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胡晶晶指認周天宇強奸,所以胡晶晶成了受害人,穿上了衣服,哭哭啼啼的坐在值班室里,由兩位女警幫著取證,順道做了口供。
刑警隊的審訊室,迎來了特殊的嫌疑人,一絲不掛的童淵被鎖在了後悔椅上。反正已經擊潰心理防線,厲元朗也不遮掩,拿出文件袋,重重的摔在了審訊桌上。
“童淵,說說吧!你是怎麼冒名頂替周天宇,上的大學?”
還真是開局就王炸,一句話打碎了童淵所有僥幸的心理。原本就崩潰的童淵,身軀蜷縮在審訊椅上,用滿是哀求的眼神,看向厲元朗,祈求說︰“能給我一杯水嗎?”
“不能!現在交代,我算你主動自首,如果你再拖延,再耍花招,那我可就對你不客氣了!”
厲元朗怒瞪童淵,並且步步緊逼,讓童淵沒有任何僥幸的心理。
要知道,對面坐著的,可是童淵,年紀輕輕就頂替別人身份,打入進入公安系統內部,並且在警校里,接受過系統訓練的臥底。
擁有著極強的偵查意識,跟反偵察意識。在天時地利與人和的情況下,才擊潰了他的心理防線,眼瞅著就要大功告成了,厲元朗可不想因為給他喝了水,再憑添出無窮的變數。
人類的大腦,會在每一分,每一秒,每一時,每一刻,都誕生出全新的念頭,並且會在莫名其妙中,做出截然不同的選擇。
現在狼狽的童淵認命了,有可能實話實說。如果讓他喝了水,然後又有了新的念頭,那一切可就麻煩了!
在厲元朗強大的氣勢下,童淵沒堅持太久,干干的咽下一口唾沫,然後用干澀的聲音說︰“年輕的時候,我頭腦簡單,老大砍了人,我跟兄弟們抽生死簽,我抽中了死簽,便替老大背鍋。”
厲元朗打斷了童淵︰“你的老大叫什麼名字?”
童淵忍了一會,緩緩的開口︰“亮哥,真名叫曹亮,現在化名叫曹英科……”
厲元朗松了口氣,只要童淵開始交代,那一切就好辦了!從心理學的角度,嫌疑人如果心理防線固若金湯,他是一個字都不會往外說。
現在突破了心理防線,只要交代出一個問題,不管是出于自暴自棄,又或者是其他的心理,接下來就好像是決堤的洪水般,不斷的往外奔流,交代的問題只會越來越多。
“你跟金沙幫是什麼關系?或者再確切一點,你們跟金沙幫販毒集團,是什麼關系?”
厲元朗問完這個問題後,便死死盯著童淵的眼楮,就看到童淵的眼底全都是絕望,嘴唇蠕動兩次後,才囁嚅著說︰“亮哥是金沙幫的新龍頭,在……,在……”
望著欲言又止的童淵,厲元朗知道,離心理防線全部崩塌,就差一個契機!
于是厲元朗語重心長的說︰“童淵,你也當過警察,知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道理。”
“現在留給你自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如果你還有婦人之仁,把一切罪責都攬在自己的身上,等著法院重判你後,別人不會夸贊你義氣,只會說你傻,說你缺心眼!”
“憑什麼你要在苦窯里受罪,曹亮卻可以在外面逍遙自在,就因為他是你老大?”
這番話絕對是充滿了挑撥離間,並且成功激起童淵心底的不平衡!
只要蹲過監獄的人,都知道失去自由,被勞動改造的日子不好過。
年輕的時候不懂事,已經替曹亮蹲過監獄,現在憑什麼自己還要替他頂罪?憑什麼自己要受苦,曹亮卻可以吃香喝辣的享受自由?
這不公平!!!
憤怒逐漸充斥童淵的大腦,也讓他恨得,把牙齒咬的咯吱作響。
然後憤憤不平的說︰“曹亮已經把自己洗白,化名曹英科,成為了東鳴化工的董事長。”
“在化工廠里制毒,甚至還發明了流動制毒運毒車,為了不讓警隊發現他的秘密,曹亮還讓我腐蝕木朗,用普通犬替換警犬,甚至把常規的尋毒課程,改成了其他的課程……”
把心底最大的秘密說出來以後,童淵長長的松了口氣,軟倒在審訊以上,還不忘討價還價︰“我現在這樣做,算不算自首,能不能成為污點證人?”
厲元朗把東鳴化工這四個字記下來,然後對著童淵說︰“我會替你向法官求情,但你最終能得到怎樣的判決,要看你做了多少的錯事。”
童淵沉默了,半晌後低聲說︰“能不能給我找件衣服,再給我一杯水。”
想喝水,口渴只是原因之一!更多的是,童淵感覺自己從里到外都涼透了,現在迫切的需要溫暖,哪怕這個溫暖是從水里汲取的。
該說的都說了,厲元朗自然不會再為難童淵,讓方耀祖給童淵找了身舊衣服,又用紙杯給他弄了些水。
為什麼不穿童淵的衣服?誰知道他有沒有在衣領里,或者袖口做文章,在衣服里弄點毒藥,童淵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其他的辦案人全都要受牽連。
至于為什麼用紙杯,因為紙杯吃到肚子里,不會割傷腸胃,如果童淵一心求死,看似平平無奇的塑料杯,卻是能夠完成自殺的大殺器。
厲元朗可是活了兩輩子的老警察,都已經勝券在握了,自然不給童淵節外生枝的機會。形形色色危險看多了,已經形成了下意識的預防。
刑警隊的停車場里,停著一輛白色的依維柯,厲元朗上了車,就看到正襟危坐的紅領帶,以及有些坐立難安的鞠建義。
厲元朗把詢問筆錄往前一推︰“問出來了,曹亮化名曹英科,是東鳴化工的董事長,也是在東鳴化工里制毒!”
“如果猜的沒錯,鞠鵬應該就被關在了東鳴化工!”
一直听壞消息的鞠建義,終于听到了一些好消息。仿佛是被關在黑暗里的人,終于看到些許的亮光。
紅領帶盤算一番後說︰“異地用警吧!曹亮既然在瑞豐縣經營多年,肯定沒少腐蝕拉攏各級官員,說不定公安局已經被他滲透成了篩子,如果貿然行動,他肯定會听到風聲。”
鞠建義立刻表態︰“我沒有意見,作為公安局長,我無條件服從領導安排。作為臥底的父親,我希望能盡快解救我兒子。”
厲元朗也表態︰“我也沒意見,無條件服從上級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