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走了，以後少來不該來的地方。”
就在甦念支撐不住要倒下的時候，保安哼了一聲上前解開她手腕上的麻繩。
那位王主任說要讓自己站四個小時，雖然甦念快要暈倒，但她知道自己站了絕對沒有四小時，甚至連一個小時都不到。
“這位大哥，請問……”她的話剛說了一半就被打斷。
“別亂喊，這次算你走運有人給你求情，走走走快走，真是不要臉。”
解開繩子後，保安急忙把人轟走，甦念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她腳下一踉蹌，差點和大地來個親密接觸。
沒人解釋，甦念只能壓下心里的疑惑，晃悠著往外走。
研究院的大門外多了幾個站崗的衛兵，甦念看到他們瞬間想到了那個坐在小汽車里的人物，她搖搖頭把對方趕出腦海。
早上到現在折騰了這麼一圈，她的身體急需休息，她還有車票的事，還要去買票。
“念念，”甦念剛穿過馬路，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顧淮安小跑著過來，往甦念懷里塞了兩個蔥油餅，“我知道你喜歡吃，食堂剛做的，你先墊墊肚子，等晚上我帶你下館子。”
男人眼中帶著熱烈的關心，跟幾個小時前判若倆人。
甦念把餅還回去，“不用了，顧專員我們不熟。”
顧淮安再次把餅塞給她，他左顧右盼見沒人，然後快速伸手在甦念的頭上摸了摸，“我知道你在生氣，你等我回去跟你解釋。”
“乖，現在先吃點東西，念念你身體會承受不住的。”
說完，他轉身小跑著回去了。
懷里的蔥油餅散發著香味，可能跟甦念小時候在北方待過有關，她很喜歡面食，顧淮安食堂的師傅做的面食還不錯，每次他下班都會給自己帶點。
曾經甦念還跟沈嬌炫耀過，現在想來那會兒的沈嬌是用什麼心態看她呢？八成在看戲吧。
她不會跟食物過不去，甦念狠狠地咬下一口蔥油餅，她像是把餅當成了顧淮安，每一口都很用力。
從科研院回去後甦念就倒下了，她腦子昏昏沉沉的，一直睡到傍晚才被沈嬌的聲音吵醒。
“念念，你怎麼還沒起床做飯，餓死了。”
“不是我說你，有你這麼當媽當老婆的嗎？如果不是我，碩碩今晚都沒人接。”
沈嬌把東西扔桌子上，抬腳的時候踹在牆角的鐵皮簸箕上發出 當的聲響。
她氣的腮幫子都鼓起來了，尤其是看到甦念慢悠悠的出來後，氣更大了。
甦念靠在門框上，語氣平淡︰“什麼老婆？顧淮安的老婆不是你嗎，跟我有什麼關系。”
“說起來還沒恭喜你呢，繼妹變情人，傳出去大家指不定怎麼祝福你們呢。”
她眼中帶著諷刺，下一秒啪的一下把結婚證往外面一扔。
顧淮安緩慢進來，被迎面的證打了一下。
他腳步一頓彎腰把結婚證撿起來。
“念念，你听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沈嬌眼神飄忽聲音也跟著放低︰“什麼跟什麼，我听不懂。”
“偷懶就偷懶，找一堆借口干嘛。”
“碩碩，走姑姑給你拿紅薯干吃。”
沈嬌推著顧梓碩去了自己的房間，進去前從置物櫃里拿了一袋子紅薯干出來。
她前腳進去，後腳甦念就被顧淮安抱住。
“念念，你听我解釋，今天在院里我那麼說是有原因的，你還記得嬌嬌的第一份工作嗎？”
沈嬌比她小兩歲，當年讀完高中後就沒讀了，第一份工作是顧淮安給她找的，說是在研究院打雜。
顧淮安解釋道︰“那會兒嬌嬌才18，年紀小又是個女孩子，去別的地工作我不放心，我就想著讓她去研究院工作，但我們院那些崗位都是給家屬準備的。”
“我是沒辦法，才跟院里這麼說的。”
甦念眼皮低垂，追問了一句︰“那結婚證的事呢？”
“我們的結婚證是真的！”
顧淮安想都不想的開口，他舉著兩根手指做發誓狀︰“真的，證是我們倆去民政局領的怎麼可能出錯，你信我。”
甦念依舊不語，那雙黝黑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他。
顧淮安自顧自的把後續補上︰“我提交的資料是假的，那張證是我特意找人做的，當時資料審核不嚴，外加王主任平時喜歡我，所以這事就這麼定了。”
“念念，反正我們都要走了，等去了南邊我一定跟人說你就是我老婆。”
“大家都是一家人，嬌嬌有工作，對我們也好不是嗎。”
他說的信誓旦旦，仿佛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家，仿佛甦念在無理取鬧。
可甦念知道，上輩子靈堂上的一切不是幻影，這個男人嘴里的話沒有一句能信的。
她眼角余光瞥了眼沈嬌未關緊的房門，按照沈嬌的性子居然沒有出來鬧，只怕同樣的說辭顧淮安也跟她說過。
兩張結婚證究竟哪一個才是真的，只怕只有顧淮安和民政局的人知道了。
甦念垂了垂眼皮，快速盤算著以後的事，按照顧淮安的態度，她要是鬧起來對方肯定不承認，甚至于顧淮安還有可能借著孩子的事反向拿捏住自己。
當務之急是要先穩住顧淮安，然後找人去驗一下自己那張結婚證。
要是假的嘛，一切好說。
要是真的，那就要先離個婚。
“那現在呢？嬌嬌不是說廠子效益不好，不上班了嗎，怎麼還天天去你們研究院？”甦念問道，她語氣里帶著酸味像是吃醋了。
這語氣讓顧淮安松了口氣，他把甦念往懷里摟了摟，“這不是我們院里有學習活動嗎，她想去看看多學習點新技能，以後到了南邊也好重新找份工作。”
“行了，別生氣了，今天的事是我錯了，晚上不下廚了我們去下館子。”
甦念被他攬在懷中，眼中閃過諷刺，但她嘴上應了下來︰“好，就我們兩個去，不帶其他人。”
顧淮安面露遲疑，“碩碩也不帶？”
甦念︰“不帶，就我們倆。”
顧淮安猶豫了片刻才點頭︰“行，那就我們倆。”
“念念，你等我一會兒我去跟嬌嬌說。”
說著他松開甦念，往前走了幾步徑直進了沈嬌的房門。
進去後他順手關了門，但屋門隔音效果一般，甦念站在堂屋能听到他們說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