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馨蓉微笑著解釋道,眼底掠過一絲狡黠,迅速轉移話題。
“更何況今天府內剛剛出了那樣的丑事,妹妹以後一定會更加小心謹慎,絕不給相府丟臉。”
“出了什麼丑事讓人看了笑話?”
晏馳安面無表情地問了一句,明知故問。
洛清表面微笑,內心卻想殺了蔣馨蓉。
這新來的女子不容小覷,要是這件事由她說出來,說不定會變成什麼版本。
想到這兒,洛清擠出眼淚,跪下來請罪。
“這一切都是妾身的錯,管教下人不力,春玉竟然私通他人,結果被大家發現了……”
洛清一邊說一邊觀察晏馳安的表情,但對方仍舊一臉平靜,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她咬緊嘴唇,眼中含淚道︰“都怪妾身疏忽了,給相府帶來了麻煩,請夫君懲罰。”
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不過,她還是決定把一切責任推給蔣馨蓉。
以晏馳安的心機和城府,怎麼可能不知道背後隱藏的真相?
“菊花宴是你提出來的,出了事也是你的失職。”
晏馳安沉默了一會兒,語氣顯得有些無奈。
“如果不給你點教訓,大家心里都不服。你就給我在主院里老實待半個月,別再惹麻煩。”
洛清沒想到晏馳安真會罰她,愣了一下,心里滿是不高興,狠狠瞪了蔣馨蓉一眼。
只見晏馳安一把抓住蔣馨蓉的手腕,一拽就把慕臨瀾的帕子從她手腕上搶走了。
他厭惡地把帕子丟在地上,然後拉著蔣馨蓉快步離開。
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洛清咬緊牙關。
蔣馨蓉感到晏馳安渾身充滿了火氣,他邁著大步,幾乎是在拖著她走回房間。
他顯然生氣了。
她沒想好怎麼去安撫,已經被拉到了屏風後面,肩膀上重重一推。
整個人跌進溫熱的水里。
“你是不是以為自己真是個小姐,可以高高興興出嫁了?”
“奴家從沒這般想過,您誤會了。”
蔣馨蓉輕聲說,眼里似乎有淚珠子在打轉。
“您說的話我都記住了。”
“這世上的人,沒有誰能比得過相爺,奴家怎麼可能舍本逐末呢?”
她討好地笑了笑,手還被晏馳安抓著。
蔣馨蓉小指微微彎曲,在他粗糙的手掌心輕輕撓了兩下。
那感覺就像羽毛拂過心頭,微妙而刺激。
“你會說話啊。”
晏馳安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手上的力道卻忽然重了些。
突然的疼痛讓蔣馨蓉不禁驚呼一聲,眼里的淚水立刻滾落下來。
“相爺當真愛狠心,非得讓蓉兒掉眼淚才高興嗎?”
面對蔣馨蓉嬌嗔的指責,晏馳安卻一點也沒有生氣的樣子,拿出一塊干淨的布條兩下就包好了她的手。
“疼就對了,你也該長點記性……”
晏馳安把燙傷藥放在桌子上,“記得擦藥,如果留疤了,別怪我嫌棄你。”
說完,他起身準備離開,卻听到身後傳來一個嬌嫩的聲音。
“相爺這就走了?”
蔣馨蓉緊緊抱住他的背,藥香環繞四周。
“奴家真知道錯了。”
蔣馨蓉的聲音充滿了委屈。
可她藏在晏馳安背後的眼楮卻分外異常,哪里還有半點哭過的痕跡?
“奴家現在只有您了……”
晏馳安低下頭看著緊緊抱在腰上的白皙手臂,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轉身直接將她橫抱起來,向內室走去。
“原本看在你受傷的份上打算饒你一次,結果你倒是很會勾人啊!”
初春的涼風中,京城外一條偏僻的路上,一輛馬車緩緩前行。
忽然,車簾被掀開,一個女子探出頭對守在一旁的護衛說。
“兩位大人,我肚子不舒服,能不能停下馬車讓我方便一下?”
女人的聲音非常清脆動听。
馬上的護衛立刻叫停了馬車,“姑娘快去吧,再走兩時辰就能到驛站了。”
“嗯,多謝了。”
女人拉開車簾,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她穿著一身粗布衣服,模樣還算清秀。
加上一副天生的好嗓子,整個人顯得十分溫婉。
她對著兩位護衛笑了笑,隨後便向著路邊的小樹林走去,沒一會兒就不見了人影……
她回頭四處張望了一下,加快了步伐。
她不甘心就這般離開,她一直盡心盡力,為洛清做了不少髒活累活!
結果洛清居然找了一些乞丐想用那種羞辱的方式把她害死?
這口氣怎麼能忍?
她腦海里浮現出男人身影,不由得心跳加速。
如果不是相爺相助,自己恐怕早就……
書房。
“相爺,屬下沒有完成任務,請您懲罰。那女人逃跑了。”
晏馳安坐在桌前,正獨自對弈。
听了手下的話,他臉上沒有什麼變化。
過了一會兒,直到將白子全部吃光,他才放下黑子,說︰“去領罰。”
護衛跪了整整一時辰,膝蓋已經麻木,稍微動一動就痛得臉發白。
他晃晃悠悠地站起來,“多謝相爺饒我不死。”
晏馳安看著他的背影,眼眸中沒什麼波動。
順便救下的路人罷了。
若不是要借助她抓到太師府把柄,他怎麼會派人護送她離京?
這幾天天氣晴朗,蔣馨蓉心情格外好。
因為洛清已經有好幾天沒有出現在她面前了……
砍斷她的胳膊後,她也變得更加聰明了。
“小姐,夫人讓您去後花園中賞花。”
蔣馨蓉看了一眼地上跪著的春玉,嘴角露出了諷刺的笑容。
有些人啊,還真是一提名字就來……
湖邊亭子里,洛清扶著腰站著,一臉笑意盈盈,臉頰紅潤。
春佩拿著一件薄衫給她披上。
“湖邊涼,夫人多穿點別感冒了,相爺看了心疼。”
洛清讓她幫著穿上,嬌嗔地說︰“你連本夫人都敢取笑!”
“奴婢不敢開玩笑,全都是實話。”
春佩滿臉笑容地回答,旁邊的趙嬤嬤也跟著開口。
“老奴看相爺只是一時被那個小妖精迷惑,其實心里最愛的人啊,還是夫人。”
昨晚相爺還留宿夫人的院子。
要了好幾回水,今天早上又提前解除了夫人禁足,肯定是心里愛著夫人才這樣。
這時,一位女子緩緩走來,身穿嫩粉色襦裙,外面套著一件嫩綠色春衫,看起來就像是剛從冬眠中醒來的粉蝶。
洛清的笑容立刻收了幾分,看到對方扭動的細腰,心里一陣妒忌。
“表妹看來心情不錯,打扮得這麼亮眼。”
來的人正是蔣馨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