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剛過，還沒有到新年，因此學校這邊還在準備期末考試。</br>而和聲交響樂團這邊因為新年沒有什麼演出的計劃，再加上很多人都還需要考試，因此便也放了假。</br>作為指揮的陳秋去考試場地那邊走了一個過場後，便來到了李安國教授的辦公室內。</br>此時此刻，數不清的人等在李安國教授的辦公室內，不停地討論著什麼。</br>在陳秋來的時候，眾人眼楮一亮。</br>其中一位年紀比較大的大媽立刻起身，走到陳秋面前熱心道。</br>“陳秋來了啊？來，坐坐坐，最近咋樣啊？樂團那邊還順利不順利啦？來來來，喝杯水，李教授剛剛出門去取雜志去了，不著急，先等等。”</br>“呃，多謝？”</br>陳秋茫然地被那位大媽給按在了座位上，接過一杯從熱水機里面倒出來的熱水後，對著圍在辦公室里面的眾人笑著道。</br>“樂團那邊發展還行吧，雖然沒有說立刻大富大貴什麼的，但是還在穩定發展，去掉免費送給學校的那些沒有賣掉的票，現在每一場的演出都維持在8成的入座率，還算不錯的。”</br>“8成，也就是每次演出都有將近400人付費，那個確實不錯的哦。”</br>邊上那位大媽老師立刻用力點頭，看向身邊其他人，不由得贊同道。</br>在場的人也都是一些老江湖。</br>他們對于演出的行情非常了解。</br>一支小樂團穩定能有400人來听，確實非常不錯。</br>因此邊上便有人旁敲側擊地問道。</br>“鎭，那麼陳秋，你覺得你這次在海城這邊的排名能到多少名來著？就你們樂團現在的實力？”</br>“這個我怎麼知道？”陳秋啞然失笑，搖頭道︰“我感覺前八應該是有的吧？畢竟之前就有個前八，今年我們樂團做的還算不錯，保持前八問題應該不大！”</br>“鎭，小陳你這個就謙虛了，要我說，你這個名次最起碼還要向上走，怎麼說呢，最少前五吧！你們說呢？”</br>“對對對，前五這個名次差不多，我算算看哦，去掉今年剛剛取消的第二名，那麼現在排在陳秋前面的，應該就是海城廣播交響樂團，海城歌劇院樂團，海城愛樂，以及海城交響，嘖，這樣就差不多了！剛好！”</br>“嘖，如果能排到前五那可就不得了哇，去年的前五是海城廣播交響樂團，他們當時是全球前1000了，在國內的排名也能有個前100吧？實力可不是一般的強！”</br>“海城廣播不是不行了嘛，要我說，這次小陳家的那個什麼什麼樂團，哦對，和聲交響樂團！這次絕對能上前三！”</br>“前三那可就太夸張了，雖然強，但是也沒有強到這個層次吧？”</br>“怎麼不可能，第一海城交響，第二海城愛樂，第三海城和聲，多好啊！多完美！”</br>“你一下子把海城歌劇院給丟了？人家可是吸收了一大堆之前第二的樂團成員呢！你可別小瞧了他們！”</br>“鎭，這個不重要，海城歌劇院算個什麼！他們吸收那麼多成員調整還需要好久，這段時間他們能出一些正常的演出，保持他們的水平就不錯了，還指望他們能拿到第三？”</br>“不是，第三就過分了吧？我感覺你不安好心。”</br>“你就別在這個地方捧殺小陳了，來，小陳，我和你說，不管你去年取得什麼樣的成績，都不要太過于傷心，難受，就算你只是拿到了第六，我們海音都是你最為堅強的後盾！你明白嗎？”</br>“呸呸呸，烏鴉嘴，什麼第六？你就這麼看不起小陳？小陳我和你說啊，別听吳老頭那個聾子扯淡，他對音樂的理解就是一坨，我相信你這次絕對能上前五！”</br>“什麼叫做聾子？你當時上學的時候，視唱練耳還是我教的呢，你好意思說我聾子？”</br>看著那六十多歲的老頭和一個五十來歲的阿姨吵了起來，陳秋听的一個頭兩個大，連忙抬手告饒道。</br>“別別別，這個名次就是一個虛名，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就是過來隨便問一下李教授，我不怎麼在乎，大家沒有必要這麼關心的。”</br>“哼，這個怎麼能不關心？你可是我們學校里面出來的人才，和傅調一個等級的，你現在帶著自己的樂團在世界範圍內闖出名聲，我們怎麼可能無動于衷！”</br>邊上一位比較嚴肅的老爺子立刻板著臉吹鼻子瞪眼了起來。</br>看著眾人如此關心的模樣，陳秋是真的感覺頭疼。</br>他走都不好走。</br>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聚集在這間狹小的辦公室內。</br>甚至門外已經開始有人堵在那邊。</br>不僅僅是有老師，還有學生。</br>大家其實都非常好奇陳秋所帶著的和聲交響樂團在去年做出了什麼樣的成績。</br>因此，不僅僅是屋內在吵，屋外也同樣在吵。</br>吵得陳秋耳朵都有一些疼。</br>就在陳秋想自己要不要先走，然後給李安國教授發個消息問問情況的時候，屋內逐漸安靜了下來。</br>一聲冰冷的聲音從門口傳出。</br>“吵啊？繼續吵啊？怎麼不吵了？是不喜歡嗎？”</br>李安國手中捏著一本嶄新的音樂家雜志走到了屋子門口，冷冷地看向屋內的眾人，對著他們皺眉道。</br>“一直擠在這個地方干嘛？你們沒有自己的辦公室嗎？非要來我這邊？”</br>“嘿，李冰塊，你不就是教出一位頂級指揮家嗎？你至于這麼驕傲嗎？我這個暴脾氣嘿，這個房間是你造的還是咋的？你憑啥不讓我在這個地方？”</br>“就憑，這是我的辦公室，這個是樂團學院副院長的辦公室，你確定你要繼續在這個地方和我掰扯？”</br>李安國視線略微瞥向那人，冷漠地開口道。</br>“另外，如果你足夠厲害的話，你也可以去發掘出一位足夠強的學生出來，就和傅調一樣，傅調的老師何深現在已經被美國的學校挖走了，找不到傅調那麼強，和我學習，找到一個和陳秋差不多的也行。”</br>“嘿我這個暴脾氣嘿！”</br>那人氣的直擼袖子，但是就是沒有膽子敢上去和李安國展開真人pk。</br>李安國不理會那人，直接走到自己的座位上，看向坐在一邊的陳秋，臉上的冰冷逐漸消融。</br>他對著陳秋溫和地點了點頭，隨後開口問道。</br>“等了很久了？”</br>陳秋嬉笑著開口道。“沒等多久，剛剛過去考了個試，考完試剛好過來，然後就被老師們圍在這邊了。”</br>李安國教授頷首︰“他們就是這樣，喜歡湊熱鬧。”</br>“老李，別扯淡了，快打開成績給我們看看啊！”</br>“就是就是！聊天回去聊，先看成績。”</br>在陳秋身後的眾人大聲叫著什麼，不過卻並沒有引起李安國表情的半分變化。</br>他先是詢問了一下陳秋的意見，確認陳秋不介意在這麼多人面前公布成績後，便打開了這一次的音樂家雜志年度特輯。</br>年度音樂家全球排名！</br>雖然叫做音樂家，不過除了音樂家之外，還有交響樂團，室內樂團，爵士樂團這樣細分的領域。</br>而這些樂器，基本上全部都是按照首字母去分的。</br>樂團的首字母是O，基本上是在靠近中間的位置。</br>李安國教授快速翻過，很快便找到了樂團的標記。</br>在樂團那邊找到華國，然後再找到海城，隨後眼楮不由得瞪大。</br>看著李安國教授僵硬不動的身體，眾人頓時急了，連忙道。</br>“不是，你僵在那邊干嘛呢？死了是吧？說成績啊！”</br>“多少名多少名，海城這邊多少名？”</br>“快說啊，誒呀你急死我是不是。”</br>眾人著急的在那追問著李安國教授。</br>而陳秋也不由得好奇起來，對著李安國教授問道。</br>“李教授，什麼情況？我們樂團今年的成績很差嗎？”</br>“不，不是很差，而是很好，好到，出乎我的意料。”</br>李安國教授抬起頭，看向陳秋，目光中滿是驚喜以及興奮。</br>從來沒有人能從他的視線中看到這樣的情緒。</br>大家總是習慣他冷冰冰的模樣。</br>可是現在。</br>看著李安國教授如此興奮，眾人的心不由得咯 一聲，隨後眼楮不由得睜大。</br>難不成？</br>不，不會的，如果一下子就到那個成績的話，實在有些太過于夸張，應該不至于。</br>但是，說不定呢？</br>如果真的能拿到這個成績呢？</br>眾人期待地看向李安國教授，不敢吭聲。</br>整個屋子內陷入了寂靜。</br>屋子外的人也好奇地看向屋內。</br>不停地向著身邊的人打探著什麼，卻總是被人阻止。</br>如此現象逐漸向外蔓延。</br>整層樓在此時此刻都不由得安靜下來。</br>所有人都在看向李安國教授，等待著他的答案。</br>陳秋也同樣如此。</br>他對著李安國教授笑著開口道。</br>“出乎你的意料，能有多出乎意料？搞得這麼神神秘秘的，總不能是前三吧？那就太扯淡了。”</br>“嗯，確實，確實很扯淡。”</br>李安國教授點頭，贊同了陳秋的說法。</br>然而，他卻並沒有解釋，也沒有給出後續的成績。</br>他如此反常的行為，讓陳秋不由得一愣。</br>他臉上的笑容也逐漸凝滯，看向李安國教授，難以置信地開口問道。</br>“等等，難不成，真的前三？”</br>“嗯，真的，前三。”</br>李安國教授緩緩吐出一口氣，將手中的雜志拿起，看向陳秋，點頭道。</br>“正如同你所看到的那樣，我們，確實是前三。”</br>屋內一片寂靜。</br>所有人都陷入了震驚之中。</br>他們難以置信地看著彼此，大腦一時間沒有辦法反應過來李安國教授剛剛說的話。</br>他剛剛……說什麼來著？</br>說什麼前三？</br>海城和聲交響樂團，前三？</br>開什麼玩笑？</br>這個，這個也太離譜了吧？</br>不是，海城和聲交響樂團才剛剛成立多久啊？就海城前三了？</br>海城前三啊！</br>想當初，他們這邊招老師過來教學生交響樂團，也就是找到了李天這樣的海城第五，作為常駐指揮。</br>海城第三的王海只是作為臨時指揮，偶爾過來上幾節課的那種，很難算得上是學校的正式員工。</br>雖然說王海這個人比較隨和，甚至能開玩笑，可是想要約上王海並不容易。</br>人家是海城這邊一大堆高校的老師，最頂級的雇佣兵。</br>你們海城音樂學院想用學校的名聲，加上一個講師的職位，將王海拉到你們的船上。</br>先不說王海答應不答應，其他的那些雇佣王海的學校就不會同意他們這麼做。</br>所以當時讓王海來他們學校擔任名譽老師，只教課，不擔任具體職務，這個可是海城音樂學院這邊花了老大勁才求過來的。</br>然而，這樣他們求了半天才求過來的老師……</br>居然現在他們學校自己也培養出了一個？</br>海城第三啊，這可是海城第三啊！</br>眾人陷入了沉寂，難以用言語去表達出自己內心的情緒。</br>直到……</br>“我靠，我說什麼來著？我說什麼來著？我和你們怎麼說的？我就說陳秋他能拿到海城第三吧？你們都說我扯淡，說我捧殺陳秋，現在怎麼說？都給我說話！”</br>之前那位說陳秋能拿前三的那人猛地跳了起來，無比興奮地對著眾人指手畫腳道。</br>隨著他聲音的出現，整個屋子才仿佛解禁了一般。</br>紛亂的聲音在屋內升騰。</br>“海城第三？我靠，我們學校居然出現了一個還沒有畢業的海城第三？”</br>“海城第三倒是沒啥，海城這邊好多指揮都是我們學校出來的，就連趙一也在我們學校這邊學習了一會兒，但是這個還沒有畢業的海城第三……”</br>“話說現在給陳秋考試的主課老師是誰來著？快快快，我迫不及待要看他的表情了，我的娘鎭，給海城第三的指揮做考官，我真的很好奇他現在的心情是什麼樣的。”</br>“哈哈哈哈，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他現在還在考場還沒結束呢，回頭一定要告訴他，媽的，海城第三啊！這個名次究竟是怎麼排出來的。”</br>“陳秋，好樣的，牛逼！”</br>眾人紛雜的聲音逐漸向著外面傳遞。</br>一直在門口等待著結果的眾人很快便听到了屋內傳出的消息。</br>他們的瞳孔也不由得放大起來。</br>隨後對著身邊的人反復確認。</br>直到他們無法否認後，他們才徹底認清了現實。</br>他們的同學。</br>現在成為了海城這邊前三的指揮！</br>在場的很多學霸一時間心態都有一些崩潰。</br>出了傅調這個學霸還不夠。</br>你還出了個陳秋？</br>賊老天，你到底還想不想我們活了？</br>這海城音樂學院特麼的，真的只是華國第一？不是什麼亞洲第一？</br>就連世界第一的柯蒂斯都不一定能有這個實力吧？</br>眾人用力地搖晃著陳秋的肩膀，想要將自己的心情傳遞給陳秋。</br>而陳秋也在微笑著接受著眾人的善意。</br>他一邊搖晃著，一邊看向李安國教授，對著他開口問道。</br>“那麼李安國教授，後面的樂團是誰呢？”</br>“沒有變化，海城歌劇院以及海城廣播。”</br>李安國教授立刻回答道。</br>他指著手中的雜志，將其遞給陳秋，然後解釋了起來。</br>“這一次海城交響這邊的水平很強，9.5分，海城第一，華國第三，世界排名能有個77名，很不錯的水平，而第二的海城愛樂，則是9.3分，海城第二，全國第十九，世界排名直接掉到了300來名。”</br>“而我們，海城和聲，9.1（9.12）分，海城第三，全國三十三名，世界排名，六百六十六！”</br>陳秋看到了自己手中雜志上的排名，緩緩念出了自己樂團的排名，隨後看向李安國教授。</br>“海城歌劇院，9.1（9.10）分，海城第四，全國三十五名，世界排名700名。”</br>“海城廣播交響樂團，9.0分，海城第四，全國四十九名，世界排名，996。”</br>他的目光略微有些深沉。</br>他從這個分數中很清晰地看到。</br>他能帶著樂團拿到海城前三，除了有部分實力的因素外，還有一部分……運氣的因素。</br>看樣子海城歌劇院這邊的補強並沒有得到音樂家雜志的認可，因此他們的分數並沒有將之前海城樂團的演出收納進去。</br>而海城廣播這邊大概率是有了他們合作的一次演出，因此整體水平評價提高了一些，勉強來到了9.0分。</br>李安國教授看向陳秋，表情重新變得認真，緩緩開口道。</br>“陳秋，雖然這一次你成功拿到了海城第三，但是你應該清楚，其實這個第三並不穩，所以，如果可以的話，戒驕戒躁，不然下一次，我怕歌劇院那邊或許會重新崛起，拿回屬于他們的第三！”</br>陳秋並不回答，而是輕笑一聲，對著李安國教授挑眉道。</br>“李安國教授你是第一天認識我嗎？”</br>“嗯？”李安國教授不解。</br>陳秋身體略微向著椅背靠去，目光中帶著一股令人折服的氣勢。</br>他對著李安國，對著所有人，以一個無比自信的態度，緩緩道。</br>“我的目標從一開始就非常明確，我是奔著世界前二十，乃至于世界第一去的。”</br>“海城第三？這只是……”</br>“我的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