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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長歌被蠻鋼、蠻木拉著上桌上喝酒，酒都是營地自己拿果子釀造的，度數很足。
“最近這段時日，黑暗動亂越來越頻繁了，以前只是晚上不能出門，現在連白天都不行了。”
蠻鋼開口抱怨著，“我們這個部落人數不算多，如今正在遷移途中，若不是這兩座神像替我們抵擋黑暗，恐怕早在半路就全軍覆沒了。”
“你們這是準備去往何處？”
林長歌好奇追問，按理說黑暗動亂愈發頻繁，應當抱團取暖才對。
“去聖山上，那里是我們蠻族的大本營，有著大量神像，也有高大的圍牆，可以替我們阻擋黑暗。”
蠻鋼猛地灌了一口酒，忍不住罵罵咧咧，“這片天地真是越來越奇怪了，動亂頻繁，黑暗不斷，還給不給人活路了？”
“聖山？”
林長歌很詫異，後世並沒有聖山這個說法，想來應該是蠻族的一個龐大聚集地。
在時間長河中，蠻族存在了幾千年，但後世幾乎已經滅絕，僅存的幾支也都混入了人類之中，不再有任何分別了。
這聖山說不定是泯滅于歷史之中的一座存在，後世沒听說過並不意外。
“對，聖山上供奉著我們蠻族所信仰的神靈，名為‘巴圖塔’，實力滔天，力大無窮，頂天立地，我們如今所居住的這個世界就是巴圖塔劈開的！”
蠻鋼咧嘴一笑，眼神中滿是向往。
林長歌沒有插嘴，也沒有反駁，每個族群都有自己的信仰，這很正常。
“聖山駐扎著我們蠻族最大的幾個族群，勢力範圍極廣，且沒有黑暗動亂膽敢踏足，我們一旦到達聖山，就徹底安全了。”
蠻木開口解釋著，“恩人，我看你打扮應該是人族，這次多虧了你，如果不是你，我們恐怕又要損失很多戰士。”
父子倆輪番朝林長歌敬酒，林長歌倒也來者不拒。
傍晚時分，兩父子都喝高了，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林長歌則是獨身一人在營地內閑逛著，他發現整個營地都被火把點亮，燈火通明，可無論營地內光芒多麼燦爛，都難以侵入圍欄之外的黑夜。
黑夜像是會吞沒光明，哪怕你將火把拿到近前，也照不清外面的事物，很是詭異。
林長歌走到大門前，抬頭望去，那兩座神像在黑夜中散發出幽幽的光芒，一左一右有著十幾名戰士時刻警惕守護著。
看到林長歌靠近，他們也都善意的打著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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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不能出門，這是我們大荒的規矩。”
有一名蠻族戰士咧嘴笑道，“在這黑暗中，全家都是吃人的怪物，他們奇形怪狀，來去無蹤，就像是白天那樣。”
“說到白天，真是多虧了你，我們才能保全性命。”
這幾名蠻族戰士白日都和林長歌一起並肩戰斗過，對他的戰力印象深刻。
林長歌笑著點頭，算是回應。
這些蠻族戰士都是道境實力，七重到九重左右，唯一達到涅磐境的是蠻鋼，以及另外幾名蠻族老者。
這樣的一支勢力，在後世也絕對不俗，然而如今只能是充滿小心和警惕，步步為營，不敢有任何怠慢。
這個時代的黑暗動亂這般恐怖，也怪不得方化龍後世繼承了它……林長歌一念至此，心底對此有了明確的認知。
神朝未曾統一前，各地勢力繁多，數都數不清，沒有成形的規章制度，混亂不已。
縱然有人修煉道法•幻萬族，你也不知到底是誰，只能被他無盡的劫掠，陷入到層層疊疊的絕望之中。
在成帝之路未曾斷絕的時代，哪怕靠這道法•幻萬族證得道位，突破踏入大帝之境，都不奇怪。
“你們距離聖山還有多遠？”
林長歌坐下和這群蠻族戰士閑聊，隨口問了一句。
“按照我們如今的趕路速度，還得三個月時間，才能到達聖山。”
那蠻族戰士咧嘴一笑，“我們已經走了三年了，眼下所剩余的路程不過十分之一。”
“你們從選擇遷移至今，已有三年？”
林長歌大吃一驚，回頭望向燈火通明的營地，這里至少數萬人。
“很奇怪嗎，我們以前最鼎盛時期，足足有三十多萬族人呢。”
那蠻族戰士笑了笑，眸中卻透出無盡的心酸，“如今，死得只剩下七萬多人了。”
林長歌猛地一窒，就像是有人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讓他久久難以呼吸。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才忍不住問道，“如此慘烈，為何還要遷移？”
“不遷移，過不下去了，我們原本所居住的那片區域被好幾家大教輪番搶奪，他們已經下達了最終命令，讓我們一個之內搬走，我們不遷移，就是死，遷移，還有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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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蠻族戰士說起來，臉上透出濃濃煞氣，“這些該天殺的大教，一點點蠶食我們的領地，只要敢反抗，就會迎來一場屠殺，此舉，和強盜何異！”
林長歌皺緊眉頭，站在這個視角來看，這些蠻族確實淒慘，他們也是被搶去了家園的受害者。
“我們祖上就是從大荒深處走出來的，在外面居住了數百年，沒想到有朝一日，會被他們又趕回大荒。”
那蠻族戰士苦笑，“但是現在不同以往了，自從黑暗掠奪出現，一波勝過一波，誰若是敢天黑出門，那就是死路一條，好在有神像庇佑。”
林長歌目光落在那神像上，之前阿獄已經探查過了，這神像內部雕刻有完整的法陣，正是這些法陣擋住了黑暗的侵襲。
頓了頓，他問出了一直以來所好奇的問題，“這神像，是你們從何處所得？”
“由此往前一直走，走出大荒，在那邊緣處有座仙殿，長年累月有霞光映照，屹立不倒。”
“而這些神像都是仙殿邊緣的‘守衛’，數量極多，對黑暗有著最本質的鎮壓和抑制。”
“要不是這兩座神像，我們根本不可能撐到現在，早就在一次又一次的深夜中被黑潮吞滅、全軍覆沒了！”
那蠻族戰士咧嘴一笑。
林長歌就這邊坐在大門前和他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很快就到了白天。
所有蠻族都利落的收起營寨，準備再次踏上征程。
“恩人，我們也在遷移逃命的路途中，沒法好好招待你，之後若有機會，一定要來聖山找我！”
蠻木走過來，跟林長歌擁抱了一記。
接著，林長歌目送這數萬人的隊伍，又一次踏上了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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