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說錯了。”梅映寒唇間噙著笑意,“忘塵無欲無求,何來凡心?”
與她,甚至連一聲問候,都不願再有。
老和尚沒在說什麼,轉動手中佛珠,踏上了宮中的馬車。
忘塵跟在他身後,一同上了馬車。
這世間,早已沒了他可留戀的東西了。
哪怕是她,也並無執念,只是坦然的望她安好無虞。
老和尚走後,林墨琢磨了半天。
這老和尚說了些啥?
好像是什麼都說了,但又好像什麼都沒說。
但是那句“娘娘有沒有想過,這茶盞本就是娘娘的?”她記得清楚。
他什麼意思,難道這具身體本來就是她的。
怎麼可能?
她明明是穿越來的,佔了別人的身體。
雖然是佔了,但也不是她自願的。
還是不可能還的,這輩子都不可能還的。
鳳邑宸也沒明白,但是他記住了大師的那句“你即是你,也是她,你與她本是一體同根。”
鳳邑宸看著沉思的林墨,擰了擰眉,“墨墨在想什麼?可是在想那個大師說的話?”
林墨深深吐了口氣,調整了下心態,應聲,“嗯,想不明白。”
她偏頭,對著鳳邑宸勾唇,“不過,我知道一個道理,遇事不要慫,遇到危險就是干,狹路相逢勇者勝。”
雖然有些時候,不能逞匹夫之勇,但是勇必須要有。
既然躲不掉,解不開,不如直面。
“陛下奏折看完了嗎?陪著我走走?”她站起身,對著鳳邑宸伸出了手。
議政殿中炭盆放的不少,有點悶。
鳳邑宸站起身,握住了她白嫩的手。
她的虎口處還有明顯的傷痕。
那是在城外救他時被割傷的。
那時她的手全是血痕,沒有一處完好。
可她不知道,那次的遇刺,其實也是他將計就計,想要趁機除掉鳳邑凌的。
他手上除了鳳邑凌的血,沒有沾別的兄弟一滴血。
可是他皆是見死不救,冷眼旁觀看著他們走向滅亡。
甚是有時還暗中推波助瀾。
他才是那個最冷血的人。
林墨牽著他的手,漫步在宮苑之中。
地面的積雪清理的很干淨,林墨垂眸望著地面。
忽的想起了一事,跟鳳邑宸提起,“陛下,我有事找忠王,明日想見一見他。”
她雖然想出宮,想去茶樓听書剝瓜子,想去懸壺堂給人問診治病,想去學堂與大夫們研究醫學。
可奈何被皇後這個身份束縛了。
她的身份不允許她再浪了。
鳳邑宸沒有問她要做什麼事,看了她一眼,應聲,“墨墨相見便直接召見,不用詢問為夫的。”
他發現她做了皇後後,少了那股子灑脫。
她好像沒有之前做王妃時開心了。
也沒有那時任性妄為了。
她是在顧忌著他吧?
他握著林墨的手,眸光深沉,“墨墨可以像以前一般,隨時可以出宮,做自己想做的一切,不用忌諱任何人,有我在,這天下便任你遨游,無人敢言。”
林墨搖了搖頭,“不,陛下不知這人言可畏,若想你成為一代明君,我必將不能拖了你的後腿。”
她覺得脖子有些僵硬,抬了抬頭,望向鳳邑宸勾唇,“夫妻之道,本就是相互犧牲,相互成全,相互扶持,相互信任,相互成長的。”
她星眸中帶著深沉的笑意,“陛下爭奪皇位,為的是護我們安全,而我能為陛下做的,不過是不給陛下添黑料。”
翌日。
林墨醒來,剛梳洗裝扮好,鳳邑宸正好下朝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