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宋無道~暴宋無道~”
五花大綁的李邦彥,被推出開封府的時候,聲竭力嘶的高呼。
“廢君王,大道昌~”
“我是支持的,我是支持的啊~~”
開封府外,人山人海。
成千上萬的百姓聚集于此。
他們憤怒的嘶吼,喊叫。
震耳欲聾的聲響,直撼雲霄。
林道血洗大慶殿那日,告病假躲過一劫的李邦彥,哭泣嘶喊,淚流滿面。
“廢君王,大道昌~”
“自己人,都是自己人~”
“我也是這麼想的~”
淒涼的呼喊聲,淹沒在了無盡百姓們的怒吼聲中。
狼狽不堪的李邦彥,被一路拖到了一口,金屬打造的鍘刀前。
青天三鍘刀,只存在于民間故事里,正史是沒有的。
眼前這口,有著古怪狗頭造型的鍘刀,是林道花錢找人連夜打造的。
什麼龍頭鍘,虎頭鍘的都是胡扯,這幫人沒資格用。
狗頭鍘就是他們的最高待遇。
押著李邦彥的兩個漢子,嗅著了怪味。
低頭一看,方才驚覺這位詞名響亮的大詞人,已然是控制不住的尿崩。
這等膽色,還是朝堂重臣?
來自福建的高登,以自己那帶著鄉音的聲調,悶聲高喊。
“開~鍘~~”
金屬摩擦聲響中,狗頭鍘被緩緩拉起。
那雪亮的刀鋒,驚的李邦彥顫抖如篩。
“這是為何?”
他看向不遠處的陳東,聲淚俱下“我是支持你們的~”
陳東上前,在他耳畔輕語“你看百姓們如此熱火朝天,不斬了你,如何平息他們心中怒火?”
“為何是我?”
“沒辦法,有這份資格的,大都已經被仙長處置了。”
“幾個漏網之魚,都知曉躲進皇宮去,就你想著出城逃跑被抓了。”
“不是你,還能是誰?”
李邦彥還待再求饒,可這邊陳東已經後退數步不再言語。
絕望的李邦彥,被死死壓在了狗頭鍘上。
他不斷掙扎,淚如雨下,嚎啕喊叫,連聲呼喚冤枉。
可四周聲如洪雷,誰能听得清?
就算是听的清,又有誰願意為他出頭。
鍘刀猛然落下,李邦彥的哀嚎聲戛然而止。
四周的歡呼聲炸響,地動山搖。
不多時的功夫,幾個陪斬的倒霉鬼,也被一一拉過來鍘了。
原本滿是金屬光澤的狗頭鍘,不多時的功夫,已然是被染成了血紅色。
百姓們的情緒被拉滿,一個個紅著眼嘶吼。
陳東整理了下衣衫,正打算乘機演講一番。
未曾想,人群中卻是有人高呼“官家無道~我等去尋官家!”
登時就是一呼百應!
大群百姓,高呼著尋官家,往宣德樓方向而去。
陳東等人頓時傻了眼。
這跟他們計劃的不一樣。
太學生們竭力勸阻,卻是無人理會。
甚至有人喝罵他們,一心為禍國殃民的官家說話,是何居心!
‘當是因為官家還有用,現在還不是殺的時候!’
驚慌間,太學生們急忙拿著對講機向林道稟報。
“亂世之中,這等事兒很正常。”
“有心人借民心行事,完全可以理解。”
“這世道,又不是只有你們是聰明人。”
陳東急切言語“仙長,學生擔心,此後無人可制啊~”
“不至于。”
林道的笑聲傳來“你想多了。”
“城里,沒那麼多糧食。”
“想要別人跟著你干,好處總得給到位。”
“最起碼,得填飽他們的肚皮。”
“真以為有人喜歡付費上班?”
半躺在床上的林道,一手拿著對講機,一手輕拍著趙多富的香肩“別急,好生跟著就是,此事我來解決。”
放下對講機,林道起身招呼李師師與趙多富。
“取我甲來。”
他穿戴整齊,騎上電瓶車直奔皇宮而去。
一路走高頭街,至東華門。
就是那句東華門外唱名者,方為好男兒的東華門。
現如今,東華門外唱名的好男兒們,再也䱇瑟不起來了。
守衛城門的御前班直,見著林道一身幽甲白袍的裝束,轉身就跑。
城牆上的弓箭班,更是連手中的弓都給扔了。
御前班直連錢糧都不發了,現如今也就是管兩頓飯。
誰會去賣命啊。
朝廷與官家,落得如今場面,根源就在于統治基礎崩潰。
城內的軍隊潰散,失去了武力支持。
沒有了軍隊與武力的官家,那是還不如一條狗。
林道上前,推開了沉重的東華門。
推車進去後,還貼心的將門給關上。
那父子倆的確是要上狗頭鍘。
可上狗頭鍘之前,得先將剩余價值給榨干了才行。
有宮人內侍見著他,都是大喊大叫著轉身就跑。
都以為這殺神,入宮是再來一次血洗大慶殿。
待到秦檜得知消息,急匆匆的趕過來,慢悠悠欣賞風景的林道,方才停下。
“看你紅光滿面,臉上的笑也是壓不住。”
林道打量著面前的秦檜“這是有什麼喜事?”
換做旁人,秦檜自有說辭。
可當著林道的面,卻是毫無保留“家宅不幸,為亂民沖破了。”
林道著實是看不過眼“這是好事?”
“家中只有悍婦~~~哈哈哈~~~”
秦檜忍不住的放聲大笑,暢快之意不似作偽。
“仙長不知,學生其實是個贅婿。”
“得岳家相助,方能于朝堂之上順風順水。”
“岳家乃是神宗時三旨相公王 ,門生故吏遍布天下,盤根錯節勢力極大。”
這種話,大概只能是跟仙長說。
秦檜也是大倒苦水“仙長不知,我這贅婿當的,還不如一條狗!”
“那悍婦玩壞了身子不能生,卻不肯讓我秦家留下香火。”
“曾有婢女有了身子,卻是被那悍婦活活打死,家中女子更是都被趕走。”
“學生真的是,苦其久矣~~~”
林道听的是津津有味。
難怪史書上的秦檜,並無後人。
所謂的兒子,其實是養子。
年輕的時候,被背後有大勢力的悍婦壓著,去了金國一趟更是壞了身子。
好不容易回到江南,悍婦也跟著回去繼續壓著。
想來,那悍婦王氏也是握著秦檜的把柄,致使其最終一生無所出。
林道笑呵呵的點頭“活該。”
“對!”
秦檜大喜“是活該!”
他以為林道說的是悍婦倒霉了活該。
壓根沒想到,說的其實是他自己。
“二位官家,皆在恭候仙長。”
秦檜想起過來的任務,急忙在前一路小跑引路,引著騎電瓶車的林道,去往禁中。
他的身體素質還行,跑起來不算慢。
可官袍橫 卻是礙事,一腳踩上去,直接摔了個響的。
停車看熱鬧的林道放聲而笑,還拿出手機拍了張照。
“等回現代世界的時候,發網上去。”
“標題都想好了,絕對保真的秦檜啃泥圖~~~”
過垂拱門,入垂拱殿。
趙佶父子倆,一站一躺在外迎接。
“拜見仙長~~~”
一旁還有太後皇後,諸大王帝姬等,皆是齊齊行禮。
停好車,林道邁步上前,居高臨下的看著躺在榻上的趙佶。
“這麼點小傷,還沒好?”
“不過是割了二兩肉而已,至于躺這麼久?”
“心性如此不堪,如何修仙求道。”
趙佶慌忙想要起身,證明自己的求仙之心。
可卻是扯動了傷口,股間逐漸染紅,疼的是呲牙咧嘴。
林道滿意頷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雖說可以讓你們父子倆苟延殘喘一些時日,可卻不能讓你們繼續安生享受!
轉首看向了一旁的趙桓。
許是年輕,趙桓對求仙問道之事,並不怎麼上心。
可林道卻是知曉,他怕的是什麼。
“城內百姓蜂起,斥你禍國殃民,已然是奔著宣德樓來了。”
一句話,直擊趙桓軟肋。
這位大慫最慫官家,最為怕死。
也不知是天生的膽小鬼轉世,還是小時候割了膽。
懦弱不堪!
果然,一听這話,趙桓頓時打了個哆嗦。
以往他是害怕金人,不懼宋人。
可現在自己卻是沒了依仗,心腹重臣,御前班直皆不堪用。
真若是讓亂民沖了進來,那豈不是~~~
一想到這里,畏懼到顫抖落淚的趙桓,當即跪下叩首。
“求仙長出手相救~~~”
林道雙臂環抱“憑什麼救你?”
“你可知,外面的百姓被你禍害的有多慘。”
“朕知錯了。”趙桓哭號“朕發誓,只要能渡過難關,必當勵精圖治,善待百姓~”
他說的話,林道是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
這種狗東西,是改不了喜好的。
眼瞅著林道無動于衷,趙桓抹了把眼淚,當即把心一橫。
“好教仙長知曉。”
“五姐兒閨名福金,雖曾嫁人,卻是皇宋第一美人。”
“朕願遣五姐兒服侍仙長左右~~~”
此言一出,四周頓時嘩然。
雖說之前趙佶送了趙多富,可那畢竟沒有大肆聲張。
此時趙桓當眾就將妹子送人,這可真是,毫無廉恥可言。
眾人的目光,全都下意識的看向了一位宮裝女子。
林道也順勢看了過去。
只見她身穿蔥白長裙,外罩紫色交領襖。
體態妖嬈,裊裊娉娉。
香霧雲鬢濕,清輝玉璧寒。
兩彎眉畫似遠山,一對明眸如秋水。
只是站在那兒,卻是鐘靈毓秀般光彩奪目。
感受著眾人的目光,趙福金羞愧難當,低著頭雙手捂面。
“狗東西!”
趙佶勃然大怒“什麼時候輪到你做主了!?”
趙桓毫不示弱“你不也是送了二十一姐兒去,朕送五姐兒算得了什麼!”
“逆子,逆子啊!”
暴怒的趙佶,想要起身去教訓逆子。
可傷口處卻是因為動作過大,愈發崩裂,血如尿涌。
趙佶疼的是哀嚎不已,太醫們急忙上前上藥。
這一幕家庭喜劇,看的林道是笑聲不絕。
待到笑夠了,方才開口言語。
“想要勸說皇宮外的百姓,唯有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