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蟬鳴在靈隱寺後山此起彼伏,熾熱的陽光透過窗欞投射進廂房內,照出一片狼藉。
蕭婉盈衣衫不整地蜷縮在牆角,原本精致的雲鬢散亂如草,珠釵歪斜地掛在發間,而壓在她身上的,赫然是個陌生且一臉猥瑣的男子!
更可怕的是,那男子听到動靜回頭,竟是滿臉淫笑,嘴角還掛著可疑的水漬。
他粗糙的大手正死死按在蕭婉盈雪白的肩膀上,留下幾道刺目的紅痕。
“這……這不可能!”傅靜安踉蹌後退,臉色煞白。
傅靜安踉蹌後退,臉色煞白如紙,手中的團扇"啪"地掉在地上。
她精心描繪的柳葉眉扭曲成一團,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她親眼看著姚思辰進去的!怎麼會變成蕭婉盈和這個陌生男人?
鎮南王府的管事嬤嬤听到動靜,探頭一看,立刻沉下臉來,“側夫人,看眼下這情形,我們鎮南王府之人還是先回避了。”
著完,她帶著鎮南王府的一眾侍衛婆子轉身就走,留下傅靜安呆立原地。
“怎麼會這樣……”她喃喃自語,腦中一片空白,汗水順著她的鬢角滑下,浸濕了她的衣衫。
國公府的婆子丫鬟們看到這一幕,誰都不敢貿然上前。
眾人就這麼僵在原地。
“傅靜安你個毒婦!”蕭婉盈突然反應過來,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我要殺了你!”
她掙扎著爬起來,一把推開身下的男人,發髻散亂,妝容盡花,活像個索命的女鬼一般朝傅靜安撲過來。
她身上那件價值不菲的雲錦褙子已經被扯開大半,露出里面繡著並蒂蓮的肚兜。
傅靜安這才回過神來,一邊躲一邊解釋道,“五妹妹,我看著世子進來的!這這……一定是有人從中作梗!”
她聲音發顫,眼神慌亂地掃視著四周,仿佛在尋找什麼蛛絲馬跡。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出來,圍觀眾人不由都倒吸一口冷氣。
沒走多遠的鎮南王府眾人聞言,看向這邊的也是神色各異,眸中盡是鄙視和嘲諷。
管事嬤嬤一臉陰沉,對著這塊狠狠吐了口濃痰,“我呸!國公府的小姐竟如此不知廉恥,設計勾引我家世子,真是丟盡了世家臉面!”
蕭婉盈聞言,渾身發抖,一把抓起地上的香爐狠狠向傅靜安砸過去,“是你害我!都是你!”
那香爐擦著傅靜安的臉頰飛過,在她臉上留下一道血痕。
傅靜安吃痛,剛欲躲閃,就見蕭婉盈歇斯底里地哭喊著,撲向自己,那涂著丹蔻的尖利指甲在她臉上抓出幾道血痕,“你明明說會幫我得到思辰哥哥的!你這個騙子!”
傅靜安不敢還手,只能不停狼狽躲閃,“五妹妹,莫要沖動,你听我解釋……”
寺內的騷動很快引來了更多人圍觀。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國公府小姐與人私通”,不消片刻,這消息便如野火般迅速蔓延,整個菩提寺都沸騰起來。
傅靜安臉頰發燙,想要拉著蕭婉盈離開,卻被憤怒的蕭婉盈一把推開,跌坐在地,華貴的衣裙立刻沾滿了灰塵,狼狽至極。
“五小姐瘋了!快攔住她!”傅靜安對隨從喊道,卻見眾人面面相覷,無人敢上前。
此刻的蕭婉盈狀若瘋癲,誰靠近就抓誰咬誰,活脫脫一個市井潑婦,哪還有半分國公府千金的體面?
……
與此同時,在另一間僻靜的廂房內,傅穎芝正優雅地斟著茶。
窗外,盛夏的蟬鳴聲時隱時現,更襯得室內一片靜謐。
角落里,一座青銅香爐正緩緩吐出縷縷青煙,將整個房間籠罩在淡淡的檀香氣中。
“三小姐果然料事如神。”姚思辰接過茶盞,俊朗的面容上帶著幾分後怕,“若非你提前告知,又準備了那解藥,今日恐怕真要著了道。”
傅穎芝唇角微揚,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她那雙如秋水般清澈的眸子閃過一絲譏諷,卻又很快隱去,“世子過獎了。我只是偶然發現我那好姐姐近日行蹤詭異,又打听到她與蕭婉盈密謀之事,這才有所防備。”
她輕輕抿了一口茶,繼續道,“說來我也沒想到,這種爛招數我那位好姐姐竟然會用兩次,想來是上次還沒吸取教訓。”
姚思辰臉色微沉,修長的手指摩挲著茶盞邊緣,“她們竟敢如此算計本世子,若是真成了,那我與明月……”提到傅明月的名字時,他眸中閃過一絲柔情。
“好在有驚無險。”傅穎芝眼中閃過一絲欣慰,隨即又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簾。
她將茶盞輕輕放回案幾上,發出一聲輕響。
“只是……”她突然蹙起眉頭,“我始終想不明白,那王世杰為何會出現在五小姐房中?”
一旁的墨松立即上前一步,抱拳行禮。
這位身材魁梧的侍衛今日著一身黑色勁裝,腰間配著一把短刀。
"回三小姐,"他的聲音低沉有力,"今日我們上山時,在下便發現了王氏的蹤跡。據屬下觀察,此人近來時刻監視著敬文伯府的動靜,想必是一路尾隨而來。"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在下懷疑,他應是看到世子從那廂房窗子翻出,誤以為里面是大小姐,這才起了歹念,貿然闖入。"
姚思辰聞言,眉頭緊鎖成"川"字,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盞叮當作響。
“這廝好大的膽子!”他怒聲道,眼中寒光乍現,“竟敢打明月的主意!”
傅穎芝眸中閃過一絲冷意,“那王世杰覬覦我大姐的嫁妝已久,這次怕是以為能趁機得手。不過……”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經此一事,父親應該不會逼大姐姐嫁與那王氏了。今日談話,我也明白了世子的心意,可謂是一舉兩得。”
說到這里,她突然輕嘆一聲,眉宇間流露出一絲復雜的情緒,“只是沒想到,陰差陽錯,竟讓五小姐遭了殃,雖說她平日里……”話到此處,她突然止住,搖了搖頭。
“三小姐不必可惜。”鎮南王府的管事嬤嬤推門而入,臉上還帶著未消的怒氣,
這位年約五旬的老婦人今日著一身藏青色衣裙,發髻梳得一絲不苟。
"若不是那五小姐自己心懷不軌,行此不堪之舉,便不會有這等事情發生。"
李媽媽冷哼一聲,"如此說來,也實在是咎由自取,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