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煙早就已經習慣了這種親近，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反應。
賀燼然卻看得眼熱，一條弱得輕易就能掐死的蛇而已，網上有一堆更加好看的，憑什麼也有資格和溫煙貼得那麼近？
溫煙明明沒有回頭，卻像是得知了賀燼然此時的想法一樣。
“賀燼然。”
賀燼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沒有第一時間回應。
溫煙也不在乎他到底有沒有回應︰“小黑不是你能動的，你最好不要把你那些心思落在他身上。”
賀燼然眼里的嫉妒都快要形成實質了。
溫煙居然為了它，特意的來警告自己。
賀燼然的聲音低得幾乎听不到︰“我知道了，我不會動它的。”
“不……我不是怕你會傷害到它，是我怕它會咬死你。”
“賀燼然，我剛剛的話是在保護你。”
小黑靦腆低下了頭。
哎呀∼其實也沒有那麼厲害的了∼
也就是一般般的厲害而已了∼
夸得人家都要害羞了。
賀燼然疑惑地看著只有一身手指粗細的小黑蛇，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品種，但是就這個體型，看上去就是一條還沒有發育長大的幼蛇，怎麼可能輕松地殺死一個身強力壯的成年人？
但是……這是溫煙說的。
溫煙也沒有理由用這些事情來騙他。
“我知道了。”
溫煙揉了揉小黑的腦袋瓜。
這家伙也就看著柔弱而已，有一次她帶著小黑一起去秘境找已經法器來修補自己因為炸爐而產生裂縫的丹藥爐，結果半路不小心走散了。
那個秘境里到處都是猛獸，三步一個老虎，五步一條毒蛇，小黑的體型在他們面前就連塞牙縫都不夠。
溫煙已經做好失去他的準備了，還失落了很長的一段時間。
就在她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離開的時候，小黑突然就活蹦亂跳地回來了，不僅沒死，身上就連一點傷都沒有，身上纏著一個破布包。里面全是猩紅色的靈丹。
有些還帶著血跡，是直接從猛獸丹田里挖出來的，猩紅色代表這些都是帶劇毒的。
小黑滿臉邀功的神色，把這個都推到溫煙身邊。
誰也不知道小黑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後面溫煙還特意測試它，但結果和以前一樣，它身上一點靈力都沒有，差點被一只普通的兔子當面條給嗦了。
"低頭。"
賀燼然順從地把頭低了下來。
溫煙順勢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想要鏟除敵人，不能只憑一身熱血，對于那些差距過大的人，學會用腦子。”
賀燼然的視線下意識地挪到小黑身上。
溫煙︰“……”
溫煙伸手在他臉上拍了一下，力氣不大，很清晰的巴掌著肉的聲音。
溫煙臉上帶著冷意，看賀燼然的目光一點溫度沒有︰“我看你是把我剛才說的話全都給忘干淨了是吧？”
聲音吸引了已經起床出來的人，紛紛把目光投過來。
賀燼然臉上很快浮現起了一個淡淡的紅色掌印。
“對不起。”
"你在和誰說對不起？"
賀燼然張了張嘴，垂在身側的手指用力地攥在一起。
被人指著臉罵婊子生的兒子也是婊子的時候，它不曾難堪，被人圍堵在髒兮兮的小巷里的時候，他沒有難堪，沒錢吃飯只能喝水充饑的時候他也沒有難堪。
但現在……
溫煙輕飄飄的一句話，甚至不含多少怒氣，賀燼然卻感覺到前所未有的難堪。
臉色發紅，指尖因為過度用力，幾乎瓖嵌進柔軟的手掌心當中。
“我……”
賀燼然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她只是把你當成一個好玩的玩具而已，玩夠了就給扔了。”
“你還比不上一只蛇，她真的把你當回事了嗎？”
“只有你才會相信溫煙哄人的時候說的話。”
“她是喜歡你的，不然為什麼要幫你？還把你介紹給自己的哥哥。”
“換成其他人，她一樣回去幫忙，會把人帶回家的，你不是例外，你只是幸運而已。”
腦海里各種各樣的聲音不斷地喊著，吵得賀燼然腦子亂成了一團漿糊。
“賀燼然，你在想什麼？”
賀燼然抬起發紅的眼楮，不加掩飾的貪婪盡數流露出來，就連平時掩飾的極好的陰暗。
溫煙嘆了口氣。
“你給我過來。”
溫煙扯著賀燼然的衣服來到一塊大石頭後面，她可不想讓自己的私事，成為其他人飯後的談資。
“你在干什麼？”
賀燼然死命地咬住自己口腔里的軟肉，舌尖已經品嘗到了鮮血鐵銹般的味道。
溫煙伸手捏住他的臉頰，強行把那塊飽受折磨的軟肉從牙尖當中給救了出來。
“賀燼然，清醒一點。”
賀燼然隱隱發紅的眼楮就直勾勾地盯著溫煙︰“你只喜歡乖巧的，是不是我現在這樣你不喜歡了？”
“你是不是就要把我扔掉了？”
賀燼然又委屈又生氣，自己已經盡量做得很好，很乖了，為什麼溫煙最後還是不想要他。
“你在說什麼？”
“是不是有人和你說什麼話了？”
賀燼然搖了搖頭︰“沒有。”
“我什麼時候說過，因為你不乖就不要你了？”
“這都是你自己亂想的。”
賀燼然看著溫煙，眼淚就這樣從眼里冒了出來，在臉上連成了一條直線，他也不出聲，就這樣默默地哭。
喉頭梗得有些發疼，賀燼然眨一下眼，更多的眼淚就順著流下來。
溫煙心猛地一下子就軟了起來，捧著賀燼然的臉，在他唇瓣上親了一下。
“別哭了，不扔掉你。”
“我保證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會扔掉你。”
“你剛剛……是不是生氣了？”
“是，但我只是氣你把目光放在小黑身上。”
“它只是一條蛇而已，和你又沒有什麼競爭力，你為什麼總是看不慣他呢？”
賀燼然沉默了一會兒，才張嘴說︰“他和你好親近。”
“晚上可以盤在你鎖骨里睡覺。”
“你對他那麼寬容，那麼好。”
“你甚至警告我，不要去傷害她，因為我有傷害他的想法而打我。”
賀燼然越想越委屈，雖然已經不再流淚了，但眼眶依舊泛著過分的紅。
溫煙眉眼挑了一下︰“吃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