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
炎龍槍墜落在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楚天搖晃著向前邁出一步，又一步......
“噗通！“
他終于支撐不住，重重跪倒在地。
鮮血從全身的傷口中汩汩流出，在他身下匯成一汪血泊。
“楚天……你這個瘋子！“墨路的聲音哽咽了。
衛平生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終于邁步向前。
他的風衣在夜風中獵獵作響，腳步卻比往日沉重了幾分。
遠處，第一縷晨光刺破雲層，灑在少年染血的身影上。
江城，迎來了黎明。
【殺戮值累計︰30000！】
【叮！系統自動扣除30000殺戮值！】
【叮！還剩20000！請宿主盡快償還！】
在空靈的系統提示音中，楚天罵了一句︰“⺪！”
然後，他的意識就陷入了黑暗。
……
清晨。
第一縷陽光灑落在少年的臉上。
長長的睫毛輕微抖動。
旋即，少年睜開雙眼，嘴里發出沙啞的聲音，“水，水，我要喝水！”
突然，一道喜出望外的聲音響起。
“天哥，你，你醒了，水在這兒呢！”
一個吸管伸進了楚天的嘴里。
“咕嚕咕嚕咕嚕！”
快要冒煙的嗓子終于濕潤了。
楚天看著面前的滿臉激動，喜極而泣的少女，目瞪口呆，“若曦？”
“天哥，你終于醒了，太好了！”
甦若曦眼中的淚水奪眶而出，她突然撲了上來，腦袋枕在楚天的胸口，淚水打濕了他的衣裳。
楚天見狀，嘴角一抽，手也不知道該放在哪里才好，就那麼舉在空中。
良久！
甦若曦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坐起身，淚眼婆娑，“天哥，我，我把你衣服弄濕了！”
楚天笑著搖了搖頭，“沒事，對了，你怎麼在我家里？”
剛剛他的余光掃了一眼四周，這里不是寢室，而是他家。
甦若曦聞言，小臉蛋瞬間布滿紅暈，細若蚊聲，“我，我听閻總說，說你受傷了，所以就，就來看看你！”
話音未落！
突然，房門被推開，王慧茹的聲音響起，“若曦，你……”
“小天，你醒了？”
王慧茹快步走了過來，當看到躺在床上臉色略顯蒼白的楚天時，頓時激動的面紅耳赤。
房間里的陽光暖融融的，將少年蒼白的臉鍍上一層柔和的金色。
楚天看著母親激動的樣子，嘴角微微上揚︰“媽，我沒事......”
話音未落，王慧茹已經一把抱住了他的腦袋，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臭小子！誰讓你逞英雄的？知不知道我接到電話的時候差點......”
“阿姨......”甦若曦小聲提醒，“楚天才剛醒......”
王慧茹這才慌忙松開手，抹著眼淚上下檢查︰“對對對，傷口還疼不疼？要不要叫靈醫？餓不餓？媽給你煮......”
“媽！”楚天無奈地打斷，“我真沒事，就是有點......”
他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床邊的甦若曦。
少女正偷偷用指尖擦著眼角，晨光透過她耳邊的碎發，在臉頰投下細碎的光影。
注意到楚天的視線，她慌忙別過臉，耳尖卻悄悄紅了。
空氣突然變得有些微妙。
“咳！”王慧茹突然站起身，“那個......廚房還炖著湯，我去看看火候。”
她快步走向門口，臨出門前突然回頭︰“若曦啊，幫阿姨看著點這小子，別讓他亂動。”
“砰！”
門關得恰到好處。
房間里頓時安靜得能听見窗外梧桐葉的沙沙聲。
甦若曦絞著手指，目光飄忽不定地落在床頭的玻璃杯上︰“那個......還要喝水嗎？”
楚天看著少女泛紅的耳垂，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要！”
“啊？哦！”甦若曦手忙腳亂地去拿水杯，卻不小心踫倒了床頭的藥盒。
“嘩啦”一聲，藥片撒了滿地。
“對不起對不起！”她慌慌張張地蹲下去撿，發絲垂落遮住了通紅的臉頰。
楚天忍著笑看她手忙腳亂的樣子。
太可愛了！
這丫頭，還真是甜到了心里。
“你......”
“你別動！”甦若曦突然抬頭，恰好撞上楚天專注的目光。
兩人同時愣住，清晨的陽光在彼此眼中流轉。
少女的睫毛輕輕顫了顫，像受驚的小兔子。
她慌忙移開視線，卻掩不住唇角小小的弧度︰“傷員就......就好好躺著。”
窗外，梧桐樹上的麻雀嘰嘰喳喳跳來跳去。
楚天望著少女發間跳躍的陽光，突然覺得胸口有什麼東西輕輕撓了一下。
“若曦…”
“嗯？”
“你臉好紅！”
“......楚天！”
甦若曦的耳尖瞬間紅得能滴出血來，她慌亂地站起身，卻不小心踩到散落的藥片，腳下一滑……
“小心！”
楚天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少女輕盈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前傾倒，整個人撲在了病床上。
兩人的距離驟然縮短到呼吸可聞。
甦若曦撐在楚天枕邊的手微微發抖，近在咫尺的俊臉讓她心跳快得發疼。
她能清晰地看見少年睫毛投下的陰影，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藥香混著陽光的味道。
“我……”
“你……”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停住。
甦若曦感覺自己的臉燙得快要冒煙，慌忙想要起身，卻被楚天輕輕握住了手腕。
“別動。”少年的聲音有些啞，“你頭發……”
修長的手指拂過她的耳畔，將一縷散落的發絲別到耳後。
指尖不經意擦過耳垂的觸感，讓甦若曦渾身一顫。
“當啷！”
門口突然傳來碗碟落地的聲響。
兩人觸電般分開，只見王慧茹目瞪口呆地站在門口，腳下是打翻的湯碗。
“媽！”楚天耳根通紅。
“阿姨我……”甦若曦手忙腳亂地整理頭發。
王慧茹突然轉身︰“哎呀廚房水好像燒開了！”
“砰！”
門又被重重關上，隱約還能听見她嘀咕︰“年輕真好啊...”
房間里再次陷入詭異的安靜。
甦若曦盯著自己的鞋尖，感覺心髒快要跳出胸腔。
“那個...”楚天撓了撓鼻尖，“我媽她...”
“我、我去幫阿姨收拾！”甦若曦逃似地沖向門口，卻在握住門把手時頓了頓。
晨光中，少女回眸的嫣然一笑︰“楚天...”
“嗯？”
“歡迎回來！”
輕輕的話語像羽毛拂過心尖。
等楚天回過神時，房門已經輕輕合上，只有枕邊殘留的淡淡茉莉香證明剛才不是幻覺。
少年望著天花板，突然低笑出聲。
他抬手遮住眼楮，卻擋不住嘴角瘋狂上揚的弧度。
窗外，梧桐葉沙沙作響，仿佛也在偷笑這個心跳失序的清晨。
“呦！真甜啊∼∼”
突然，一道戲謔的聲音在虛空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