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罪？”
這聲音，像是從九幽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每一個字都帶著冰碴子，凍得林修涯渾身汗毛倒豎。
但，哥們兒是誰？
太虛門掌門，陰陽雙靈根的bug級存在，會怕你一個區區NPC？
“呵，我何罪之有？”林修涯冷笑一聲，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狂狷的弧度，“倒是你，鬼鬼祟祟的，在這兒裝神弄鬼，是想偷窺本掌門的盛世美顏嗎？”
“放肆！”白袍男人，不，應該叫他陸九淵，臉色一沉，眼中寒芒更甚，“區區螻蟻，竟敢對系統管理員不敬！”
說著，他抬起右手，掌心突然出現一只詭異的眼楮。
這眼楮，沒有眼白，只有一片深邃的黑暗，像是宇宙中的黑洞，能吞噬一切。
“系統之眼？”林修涯瞳孔驟縮，這玩意兒他熟啊，不就是系統用來收割玩家數據的終極武器嗎？
“哼，算你還有點見識。”陸九淵冷哼一聲，“既然知道厲害，還不乖乖束手就擒，交出你的陰陽靈核？”
“交出靈核？憑什麼？”林修涯不屑地撇了撇嘴，“我辛辛苦苦修煉來的靈根，憑什麼給你這個數據販子？”
“冥頑不靈！”陸九淵眼中殺機畢現，“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話音未落，系統之眼猛然睜大，射出一道漆黑的光束，直奔林修涯的丹田而去。
這光束，快如閃電，勢如破竹，仿佛能洞穿一切。
然而，林修涯卻是不慌不忙，嘴角甚至還帶著一絲戲謔的笑意。
“想抽我的靈核？你還嫩了點！”
只見他雙手結印，體內陰陽靈能瞬間爆發，左手量子靈能如潮水般涌出，右手生物電脈沖如閃電般跳躍。
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在他身前交織、踫撞，形成一個混沌的漩渦。
“去！”
林修涯低喝一聲，漩渦猛然向前沖去，與系統之眼射出的黑光撞擊在一起。
“轟！”
一聲巨響，震耳欲聾。
黑光與漩渦相互吞噬、湮滅，最終，黑光潰散，漩渦也消失無蹤。
“什麼？！”陸九淵驚呼出聲，眼中滿是難以置信，“你……你竟然能擋住系統之眼的攻擊？”
“嘿嘿，小爺我不僅能擋住，還能反彈呢！”
林修涯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
就在這時，陸九淵突然發出一聲慘叫。
“啊！”
只見他胸前的西裝，竟然詭異地燃燒起來，火焰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幽藍色，像是數據流在燃燒。
火焰過後，西裝上赫然出現了一行燙金大字——“數據販子陸九淵”。
這字跡，歪歪扭扭，丑陋無比，卻帶著一股濃濃的嘲諷意味。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陸九淵又驚又怒，他堂堂系統管理員，竟然被一個玩家給“燙”了？
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沒做什麼，就是給你蓋個章，認證一下你的身份而已。”林修涯聳了聳肩，一臉無辜地說道。
就在這時，南宮玉香突然發出一聲尖叫。
她猛地將自己的機械義眼拔了出來，狠狠地插進了系統核心接口。
“滋滋滋……”
一陣刺耳的電流聲響起，機械義眼與系統核心接口之間，火花四濺。
緊接著，一股狂暴的數據流從接口處噴涌而出，在空中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
漩渦中，無數晶瑩剔透的光點閃爍，每一個光點，都代表著一個晶化弟子的意識殘影。
“不……不要……”
“救救我……”
“我不想死……”
無數淒厲的哀嚎聲，從漩渦中傳出，令人毛骨悚然。
“玉香，你干什麼？！”林修涯大驚失色，他沒想到，南宮玉香竟然會做出如此瘋狂的舉動。
“林修涯，你不是要真相嗎？這就是真相！”南宮玉香嘶吼著，她的聲音嘶啞而絕望，“他們……他們都用我的數據當誘餌，把我當成釣魚的魚餌！”
“什麼？！”林修涯如遭雷擊，他終于明白，為什麼南宮玉香會被系統控制，為什麼她會如此痛恨這個世界。
原來，她一直都是受害者，一直都是被利用的工具！
“陸九淵，你這個畜生！”林修涯怒吼一聲，雙眼瞬間變得血紅。
他猛地抓住陸九淵的西裝領口，左手量子靈能瘋狂涌入，讀取著他身上的底層代碼。
“你想干什麼？！”陸九淵驚恐地掙扎著，他感覺到，自己體內的代碼正在被林修涯一點點地剝離。
“我要……讀取你的記憶，揭露你的罪行！”林修涯咬牙切齒地說道。
與此同時，他右手生物電脈沖同時激活南宮玉香的機械眼。
“嗡！”
一聲輕響，機械眼的光芒瞬間暴漲，將周圍的一切都染成了一片血紅。
就在這時，系統突然彈出一個界面。
【檢測到高權限用戶操作，是否申請天道權限？】
【是/否】
林修涯看著眼前的界面，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天道權限？
這……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掌控整個太虛境的最高權限？
“申請……必須申請！”一個聲音在他心底瘋狂地吶喊。
就在他準備按下“是”的瞬間，一個陰冷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林修涯，你休想得逞！”
這聲音，陰冷、尖銳，像是生銹的鋸條在玻璃上摩擦，刺得人耳膜生疼。
林修涯猛地回頭，只見玄霄子那張老臉，此刻扭曲得像個風干的橘子皮，一雙三角眼死死地盯著他，閃爍著惡毒的光芒。
更讓人頭皮發麻的是，玄霄子身後，竟然跟著一群……“人”？
說是“人”，其實更像是行尸走肉。
他們一個個面色慘白，雙眼無神，身體僵硬，像是被抽走了靈魂的木偶。
但仔細一看，這些“木偶”的皮膚表面，竟然覆蓋著一層薄薄的晶體，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詭異的光澤。
“晶化弟子？！”林修涯倒吸一口涼氣，他認出來了，這些“人”，正是太虛門那些被系統榨干了靈能，最終晶化而死的弟子！
“嘿嘿嘿……”玄霄子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林修涯，你不是想當救世主嗎？那老夫就讓你看看，你所謂的‘救贖’，究竟是什麼下場！”
說著，他手一揮，那些晶化弟子像是接到了指令，緩緩地朝著林修涯圍了過來。
每走一步，他們身上的晶體就會發出“ ”的聲響，像是骨骼碎裂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栗。
“玄霄子，你瘋了嗎？！”林修涯怒吼道，“他們都已經死了，你還要利用他們？！”
“死？”玄霄子冷笑一聲，“在太虛境，哪有什麼真正的死亡？他們的意識，他們的記憶，都還存在于系統的數據中，只要老夫願意，隨時可以將他們‘復活’！”
“你……你簡直不是人！”林修涯氣得渾身發抖，他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嘿嘿，老夫本來就不是人，老夫是……數據！”玄霄子得意地大笑起來，“林修涯，你以為你能改變什麼？你不過是系統中的一個漏洞，一個遲早要被清除的垃圾！”
“垃圾？我看你才是真正的垃圾！”林修涯怒極反笑，他深吸一口氣，體內的陰陽靈能再次爆發。
“既然你這麼喜歡數據，那我就讓你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數據力量！”
只見他雙手快速結印，左手量子靈能化作無數細小的光點，右手生物電脈沖化作一道道閃電，在空中交織、纏繞，形成一個巨大的數據漩渦。
“這是……數據重構！”林修涯冷冷地說道，“玄霄子，你不是喜歡玩弄數據嗎？那我就讓你親身體驗一下，被數據玩弄的滋味！”
話音未落，漩渦猛然擴大，將玄霄子和那些晶化弟子全部籠罩其中。
“不……”玄霄子發出絕望的嘶吼，但他的聲音很快就被淹沒在了數據流中。
下一刻，場景驟變。
原本昏暗的系統核心區域，瞬間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熔爐。
熔爐中央，熊熊燃燒著數據火焰，無數晶瑩剔透的光點在火焰中翻滾、跳躍。
這些光點，正是那些被困在系統中的意識殘影。
“救命……”
“放我出去……”
淒厲的哀嚎聲，從熔爐中傳出，一聲聲，一句句，像是無數把尖刀，狠狠地刺入在場每一個人的心髒。
玄霄子和那些晶化弟子，此刻正站在熔爐的邊緣，驚恐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他們身上的晶體，在數據火焰的炙烤下，開始融化、剝落，露出下面干癟、扭曲的血肉。
“不……不要……”玄霄子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林修涯，你不能這麼對我……我是太虛門的長老，我是……”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入了熔爐之中。
慘叫聲戛然而止。
與此同時，南宮玉香的機械眼突然閃爍起紅色的警報。
“警告！結晶度99%……”
機械眼中的數據流瘋狂涌動，像是隨時都會爆炸。
而陸九淵，不，應該說是“陸九淵”的那張權限卡，正從西裝口袋里緩緩滑出。
卡片表面，原本燙金的“陸九淵”三個字，此刻竟然滲出了一滴滴黑色的數據流，像是墨水在紙上暈染開來，逐漸模糊了字跡。
那權限卡仿佛擁有了生命，微微顫動著，似乎在掙扎，又似乎在……竊笑。
站在一旁的白袍，不，“陸九淵”垂眼看著這張卡片，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輕聲說道︰“看來，‘他’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