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做別的穿越者,或許會共情一番孔有德。
說你全家被韃子所害,卻被大明硬生生的逼迫降了韃子。
你在吳橋備受羞辱,形勢所迫不得不反雲雲。
說不得,還會有人覺得孔有德其情可憫,其行可諒。
‘他也不想的~他是被逼的啊~~’
甚至還將其收納麾下,成就歷史名人收藏加一。
可這些在林道這兒,統統不成立。
林道只看你曾經做過什麼。
孔有德在登萊發動叛亂,禍害當地百姓數十萬。
屠戮老幼,驅使男丁填壕為炮灰,強擄女子凌辱,甚至標價發售。
其獸行,比起韃子來說也是不逞多讓。
一句輕飄飄的其情可憫,其行可諒~
那登萊之地數十萬冤魂,那些被當作牲畜一樣發賣的女子,難不成就是活該?
誰去憐憫他們?
弱者的哭泣無人理會,甚至常常被忽略。
就像是歷史書上輕飄飄記載的‘歲大旱,人相食~’
輕飄飄的幾個字,全是血與淚!
死了的人,受盡冤屈的人,無人為他們發聲。
孔有德說自己命不好,的確是真的。
偏偏遇上了較真的林道。
林道為登萊的數十萬冤魂發聲!
撇了眼倒在血水中的孔有德,林道囑咐按著孔有德的親衛“快馬送去登萊,交給當地百姓處置。”
“跑快點,趁著還沒爛掉,拿去祭奠。”
前行兩步,林道居高臨下的打量著被按跪在泥水中的少年“你是誰啊?”
那人咬牙昂首,一雙泛紅的眼楮,死死盯著林道“爺爺費雅塔!”
“我阿瑪是多羅貝勒德格類!”
少年的桑音尖銳“你這該死的尼堪~我一定~”
‘砰!’
叫罵聲戛然而止。
“年輕人身體就是好,倒頭就睡。”
林道囑咐“剁碎了喂.扔河里去喂魚。”
山東大旱連著大水,黃耳估計都尋不著幾只,還是別禍害了。
邁步前行,來到下一個頂著金錢鼠尾之人的面前。
“你又是誰啊?”
此人被兩名親衛按著,依舊是掙扎不休。
仰頭望向林道,抖了抖招風耳,眼里滿是凶戾之色“爺爺大清豫親王多鐸!”
經常殺人的朋友們都知道,人殺多了就自帶殺氣,蔑視世間一切生靈。
其凶戾殘暴之氣,的確是很恐怖。
膽小之人,甚至不敢與之對視。
多鐸就是如此。
望著眼前這位揚州十日的主謀,林道並無畏懼,反倒是笑出了聲。
他舉著伯萊塔,敲了敲多鐸那滿是水漬與發茬的腦殼。
“你竟然沒死在戰場上?”
之前打掃戰場的時候,已經尋獲包括濟爾哈朗,滿達海,阿濟格,耿仲明,阿達禮,碩 ,尚可喜,岳樂等韃子大員的尸首。
高層基本上都被橫掃一空,只余豪格,多鐸,多爾袞等人不知所蹤。
豪格是與大地枯樹融為一體,實在是找不到。
多鐸卻是在逃亡途中,為河流所阻,強征一艘小船渡河時,被船工帶入河中差點被淹死。
之後船工將其交給了追來的義軍。
“賞那船工一萬兩銀子~等等。”
直接給大筆的銀子,恐怕是害了那船工。
“這樣。”林道想了想“光復臨清州後,在城內尋座大宅,再尋間鋪子給他。”
“送他一艘好船,尋一處渡口承包給他做渡河生意。”
“問他有沒有兒子,若是不滿十八,可以接入親衛營。”
比起直接給銀子,給他們家生活保障與前途更好。
林道抖了抖眼皮,與多鐸對視“打掃戰場尋獲的那些紅夷大炮,還有沒有能用的?”
“工匠營有說,有兩門修一下還能用,就是沒之前好用。”
“能用就行。”林道指了指多鐸“送這個韃子去工匠營。”
“讓工匠們修好一門紅夷大炮,把他綁在炮口上。”
“炮決!”
親衛們拖拽著多鐸,一路拖泥帶水的拖去工匠營。
握著伯萊塔的林道,再度前行走向下一個韃子。
“你是誰啊?”
一路處置了數十個被抓獲的韃子軍將勛貴。
林道終于是繞了一圈,來到了範文程等人面前。
“誰是範文程?”
被點了名的範文程,猛然顫抖了下。
他哆哆嗦嗦的抬起頭,聲帶哭腔“大帥,我也是逼不得已~~~”
“不為韃子做事,我就得死啊~~~”
“嗯,可以理解。”林道共情點頭“但是不接受。”
‘砰!’
林道一槍打在範文程的腿上,頓時鮮血飛濺。
範文程淒厲嚎叫,抖如篩糠。
“你可真是給範仲淹丟臉。”
沒錯,範文程是範仲淹的後人,祖上在大明也是世代為官。
望著相貌堂堂的範文程,林道再度開火,打在了他的另外一條腿上。
鮮血不斷涌出,混雜著泥水染紅一片。
滾燙的槍口,按在了範文程光禿禿的頭頂上。
‘滋~~~’
槍口的溫度,灼傷了頭皮,範文程鼻涕眼淚屎尿一起流淌,丑態畢露。
林道厭惡後退。
本想問問他,廣寧之戰的時候,是不是他聯絡的孫得功叛變。
眼下這狀況,還是算了吧。
“拖下去。”林道囑咐“給他包扎傷口,別這麼死了。”
原本痛不欲生的範文程,听聞此言頓時身子不抖了,就連傷口都好似沒那麼疼了。
他的雙眼,滿懷希冀之色的看向林道。
‘大帥這是,饒我不死,想要重用我?’
美好的暢想之中,就听著林道囑咐親衛們“快馬去附近的城池集鎮鄉村,購買些黃耳回來。”
“越多越好,餓了許久想吃肉的更好。”
“買回來之後。”林道伸手指向範文程“扔去狗群,犬決!”
範文程被拖走,雙腿上的血漬染了一路。
林道邁步來到下一人面前“你是哪個?”
此人渾身顫抖,牙齒咯咯作響。
因為過于驚懼,導致口不能言。
“瓖黃旗的。”有親衛稟報“據俘虜指認,三等梅勒章京孫有光。”
“他老子是孫得功。”
“哦~~~”林道面露恍然之色“孫得功的兒子。”
孫得功,廣寧衛的游擊將軍。
當年廣寧之戰,孫得功投降老奴導致明軍大敗。
數萬明軍全軍覆沒,數以十萬計的廣寧民眾或被殺或淪為韃子奴僕或死于大撤退的路上。
全都是源于孫得功的投降。
“你這三等梅勒章京。”林道舉槍對著孫有光的腿扣動扳機“染了多少人的血?”
‘ 噠!’
彈夾空了。
林道掏出第三個備用彈夾,再度更換上膛。
這一過程之中,孫有光全程處于高度驚懼狀態。
當林道再度指向他的大腿的時候,孫有光突然身子僵直抽搐,片刻之後直直的倒在了泥水之中。
“大帥。”親衛上前查探稟報“被嚇死了。”
“還真能嚇死人?”
林道搖頭“拖出去,剁碎了扔河里喂魚。”
孫得功十年前就死了。
次子孫思克,早在之前林道擊滅阿巴泰之戰中就已經戰死。
現如今孫有光被嚇死,算是徹底絕嗣。
不過想想當初廣寧大撤退的時候,多少人死在了路上,多少人被韃子抓走為奴為婢,能活到現在的恐是十不存一。
這些人的冤魂,想來一直都沒離開孫家人的身邊。
現如今,當是可以瞑目了。
林道走向下一個人“你是誰?”
“.鮑承先。”
金錢鼠尾已然花白的鮑承先,顫抖著乞求“死則死矣,只求大帥莫要羞辱。”
“嘿~”
林道也是被逗笑了。
‘砰!’
“整個北地多少人慘死爾等之手?”
‘砰!砰!’
“現在輪到你們自己,倒是想要體面了?”
‘砰!砰!砰!’
“你們屠戮殘殺之時,可曾想過給別人體面?”
‘砰!砰!砰!砰!’
“臉都不要了,還要什麼體面!”
‘砰!砰!砰!砰!砰!’
‘ 噠!’子彈又打光了。
換彈夾的林道,看著滿身彈孔,倒在泥水之中的鮑承先,蹙眉啐了口“上當了,讓他死的這麼容易。”
“老賊!真是狡猾。”
握著伯萊塔的林道,指向了下一個“你又是哪個?”
此人奮力掙扎,大聲叫罵“狗賊!有種殺了我!”
“同樣的招數,別用第二次。”
林道揮揮手,囑咐壓著他的親衛“別管他的誰了,拖出去等著黃耳回來,犬決。”
被拖走的時候,此人拼命叫囂“老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廣寧楊方興是也~啊?!”
親衛們幾拳頭砸在他的嘴上,終于是安靜了下來。
之前壓在此地的數十人,或被拖走或被處置。
此時只剩下了還將腦袋埋在泥水里的寧完我一人。
來到他的面前,林道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後腦勺上的金錢鼠尾“告訴我,你究竟是誰?”
“小人乃遼陽邊民,名喚寧完我~”
“你可真能胡扯。”林道嗤笑“史書上說你精通文史,還有識人之明。”
“各種建言獻策皆是言之有物,切中時弊,甚至還語言了祖大壽是假投降,林丹汗會逃跑。”
林道半蹲著詢問“一個邊民,能懂這些?”
“告訴我,你究竟是誰?”
寧完我終于抬起了頭。
他那滿是泥濘的臉上,露出怪異笑容。
‘啐!’
一口渾濁的口水吐向了林道。
側身躲開,林道起身看著被親衛們摁進了泥水之中的寧完我。
微微搖頭“算了,好奇心沒必要那麼多重。”
“送他去犬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