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有力的腳步聲,自殿外傳來。
金屬甲葉的撞擊聲響,是如此的刺耳。
殿內眾人,皆是不敢置信的看向開了一人縫的殿門處。
殿外的哭喊尖叫聲,凌亂的腳步聲,摔倒撞擊時的呼痛聲,透過門縫不斷傳來。
透過縫隙灑落的光,突然被遮擋。
眾人的心情,也是同步調的提了起來。
仿佛立于殿門之外的,是未知的凶獸。
‘咚!’
沉重的殿門,被猛然踹上一腳,陡然洞開。
手中端著AUG,肩頭背著旅行包的鐵甲人,赫然出現于眾人面前。
官家與太上皇瑟瑟發抖,幾欲暈厥。
別看他們對待大宋子民的時候,要多狠有多狠。
可真正直面強力存在之時,卻是比誰都膽小。
天生的懦種!
朝臣之中,並非都是鼠輩。
簽書樞密院事張叔夜回過神來,當即向著殿外高喊。
“諸御前班直何在?!”
“速來護駕!”
殿外凌亂的腳步聲與呼喊聲逐漸遠去,並無回應。
鐵甲人側首看過來,猙獰的面甲望之讓人心顫不已。
隔著面甲,張叔夜卻是恍然感受,鐵甲人是在笑。
“別喊了。”
“你們的小弟,已經被我搞定了~”
御前班直全是樣子貨,甲葉都打磨薄了用來減輕重量的那種。
指望他們?
一個月幾百塊,還給拖欠了,誰來給你們玩命!
林道轉過身,將殿門關上,避免殿內眾人趁亂逃走。
眼見著能交流,殿內眾人也是逐漸冷靜下來。
開封府尹王時雍出列,伸手指向鐵甲人“你究竟是何人?竟敢擅闖宮禁,此乃死罪!”
林道的目光,掃了過去,悶聲詢問。
“你是誰?”
“開封府尹,王時雍。”
從旅行包里取出平板電腦,尋找到下載資料,搜索關鍵詞。
快速瀏覽一番,抬起槍口指過去。
“投降派,該死!”
‘突突突~~~’
正面硬抗十幾發子彈的王時雍,手中笏板都被打碎。
倒在地上不斷抽搐,血如泉涌。
一瞬間,殿內的人如墜冰窟。
沒有廢話,直接就殺。
這在刑不上大夫的大宋,簡直就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有人驚恐欲逃往後殿,林道一梭子過去,頓時撲在地上抽搐不已。
這下連逃都不敢逃了。
林道更換好彈夾,邁步上前,目光鎖住上首的那對父子。
朝臣之中,有膽大之人,互相之間目光示意聯絡。
借著林道步行上前的時機,好幾道身影一擁而上,向著他撲了過去。
投降派里,也有頗負勇力之輩。
槍聲再起,當面撲過來的兩人,轉瞬之間就被打成了篩子。
身後左右撲上來的兩人。
其中一人揮舞手中的笏板,砸在林道肩膀虎頭護肩上,笏板瞬間砸的粉碎。
他本想砸腦殼的。
可沒怎麼干過這等事,加上心頭緊張,結果砸偏了。
另外一人,則是從身後跳起來,抱住了林道的脖子。
趙桓等人,皆是面露喜色。
許多人已然是蠢蠢欲動。
下一刻~~~
林道的身影,帶著從身後抱著他的紅袍朝臣,一起消失不見。
親眼見著這一幕的眾人,皆是呼吸為之一頓。
短短一個呼吸的功夫,林道再度出現。
背後偷襲他的紅袍朝官,已然如死魚般癱軟下來,倒在地上沒有絲毫起伏。
大殿內,所有人的心都是同時涼了下來。
林道轉頭,猙獰面甲看向了拿笏板砸他的紫袍。
紫袍的喉嚨動了動,發出艱難的吞咽聲響。
“我是~~~”
‘突突突突~~~’
AUG對著他掃空了彈夾。
大慶殿內徹底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驚恐顫栗,宛如見鬼。
破不了防,挨著了就死,離的遠些也得被打死,還會仙法。
這這這~~~
林道繼續邁步前行。
于眾人錯亂復雜的目光注視下,邁步上了台階,來到趙桓的面前。
居高臨下的盯著這位大慫官家。
左右搖擺,戰和不定,優柔寡斷,反復無常。
坑死西軍,遣散勤王兵馬。
驅逐李綱宗澤,輕信孫博推薦的郭京,最終導致金人破城。
更有甚者,又相信了金人的忽悠,一心想要議和。
收刮百姓,捆綁城中女子送給金人玩樂等等等等。
可以說,靖康之恥的源頭,在于宋徽宗趙佶數十年的糟蹋。
而具體的慘烈過程,則是源于趙桓的瞎搞。
這父子倆,真是禍害百姓的並列第一。
林道盯著趙桓不說話。
趙桓自己,更是陷入了難以自持的驚恐之中。
他渾身酸軟,癱坐在椅子上沒了力氣動彈。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道面甲後的眼楮里,閃過一抹凶光。
揚起手,一巴掌抽了過去。
一巴掌抽在了趙桓的臉上,這位官家在巨力之下,瞬間滾落龍椅,鮮血和著牙齒,噴吐而出。
“好膽!”
正所謂君辱臣死。
北宋的士大夫雖說不堪,可比起明末的那些大頭巾,勇氣上還是多那麼一丟丟。
主動推薦郭京,從而導致汴梁城破的同知樞密院,也就是樞密院副使,可稱西府相公的孫博,大步沖上來。
林道頭也不回,只將槍口指過去。
‘突突突突~~~’
一陣槍聲過後,身穿紫袍的孫博,撲倒在了台階上。
鮮血順著台階流淌而下,紅的刺眼。
居高臨下的林道,盯著癱坐于地的趙桓,依舊無言。
‘是直接殺掉,還是利用之後再殺?’
這等禍國殃民的昏君,必然是要除掉的。
可若是一梭子打死,那也太便宜他了。
林道心中有個念頭,讓其為汴梁城百姓生吞活剝了最好。
“仙~仙長息怒~”
嘴里漏風的趙桓,顫抖落淚“朕有錯,願贖罪。”
“哀仙長憐憫,朕~朕~”
林道上前一步,一手拽著趙桓的衣領,一手握拳連揮三圈。
“朕朕朕,狗腳朕!”
這三拳,打斷了趙桓的鼻梁骨,揍的他臉上當即青紫浮腫起來。
鼻血流淌不止,染紅了龍袍。
大慶殿內眾人,皆是惶恐悲憤,可卻是無人敢于再出頭。
唯一一個沒有悲憤,反倒是笑開了花的,是趙佶。
‘狗崽子,你也有今天!’
‘真是痛快!’
理了下肩頭掛著的AUG槍帶,林道取下腰畔格洛克,黑洞洞的槍口指向了趙桓的腦門。
雖不知是何物,可直視那黑洞洞的槍口,趙桓最為直觀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
這比起前些時日里,被扣押在金人營寨內的經歷,更加恐怖。
滿嘴刺鼻的血腥味,眼楮逐漸模糊,耳朵里嗡鳴聲不絕。
“嗯?”
林道皺眉。
他聞到了股難聞的氣味。
目光下落,趙桓的龍袍下擺已然浸透濕潤。
林道大怒,一腳將其踹翻下台階。
一旁的趙佶,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歡喜,忍不住的笑出聲來。
這一笑,瞬間引來了林道的目光。
與面甲後的眼神對上,趙佶心頭陡然一涼。
他慌忙起身行禮。
“仙長在上,朕向來侍奉虔誠,諸道君菩薩佛祖,皆至誠供奉,從無半分懈怠~”
不知頭盔之下是否是顆光頭。
趙佶干脆是道君佛祖一起拜。
回應他的,是林道的鐵手套。
一巴掌扇過去,趙佶當即就是打著轉而翻著圈,一路連滾帶落的摔在了趙桓身邊。
居高臨下的望著兩個狼狽的皇帝,林道心中自有計較。
靖康時空,與之前的兩個世界不一樣。
大慫在地方上,依舊是有著很強的實力。
西軍殘部,江南,兩淮,嶺南,川蜀等皆在。
他們只是被金人一拳掏了核心要害,身體軀干還沒死。
滅金,滅西夏,滅蒙古,還要同時打滅大慫各處。
林道沒那麼多的精力。
“巴黎市民。”
作為法蘭西革.命的核心之地,巴黎人在君權時代里的表現,震撼了世界。
“將巴黎換做汴梁城~”
“拿破侖換做岳鵬舉~”
“就算是岳飛稱帝我也認。”
“只要他能橫掃歐亞大陸。”
“總比趙慫這些慫貨們強萬倍!”
林道的目光,落在了兩個顫抖的官家身上。
“總得有個人,去擔任路易.摸不著頭腦.十六的角色,如此方能打破君權神話。”
“選誰呢?”
兩個官家,總有一個要拉出去祭旗,激起汴梁城百姓的革.命氛圍。
另外一個,暫且活命當傀儡,調動大慫的力量逐步轉向。
事成之後,再行除掉。
捂著臉的趙桓,偷偷抬眼,目中隱有憤恨之色。
仙風道骨的趙佶這里,卻是忙不迭的行禮。
“仙長勿惱,我等有何不妥之處,盡管責罰就是。”
年紀與經驗上的不同,讓這父子倆有了不同的表現。
與此同時,林道心中也有了決斷。
他干脆坐在了台階上,拿出了平板電腦擺在膝蓋上。
手中格洛克指向不遠處的一紫袍朝臣。
“你過來。”
被槍口指著之人,忍不住的顫抖。
他面無血色的連連搖頭,非但沒有上前,反倒是轉身往殿門方向跑去。
‘砰!’
一槍撂倒此人,林道並未多看一眼。
槍口轉動,指向了另外一個紫袍朝臣。
“你,過來。”
此人不敢再跑,強撐著顫抖的雙腿上前。
“叫什麼名字,身居何職?”
面對詢問,紫袍顫抖著回應。
“學生名喚孫覿,添任殿中侍御史,翰林學士~”
林道劃動平板查看資料。
“哦,給金人寫降表的,還收了金人財貨女子。”
“學生並未~”
孫覿大驚,剛想辯解一二。
“砰!”
吹了下槍口的白煙,林道槍口指向另一人。
“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