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也就是七月十三日,韓海起得很早。不過他發現有一個人比他起得還早,這個人正是雲秋影。她已經早早地做好早餐,此時正在花園里練劍。
等到她一路劍法練完,韓海才走進花園,他的原意是不想雲秋影以為他在旁邊偷看,沒成想雲秋影早就看到了他,一見他走出來,雖然手頭劍法已近收勢,但她靈活地一轉,繼續使開手中的劍招,練至一半,突然一個急掠向韓海縱來,劍花一繞,就向韓海當胸刺來。韓海也不驚訝,微微一錯步讓了開去。雲秋影冷哼一聲,暗嗔韓海太過托大,長劍斜絞,一字慧劍[撩]字決地兩式絕招立即連環使出。韓海臉上綻露出一絲微笑,邊擺身斜腰讓開去邊道︰“你太急了。”
雲秋影愈加不服氣,不過她不得不承認,韓海的確比她高明,最起碼她引以為傲的兩式絕招就沒能動到他分毫。不過一字惠劍才剛剛展開,更厲害的還在後面。她相信只要自己將劍招連環使下去,韓海一定難以招架。于是只見她劍走輕盈,身若飛鳳,左手劍決,右手長劍,搶功不斷。然而韓海卻在此時搖頭,他的右手食指忽然伸入紛繁的劍影之中,輕輕一彈,叮劍葉應聲蕩開。雲秋影驚聲讓開的一瞬間,韓海搖手示意她不要再進攻。
“我還有厲害的招式沒用呢。”雲秋影氣憤地道。
韓海笑了︰“你這樣使劍是傷不了我的。劍招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們不應該按照陳規一招一招地使出去,甚至每招地幅度都應根據當時的情況有所改變。這樣才能發揮劍招傷敵的效用。像剛才你那樣使劍,只能稱為劍舞,還不能稱為劍招。”
雲秋影一怔,隨後露出思索之色。
“看好了。”韓海忽然道。只見他的身影忽然一幻,雲秋影還沒有察覺,手中的劍已經到了他手中。
只見半空疾風乍起,劍影忽如驚天長虹一樣鋪展開來,又如銀河瀉地。絢爛奪目,絲絲劍氣將方圓一丈內的花草籠罩于內,使其顫抖不已。這一切出現得快,也收得快。數秒之後,劍影頓斂,而韓海含笑持劍落到她的身前,笑道︰“看到沒有。剛才那一招就是你剛剛使過的一字惠劍撩字決地[懸空舞]。想要發揮它真正地威力,你必須仔細體會它的意境,那樣才能如臂使指地將它施展開來。”
說到這里,韓海將間遞還給雲秋影。雲秋影邊接過邊驚訝地問,“你怎麼會使我的劍法?”
韓海微微一聳肩,道︰“你可以認為我才聰明,因為我是跟你學的。”
“騙人。”雲秋影跺腳道。可惜韓海已經轉回屋子里去了。
“我妹妹這一次可遇到高手了,呵呵。”韓海一走進客廳。就听到陳夢婕的笑聲。等到見到其人時,不覺微微一楞,原來所有人包括小顏顏都起床了。不過兩個年紀最大的女人顯然沒有意識到他是一個客人。她們竟然穿著睡衣坐上了餐桌,這讓韓海暗暗覺得有些苦笑不得。不過不可否認,這兩個女人此時地摸樣雖然有失禮儀,但也別具一番風情。
陳夢婕和傅穎香看到韓海的目光在她們的衣服上打轉,這才發覺自己的穿著有問題。然而,此時更換反而著了痕跡。于是她們索性落落大方地邀請韓海入座。等到雲秋影也走進來,六個人(包括已經恢復走動的陳秋玉)便一起共進早餐。
飯後,韓海與陳夢婕談起收購聖芳天築的細節。等到寒月趕過來後,便一同趕往聖芳天築公司的總部所在地,一同前去地還有傅影香和顏顏顏顏不想跟韓海分開,而傅影香在一定程度上則擔負起了照顧顏顏的職責。
聖芳天築的總部設在一座四百平米的五層洋房之內,距離陳夢婕的家只有短短數公里。
洋房的外表像一棟別墅勝過像一家公司,這讓韓海覺得頗有趣。來到近處,環顧左右,韓海不禁精神振奮地道︰“這是一個好地方。”
“你這話說得太早了。”寒月不冷不熱地道。
韓海一怔,他以為寒月還在為昨天的事情生氣,便不一為忤地一笑。
陳夢婕生怕寒月得罪韓海,連忙瞪了寒月一眼,解釋道︰“寒月的意思是這地方地風水不一定好。”
“為什麼會這樣認為?”韓海詫異地問。
“因為這里面只有兩家公司,一是我們聖芳天築,另外則是一家外貿易進出口公司,現在兩家公司都瀕臨倒閉。所以便有人懷疑這里的風水有問題。”
韓海呵呵一笑,道︰“風水之力確有一些可信,不過並不像想象中那麼厲害,至于能左右企業財運的風水顯然是無稽之談。我看這里的風水挺好,兩家公司都面臨困境怕是巧合吧,再說聖芳天築現在不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嗎?”
陳夢婕愕然,心想他說的不無道理。寒月則微微低頭,輕聲‘罵’道︰“小迷信。”沒想到這三個字竟被韓海听到了,他瞥了一眼寒月,笑道︰“你這樣說可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嫌疑哦。”
寒月不禁臉色微變,但看到韓海滿面笑容,又覺氣惱,一時竟沒能說出話來。
陳夢婕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忽然覺得這次收購未免有些兒戲。這個一下子拿出幾億資金的男孩放著正事你干,竟有空與人斗嘴,不能不說是一個異數。
“好了好了,我們還是辦正事要緊吧。”陳夢婕的話立刻消弭了空氣中的火藥味。韓海收起了玩笑的面孔,而寒月則開始意識到自己的身份,不過她卻開始詫異自己的表現,因為她忽然發覺自己剛才地舉動竟帶著些許青春的沖動。而這一切本該至少是五年前才可能發生的事。是消逝的一切又回來了,還是其實那一切不過深藏在心靈深處呢?她的心中產生了一絲疑惑,而偷偷陪了一眼那個外表介于男孩與男人之間的人,忽然心生某種期待︰自己的未來是否會由他左右?這種左右是只限于工作還是擴大至自己全部的生命呢?想到這里,她竟覺得有些戰栗,這種戰栗並不單純,因為其中既糅合了恐懼,也攙雜著某種期待地成分。
聖芳天築雖然只是一家中等規模的建築公司。但各方面的設施比較齊備,管理制度也相當嚴密,其轄下的員工雖然年輕,然而卻給人優秀的感覺。韓海一路看來,不禁暗暗點頭。
在總經理辦公室內,當寒月將成堆的關于聖芳天築的資料搬到韓海面前時,韓海並沒有急于查看。反而突然向襯夢婕提出了一個問題。
“陳姐,以我地感覺,你的公司的整體素質相當不錯,怎麼會在投資上致有重大失誤呢?”
韓海的問題沒能讓陳夢婕意外,但突兀的稱呼卻讓陳夢婕又驚又喜。寒月深深地注視了一眼韓海,心道這個人若非是男女情事的門外漢,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花叢老手。她地心中不禁打起十二分的警惕。
韓海哪能知道寒月此時的心理。他見陳夢婕好久沒說話,便望向她,笑道︰“是不是覺得我對你的稱呼突兀了一點,我只是覺得一直叫你陳小姐太生分了,如果你不介意,以後我就叫你陳姐了。”
“我當然不介意,只怕求還求不來呢。”陳夢婕畢竟在商場打滾了這麼多年,雖然一時心緒翻騰。不過很快就恢復了原狀。
此時,寒月幾于已經認定韓海是一十獵艷高手了,她不但暗暗提醒自己加強自戒防衛,還產生了保護陳夢婕的想法。所以一等陳夢婕話落,連忙替她答道︰“你剛才的問題確實一針見血,可事實上我們在投費上的確犯了錯誤。事情緣于三個月前業界盛傳政府即將開展一項南城開發計劃。當時我們並不相信,但是後來向政府開發計劃署的一位宮員求證,卻得到了確切地消息。恰逢此時另一家公司因瀕臨倒閉,正準備出售那個地段的一塊地皮。我們獲得消息後便立即參與了競標,最終以三億也就是高于起拍價五千萬的價格拍得了那塊地。然而當我們將那塊地皮拿利手後,我們才發現上當了。開發計劃署與我們相熟的那位官員竟是被那家瀕臨倒閉的公司收買了才放出消息的,後來我們多方求證,才知道政府確曾打算開展一項南城開發計劃,不過因為某種緣故,正著手將這一計劃往後推遲兩年,而且很有可能取消或移往他處。這個消息對我們來說是致命的,買到手的地皮卻無開發的價值,也無法轉手賣出去,公司因此一下子虧損將近兩億,可以說是立刻陷入了困境。眼看銀行貸款快要到期,陳姐才不得不忍痛割愛賣掉公司。”
听完了寒月的解釋,韓海覺得已經再無查看詳細資料的必要了。事實上,他頗自信自己看人的能力,雖然他與陳夢婕和寒月認識沒多久,但通過這兩天的相處加上她們打理出來的公司給他的感覺,他覺得這兩個女人都有馳騁商場的本錢。所以在一瞬間,他便決定給予她們絕對的信任。
于是,韓海忽然從襯衫口袋里掏出了一張字條,將它遞到了陳夢婕和寒月的面前,道︰“這個帳戶里有一筆錢,其中五億是支付給陳姐的,剩下的作為公司日後發展之用,你們可以隨意支取。”
陳夢婕和寒月一齊愣住了,陳夢婕驚問道︰“你什麼都沒看,就決定買我的公司?”
“是的。”
“你這麼輕率就將幾億的錢塞給我,不怕我卷款私逃嗎?”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這個倘若不是一個傻瓜,就是超級有錢。”寒月自言自語地道。她說話的聲音挺大,似于是故意說給韓海听的。
韓海微微一笑。
寒月卻忽然做無奈狀地嘆了一口氣,對陳夢婕道︰“陳姐,你別以為他是傻瓜,實際上。他這種做法相當惡劣。他把所有的事情都變給我們來做,表面上是表示對我們的絕對信任,實際上還不是看準我們不會卷款私逃。”
韓海沒有反駁,卻滿面嘉許地點了點頭,似乎很同意寒月的說法。
“順便問一句,韓大少爺,這個帳戶里有多少錢?”寒月拿起紙條問道。
“不多,十億人民幣而巳。
寒月苦笑了一下。回頭與陳夢婕對視一眼,她們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疑感、感動,等等各種紛繁地想法,然而歸總利最後,卻是一種疑惑對韓海這個人的深深的疑惑。
韓海伸了一個懶腰,便站了起來,道︰“收購完畢。下面就沒有我的事情了。我和顏顏要去玩了。”說完,漢等陳夢婕和寒月反應過來,就溜下了樓去。留下兩個女人在辦公室里面面相覷。
“差點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去而復返的韓海將半邊身子探進辦公室道,“如果方便的話,最好將這棟洋房買下來,我覺得這里的風水真地很不錯。”話落,他一閃又不見了。
“你怎麼看?”陳夢婕苦笑著問寒月道。
“如果是其他女人。即使不愛上他,恐怕也要說一句誓為知己者死,不過我總覺得自己掉進了一個大大的陷阱之中。”
“我的感覺也是如此,這樣的男人有令女人為其甘心賣命的奇特魁力,說真的,若不是覺得過程太過兒戲,我真有可能栽進去。”
“我看他只是男孩,還夠不上人的資格。你這樣稱呼他已經說明你離栽進去也不遠了。”
“你還這樣貧嘴。”
“除了這樣。我還能說什麼?干話吧,接下來有好多事情要做呢。那個混蛋,真會折磨人,自己卻落得一身清閑。”
“你怎麼能罵自己地老板為混蛋。我記得你以前很淑女,不罵人的。”
“對他例外。”
※※※
韓海剛走利三樓,準備去傅穎香所在的設計部帶走顏顏,還沒走到樓梯口,就見數名穿黑色套裝的金發女郎從二樓步履整齊地往上走來。雖是陌生的面孔,但韓海卻忽然覺得不妙。他轉身剛想飛快地躲開,一串恍若仙音的笑聲忽然從金發女郎們的身後傳來。
“老公,你想逃到哪兒去呀?”
韓海全身大震,雖然剛才已經有所懷疑,不過真正听到這個人地聲音,還是讓他覺得頭皮發炸。想來大家清楚,這個讓韓海頭疼的人物不是別人,正是有[藍玫瑰公主]之稱的海倫.伊莎貝爾。
人群開處,穿一身雪白長裙的海倫.伊莎貝爾帶著一陣醉人的香風[飄]到了韓海面前。她老實不客氣地摟了韓海的左臂,並且毫無顧及的將豐碩的胸脯靠在了韓海地身上。
韓海幾乎不敢正眼看她,因為他剛才悄悄瞥了一眼,發覺雖只是幾天不見,這個女人竟能在純絕美中更添嬌客,那雙水汪汪的眼眸簡直就是無窮的欲望陷阱,不但能勾魂奪魂,而且能將人的身心囫圇韓海分外警惕,因為這個女人比原本最讓他頭疼的歐陽依菲還要難纏,而他偏偏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你來這里做什麼?”韓海遲疑了好久,才硬著頭皮問道,同時他想悄悄掙脫海倫.伊莎貝爾的依偎,可惜海倫.伊莎貝爾抓得甚緊,他想不著痕跡地掙脫,實在很難做利,除非暗地里用上內勁,可是他又怕傷著她,于是掙扎到最後,竟似乎變成了兩人之間的親密廝磨,讓韓海覺得一陣口干舌燥。
“听說老公你要收購一家建築公司,所以我來幫忙。”海倫.伊莎貝爾臉上布滿醉人的笑容。
韓淨不禁暗暗皺起了眉頭,他覺得自己還是低估了海倫.伊莎貝爾,沒想利她連這種事情都能查到。
“你不歡迎我來這里嗎?”海倫.伊莎貝爾忽然問道,同時臉上滿是期待之色。這種表情竟似于蘊涵著一些小女孩般的天真之色,讓韓海實在無法當面回絕。
于是,他只得無奈地道︰“我的事情我自己能夠解決。公主你應該有很多大事要做,何必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呢?”
“這怎麼能稱為[浪費]呢?幫老公做事是應該的。”說到這里,海倫.伊莎貝爾忽然將玉臉湊到韓海面前咫尺之處,笑厴如花地道,“我剛剛幫你解決了一個難題,你要怎樣謝我?”
韓海一怔,忙問︰“我有什麼難題?”
“其實也沒什麼,”海倫.伊莎貝爾眼中掠過一絲笑意。然後道,“只是一件小事情,不久你就會知道了。現在我們走吧。”
“去哪兒?”
“教堂。”
“什麼!”韓海臉色大變,就想奪路而逃。
看到韓海如此慌張,海倫.伊莎貝爾不禁噗嗤一下笑出聲來,隨後笑聲漸大,直襖笑到花枝亂顫之後才收聲道︰“我只是想去教堂做禱告。你何必怕成這樣呢?”說到這里,她幽怨地瞪了韓海一眼,道,“你就這麼不願意娶我嗎?”
“不是。。。。。。”
“我看你連說謊都不會。”
“那你想我怎麼說?”
“我不菅你怎麼說或者怎麼想,總之你答應我地事,遲早要兌現,到時候看你怎麼辦?”
韓海可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于是忙轉移話題地問道︰“我怎麼沒看到菲菲?”
“昨天歐陽(歐陽永炎)派人把她接走了。”
韓海臉色一變,忙問道︰“不會是歐陽部長還要她嫁入顧家吧?”
“看來你真的關心我女兒哦。”海倫。伊莎貝爾又怨又喜地看著他,悠悠地道,“放心吧,我已經跟歐陽談過了,在婚姻上,他不會勉強菲菲的。”
“這就好。”韓海總算放下心來。
“你只擔心菲菲,不擔心我嗎?”海倫.伊莎貝爾忽然問道。
韓海一怔。不解地問︰“你有什麼問題需要我擔心的?”
“我的問題可多了,比如說姓顧的老頭正在打我生意的主意,霍天宏在打我這個人的主意,而我又想。。。。。。”
韓海能夠猜到她接下來地話是什麼,連忙揮手讓她打住,並道︰“我向來對主意不感興趣。”
“你的想法不錯。”海倫.伊莎貝爾臉上忽顯狡猾之色地道,“不過,我剛剛打定了去天水山的主意,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韓海的臉色一慘,這個女人擺明了抓住他的弱點不故,他覺得還是盡早遠禹這個女人為好。
“我知道你想逃跑,也有能力逃跑,我也不想阻攔你,可是你必須想一想後果哦。”海倫.伊莎貝爾慢悠悠地道。
“你到底想怎麼樣?”
“其實很簡卑,我只是想去騎馬,你陪我去吧!?”
韓海暗暗一咬牙,心道︰肉在砧板上,想拒絕是肯定不成。但是他答應了顏顏要陪他去玩的,如果就此食言而肥,小丫頭肯定會很傷心的。然而,眼前這個女人又得罪不得,這可讓他為難了。
就在這時,他忽然听利了顏顏地聲音︰“韓哥哥在這兒。”隨著聲音傳來,顏顏已經穿過從對面的走廊上跑了過來,後面跟著的正是傅穎香。
顏顏跑到韓海身邊,雖然看到周圍有許多陌生人,也不害怕,反而好奇地問韓海︰“哥哥,這些姐姐是誰呀?她們的黃頭發好漂亮啊,尤其是這位姐姐。”顏顏跑到海倫.伊莎貝爾身前羨慕地道。
看來有句話說得沒錯,從八歲到八十歲的女人,沒一個不愛美的。韓海在心中暗自慨嘆。
“好可愛的小朋友啊。”海倫.伊莎貝爾終于舍得放開韓海了,轉而牽住了顏顏地小手。
韓海終于可以送一口氣了,不過他卻不知該怎麼向顏顏開口,要求更改原先游玩的計劃。幸好,海倫.伊莎貝爾果真魁力驚人,沒用幾句話就說服顏顏將玩的地方由游樂場改利馬場去。而顏顏被她[迷]得暈乎之際也,也忘了使出慣常的手段向凡是要做姐姐的人敲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