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一臉為難,“是的,姑娘你看,相爺現在也顧不上你,要不你就先回去吧?”
他的話顯得有些無奈。
畢竟眼前的這位女人並不在他的職責範圍之內。
如果不是她拿著相爺的錦帕,並給了他一大錠銀子,他根本不會理她。
護衛正準備離開,但那蒙面女子卻抓住了他的袖子,動作堅定而急切。
“那個女人真的是相爺的表妹?”
她追問的聲音透露出內心的疑慮。
護衛有些不耐煩,“對啊,我說過了,你沒听見嗎?她就是相爺的表妹,你也看到了,相爺對她確實不一樣。”
他的聲音帶有一絲責備。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個女子,眼神里充滿了不屑。
“如果你真的喜歡相爺,我勸你還是早點放棄吧。論姿色,你差得遠了。別說和那些傾城佳人比,就是和普通女子相比,你也佔不了上風。”
“就算相爺瞎了也不會看上你的!別浪費自己的時間了。”
女子渾身一顫,幾句話就讓她眼淚汪汪。
心中的嫉妒和仇恨不斷涌動
從小到大,蔣馨蓉總是搶走她的東西,甚至連父親也偏心于她。
小時候的一件玩具、一本畫冊,甚至是父親偶爾的一個擁抱,無一不是被蔣馨蓉奪去。
明明自己才是親生女兒啊……
明明自己才是家里唯一的寶貝,為什麼父親會對她那麼冷漠?
這些還不算什麼,這麼多年她已經習慣了這種不公的待遇,學會了忍耐和隱藏自己的情感。
可是為什麼?
為什麼連自己的希望也要奪走?
難道她這一生真的注定只能在蔣馨蓉的陰影下生存嗎?
她已經擁有一切,名利、美貌、家庭,甚至是父親的寵愛,為什麼還要搶走屬于我的東西?
蔣馨蓉,你怎麼能這麼自私?
你的心是鐵做的嗎?
晏馳安把蔣馨蓉放到床上,昨晚還鮮活地在他懷里哭個不停的身體。
現在卻毫無生氣地躺著,像一個脆弱的瓷娃娃。
看著她那蒼白的臉龐,晏馳安心中泛起一股說不出的痛楚。
他放下床簾,小心翼翼地脫掉她身上的濕衣服,每動作一次都盡量不觸踫到她的肌膚,生怕驚擾了她的安眠。
最後蓋好被子,輕輕地為她掖緊。
她的身體因為受冷而顯得一片蒼白。
晏馳安忍不住用手掌輕輕壓在蔣馨蓉的心口,確認她的心髒還在有力地跳動,這才松了一口氣。
那一刻,他的心仿佛也跟著平穩下來。
他忽然感到呼吸一緊,只不過是個小玩意兒罷了,自己何必這麼緊張?
為何她的一切竟牽動著他內心的最深處?
晏馳安從床上下來,忍著心中莫名的怒氣,走到外間質問道︰“大夫呢?怎麼還沒請來?”
語氣里透出濃濃的不耐煩和責備。
話音剛落,就見銀柳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她的步伐踉蹌,似乎是在拼命克制著內心的恐懼。
她的額頭滿是干涸的血跡,下面還隱隱約約看得出青紫的腫痕。
“相爺,夫人把府醫給趕走了,奴婢無能為力!”
銀柳說著,聲音里帶著顫抖。
她跪倒在地,淚水無聲地滑落。
作為僕人,本該保護好主人,結果卻連個大夫都沒能請來,真是太沒用了!
晏馳安眉毛一挑。
他沒有絲毫猶豫,迅速解下腰間的玉牌遞給了站在一旁的梅蕊。
這位隨從不僅跟著自己常年在外奔波。
在京城權貴之間也很有些面子,是個相當可靠的人選。
“梅蕊,你拿著我的牌子去太醫院請位太醫過來,快去快回!”
“屬下遵命。”
梅蕊應了一聲。
接著,他轉身飛奔而出。
在跟隨晏馳安多年以來,他也從未見過主子有過如此著急的表現。
意識到事情可能比表面上看起來更加緊急,這讓梅蕊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上。
此行絕不可以有所耽誤!
突然,一陣含糊不清的哭泣聲打破了室內緊張的氣氛。
幾個斷斷續續的話語從躺在床上的蔣馨蓉口中吐出︰“爹,不要走……”
此時,她的臉上泛起了不正常的紅暈,渾身上下都止不住地顫抖著。
即便如此,在額頭上竟然已經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細小汗珠。
晏馳安站在旁邊看著這一切發生。
他的眼神冷淡至極。
緊接著,他緩緩俯身靠近病床上正受折磨著的蔣馨蓉耳邊,問道︰“你到底瞞了些什麼?”
晏馳安的眼神中帶著明顯的不信任。
“這些是偶然發生的,還是你故意安排的?”
而這個答案,對于他們之間的關系來說至關重要。
這時,一只柔嫩的小手忽然抓住了他的衣角,床上的人緩緩睜開了眼楮。
她的視線漸漸清晰起來,映入眼簾的是那張熟悉的臉龐。
“相爺,您終于來了。”
聲音微弱得幾乎不可聞。
蔣馨蓉從未放下過心防。
她听到了門外晏馳安冷硬如冰的聲音。
只覺得整個身體瞬間被浸入刺骨的寒水之中,就連最後一絲溫暖也被無情地奪去。
心中的朦朧感也隨之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清醒和警覺。
晏馳安見狀收起了臉上復雜的表情,輕輕俯身靠近蔣馨蓉耳邊,用只有兩人才能听見的聲音低語道︰“如果我來晚了,你會不會真的淹死?”
這既是一個問題也是在試探。
蔣馨蓉不由得深呼吸了一口。
“奴家相信相爺一定會來救奴家的。”
望著眼前這位柔弱女子清澈又無助的目光。
晏馳安不由自主地眯起了雙眼,隨即發出了一串冷笑。
他直起身子,伸出手來,那略帶涼意的手指沿著蔣馨蓉臉部滑過,直至下巴處,最後停頓在其唇邊。
“如果你能一直在我身邊,”話音落下時,其嘴角勾勒出一個不易察覺的笑容,“我自然也會一直保護你……”
蔣馨蓉心頭猛地一顫,那柔軟的嘴唇微微張開,輕輕地含住了晏馳安的手指。
她寧願讓晏馳安把她看作是一個為了巴結權貴而不擇手段的小人,也不願意讓他知道她的真正目的!
“相爺!王大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