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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林長歌遠去，他們才艱難地咽了口唾沫，“我……我沒看錯吧！”
“胡師兄的尸體在下面呢，你可以去確認下。”
“……”
眾人再度陷入沉默之中。
“他真的只有天靈境二重嗎？”
有弟子確認了一遍。
沒人回應。
“他才剛入聖地，還只是外門弟子。”
一名小還峰弟子頭皮發麻，他伸手捂住臉，“我……我看到了他臨走時對我的眼神，我真後悔，我從開始就應該站在他那邊的！”
他懊悔不已，林長歌是小還峰未來的希望，加上葉傾月這層關系，但凡自己先前沒有被利益燻心，都有可能跟對方攀上關系。
可現在，徹底完蛋了。
“以後，千萬不要得罪他！”
其他弟子心底，也都生出這般念頭。
太可怕了！
……
“前方，快要離開血河了。”
林長歌看了一眼遠處，一望無際的天邊，已經不再是那抹紅色，說明血河快到了盡頭。
“這地方之所以會成為四大禁地中最棘手的一個，就在于那不斷入體的煞氣，一旦煞氣積攢到極限，靈氣會被無限壓縮。”
林長歌喃喃自語。
試想一下，血河內煞氣濃郁，靈氣稀薄，若是再遇到陰尸攔路，難度直接拉滿。
自己擁有霸體，可無視煞氣侵入，其他弟子可沒有。
對比起血河，另外三大禁地，想來應該是要簡單些。
然而就在這時，林長歌忽然沒來由的覺察到一股心悸感，像是有一尊氣息恐怖的龐然大物出現。
單純只是周身附帶的威懾力，就讓他渾身發麻，手腳冰涼。
林長歌豁然停下腳步，臉色發白，連忙左顧右盼，想要尋找氣息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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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目眺望，一切風平浪靜，連浮出水面的陰尸都沒有，但……太安靜了，安靜到有些詭異。
那股氣息越來越近，像是一座恐怖高山當場碾過。
林長歌心神轟鳴，忍不住悶哼一聲，在這股氣息之下竟是被壓迫得受了傷。
“不在河面上，在河下！”
阿獄眉頭緊鎖，“這股氣息，很強，走，下去看看！”
“看？”
林長歌一凝，望向一眼無盡的血河。
真要下去看看嗎？
“血河的確帶有恐怖的溶解能力，但你是霸體，抗性強大，下去片刻，不礙事的。”
阿獄催促，“你就不好奇嗎，究竟是怎樣的生靈，擁有這般撼天動地的氣息，說不定有關機緣造化呢！”
林長歌被說得心動了，他略微沉吟一下，從納戒中拿出一道傳送符文攥在掌心內，做好防護後，才逐步沉入血河。
炙熱的灼燒感從腳底傳來，很快遍布大腿、腰間、胸口，以及頭顱。
林長歌潛入血河內，前方一片腥紅，他努力睜開眼楮，刺痛感襲來，他不得已將眼楮眯起，聚焦視線。
血河有些模糊，林長歌催動氣息，努力將視線擴張，河底鮮紅、深邃，又帶有一些漆黑，沒有任何光芒。
林長歌一邊朝前游動，一邊去追隨那股令人心悸的動蕩氣息，在游出數百米後，終于有所察覺。
寬闊的河底，一座身形如山的人形生物被困在那里，五根粗大的鎖鏈正綁住他的四肢跟脖頸，讓他難以動彈。
那人形生物已然甦醒，一雙眼眸貫穿亙古，帶有無法抹去的滄桑感。
林長歌凝神閉氣，終于看清了他的面龐。
這是一尊虎頭人身的凶獸，渾身毛發早已被染紅，瞳孔內帶有模糊、迷離感，似乎沒有完全甦醒。
他四肢沒有規律地掙扎著，每一次掙扎，都使得鐵鏈劇烈顫抖，震耳欲聾的聲波、水紋朝外奔襲，卻在百米外止住。
那是一層看不見的透明屏障，將虎頭人身的凶獸困在了里面，無論他如何掙扎，甚至發出無意識的嘶吼，都傳遞不到外面來。
咕嘟嘟！
這時，透明的屏障內激蕩來一陣水波，但沒多遠就無力消散，那股心悸感也來源于此。
“屏障裂開了一道細微的縫隙，僅僅如此，就將這般恐怖的心悸感傳遞了出來。”
林長歌心底一顫，這要是屏障完全裂開，光這凶獸所散發出來的氣息，就能令血河顛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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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列二十八！鬼瞳虎！”
阿獄語氣沉凝，“據雞哥所知，鬼瞳虎曾經親手摧毀了中洲一方古老勢力，引得那勢力老祖降臨，將他鎮壓……”
“難道這聖地裂痕內的血河，便是當年鎮壓鬼瞳虎之地？”
林長歌難以置信，“序列一共三十，鬼瞳虎排名二十八，雖然靠後，但他身為上古凶獸，實力毋庸置疑……這聖地最強者不過真靈境，裂痕內居然會鎮壓有這般上古凶獸，不可思議！”
“這屏障已被沖擊出裂痕，誰也不知道多久後，他會脫身而出。”
阿獄掃過綁住鬼瞳虎的鐵鏈，上方布滿鐵銹，不知過去了多少歲月，他嘆息，“這鬼瞳虎，跟雞哥一樣也是可憐人，如果不是你進入那靈血秘境，雞哥不知要被鎮壓多久……”
“不過，這等強大的存在，跟我們無關。”
阿獄拍了拍林長歌的肩膀，“他處于半睡半醒間，不會在意我們的窺探，我們于他而言，不過螻蟻！”
林長歌收回目光，“罷了，趕路吧。”
神廟內，魏巧靈仍然處于危險之中，不能浪費太多時間。
嘩啦！
林長歌渾身一震，在靈氣的包裹下沖出血河，周圍殺上來的陰尸、白骨被他紛紛震成齏粉，難以靠近。
“如果這鬼瞳虎脫身，恐怕聖地將面臨滅頂之災。”
林長歌思忖，但很快他甩了甩腦袋，誰知道等鬼瞳虎脫身，外界又過去多少年了呢。
總之，跟自己毫不相干。
就在林長歌離開這片區域沒多久，一直處于半睡半醒狀態下的鬼瞳虎，雙眸不再迷離渾濁，精光綻放，像是從昏睡中忽然醒來。
四周血水劇烈翻騰，轟鳴不斷，五根龐大鐵鏈被巨力所攪動， 嚓作響。
“霸體……的氣息……”
鬼瞳虎緩緩開口，聲音如青銅摩擦，嘶啞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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