一閃現,就是一聲悶哼與血光飛濺,但是當人們循聲看去,他的身形早已經隱沒無蹤,再次回到黑暗的掩飾之下。

    沒有多久,整個花園就歸于寂靜,所有被國王陛下秘密派來的御前侍衛,被回休楚斬殺殆盡,而他也沒有就這麼閑著,開始從懷中掏出藥粉,逐一到每個被他斬殺的尸體旁邊,倒下藥粉,把尸體化去,不留痕跡。

    “阿里布達國王派出御前侍衛,圖謀不軌,被金雀花聯邦大總統斬殺。”

    這種丑聞傳出去肯定不得了,所以銷毀所有線索,這點是非常必要的,不過,看回休楚動作那麼熟練地殺人化尸,順暢得好像我家里那幾個老而不死的恐怖怪物,我實在很懷疑,也許他的正職不是追跡者,g本就是金雀花聯邦的秘密殺手。

    “你們沒事吧?”

    萊恩收起嚴肅的表情,將獅王金劍c回腰間,過來探問我們的狀況,說他是因為發現我與月櫻離開頗久,過來看看情況,剛好撞上了這驚險一幕。

    他說得很順,我卻心里犯著嘀咕。這頭百里雄獅什麼武功不好練,偏偏腦袋有問題,去練那個令天下有情人碎夢的“老婆對郎走刀法”強確實是很強,但是強到老婆都跑光了,這個烏g刀王的名頭很有意義嗎?還虧得他自己練了上癮不夠,還順便推薦給我,要我也和他一起練,這真是不知所謂。

    (啊,他是基佬,沒有老婆,所以不怕老婆對郎走,原來這套碎夢刀的真解不是老婆對郎走刀法,而是基佬神刀……

    這樣一想,老婆對郎走刀法確實名不虛傳,如果不是因為萊恩練了這套絕刀,月櫻又怎麼會莫名其妙跟著我跑了呢?

    (這名半獸女的功力不俗,我生平沒見過幾個武功這麼好的獸人……

    萊恩說剛才的情形很險,如果一刀殺不死敵人,我與月櫻就難以幸免,所以他全力以赴,悍然使用尚未圓功的絕學,以一式“一朝無敵天比高”斬殺半獸女,但因為這項絕學尚未完全練成,氣血有些不順,必須要略作調息。

    “真是不好意思,情形不嚴重吧?”

    “不礙事,不過你剛才做得很好,看見你的表現,我很高興。”

    萊恩重重拍著我的肩膀,面上表情著實欣喜,我一面尷尬地接受他的夸獎,一面側目望向月櫻,只見她似乎還沒從剛才的驚嚇中回復過來,驚魂甫定的蒼白臉色,讓人想要呵護愛憐,在我側目看去時,她也正在看著我,不過目光一觸,馬上又轉開過去。

    月櫻對我的感情到底有多少呢?從剛才生死一刻的情形來看,我想應該是不難證明的,但我要怎麼破開阻隔在我們之間的現實障礙,與她重修于好呢?這個就很傷腦筋了,唉……今晚空忙了大半晚,我還沒機會與月櫻說上一句話泥!

    “這里很亂,我想回去了。”

    月櫻往萊恩走去,似乎想要依附在她丈夫偉岸的身邊,躲避我的目光,但這動作卻出奇地被萊恩給攔阻,不讓她靠近。

    “櫻公主,逃避不能解決問題,這十二年來,你在我這個避風港里棲息,但我卻無法溫暖你的心……是時候了,該去找一個你真正歸屬的港口,約翰是個好男人,勇敢告訴他你的心里話,他一定能夠接受你……全部的你。”

    萊恩緩緩說來,平和溫文的語氣,卻有著不容改變的堅決,這番話讓月櫻呆在當場,而我則是差點狂喜得跑過去與他擁吻,就算他是個基佬,那也是一個發光發亮、而在說完這些話之後,萊恩更轉身離去,給我和月櫻獨處對話的時間。我沒有先開口,只是等著月櫻說話,用笑容鼓勵著她的勇氣。

    “我……我……”

    月櫻蒼白著嬌顏,似乎非常害怕,不敢說出心里話,遲疑了好一會兒,卻始終欲言又止,說不出完整語句,我並不心急,因為她要說什麼,我已經完全明白,無論說出什麼,我都想好令她重展歡顏的回答。

    第八章 東海揚波

    我等待著月櫻的開口,不過,回想到在時光旅程中發生過的事,我忽然發覺一個被忽略的問題。

    為何水都十虎的幸存者,會成為阿里布達皇室的特務頭子?雖然說以這半獸女的武功,足以勝任這職位;而秘密組織吸收悍匪、死囚為工人員也不奇怪,但他們是什麼時候勾搭在一起的?

    是在水都十虎敗亡之後?亦或者打從一開始,水都十虎就是受到國王陛下直接指使的?假如事情的真相是這樣,那麼水都十虎為什麼要綁架小翎蘭?那種跟蹤不是單純的保護,更何況畫眉向我肯定,曾听過他們說要負責綁走冷二公主,殺掉她旁邊那小雜種。

    綁架小翎蘭不成,這次又來綁架月櫻,而幕後的指使卻是國王陛下,這些事情到底……

    我越想越是怪異,背後冒出一身冷汗,正要開口說話,不遠處卻驟傳來一連串咳嗽聲音,令我大吃一驚,急忙回頭轉看。

    萊恩從我們這邊離開後,並沒有像回休楚那樣自動消失,而是遠遠地站在外頭,擔任警戒,以免又生什麼不測。而我听到的那些咳嗽聲,就是由他那邊傳過來。

    在這種緊要關頭突然傳來咳嗽,這實在是一件很沒情調的事,但我們卻更在意另一件事。萊恩連咳不止,這點很不尋常,以他第七級的強橫修為,雖然不能說是無敵,但內外功均臻至爐火純青,除非受了內傷,否則實在沒理由這樣咳嗽,難道剛才斬殺那半獸女的時候,他也傷得不輕?

    “咳!”

    重重一聲,萊恩不只是咳嗽,更吐出血來,明顯是內傷發作。

    “萊恩!”

    見到丈夫吐血踉蹌,月櫻大驚失色,連忙朝他趕奔過去。

    (沒理由啊,萊恩的武功那麼高,以第七級力量搏殺第六級的敵人,怎麼會受傷?碎夢刀的反噬真有那麼強嗎?

    我錯愕不解,正要隨著月櫻跑過去,心頭忽然一緊,有某種讓我非常不舒服的冒冷汗感覺,一下子冒了上來。

    這種感覺,好像獵物被獵人窺視般的危險,危險到讓我渾身冒著冷汗,但這種感覺我並非首次遇到……

    在哪里?我在哪里曾經有過這種感覺?什麼地方?什麼時候?

    我猛然跨出一步,拉住月櫻,不讓她往萊恩那邊靠去,而萊恩也同時揮手要月櫻別過去,還用溫和笑意表示自己並無大礙,要我們不用擔心。

    “別擔心,我沒事,你們可以放心繼續……”

    就在我們眼前,萊恩向我們搖手,像是想要說什麼的剎那間,一道冷冽刀光恍若新月乍現,彎彎地劃過他的身體,而我則被這道冷電驚虹給點醒,刺激出幾個月前的一段記憶,還有幾乎成為我夢魘的一個名字。

    “鬼魅夕!”

    就在我大喊出口的瞬間,大蓬血雨自萊思腹噴發出來,這位金雀花聯邦的大總統、國際聯盟的首任主席,就這麼中了黑龍會最強刺客的暗殺。

    以黑龍會的神秘忍術,由萊恩腳下的影子里冒出,防無可防,又是趁著萊恩內傷發作、真氣不濟的一瞬間,完全掌握了天時、地利,才發出的必殺一擊,堪為殺手行動的典範。

    這一刀……下手好狠。

    在飛濺的血光中尤其看得清楚,詭異的忍流刀法,如毒蛇般噬咬進萊恩的要害,又深又重的一刀,幾乎把萊恩的身體斜斜斬斷,肝腸寸碎。

    不負百里雄獅之名,萊恩在這過程中沒有放棄悍然反擊,身體都快斷成兩段了,他赫然還是勇悍無匹,一手抽出獅王金劍,拚著殘余力道向身後那道黑影刺去,試圖拚個同歸于盡。

    但受到傷勢拖累,瀕死的他力量狂降,連第五級力量都不足的一擊,傷不了詭變百出的鬼忍者,反而被鬼魅夕再補一刀後,飄身朝我們這邊飄來……從那出血量與傷口面積來看,我明白那是致命傷。

    “奸賊!哪里走!”

    適才離去的回休楚趕了回來,見到萊恩遇害,他就像是一頭發了狂的猛虎,朝鬼魅夕追擊,讓鬼魅夕放棄朝我們這邊動手,凌空轉折s向天空,兩道高速身影一追一逃,轉眼間就消失在遠方的屋脊上。

    回休楚無疑是遲來了一步,來不及救到萊恩,但他卻不算全無貢獻,至少,因為有他的關系,鬼魅夕沒有能夠對我和月櫻斬草除g,讓我們能夠在這最後時刻,趕到萊恩身邊,與他說上人生的最後一段話。

    “……我……不行了……”

    並不是多有新意的開頭,但是帶給我們的沉重感卻是無與倫比。這麼一名穩坐金雀花聯邦總統大位,只手c控各國權力動向,並將在不久後成為史上第一名國際盟主的偉大領袖,滿身鮮血,肢體不全地倒在我們眼前,任殘余的生命力飛快逝去。

    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我一直沒什麼現實感,但是現在那種感覺慢慢涌了上來,我開始察覺到,這個男人一死,對于這片土地所造成的影響將有多大,那是想都不敢想的恐怖結果。

    “……我……我失算了……”

    內功j純,雖然受到致命創傷,萊恩卻氣息不亂,神智清醒地對我們說話。

    他告訴我們,雖說這一次是利用黑龍會的存在,形成壓力,促成國際聯盟,但只要一成立,他要努力做的並非戰爭,而是組織起大地諸國,加強經貿政治往來,形成體系,消弭紛爭的王道做法,只要國際聯盟夠團結,黑龍會就無隙可趁,不攻自破,這個理想本巳邁出了第一步,但隨著他一死,整個情形都不同了。

    好不容易團結起來的組織,馬上會分崩離析,而大總統被刺殺的消息,會讓金雀花聯邦的人民和外部盟國一夕變天,短時間內對黑龍會開戰,這麼一來,不論勝負如何,大量的死傷將難以避免,和平無望,並且會被有心人與y謀家趁隙利用,把整塊大地的命運導向一個黑暗世界。

    萊恩的話聲越來越微弱,但語氣卻是頗為激動,閃爍著悔痛之情的虎目,甚至泛著悲傷的淚光。我對政治所知不多,但是從萊恩的話推測起來,這些並非空來風,確實是有很大可能發生的未來。

    “只要再給我三年……不,一年就好……只要再有一年,聯盟的組織架構就可以成形,大地人民就可以過好一點的生活了……好恨啊,沒有戰爭的世界,就這麼完了嗎……”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之前我一直在質疑萊恩的心態,覺得他成立國際聯盟的用意,是為了延續自己的霸權,眷戀權位不願離開,但看他瀕死之際,一句身後事安排都沒有提,只是目中含淚地擔憂著大地人民,我才覺得,他真的是很想打造一個沒有戰爭的和平樂土。

    月櫻蹲跪在萊恩身旁,緊握著丈夫逐漸失去溫度的大手。鵝黃色的長裙禮服沾滿了鮮血,美麗的臉龐沾滿了淚痕,泣不成聲,更說不出一句完整話語,只是要萊恩別多擔心。

    “……櫻公主……謝謝你這些年來幫助我完成夢想……萊恩•巴菲特……守住了十二年前的承諾……可是,我不能再當你的騎士……不能再守護你了……希望你……幸福……”

    染血的金發黯淡無光,萊恩的聲音猛轉為急促,抓著月櫻的手用力起來,連原本憂傷的苦笑面容都變得痛苦扭曲。

    “…快走……不可以再留在這里……我死之後,冷棄基會立刻以安全為名,把你留下……不可以讓他知道我死了……否則一定……會……”

    萊恩的這段話,听得我一頭霧水,但心中卻泛起一股說不出的恐懼,仿佛有個非常殘酷的事實就蘊含在那里頭,慢慢向我揭露展開。

    “我知道,我知道,謝謝你……這麼多年一直保護我。”

    月櫻緊握丈夫的手,忍著哭泣,拚命點頭說出道謝話語,但是那個畫面看起來並不像是夫妻在作臨終交代,反而像是公主殿下與一名守護騎士的瀕死告別。

    听了月櫻的話,萊恩扭曲的痛苦表情轉為平和,我不知道他是否強忍著痛楚,還是已經感覺不到痛楚,只看到他轉過頭面向我,露出一個最後的笑容。

    “約翰……”

    萊恩吃力地舉起了手臂,朝我晃了晃,我看懂了他的意思,連忙伸手握拳,不快也不慢地把拳頭推了過去。

    兩個男人的拳頭,輕輕地一踫,發出了像是擊掌為約般的聲音。

    “……一切就交給你了。”

    像是交b似的遺言,萊恩的手軟軟垂了下來,這名巨人領袖與世長辭,在我們眼前結束了他驚濤駭浪的一生。

    萊恩死了。但他所交下來的b子,責任卻剛剛開始。

    我轉頭望向月櫻,覺得她應該有些話想要對我說,而現在也到了非說不可的時候了。

    “姐姐。”

    時間緊急,隨時可能有人過來,而我又不想過度刺激月櫻,所以我想到一個方法。

    “我……我有件事情告訴你,其實我做過很多亂七八糟的事情,外面傳的那些丑聞,全都是真的。”

    用最簡短的時間,我把過去幾年所發生的事,包括阿胡拉瑪之戰、馬丁列斯要塞之戰,里頭大致的情形迅速說過一次,說的全是真話,當然也是非常骯髒齷齪的事實告白,全部坦白地說了出來。

    “我其實是一個非常爛的家伙,做了很多很下流的事,g本配不上你,但即使是這樣,我還是想要和你在一起,可以嗎?”

    這些話明顯地產生了作用,本來呆呆望著萊恩的月櫻,在一陣短暫沉默後,終于站起身來,像是很為難似的面對著我,卻終于開口說話。

    “我……也不是個好女人。小弟你大概已經不記得,但在你小時候,我幫著照顧你的那些時日,我對你……做過很多很不好、很不可原諒的事,這幾年里頭我一直很愧疚,但是……即使這樣,我從來都沒有後悔過……”

    月櫻告訴我她的心情,那是一名戀童者的完全告白,假如我不曾回到過去,記起一切,突然听到這些話,可能真是會被嚇個一跳,不過我現在是完全做好了心理準備,不管月櫻怎麼說,我的表情都沒有震驚、沒有改變,只是不停地告訴她,這些事都不是問題。

    但似乎仍然有我所不知道的事……

    “不,你不了解……十二年前,我和萊恩本來就是朋友,我知道他的秘密,他和我約定,只要我嫁給他,幫他掩飾他的秘密,他就負責保護我,帶我離開阿里布達,所以……所以我才會離開你的。”

    “保護?保護……什麼東西?有誰在傷害你嗎?”

    我不解的疑問,讓月櫻用力地點了點頭,先伸手抹去眼淚,深深吸了口氣,似乎想藉著這動作儲備勇氣。

    y暗的烏雲逐漸涌來,遮蔽夜空,也遮斷空中的光源,讓站在那里的月櫻迅速被籠罩在一團黑暗里,看不見面孔表情,讓那股y霾感覺越來越沉重,連我都覺得口呼吸郁悶。

    “有,那個人……是我的父親,十八年前的那個晚上,他……他強暴了我。”

    一句話像是震在耳中的雷霆,我不願意柑信自己听見的東西,但不斷入耳的事實卻讓我別無選擇。

    十八年前,月櫻還只有十歲的時候,某一個深夜,她的父親冷棄基突然出現在她房里,對她施暴。平時溫和慈祥的父親,忽然露出猙獰獸容,當時的月櫻全然沒有辦法抵抗,就這麼任由事情發生。

    那一個晚上,成為她人生中糾纏最深的夢魘。

    但並不是只有一個晚上。在往後的幾年中,食髓知味的冷棄基不停地在晚上潛入女兒寢室,連續奸y得逞。

    深g大院的一角,是最污穢、黑暗的所在,當對方是掌握至尊大權的一國之君,他完全可以為所欲為,令幼小的月櫻哭訴無門,只能在每個夜里躲進被窩發抖,听著那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哭泣祈求這一晚快點過去。

    說著心底最深秘密的月櫻,一點都看不到平常的典雅與嫻靜,一下子哭,一下子笑,一下子又蹲在地上,整個j神都失控了。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才好,好幾次都想直接打斷月櫻的話,讓她別再往下說了。

    但是這麼做是最爛的方法,因為月櫻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把這段一污穢不堪的往事告訴我,如果我打斷她,那麼問題只會一直埋在心里,日後更猛烈地爆發,所以,我必須把這一段被詛咒的往事給听完……

    “……我一直在忍,一直在忍,希望這些事情就這麼過去,可是……有一天我發現父王用看我的眼神,在看翎蘭……”

    為了怕悲劇再次上演,所以月櫻把妹妹帶到我家,每次都待到深夜才回去,甚至常常在爵府里頭過夜。

    但……為什麼是我家呢?

    “伯父……源堂司令以前和我父王一起長大,是多年的老朋友,他也是我父王最害怕的人,只有他,才能讓我父王有顧忌,只要躲在爵府里頭……父王他就沒辦法踫到我們……”

    實在是一點都不意外,變態老爸那樣的人,和他從小一起長大實在是種恐怖災難,難怪我一直覺得國王陛下的人格有點不太正常,想不到他居然會這麼恐懼我的變態老爸。

    “……所以,並不是為了照顧我才來的,對嗎?”

    我微微笑著,心里多少有一點失落,但並不會覺得難過,因為不管動機為何,月櫻照顧過我,這就是我所知道的事實。

    而之後的情形也不難想像,月櫻遇到了萊恩,這是一個更好的護身符與避風港,便與他立下約定,雙方各取所需,月櫻委身下嫁,增加他在政壇的聲望資本,同時掩飾他的向秘聞;萊恩則是負責保護月櫻,同時施加壓力,讓冷棄基不敢對其他女兒施狼爪,這才讓翎蘭、星玫兩位公主平安長大。

    “那天,你對說我長得很美,不趁現在多抱一下,以後就便宜我丈夫……這句話,是他以前最常掛在口邊的。”

    無怪當時月櫻的臉色大變,原來是我在無意中說出了禁語……

    “我藏到法雷爾爵府里頭,你那時候才六歲,好可愛……剛開始的時候,我只是單純想對你做父王對我做過的事,可是……越到後來,我就越受你吸引,那時候……我一見到別的男人就好害怕,只有那時候的你……一直讓我……我是不是個不正常的女人啊?”

    月櫻流著眼淚,發出來的聲音卻是笑聲,而笑聲中又有無限悲苦,和瀕臨崩潰的瘋狂,而直到此刻,我才明白,月櫻她的扭曲向並非天生,而是在後天環境的壓迫下,一點一點地形成的。

    “姐姐!”

    “剛開始的時候,他騙我……我一點也不知道這樣是不對的,他說父親疼女兒就是這樣,皇g里所有女人都是他的……”

    笑聲里,月櫻的聲音慢慢變成哭音,听來是無比淒楚。

    “到後來……我終于知道這樣是亂倫,是不應該的,每天晚上他m到我床上,我都哭著求他別這樣,別再踫自己的親女兒,可是他g本不理……他……他強奸我……我一直哭一直叫救命,可是g本都沒用……所有侍衛、婢女都裝作沒听到……”

    月櫻不住啜泣,眼淚滑下臉龐,天上烏雲個知何時散出了一條縫,淡淡月光透灑下來,斜斜映出月櫻的身影,那不再是一個典雅高貴的公主身影,而是一名曾在十幾年前的許多夜里,哭叫無門的孤弱女子。

    我很遺憾,如果自己早生十幾年,無論如何我都會拚命阻止,但現在……我能做些什麼來彌補呢?

    “這次我回阿里布達來,是因為想要見你……可是只要我一落單,他就會突然出現……要我別忘記那段日子,說我以前是個多孝順的女兒……翎蘭她知道這些事,所以才一直催我離開……嗚……為什麼?為什麼我的家人會變成這樣?嗚,我不想的……嗚……我一點也不想這樣……不想的……”

    听到這里,我再也忍不住,沖上前將月櫻摟在懷里,緊緊地抱信她,月櫻立刻便放聲大哭,像個小女孩一樣嚎啕出聲,把這麼多年積淤僕心底的淒楚全部發泄。

    而我,不知在什麼時候,眼眶也已通紅,抱著懷中的姐姐,連聲安慰。

    “姐姐,我愛你的心沒有改變,一如最初。”

    我輕拍著月櫻的背,堅定道︰“即使知道了這些,我想說的還是那一句,除了你,我不要別人,如果不能給你幸福,幸福對我就沒有意義。”

    听到這一句,月櫻抱著我,放聲哭泣,喃喃叫著我的名字,無限依戀地勾摟住我的脖子。

    “小弟,小弟……”

    “姐姐,惡夢就到此為止,請把你往後的人生托付給我吧,我一定會讓你幸福的。”

    我伸手拂去月櫻面上的淚水,輕輕、輕輕地吻著她柔軟的唇辦,一一為她舔去唇上微堿的淚珠。當這一吻結束,我拉開了距離,所看到的一雙眼眸中,已經找不到y霾與悲傷,緩緩綻放出了和煦的笑意。

    “姐姐,小約翰遵守了十二年前的約定……我來接你了。”

    听見我的話,月櫻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似是驚異于我的憶起往事,但這不敢置信的表情,很快就轉化為狂喜的笑靨。

    我伸出了手,月櫻也緩慢卻堅定地伸出手,放在我的掌心,像是要攜手步入禮堂一樣,任我握著她柔若無骨的素手。

    “往後,也繼續請你……給我幸福。”

    完成了拖延十二年的約定,對于我與月櫻來說,都是一件溫暖兩人心窩的喜事。不過,目前的情形讓我們無法享受這份溫存,必須要馬上采取行動。

    萊恩說得沒錯,假如冷棄基知道萊恩已死,這喪心病狂的家伙會使用一切手段把女兒留下,而阿里布達是他勢力範圍,只要人在阿里布達境內,月櫻的處境就很危險,必須要馬上離開才行。

    但……該去哪里呢?

    我彷徨無計,卻突然想出了一個主意。月櫻的傾國之姿,舉世皆知,但她的豐富學識、政治經驗,這方面的長處卻沒有幾個人曉得,再挾著萊恩遺孀的身分,難道就不能另外發展一片天嗎?

    “姐,我有主意了,你馬上回金雀花聯邦,參選年底的議員選舉,只要你能在年底勝選,冷棄基那老渾蛋就無法動你的主意了。”

    帶著幾分遲疑,月櫻接受了我的建議,但目前首要該做的,就是設法離開此地。

    我讓月櫻馬上回去準備離開,自己則是回到宴會廳,找到茅延安,預備要為月櫻的緊急撤退做點掩飾,並且與她相約,在金雀花聯邦重逢。

    宴會廳里仍是一樣喧鬧,但是菲妮克絲卻已經消失不見,我找到了茅延安,緊急囑咐他幾件事,要他用最快時間辦好。

    茅延安露出了非常詫異的表情,告訴我事情都沒問題,馬上可以完成。

    “……不過,你真的都想好了嗎?這麼一做,後果很重喔!”

    “少羅嗦,幫不幫忙,你直接說一聲就是了。”

    茅延安很講義氣地離去,而我則是在他離去後,逕自朝著我國陛下所在的那個方向行去,當侍衛群照例攔在我面前時,我說有緊急軍情要報告,請求晉見陛下。

    剛剛才被我搶過鋒頭,冷棄基的臉色很不好看,但听說我有關于長公主的緊急報告,他仍是馬上靠過來,如我所願地摒退退眾人,要我詳細述說。

    “陛下,有關您交付給微臣的任務,微臣要說的東西就是……”

    我刻意模糊聲音,當他為民聆听而越靠越近,進到適當距離後,我冷不防地飛起一記重腿,狠狠踢在他骯髒污穢的胯間。

    “嗚哇!”

    難看的人,連叫也叫得難听,那一聲殺豬似的哀嚎,在各國貴賓的哄然大嘩聲中,顯得特別淒厲,而早巳預備要動手的我,當然也不會就這麼簡單地一記“斷子絕孫腳”了事,抬臂又是一記重拳,打在他滿是肥r的臉上。

    “***老狗,滾你娘的去吧!”

    手上感到的堅硬觸覺,還有那噴在半空中的血沫,我肯定這一擊打掉了他幾顆牙,傷得不輕。如果可以,我真想一刀把他給剁了,但他怎說也是月櫻的親生父親,這樣做並非月櫻所願。

    這時候,本來被這些事變弄得目瞪口呆的賓客與侍衛群都巳清醒,意識到眼前正發生的叛國逆主事件,開始過來擒拿,但我卻早將煙霧彈與煙霧卷軸拿在手中,一經施放,頓時全場煙霧彌漫。

    宴會廳的保安是我和茅延安一手布置,侍衛群雖然不乏高手,卻不如我這般熟知地形與暗道,一下子就輕易脫出,趕到了驛館門口。

    當我趕回法雷爾爵府,茅延安與阿雪早就準備妥當,連馬車都停好在那邊,三人匆匆上車,就往城門趕過去。

    (可能有很長一段時間回不未了吧……

    我不由得有這種感嘆,但家里幾個老東西卻列隊在門口向我微笑揮手。

    “少爺,這里的空間對你太狹窄了,把鵬鳥放到遼闊的天空,請你好好使用你的羽翼吧!”

    想不到福伯會突然說出這麼有哲理的話語,我來不及回應,馬車就直奔向城門口。

    消息還沒傳過去,我們輕易出城,但是出城之後不久,大批軍馬赫然出現,我們且戰且走,希望能多吸引一刻他們的注意力,好讓月櫻一行人能夠成功撤離,也因此,在拖延了一刻鐘之後,我們終于陷入重重包圍,四周的騎兵隊不但人強馬壯,武器j良,指揮的陣頭前,還出現冷翎蘭的英武身影。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我大聲嘲笑她現在這麼絕情,完全看不出小時候我們曾經青梅竹馬,感情好過一段時間。

    冷翎蘭沒有直接回應,只是在簡短沉默後,說我為了某個女人所做的事,她很佩服,而我惹出這麼大騷動,為她做掩飾的用意,她也完全了解,所以我要掩護的那個人,現在已經安全離開了。

    這段話讓我听了頓感松一口氣,但擺明打算公報私仇的冷翎蘭,卻翻臉如同翻書,說我絕對沒有資格為那個女人創造幸福,為了避免以後多讓她困擾,要我死在這里。

    “放你娘的狗臭屁,要我命就放馬過來。”

    一場血戰難以避免,我自忖實力不足,冷翎蘭與數千騎兵絕不是我們三人能夠應付,但阿雪有大日天鏡的最終絕招,或許可以賭命一拚。

    情勢一觸及發,茅延安卻抬頭看著月亮,好像在計算什麼,喃喃說什麼時間到了,差不多該失效了。

    我不知道他在弄什麼玄虛,但是當冷翎蘭下令全軍突擊沖殺,突然有一個聲音從西方響起,好像萬鬼齊哭,無比地淒厲y邪,跟著就是大批的吸血蝙蝠與骷髏兵團殺來。

    “伊斯塔人來了!”

    騎兵團之中有人發出了這聲哀嚎,接著就亂成一團,在冷翎蘭的率領下,與伊斯塔人的不死生物突擊隊戰在一起,殺聲震天。

    我被這一切弄得糊涂了,側眼望向茅延安,問他如何請得動這救兵?他卻回答這不是救兵,而是要命的敵軍。

    “娜西莎絲不是來救我們,是氣炸了來追殺我們的!”

    “啊?為什麼?”

    “還記得那頭玉子靈貓嗎?”

    “記得啊,和那個有什麼相關?”

    “……我送了她一只受到詛咒的靈貓。不好意思,效力剛剛過了,她現在過來追殺我們了。”

    “什麼?helloky?”

    我听人提過那個邪物,據說是種類似毒品的東西,尤其對女有不可思議的迷惑作用,一旦受到其邪力影響,就會神魂顛倒,不能自拔,整人渾渾噩噩地傻笑,並且為此傾家蕩產,仍無怨無悔。

    就男人的角度來看,這實在是一頭媲美六大暗黑召喚獸的邪貓,而且照情形來看,從那失魂詛咒中清醒的娜西莎絲,對于這一頭見鬼的玉子靈貓極端不滿,誓殺了我和茅延安泄憤,如果不趁著有替死鬼擋路的機會快點開溜,早晚會出問題。

    “約翰•法雷爾,滾出來,給我滾出來!”

    遠處傳來娜西莎絲極度憤怒的吼聲,還有撕裂大氣的凜冽刀罡,跟著又出現y邪的魔力波動,顯然娜西莎絲與冷翎蘭這對宿敵已經交上手了。

    “師父,織芝小姐送衣服來的時候,托我向你說,她會在索藍西亞等你。”

    織芝與我相約索藍西亞……

    月櫻與我約在金雀花聯邦……

    “賢佷,不開溜不行了,我們要往哪個方向跑?”

    “大叔,我們往東,去東海!”

    短時間內,我不能再回阿里布達了,如果不能在外頭開闢出一小塊新大地,不管是去索藍西亞或是金雀花聯邦,我都將無處容身,在這個考量下,處于戰亂情況的東海,正是我尋找下一個浪漫的冒險所在。

    策馬揚塵,我跑任最前頭,背後傳來同伴追上來的馬蹄聲。

    “走吧,阿雪、大叔,我們開始趕路吧,東海有好東西在等著我們呢!”

    “沒錯,我們一起再去征服神奇寶貝吧!”

    “你……你不要總是給我提起那只放電老鼠!”

    ∼作者後話∼

    本來預計應該在七月二十與各位見面的書,拖到了八月,這實在是一件意料之外的事,之所以會出現這種狀況的原因,是因為發生了稿子之外的問題。

    看到封面的月櫻,大家的感覺不知道怎麼樣呢?如果讀者們都覺得喜歡,那麼這次的延遲就有意義了。話雖如此,因為畫家的畫稿延遲,導致出書開天窗的這種問題,說起來並不是多麼光榮的。

    畫家本身對品質相當要求,只要畫得不合心意,就會重新畫一張,這樣子執著的j神,出現在畫作的高水準上頭,但是以出版社與作者的立場,準時與穩定出書比什麼都重要,遇到這樣的問題,確實是很傷腦筋。

    最近兩集的封面封底,受到讀者們相當的好評,我自己也覺得愛不釋手,希望能與畫家長期合作,畢竟打造一本優質的作品,單憑作者一個人是不夠的,但第六集封面還能不能夠出自這位優秀畫家的手筆,就要看他的意願與努力了。

    以前當讀者的時候,看到喜愛的作品,都常常覺得遺憾,因為畫家的畫一看就與作品沒有半點關系,對于想要收藏喜愛小說的忠實讀者而言,這是讓我一直很無奈的一點,每次看見書桌上的收藏,都很想嘆氣,所以自己當作者,有能力影響封面之後,我就想要加倍重視這一點。

    結果,現實還真是困難啊,好的畫家都不準時,準時的畫家都用抄的,難道作者非得在這兩者之間妥協一個嗎?華文市場的生態,真是讓人黯然不已啊。

    這一集,算不算有情人終成眷屬呢?我覺得不算的,畢竟從男女雙方的身分來說,他們只是一對名符其實的奸夫y婦而已。

    第三章 是相當有禁忌意義的一章,我曾考慮過,但最後還是寫了。這點沒什麼好特別解釋的,只能說,有人寫作追求真、善、美,但也有人只追求真與美。

    薩拉篇在第五集宣告結束,第六集開始就是東海篇,預期是十月二十號與大家見面,我希望能夠準時,因為稿子已經完成了,不過……就希望阿里布達的畫家夠努力了。leduwo.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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