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duwo.com 第四章 巫法邪術
“唉,最近的薩拉真是多事之秋,好端端的,冒出一堆事情來,簡直像是火頭四處冒嘛!”
“放你的烏拉屁,這些事情還不都有你一份,你這個老不死的不良中年,想要置身事外嗎?”
“我好象沒有理由被主謀者這樣責怪?更何況他喝湯喝得不亦樂乎,我卻被人扁得像頭熊貓。leduwo.com”
“有什麼關系?反正歐倫大俠每次都戴墨鏡,便宜你了。”
這幾天的薩拉城,確實是很不平靜,伊斯塔人堅持問起“七日內緝凶”的承諾,冷翎蘭就用連續奸殺案件偵辦的新證據去擋,結果一邊是啞口無言,一邊案子也是辦不下去,兩邊互吃悶虧,台面下的動作自然就少不了了。
為了雪恥兼泄憤,那群修練黑魔法的伊斯塔術者,其實還是有暗中出來劫掠女子,不過這回冷翎蘭已經有了防備,結果伊斯塔人中了埋伏,听說還發生惡斗,被冷翎蘭干掉好幾個黑魔導師,吃了大虧。
事後伊斯塔人裝做什麼也不知道,暗中約束使者團收斂行徑;冷翎蘭也只當作是身分不明的盜匪來處理,向國民宣告破案,可是明眼人哪個看不出來,兩個大美人踫著面時的火藥味,每次都又多了幾分。
至于本來期望因為伊斯塔代表抵達,能夠有所進展的會談,目前則完全陷入膠著,成為幾個強國權勢角力的舞台。
黑龍會的危禍,瞎子也看得出來,不過事情沒到自己頭上,人們總是很輕松,雖然大家都不想黑龍會崛起,跨在自己頭上,但要是踹倒了黑龍會,換做別人跨在自己頭上,那就糟糕了。
就大地諸國的群體利益來看,結成一個聯盟體系,是有其必要,但……
“要讓大地的和平能夠長久維持,光靠國與國之間單向的短期合約,沒什麼效果,一個聯合諸國組成的聯盟,才有更強大的約束力,不過……如果伊斯塔人也能明白這點就好了。”
萊恩和月櫻私下宴請茅延安賠禮,我是理所當然的陪客,談到會議的進展,身為大總統的萊恩,感觸特別深刻。
“確實有人認為,斗爭是生物進步的原動力,每次戰爭都會推動文明演進,但我不認同這樣的說法,因為只要放下斗爭,攜手合力去推動文明,我相信我們會得到更大的進步,所以我一生的政治理念,就是要大地之上沒有戰爭,國與國之間維持和平,共同讓這塊土地上的人們安居樂業。”
“理想當然可以這麼想,但這會不會太理想了一點?”
我道︰“斗爭g本是生物的天,你要怎麼去拔除它?”
假如國王陛下看到我這樣正面頂撞一國元首,而且還是金雀花聯邦的大總統,一定會嚇得口吐白沫。不過,已經很習慣用平等身分和學者、名士討論思想的萊恩,卻很平和地回答,不躁不怒,從這點看來……或許在名君手下工作,真的是很幸福的。
“很多人也用同樣的話問我,但約翰你有否想過,用斗爭來進步的文明,其盡頭是什麼?”
我登時語塞,畢竟我又不是思想家,怎麼會想過這種鬼東西?只不過身為軍人,環境中耳濡目染,“戰爭可以推動文明”這種理論,已經變成了一個既定的觀念了。
“並不是每個天都是好的,就好比說……自毀也是生物的天之一,每個生物努力生存的目的,就是為了最後的死亡,那麼難道我們要順應這個天,一出生就了結自己嗎?我想並不是這樣的。”
萊恩侃侃而談,私底下的他,倒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除了政治領袖,也兼具藝術家的知、哲學家的博學,雖然癖與眾不同,但這樣我反而能更客觀地看待他。
基佬不會和我搶女人,但是一個各方面都出色的美男子就會,所以我一開始對方青書毫無好感,但仔細回想,方青書和萊恩滿多地方都很相像,該不會……那小子對女彬彬有禮的君子表現,正是他身為基佬的證明吧?
越想越惡心,我搖搖頭,漏听了茅延安和萊恩的幾句討論。
“生物要生存,這就是我們不向天屈服的表現,所以只有抗拒斗爭與破壞,這塊大地上的人們才能夠生存久遠,有更好的未來。這件事自然艱難無比,但如果我不嘗試,就永遠沒有實現的可能。”
“大總統的這句話,真是有著黃金般的價值啊。”
茅延安舉杯,和萊恩對敬了一杯,他們兩個似乎很能談得來,萊恩一直想要請他回去當國策顧問,不過茅延安婉拒,說什麼閑雲野鶴不習慣官場生活。
撇開正事不談,最近在薩拉最轟動的坊間傳聞有兩件,這成為目前人們最關心的八卦聊天素材。
第一個,就是日前最膾炙人口的“幽影麗人”總是出現在深夜的街頭,如煙如夢,清純秀麗的天仙姿容,像是一朵幽幽綻放于月下的夜曇白花,不待天明光放,就已雕謝,沒有人知道她是什麼人,來自哪里?要往何方?
傳言的推波助瀾下,開始有人們在夜里不睡,留連街頭,期盼能夠一睹芳容,甚至一親芳澤。一堆人半夜不睡覺,當然就會滋生治安問題,冷翎蘭不得不派兵巡邏。在我和月櫻正式相好之前,懷有期盼的我還主動帶兵巡邏了兩夜,可惜連鬼都沒遇到半個。
第二個傳聞,不巧也不幸與我有關。那晚月櫻酒後的一場熱舞,香艷感,顛倒眾生,雖然沒有泄漏身分,但是那天晚上在酒吧里目睹的人卻忘不掉,當作是一場難得奇遇,津津樂道地大肆宣揚;其中不乏一些權貴人士,還出重金懸賞,另外也听說有個沒用的有錢少爺,那晚混亂中被人潮推倒,沒有能夠撲到舞台上,回去後害了相思病,口口聲聲說要娶那名神秘美人回家當小妾。
傳聞經過人們口耳言談,發酵起來,一時間倒像薩拉城中出現了兩位神秘美人,一個清純如百合,聖潔優雅;一個明艷似玫瑰,感魅惑,各有風情。
曉得事情真相的我,暗地里發笑。某次與月櫻偷情歡好後,談起此事,我在她耳邊笑道︰“姐,如果不是我那天在場,一定也和那票傻子一樣,猜你是夜里跑出來的那一個……天才曉得,你是個這麼嫵媚風騷的好女人。”
至于第三個傳聞,表面上是與我無關,不過幸好只是以傳聞的形式來處理,否則堂堂金雀花聯邦總統夫婦居住的驛館,遭受襲擊的大事,一旦鬧開,真不知道要怎樣擺平。
那天阿雪與茅延安這麼一路闖進來,弄昏了百多個人,事情搞得太大,紙包不住火,當然造成了騷動。幸好萊恩對冷翎蘭解釋是演習,對外則矢口否認過發生的一切,所以這件事才變成了謠傳,不然又成了一樁y謀事件,我這個監守自盜的保安負責人就有難了。
不過想想還是很不可思議,盡管百多個人里大半是僕役、婢女,但還是有不少的武裝護衛,身手極佳,即使是動軍隊來闖,實力弱一點還沖不進來。阿雪單憑著一身怪力,還有紫羅蘭在旁幫助,如果說殺得天翻地覆,血戰淋灕地闖入,雖然算是僥幸,可是倒也不算稀奇。
然而,阿雪的潛入卻像一陣夜風。那百多個人事後被問起,竟然沒有一個人看到她的形影,只是全身倏地一寒,就整個失去意識,醒來都還覺得莫名其妙。
有幾場極短暫的戰斗發生,破壞了些東西,但詳情如何,萊恩並沒有告訴我,只是從他的表情來看,有些事情他似乎不好說,也不願說,而顯然他也想不透,茅延安是怎麼有辦法這樣潛入進來?
茅延安為了要隱瞞阿雪的存在,只說是使用了一些障眼道具與秘寶的成果,這位不良大叔說謊的本事比我強得多,更何況明知他在說謊,萊恩也不好當面拆穿這位“茅大老師”其實不只是萊恩,就連我自己都感到茫然。難道在我不知不覺時,家里那頭俏媚小狐女有了長足進步,變成不可輕視的高手了?這件事情似乎沒那麼不可思議,可是想想又實在很怪異。
不過,真的該說是人有旦夕禍福吧,活得太過于幸福的我,並沒有料到,沒等我親自盤問阿雪,這問題的答案就自動出現在我面前。
因為萊恩的招待很豐盛,我和大叔都多喝了幾杯,有些醉意,當然,月櫻從頭到尾滴酒不沾,萊恩似乎也知道她不能喝酒的宿疾。
回去的路上雖然不至于醉醺醺,但腳步也有些虛浮,在我們回到伯爵府前方,那條空蕩蕩的長路,我腦里忽然有點痛,某種近似顫栗的感覺,讓我不由自主地緊繃起來。奇特的感覺……有點像是戰場上被人奇襲的前一刻,那種不祥的警兆。
“賢佷,你平常很喜歡交朋友嗎?”
“嘿,朋友要那麼多作什麼?沒事交那麼多朋友,小心被人從年頭出賣到年尾。”
我搖搖頭,涼涼腦袋,忽然看見茅延安前口袋里微亮起淺淺的藍光,我方覺詫異,他已經口袋里拿出一塊圓形結晶體,約莫巴掌大小,側面很薄,像螢火蟲一樣,一閃一閃的,淺藍中帶青的幽暗螢光,詭麗瑰幻,有種迷人心魄的邪異魅力。
碧藍光芒似曾相識,我陡然想起,這正是在霧谷村事件中,茅延安從矮人廢礦下挖掘出來的東西,當時問過幾次,他瞎扯過去,事後我忙得忘記再問。這時,在這碧藍幽光的吞吐閃爍下,前方靜寂黑暗的長巷,猝地起了奇異的變化。
原本空無一物的漆黑虛空,好象水面蕩起了漣漪,盡管那抹波紋一閃即逝,但我確實清楚看到,有某種東西正在虛空中移動。
(黑魔法的暗行之術……
我腦里浮起了這個念頭,只听見茅延安道︰“喂,賢佷,他們是你朋友?”
“哼,我像是會交這種朋友的人嗎?”
看來我似乎太小看自己的價值了,前次偶遇讓我逃脫,伊斯塔人這次居然專門埋伏來殺我。這麼危險的情勢,又沒有高手傍身,怎麼想都是九死一生,幸好茅大叔搶先揭破了他們的布局,趁著他們還來不及作出應變,是唯一逃生機會。
“喂,大叔……”
這一句吩咐才剛喊了名字,我的脖子忽然一緊,好象給一g看不見的chu厚繩索猛地套住,頸項劇痛,什麼話都還來不及說,就給拉得離地飛起,高速拖飛出去。
這條看不見的透明繩索,給人很冰冷的感覺,仿佛有著邪惡的生命,緊緊纏著脖子的同時,還在來回蠕動,像是一條妖蛇。血魘秘錄里頭有記載,這種“c空蛇術”是中高段的黑魔法,施術者可以在十數尺外的遙距,凌空殺人,比起高破壞力的黑火、怨靈咒殺,這個法術更適合暗殺,尤其是在不希望被認出黑魔導術者身分的時候。
破解的方法有三種。第一,用更強力的術法解咒,比如說神聖系的淨化、超渡之類;第二,直接干掉施術者,咒蛇自然會消失。
這兩個方法,對我都沒有可行,因為我既不會神聖系的法術,也不知道施術者在哪里,更沒有強到在找不到施術者的情形下,直接用黑魔法反向咒殺他的程度。所以唯一能作的,就是使用具有神聖力量的兵器,攻擊咒蛇。
藏在我袖內的短劍百鬼丸,是大地之上十大神兵之一,本是出自慈航靜殿的寶物,經過多重神聖咒力祝福加持,只要一揮劍,就能斬掉咒蛇,是最理想的戰術。
無奈,這些只是我瀕死之際,腦里回光返照的想法而已。或許是因為上次僥幸生存的關系,伊斯塔人完全把我當成與冷翎蘭同級數的高手看待,纏上我身體的咒蛇不只一條,在頸部被重勒的同時,雙手、雙腳也有咒蛇無聲地疾纏上來,讓我來不及作反抗動作。
一切發生是如此之快,我如同騰雲駕霧般飛出去,喉間喀喀骨響,仿佛每一絲空氣都要被擠榨出去,耳里骨膜嗡嗡直響,眼前發黑,只覺得生命快速地離體而去,死去多年的爺爺仿佛正對我微笑招手,而茅延安的喊叫,好象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
“啊?賢佷你說什麼?要我給你報仇還有每年上香嗎?沒問題啊,大叔答應你了。”
答應你老母,我要說的又不是這個……
“吼∼∼∼!”
就在我快要失去意識的那一瞬間,一聲震耳欲聾的豹吼,伴著無形的威懾魄力,朝這邊震了過來,竟然產生類似神聖系“獅子吼”術法的效果,令緊纏著我的咒蛇為之一松。
呼吸到新鮮空氣,我j神陡然一振,奮起全身力量,由袖中拔劍揮斬。赤芒閃動,所有咒蛇都被凌空斬斷,分碎消失,我朝地面摔落下去。
電光石火間,我只看到爵府的大門打開,紫羅蘭像是一頭守護神獸般,傲然站在門口,而一種詭奇的黑光,像是y體般沿著地面迅速蔓延,由爵府內往外延伸,速度好快,幾乎只是眨眼間,就把方圓十丈的地面覆蓋,又瞬間消失。
盡管時間不長,但我確實看見,在那道y體似的詭異黑光沿地面蔓延時,地上的一些蔓生野草,剛一觸到就整個枯萎掉,當黑光消失,那些植物全部發臭腐爛,成了一堆不起眼的稀爛東西。
(是腐化術……
時間真是拿捏得剛剛好,當黑光消失,我也剛好摔落到地面,除了脖子上的勒痕隨呼吸而痛得流淚外,就沒有什麼其它的傷口,但在這之前,我清楚听到不遠處的幾個方位,同時響起悶哼。
腐化術,是黑魔法的基本,任是哪一個修業中的黑魔法學徒,都能輕易施展,在一定範圍內,只要是與地面有接觸的活物,都會受到傷害。不過腐化術的殺傷力不大,對動物更幾乎是只能弄痛,沒辦法弄傷,通常是用在田里,除除雜草、趕趕害蟲,對農作很有幫助,沒有哪個巫師會用它來攻擊對手的。
然而,眨眼間施展廣及十丈的腐化術,收放自如,這麼高明的技巧,第五級以下的魔力修為絕對做不到。雖說沒什麼實質殺傷力,但如果中個正著,痛楚的感覺卻不啻于把雙腳放入腐蝕酸y里。
“哼!”
“啊!”
“嗯!”
“哎唷!”
連串的悶哼聲響,四五道幽靈似的漆黑暗影,在空氣中水紋般踉蹌後退,看那個狼狽樣子,只怕還有人站不穩身子,跌倒在地。這些巫師會被派來襲擊我,自然都有相當水準,看他們隱身虛空的能耐,確實是好手,但卻作夢也想不到會給這惡作劇似的初級招數,給逼得露了行跡。
于平凡中見不平凡,這是名家手段,更是嚴重的示警,倘使剛才施放的,不是初級的腐化術,而是高段的“黑月之蝕”後果就不只是出個洋相這麼簡單了,而單單只是這一手,這幾名巫師的臉色怕是全都變了。
“好,我只道法雷爾家一代不如一代,喪盡祖先威名,想不到爵府內臥虎藏龍,居然還埋伏了這樣的大巫師。”
一道健美嫵媚的窈窕身影,在黑暗中幽幽現身。整個身體都裹在一襲特殊材質織成的斗篷中,雖然月光照在她身上,地面卻沒有留下影子,身形更是淡淡地若有似無,如果不運足眼力,g本看不見那里原來有個人。
她一出現,其余的巫師就像退潮海水般消失,顯示她的身分,而就是傻瓜也看得出來,娜西莎絲不忿手下的失敗,親自出馬了。
修練黑魔法的術者,個個都是講究損人利己的y狠之徒,絕不做沒有利益的事,光看菲妮克絲那個女惡魔,就是最好例子。娜西莎絲是何等人也,難道會單純因為手下出丑,就出來與人單挑嗎?
我轉念一想,已知其理。目前在伊斯塔以外,受各國聘用的巫師最多也不過擁有第五級修為,因為第六級以上的黑魔法高等咒術,可以說被伊斯塔獨佔,除非是天賦異稟,否則練到第五級,就再也練不上去了,況且我听過一個傳聞,為了確保在黑魔法上的優勢,一旦外界出現資質優異的巫師,伊斯塔會嘗試吸收,如若不成,就立刻暗殺。
爵府里頭會使用黑魔法的,任我怎麼想都只有阿雪一個,換言之,阿雪的表現已經引起娜西莎絲注意。那麼,兩個強力的巫師斗法,後果會是如何呢?
越想越是感到不安,更何況我正被這兩個人夾在當中,倘使被波及到……
一想到這里,我忍下喉嚨與手腳的劇痛,拔足朝爵府大門飛奔而去。
“哪里走?”
娜西莎絲不是說笑,也不見她怎麼動作,數枚人頭大小的黑暗氣團,對準我飛s過來。這些不知是尸毒或妖氣的聚合體,要是給打中了,身體就是立刻腐爛成一團膿血爛r。
我飛一般地逃跑,可是那幾枚黑暗氣團卻像有眼楮一樣,追著我改變方向,眼看就要逃不過去了,腳下卻陡然一震,轟隆巨響聲中,一堵五尺長、兩尺寬一尺高的巨牆,突然由地下冒起,阻擋在我身後,“波!波!波!”
連響幾聲,把那幾枚黑暗氣團全部擋下。
(干得好……咦?阿雪做了什麼?
我回頭一看,為自己瞥見的東西吃了一驚,構成這堵厚牆的並非磚塊,而是森森白骨,不知道多少具骷髏骨骸,交雜錯落地聚合在一起,構成了這堵y邪可怖的白骨巨壁。而這堵牆也不是單純由白骨所聚,強大的魔力,與骷髏骨骸結合,輕易擋下了能夠腐蝕金鐵的黑暗氣團。leduwo.com
“白骨之牆?你從何處學來?”
娜西莎絲的聲音里,多了氣憤與疑惑,因為“白骨之牆”是伊斯塔獨佔的咒術,外人g本無從習得,現在卻被用來擋她的攻擊,如果不是伊斯塔出了叛徒,那就是伊斯塔的咒術外傳了。
當然,這魔女發夢也想不到,血魘把畢生研究心得,都寫在隨身筆記里,內中包含了許多該是伊斯塔機密的高級咒術。以這家伙自私自利的個,說不定還有些是連伊斯塔人都不知道的,而現在全都被轉移到阿雪身上了。
“你是誰?為什麼不敢露面?我要看看你是什麼人。”
你這女人……要看就沖進爵府去看啊,嘴上放話,攻擊卻全招呼我來,這算什麼?
之後的短暫時間里,我還真是險死還生,娜西莎絲連續施用黑魔法,從巫念咒殺、地獄黑火、勾魂攝魄,一直用到了召喚暗夜凶梟。最危險的一次,六個圓睜著淌血怨眼、大力咬合著銳利白牙的干癟人頭,對著我噬咬過來,而我卻被娜西莎絲的迷魂術所惑,以為那邊是爵府大門,興高采烈地跑過去。
如果不是紫羅蘭及時沖出來,咬著我大腿往回拖,可能我就要這麼傻傻地分尸在六個死人頭之下,被啃得只剩一堆白骨。
整個戰斗過程,阿雪都躲在爵府里沒有露面,做著魔法師之間理所當然的遠距離比斗,但盡管她連施巧技,把娜西莎絲的攻擊一一化解,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仍落在下風,如果不是紫羅蘭的火焰、雷電輔助,她可能早就敗下來了,更別說娜西莎絲明顯地並未全力以赴。
不過,能與伊斯塔最頂尖的魔女,比拼黑魔法到這地步,這點已經足夠讓娜西莎絲驚訝與震怒了,特別是,當我終于一個箭步滾跌沖進爵府,娜西莎絲的冷笑聲,正足以代表著她心內的怒火。
最後,娜西莎絲無功而返,選擇放棄了這一仗。
放棄的理由有二︰第一,就如所有老套的戲劇一樣,經過一段時間的拖延,想起自己並不是閑得沒事干的茅延安,適時地去調動兵馬,帶來了援軍;第二,在我沖進門的一�x那,雖然短暫,但我確實看見數百道y魂,與幽碧鬼火一起若隱若現,鬼氣森森,繞著爵府周圍哀嘯旋飛。
浩大的聲勢,縱是強如娜西莎絲,也不得不有所忌憚,她不願把事情鬧大,只好先行帶著手下走了。
險死還生,我心里除了大罵伊斯塔婊子下流y險,卻也有一絲歡喜,因為經過這番比拼,事實已經完全證明了,阿雪不再是一個只能憑怪力作戰的傻狐女,而是一個任何高手都不能輕忽的黑魔導師了。
這件事雖然嚴重,但仍是屬于那種必須要被掩蓋、公開場合不會被承認的問題,畢竟我們沒有真憑實據,娜西莎絲也不可能傻到承認自己干了什麼y謀。
不過,事情鬧成這樣,總可以給伊斯塔人一點嘲諷與警告,省得他們食髓知味,得寸進尺,一次不成再來一次。
基于這些,我確實是有必要采取一些自保的動作,而且從此之後,我想事情將一波接著一波,不會善了,因為娜西莎絲注意到了阿雪的存在,盡管她還不曉得法雷爾府中的黑魔導高手是什麼人,不過既然這個人存在,以伊斯塔的立場,斷斷沒有放著不管的理由。
即使是我這樣遲鈍的人,也不難想象到,如果讓阿里布達得到伊斯塔的黑魔法技術,整個發展起魔法軍隊來,將來對伊斯塔會造成多大的危難。況且阿里布達素來與金雀花聯邦友好,如果國王陛下為了對金雀花聯盟討好,把獲得的黑魔導技術也傳給慈航靜殿,那伊斯塔肯定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嗯……越想越覺得麻煩,這次真是有難了。”
想歸想,但我並沒有很在意,因為此刻佔據我腦海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該如何幫我剛剛使用過黑魔法的俏女徒,處理她必然面對的後遺癥。
第五章 爾虞我詐
“哇!法雷爾將軍,你因何弄得如此重傷啊?現在又不是戰時,你怎麼傷成了這個樣子?”
“雖然不是戰時,不過薩拉城里可是住著敵人吶,昨天我回去的路上,突然有一百多人從暗巷竄出……”
“一、一百多個?”
“是啊,我一個人打一百多個,盡管我自負武功高強,心地又善良,但魔導師到底不是好惹的,打到最後,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我沒有听錯吧?您剛才說……魔導師?”
“什麼?我說魔導師了嗎?沒有,我怎麼可能這樣說?您一定是听錯了。”
不算高明的暗示,再配合我滿身繃帶的重傷造型,還有涂在繃帶上頭的紅色顏料,幾下子功夫,我昨晚被暴徒襲擊的消息,就迅速傳遍會場。盡管我抵達會場之後,就在位子上安靜坐下,不再與任何人說話,但幾十個與會國族的代表,都私下議論紛紛,矛頭自然也指向伊斯塔。
公開上的說法,我只是被暴徒襲擊,並非涉及y謀事件,我沒有半句話提到伊斯塔,也沒有人譴責伊斯塔做得不對,可是那種千夫所指、全場視線集中的感覺,想必是不太好受的。
主持會議的萊恩,先表示對我的慰問之意,接著就繼續前幾天僵持的會議交涉。
與會的使者群,包括大地之上數十個國、族、部落,但真正說有能力左右會議動向的,仍只有五個國家︰金雀花聯邦、伊斯塔、阿理布達、索藍西亞、羅賽塔。
金雀花聯邦與我國,都是人類國家,彼此的文化類似,思想差不多,宗教信仰上又同樣受慈航靜殿影響,在國際事務上,長年都是像一對老大哥與小弟,處于同一立場。
伊斯塔這個沙漠之國,盡管也是人類國家,可是宗教與文化的起始點,卻是與我們背道而馳,相互看不對眼,再加上領土糾紛,理所當然地變成了死對頭。
索藍西亞,由各種j靈組成,高傲又冷漠的個,對其余的各種族都看不順眼。他們的宗教信仰,是崇拜自然事物、元素的拜物傾向,雖然與我們拜的神明不同,但也算是崇拜美好與光明的一面,原本是沒理由與伊斯塔聯合的,可是,“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原則,不管是哪各種族都很適用。
由于阿里布達采取和金雀花聯邦友好的國策,藉以壓制位于兩國之間的索藍西亞。這群j靈們在連續幾次吃了人類的悶虧後,即使臉還抬得高高的,維持可笑的尊嚴,不過卻暗中尋求盟友,最後就與相互看不順眼的伊斯塔,結成了一個毫無默契、道義可言的同盟。
如果說,j靈們與巫師群的利益結合,是一場鬧劇,那麼以看好戲的心情,冷冷旁觀這一切,卻不想被牽涉的,就是矮人之國羅賽塔了。
既不是伊斯塔那樣的沙漠,也不是南蠻獸人所居住的原始森林,羅賽塔的地形由高原所構成,野草青青,氣候變化莫測,空氣卻非常稀薄,在那一望無際的遼闊上,住著羅賽塔不足十分之二的人民,其余的十分之八,全部都住在地表之下的無數坑道里,是名符其實的居之民。
羅賽塔的矮人們,對人類與j靈都沒有好感,不過也沒有什麼特殊仇恨。chu獷熱情的他們,與索藍西亞的高傲住民相互看不起,可是對于人類的狡猾多詐,他們同樣是深具戒心,勉強說來,或許南蠻的獸人可以與他們談得來,只要獸人們忘記自己此行燒殺奸y的目的……
過去國際上的外交事件,金雀花聯邦與我們站一邊,伊斯塔和索藍西亞連成一氣,愛看鬧劇的羅賽塔照例是笑得很開心。這樣相互對峙堅持一段時間後,金雀花聯邦會拉攏到羅賽塔,或是與伊斯塔、索藍西亞其中之一達成利益交換,然後解決問題。
通常是伊斯塔好說話,因為這群人講究損人利己,只要給他們足夠的利益,他們立刻就會出賣前一分鐘的盟友。不過,連續被賣了幾次之後,驕傲的j靈們也懂得放軟身段,好比前兩年的幾樁事件,索藍西亞搶先與金雀花聯邦妥協,倒打伊斯塔一記。所謂“毫無默契、道義基礎的恥辱同盟”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這次也是如此,當伊斯塔與金雀花聯邦展開爭辯,各種台面下的交易暗盤,隨之展開。事關軍務大計,一言興邦、一言喪國,索藍西亞與羅賽塔私底下都是獅子大開口,管他黑龍會怎麼樣,先把好處撈到再說。
萊恩也不能滿口答應。茅延安向我分析過,萊恩馬上就要卸任了,繼任的大總統未必會贊同他,如果開出去的暗盤條件太過優厚,說不定就要被繼任者彈劾糾舉,作為政績。
估計會有一段時間,幾個大國試探彼此的交易底限,謀取會議中間的最大利益,在這之前除非有特殊變化,會議不會有進展了。
索藍西亞的j靈們,不但下巴抬得高高,胃口也不小,私下提出一個要求,就是要接暫住在阿理布達的j靈名匠回國,作為支持條件。
他們口中的j靈名匠、同胞,就是織芝。自從織芝在薩拉陸續推出作品,聲名雀起,隱然成為新一代的鍛造名匠後,她有j靈血統的事,也廣為人知,甚至傳到索藍西亞去。索藍西亞的j靈們,等于是找到一個再正當也不過的好理由,去爭取一個優秀匠師回國。
他們多一個,我們就少一個,這種事情關乎國家軍力消長,哪是隨便可以答應的?更何況索藍西亞的使者大概想不到,冷翎蘭一听見他們的要求,立刻變臉送客,把這些驕傲的j靈們請出府去,拒絕交談。
當初安排織芝依附于冷翎蘭身邊,這點果然是對的,若非如此,她一個毫無背景、徒具才能的少女,早就被丑陋的權力黑幕給吞噬掉了。
這些消息,都是茅延安從萊恩那邊得知,再把趁著開會時間告訴我,于此同時,娜西莎絲與萊恩的討論,也正進入白熱化。
娜西莎絲認為,組成一個國際聯盟確實有其必要,但不到半年之後,萊恩便告卸任,屆時金雀花聯邦立場如何,誰都無法保證,所以不應該由金雀花聯盟取得主位。
沒想到,萊恩首先表示同意,說自己無法保證下一任總統的政治傾向,所以主導聯盟的不該是金雀花聯邦。
當萊恩這麼說的時候,娜西莎絲顯得有些驚愣,好像猜不透為何對方如此幫自己的忙,但眼中馬上就閃過恍然、懊悔之色,正好對應著萊恩的下半截話。
“可是,金雀花聯邦會換總統,光之神g卻不會換掌門,所以我主張應該由光之神g來主導這次的聯盟。金雀花聯邦不會做出與光之神g相違逆的決策,我這次的出訪,也是得到心禪掌門的支持,只要有了決定,光之神g與金雀花聯邦會確保會議成果的延續。”
金雀花聯邦與光之神g的關系,g本是一體兩面的雙胞胎,萊恩這樣是以退為進,放棄金雀花聯邦的表面利益,以光之神g為名目來爭取。
光之神g的影響力是跨國際、跨種族的,即使是信奉著不同神明的索藍西亞、偏遠的羅賽塔,在歷史上也不只一次受過光之神g的恩惠。亮出光之神g的名目來,等于是扛起一塊不能褻瀆的神主牌,娜西莎絲縱然心中不忿,言語上也得小心幾分。
不過,雖然看似取得共識上的優勢,但這只是台面上的事,在台面下的暗盤交易結束之前,相信不會有什麼進展。只是,萊恩確實是利用種種形勢,一步一步把對手迫到想要的方位去,進展不快,但相信不久之後,能夠到達目的地。
但我沒想到的是,娜西莎絲居然在這時候,主動找起我的毛病來,作為對我方的反攻。
“能夠讓大地之上所有國族同仇敵愾,這點確實使我非常感動,但我卻懷疑阿里布達在暗中進行某些令人不安的圖謀。”
能讓伊斯塔人不安?那我還真是佩服自己的偉大了,但娜西莎絲接著說,自從進入薩拉城起,他們就感覺不對,後來更發現有一名大巫師隱藏在薩拉城內。
世所共知,阿里布達並沒有研發黑魔法,如果這名大巫師不是伊斯塔人,那麼,最合理的推論就是……
“我們懷疑阿里布達……或是阿里布達中的某些人,正秘密與黑龍會勾結,意圖做著不軌的行為。”
此言一出,眾皆嘩然,只有我一個人頭皮發麻,暗暗叫苦,猜到娜西莎絲接下來會說些什麼。
果然,當人們紛紛問起那名巫師身在何處,娜西莎絲表示,伊斯塔的巫師追蹤了此人幾日,最後終于有所發現。
“其實連我自己都不願相信,這名黑龍會的大巫師,居然是藏在威名顯赫的法雷爾伯爵府中。”
娜西莎絲的這一輪指控,真是y狠毒辣,兼而有之,被她這一下倒果為因,我險些呆在當場,幸好我很快就回復過來,起身反唇相譏。
“真的有這種事,你一進薩拉城怎麼不說?現在信口雌黃,要說什麼都成了,你硬要誣賴說我家藏著黑龍會的大巫師,怎麼不說黑龍王現在就在我家洗碗幫佣?”
與娜西莎絲剛才說話完全相反的效果,在我這一句之後,全場陷入一片哄堂大笑,喜感特別豐富的羅賽塔使臣,還扯著長長的胡子,在大笑中把肥胖的身軀摔下椅子。
娜西莎絲始終是外國人,發生這種事,最重要的,就是要看自己人的態度。
倘若指控的是萊恩,我可能馬上就被國王陛下當場緝拿;不過換做是娜西莎絲,國王陛下就表現了難得的強硬姿態,怒聲叱喝絕無此事……尤其是在萊恩也表示支持我之後。
萊恩當眾說他相信我與阿里布達的清白,更為我辯白說,當初我揭發黑龍會的y謀,令黑龍會上下恨我入骨,怎麼可能再與黑龍會勾結?不過,他也保證,會對這件事情作詳細調查。
這天的會議,就在這樣的情形下散會。當所有人離開,國王陛下走向萊恩,萊恩卻讓回休楚與他說客套話,自己朝我這邊走來。
“啊,萊恩大總統,今天多謝你的……”
“不用客氣,我只是站在我的立場,說了我該說的話而已。”
“希望這不會給您帶來麻煩。”
“怎麼會呢?”
萊恩溫文地一笑,道︰“我相信你沒有與黑龍會勾結,既然問心無愧,伊斯塔人沒有證據,純屬誣告,怎麼會有麻煩?除非你自己心里有鬼,真的藏了個萬獸武尊在你家洗碗幫佣吧,哈哈哈……”
萊恩說完,圍在我們附近的各國大臣全跟著笑,我也只有干笑幾聲。這里人多耳雜,況且我也不敢告訴他,雖然我沒有與黑龍會勾結,但家里確實藏了一個練黑魔法的大巫師。
之後大家就各自散去,萊恩去處理外交事務,還有趕赴夜里的國宴。他始終是一國元首,我的身分不配結交,公開場合少說話為妙。
當人潮散盡,茅延安忽然遞了一張紙條給我,上頭寫著奇怪的字句。
“和尚端湯上塔,塔滑湯灑湯燙塔。”
古怪的禪機,我參悟不透,就跟著他一起離開,到了後頭的一處僻靜地方。
“好像玩得太過火了。”
確認四下無人,茅延安貼近過來,低聲道︰“月櫻公主听說你身受重傷,很擔心呢,剛剛說要你回爵府之後別亂跑,她會親自過來探視……喂,這樣不好吧?要是被月湯撞到了雪湯,兩個湯碗破在一起,那時候別說是黑龍王,你把五大最強者都找來洗碗也沒得救了。”
比之剛才娜西莎絲的指控,大叔的這段話更令我毛骨悚然,不敢想像那兩碗名貴大補湯撞在一起的情形。
“而且今天你中了妖女的奸計,把萊恩給害了……”
“什麼?”
我傻了一下,正要出聲再問,後頭就傳來一個低沉感的聲音。
“看不出來,法雷爾將軍與歐倫先生居然有這麼好的交情,到這沒人地方來竊竊私語,難不成……兩位除了是義薄雲天的好兄弟,也是相互把p的好同志嗎?”
最近不知道是怎麼了,動不動就听到這刺耳名詞,難道是另一個圈子在向我招手嗎?更可恨的是,當我側頭過去,想看看我的“好兄弟”他居然已經無聲無息地跑出十尺之外,一溜煙就不見了。
大叔逃之夭夭,我當然沒有理由繼續逗留,但想要開溜時,卻給娜西莎絲攔住,說我既然能與歐倫作私下溝通,為什麼一見到她就躲?
“我不認為我們有什麼好說的,我們兩個是誓死仇敵,我在戰場上殺過你幾萬個同胞,還有什麼好說的?”
被我正面頂撞,娜西莎絲似乎一點都不生氣,淺淺的微笑,妖媚感,用她那魅惑人心的嗓音,輕輕說道︰“我們的仇恨,是所屬陣營的問題,並沒有私仇。至于被你殺掉的幾萬個東西……呵,會這麼命喪人手的廢物,豬狗而已,不用介意,更別因為這些廢物,妨礙了你我交往的機會啊。”
不要臉的婊子,居然裝得像沒事人一樣,就算我忘記你是伊斯塔人,難道我會忘記你昨晚追到我家門口,差點把我干掉的丑事嗎?
“交……交什麼東西啊?”
我不想再這里正面破臉,否則她突然給我一下,我真是死得不明不白,所以一面討些口頭便宜,一面找機會離開。leduwo.com但娜西莎絲居然主動貼靠近來,口中呼出的香氣,吹得我耳邊一陣發熱。
想要推拒,不過現在與娜西莎絲貼得太緊,在回避她目光同時,很自然地往下瞥看,卻見到一幕使人屏息的景色。
兩團飽滿的雙峰,霸�硎B癱〉男”承模 踔兩 砟羌 焐 兜的赤絲花邊,也擠出小背心外,讓人看了熱血沸騰,而粉頸垂掛一條類似刀形的白金飾物,用黑繩吊著,蕩在深深的r溝上,又是感又教人心寒…
“我們伊斯塔最重視英雄豪杰,像你這樣的鬼才,阿里布達哪夠讓你施展才能?如果你肯考慮投向伊斯塔,那麼……交談、交心,你想交什麼,我們都可以交交看啊。”
好個臭婊子,竟然挖角挖到這里來!當然我也不否認,霎那間有一點暗爽在心,因為我居然已經變成會被他國注意、挖角的重要人物,心里多少有點飄飄然,不過我很快就清醒認識到,要是我現在變節兼移民,真的到了伊斯塔,最可能的下場就給人剁碎喂狗。
“少來這一套,我法雷爾家三代忠良,是阿里布達的名門世家,才不會被你們伊斯塔人收買。”
“那天在暗巷,你用魔法抵 我的手下,為什麼堂堂法雷爾家的傳人會用魔法?你家里藏著的黑魔法師是什麼人?為什麼會伊斯塔的秘咒?你別以為緊閉著嘴,就可以保守秘密,我們已經開始作調查了,在我們的搜查之下,世上沒有秘密可言,被揭發只是早晚的事。”
“哦?那你就去查啊,最好查個天昏地暗,才發現一無所獲,如果能順便查個客死異鄉,那就更理想了。”
“嘻,你本事沒有多少,膽子倒是不小嘛,知不知道只要我動動小指頭,等會兒世上就沒有約翰•法雷爾這號人物了。”
“你想做什麼請自便,但是別忘了,今天與會的幾十個國族,全都知道你們昨天行刺于我,要是我突然掛了,你以為伊斯塔脫得了干系?”
一輪言語交鋒後,娜西莎絲的嬌軀,雖然還散發著火熱的誘惑,但瞬間轉冷的眼神,卻讓人打從心肺凍了起來。
“你別自以為得意,今天幾十個國族同樣都听到了,金雀花聯邦大總統作你的保人,你認為,如果我們找到你身後的那名巫師,到時候會是什麼後果?”
娜西莎絲身影消失前,那一串銀鈴笑聲依然悅耳動听,可是听在耳里,卻讓我覺得充滿不吉利的感覺。大叔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我終于懂了,如果阿雪被找出來,伊斯塔就會順勢指稱,阿里布達……甚至金雀花聯邦試圖隱瞞,其實暗中與黑龍會勾結,到時候,萊恩縱然能辯解清楚,但一場政治風暴是免不了了。
但我知道了又如何?難道我可以跑去向萊恩警告,讓他想辦法先幫我安置阿雪,然後讓他問我為何慈航靜殿的聖女住在我家嗎?那樣的話,在他完蛋下台之前,我就要先僕街了。
“傷腦筋,不想對不起自己,就只好先對不起別人了……哎呀,不對,還是先去搞定端湯上塔的和尚比較重要……”
也不管外表還纏滿繃帶、一副重傷模樣,我用最快的速度,出了會議場就搶過一匹駿馬,快馬加鞭一路沖回爵府去,之間心急如焚,生怕讓月櫻姐姐見了阿雪,鬧出不應有的問題來,還險些倒跌下馬,最後幾乎是被快馬拖著,殺回爵府門前,剛好攔在月櫻的馬車隊前。
在台面上的關系,我與月櫻有著幼時的情誼,最近又擔任她的保安負責人,現在出事受傷了,她來探視,那也是合乎情理的事情,不過在表面之下的情份,就只有我們之間才知道了。
藉口伯爵府內正在裝修,我疾言厲色地要車隊轉向回驛館,自己則與第一夫人同車保安。
“姐,其實我沒受傷,嚇到你了,不好意思。”
在馬車里,我慌忙道歉,但月櫻卻看不出什麼擔憂的樣子,淡淡微笑。
“早就知道了。你這個小鬼懶惰成,如果真的受了重傷,早就躺在家里耍賴,怎麼還會這麼j力旺盛,到處亂跑?你繃帶上的這些紅印,是萊姆酒?還是蕃茄醬?顏色還滿鮮艷的……”
“里面那些是萊姆酒,不過外面這些是血,剛才急著趕過來,不小心被馬倒拖了一段路,有點擦傷……”
听見我這麼說,月櫻驚呼一聲,從懷里取出雪白的手絹,幫我擦拭身上的傷口,抹去沾著的血漬。眉宇間有些憂色,但卻很鎮定,一面輕輕抹拭,一面溫顏柔聲責怪我不該這麼不看重自己的身體。
說來真是好笑,我與月櫻已經有過幾次親密關系,她也願意與我暗中偷情,可是對待我的態度,很多時候還是像一個大姐姐對待頑皮弟弟,讓我在倍感溫馨之余,也不禁有些 然。
話雖如此,我倒是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以受傷這檔子事來說,有一個會為了你受傷而焦急落淚,表現真情的紅顏知己,固然是所有男人的夢想;但是有另一個能在你受傷時顯得溫柔沉靜,幫你裹傷拭汗的成熟大姐姐,卻是另一種的難得可貴。
唯一遺憾的是,這兩種不同的風情,我目前還沒有福氣同時欣賞到,若非如此,我也就不用從會場狂趕回來,免得給月櫻姐姐撞破我這奸夫,居然還在府里偷藏另一個情婦,出現湯灑碗破的驚險場面。
“……歲數都已經這麼大了,還是這麼胡來,事情慢慢來就好了,為什麼要這麼匆忙地趕回來呢?你這麼淘氣,以後哪家姑娘當你媳婦,有苦頭吃了。”
我聞言心中一動,往月櫻望去,只見她神情專注,用手絹抹拭我的血漬與汗水,似是全然沒留意自己剛才說了什麼。
“姐,你來當我的媳婦啊,除了你,我哪家的姑娘都不要。”
我笑了一聲,有些蠻橫地摟抱過去,不讓月櫻掙開,摟住她的柳腰。她試著推開幾次,沒有成功,就任著我摟抱,手里仍是在我身上擦拭,口中卻幽幽一嘆,“我們不是說好了嗎?姐姐只做你的地下情人,不會和我丈夫離婚,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
這個約定我自是不忘,但如果說我會遵守,那真是笑掉自己大牙了,可是,現在也沒必要和月櫻爭辯什麼,我環抱住她縴腰的手一施力,就把她平推倒在柔軟的椅墊上。
“啊……我還沒處理完呢。”
“有什麼好處理的?反正骨頭沒斷,回去用水骽骽就行了……姐,我剛剛已經吩咐過他們,馬車不要走得太快。”
馬車正行駛在主要干道上,外頭響起士兵們斥退行人開路,人們相爭避在一旁的喧鬧聲音,如果在這時開門往外看,肯定是見到大批人潮。
我低聲笑道︰“要回到驛館,還要好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里頭……呵,我打賭,姐姐你絕對不曉得,在光天化日之下、周圍都是鬧街人群的馬車里歡好,有多麼危險刺激。”
月櫻的俏臉忽地紅了起來,搶先抓住我不規矩的手,阻止我往她渾圓酥輕薄的行為,往旁邊移開,嬌聲羞語。
“你、你別胡亂來啊……”
我心中暗笑,正要強行突破,哪知道月櫻暈紅著雙頰,抓著我的手,竟然主動伸進她羅裙,往上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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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嗎?小弟,姐姐剛才出發之前,已經在驛館里頭沐浴淨身,還擦過牡丹香露了。”
是這樣子的嗎?難怪姐姐身上這麼芬芳馥郁,馨香醉人,可是我總覺得,竄入我鼻端的異香,不是牡丹花的氣味,而是一名女春情蕩漾時,牝下所流出的甜美蜜漿,散發的特有香氣。
“你剛剛說的那種事,我完全都不曉得唷。男人是不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啊?我一直都不懂,像你那樣隨時都會給人听見,有什麼好興奮的?”
月櫻雙頰酡紅,整個香軀的體溫陡增,薰發出來的香氣如蘭似麝,彷𧂈靚晱n靡 凰 尤謊垌 校 瓷了缸糯蟺 ぎ舳旱慕器鍔袂椋 孟裨謐鱟龐 咕艿鳥娉盅 耄 夢意袢恍畝 從植輝該橙淮蚱拼絲痰木 釔 鍘 br />
“我是一個很保守、古板又重視安全的女人。那麼危險的事情,不管有多刺激,我都不會去冒險的,可是啊……姐姐曉得另外一件事喔。”
“什麼事?”
“這輛馬車,是為了安全用途特別設計的,隔音效果听說非常的好,防震的功效好像也不壞,你……想不想要試試看?”
比什麼春藥都更具效力,月櫻姐姐的大膽情話,讓我亢奮得忘記一切,像頭惡狼似的狠撲上去,就在大批保安人員的環繞包圍中,恣意享受在鬧街中縱情歡好的至樂。
第六章 溫暖家園
在馬車中的歡好,時間雖然不長,但整個過程中的興奮程度,卻比平時刺激得多,讓人渾然忘記身外物,我幾乎是在馬車快要到驛館前面,這才險險驚醒過來,匆忙套上褲子,連下身的水漬都來不及弄干淨。
連我這個專門作奸犯科的老手,都不免如此慌亂,月櫻自然更是不堪,雙目朦朧,媚體如酥,差一點就沒力氣起身了。
好不容易起來穿上衣服,卻是披頭散發,衣衫不整,連續梳理幾次以後,居然仍沒發現自己的扣子扣錯、發簪也歪了,還是我連忙幫她扣好戴正,正才讓她衣裙不亂,一如平常的優雅,慢慢走下馬車。
臨別之前,月櫻對我說,目前我們兩姐弟能夠這麼幸福,不能不感謝萊恩,而萊恩一直夢想要推動的,就是這次的和平盟約,做人要知道感恩圖報,如果可能,希望我能夠助萊恩一臂之力,協助他完成這次的盟約。
“我想,這將是一次能夠流芳百世的偉大會議,如果你也能在里面出一份力,未來的史冊里頭,一定也會記載你的名字……我希望,小弟你能成為這樣頂天立地的大人物。”
同樣的話,好像也曾經在龍女姐姐那邊听過,我為之一愣,暗忖自己算是什麼東西,如果不是因為以證人身分出席,那我甚至連進入會場都不夠資格,哪有能力幫百里雄獅促成些什麼?更別說成為什麼流芳百世的大狗熊。但月櫻也只是說,盡力而為就好,所以我點點頭,算是承諾盡力而為了。
送月櫻回去後,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找福伯說話。之前聘請魔法老師來幫阿雪上課,有特別付重金要求,別向人泄漏來法雷爾家授課的事,省得每個人都知道法雷爾家有人在修練魔法,照理說是安全的,但現在伊斯塔人會竭力尋找證據,還是得做點善後安排。
我們來時候所搭乘的馬車,是金雀花聯邦的東西,可是月櫻囑咐護衛群,說我身上有傷,為了體恤重臣,由他們原車載我回去。
隔音、防震效果俱佳的大車廂,裝飾華麗,坐起來還真是舒服,不過只有我一個人在里頭,那也沒什麼事好做,反而一下子就睡著了。
快要到爵府時才被驚醒,我對自己居然那麼好睡,有些訝然于這些日子以來的體力消耗,對身體負擔之重。想來也是,我只是個凡夫俗子,沒有天賦異稟的九寸不倒之槍,也不是金剛不壞之身,又沒有修練絕世神功,全憑著自己煉的丹藥助威,旦旦而伐之,長期虛耗,自然就是這個樣子。
(得要節制一些才行了……這樣下去,鐵打的身體都受不了,最恨的就是菲妮克絲那婊子擺我一道,要不然光憑著獸王拳,現在起碼也可以像個萬獸之王……
馬車停下,已經回到了法雷爾伯爵府,我一下車就直沖進府門,想要回臥室去休息,順便也看看阿雪的情形。
途中遇見福伯,正在修剪花草的他,和幾個老家人一起站起來,笑咪咪地對我打招呼。因為我得到國王封賞金幣,爵府內的經費充裕得多,幾個閑著沒事的老僕佣,最近興骽骽地買些花卉回來,種在荒蕪已久的花圃,聊作消遣。
(一堆浪費糧食的老東西,也不想想都已經一把年紀了,還這麼愛勞動,小心挖坑挖到心脈衰竭,直接掉下去,連棺材都省了。媽的,要是昨晚被娜西莎絲給宰了,今天就變鬼回來宰光你們幾個老東西!
我和這幾名老家人,雖然一起住了十幾年,但感情並不深,彼此之間像房東與房客,多過主人與僕佣。一來他們是爺爺遺下的僕從,與我無話可說;二來他們年紀老邁,自顧不暇,小時候在外頭被流氓追打到門口,他們從沒有出來幫過我,像昨晚被娜西莎絲狙擊,要是沒有阿雪,現在肯定也是完蛋,比這幾個老東西更早見閻王。
要不是因為變態老爸把經濟大權交給福伯,由他掌控生活費,那我早就把他們掃地出門,再賣掉這座破舊的大宅,換筆現金,去租小房子舒服度日了。
“福伯、忠叔、勇叔、麥克叔,你們好,我有件事情想對福伯說。”
要將福伯跟我到一旁去,他卻好像重听似的沒跟來,結果我只好在他耳邊拜托,說伊斯塔最近在找我麻煩,搜集我家藏著黑魔法術者的證據,平常幫阿雪上課的那些老師,從今天開始不用再來了。
其實如果可以,我很希望讓那幾個教過阿雪的魔法老師,能夠自動消失,到外頭去避避風頭,查起來死無對證,不過我沒有這樣的勢力去安排,只能想想而已,至于說要滅口,這里怎樣都是天子腳下,我還沒本事這麼一手遮天。
不過,幾個老眼昏花的老人家,卻似乎弄不懂我的意思,纏七夾八地說不清楚。
“哦,小少爺為這事在煩心啊,不用煩啊,那些伊斯塔狗子奈何不了咱們的。”
“法雷爾家怎麼可以被狗子欺上門呢,孫少爺你別怕,伊斯塔狗子來了,老奴一腳踢他們出去。”
幾個老人家,張著那沒剩幾顆牙的嘴巴,慷慨激昂地拍發豪語,這幕景象誠然壯懷激烈,但我卻沒興趣繼續與他們一起話當年,正要離開,忽然瞥見一絲異光,好像是某種寶石的亮光。
在幾位老人家腳下的花圃,種著一大片的牡丹花,雪白芬芳,剛剛翻動整理過的肥沃黑土,找不到一絲雜草,可是就在那一大片花叢中,我看到一枚寶石。
閃爍著的三色彩光,像是魔導師所使用的裝備飾物,而除了那個寶石之外,竟然還有一樣不該屬于這里的東西。
一只人手!
或許該說是一具人體,因為我不能確認那只手的盡頭連著些什麼。人手與泥土一起出現,最簡單的聯想,就是土地下埋著人體,而一個人被埋在土里這麼長時間不吸氣、不出聲,最合理的狀況……他就是個死人。
“挖靠!”
我吃了一驚,大叫一聲,踉蹌跌退幾步,險些就一腳跌到後頭的那塊花圃空地去,雖然及時重腳止步,卻又驚心于這一瞬間腳下的感覺。
似有硬物,而且那個形狀好像也是……
我已經不敢再想像下去了,而那幾位好像又重听、又步履蹣跚的老人家,對我的驚訝動作似若未覺,其中的忠叔雖然轉過頭看我,但昏白的眼楮像看不到一樣水平掠過,又和福伯說起話來,手里的鏟子卻不經意地一撥土,將那只露在土外的人手給徹底埋了。
盡管我在戰場上見多了死尸,早就對那些死狀𡤜慘的尸體司空見慣,但是詭異的氣氛,仍是使我打從心里發寒起來,即使是在大太陽底下,仍覺得手腳一片冰涼。
“哎呀,孫少爺,你還在啊?”
、“小少爺,你晚餐想要吃什麼啊”、“孫少爺,你不用擔心那些伊斯塔狗子的”一聲聲蒼老而含糊的說話,衰弱無力地傳來。
幾個老人家滿是皺紋的笑臉、散漫的眼神,還是與剛才一般無異,可是看在我眼中,感受卻已經完全不同了,彷蘨峈吨蠲A 爬現迦似イ難 ⑶ 惻側的冷笑,那種視線……y森毒殘,只能用目露凶光來形容。
(老天……爺爺到底從哪里找來這些家伙當佣人的?中央果菜市場嗎?
隨口打了聲招呼,我掉頭就往後頭院落走。至于當我接到城內有幾個魔法教授失蹤的消息,那是隔天的事了。
從小我就懷疑,這幾個從爺爺時代就在法雷爾家的老佣人,不但會武功,而且修為還不俗,可是每個人都好像老態龍鍾得快進棺材,對爵府外的事物毫不關心。問變態老爸可不可以解�l他們,老爸只是雙手交疊,坐在辦公桌前面,半天也不吭一聲。
現在,我終于知道,小時候偶爾被這幾名老家人抱起來逗玩時,所感覺到的惡寒感,究竟是什麼了。
穿越庭院,在阿雪所住的廂房前,我看到紫羅蘭。這頭豹子剛剛飽餐一頓,趴在地上懶洋洋地午睡,黑色的皮毛油光滑亮,看上去就知道最近過得不錯,整天吃好料加上睡懶覺,除了不能隨心所欲干女人之外,我想要的好處 全都�桲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