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煙看著賀燼然並不老實的小動作，也沒說什麼，半彎下身體去親他的鼻尖。
“喜歡我嗎？”
賀燼然眼楮的顏色非常的黑，被陰影覆蓋住的時候顯得更加有光澤，溫煙猛然想起自己曾經在林子里遇到的一只眼楮烏亮的小鹿。
當時自己剛斬殺了一頭魔獸，手上還沾著血，魔獸的心髒甚至還在掌心里跳動著，渾身散發著濃郁的魔氣，那頭鹿居然就顛兒顛兒地湊了過來，伸出腦袋去蹭溫煙受傷的手臂。
後來那頭鹿怎麼樣了……
時間太久遠，溫煙已經不記得了，但那雙溫順明亮的眼楮卻一直刻在她的腦海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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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燼然眼楮眨了一下︰“喜歡。”
溫煙柔軟的指尖慢慢地描繪著賀燼然的五官，手指幾乎戳進他的眼眶當中，賀燼然不躲也不避，就這樣睜著眼楮看她，將自己的忠誠與溫順全部展露出來。
“那就記得要一直喜歡。”
“好。”
晚上吃飯的時候，溫煙才突然想起來︰“現在是不是才大一，需要去學校上課？”
賀燼然︰“好像是。”
溫煙︰“……”
“哪所大學？明天讓司機送你過去。”
“a大，美術系。”
“美術系？”
溫煙對這個專業產生一絲震驚，賀燼然看上去也不像一個學藝術的人啊。
“我報的計算機和金融，但是最後那天他們搶了我的電腦，把報考專業都給改了。”
賀燼然說到這里的時候，手中的筷子都捏緊了，指尖泛白。
賀燼然知道溫煙不喜歡自己被人欺負，不喜歡懦弱，不懂反抗。
“我已經申請了跨專業，下學期就會考試。”
自己還是太弱了，弱到沒有一點反抗能力，溫煙一定對自己很失望吧。
溫煙點了點頭︰“嗯，你的專業你自己做決定就可以了。”
賀燼然期待的目光落空了一下︰“好。”
接下來吃飯就顯得有些悶悶不樂的。
溫煙本來不想管的，但是實在是忽視不了︰“別戳了，碗里的米飯快被你戳成年糕了。”
別扭的小孩子可真難養。
賀燼然︰“對不起。”
溫煙又多補充了一句︰“我相信你可以處理好這些事情，所以我不管，不要讓我失望。”
“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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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行，也挺好哄的。
就是總感覺他這脾氣有些眼熟，但是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是誰？
直到深夜睡覺的時候，溫煙伸出手才發覺自己身上空蕩蕩的。
我蛇呢？
小黑還在瓶子里掙扎著，太滑了，他根本爬不上去，上面的空間又太小，嘗試向上彈，結果把腦袋都快撞腫了。
“嗚嗚嗚……”
小黑絕望地努力了一晚上。
第二天佣人之間就開始傳言有鬧鬼的消息。
半夜客廳里花瓶嘎吱嘎吱地響，還有非常滲人的哭聲，伴隨著刺耳的摩擦聲。
用手電筒一照，里面綠瑩瑩的一雙眼楮直勾勾地瞪著人，把鼓起勇氣去查看異樣的那個佣人，直接嚇得翻了個白眼，暈倒了。
還是溫煙早上察覺到不對勁，過去看了一眼，才看到里面淚汪汪的黑蛇。
溫煙把手伸進去，小黑順著她的手指一路纏繞到手腕上，哭得那叫一個傷心，那叫一個委屈。
溫煙一邊吃飯一邊安慰他，時不時地喂她兩粒米飯吃。
小黑鮮紅的蛇信子，不斷地舔食著溫煙的身體。
全都是賀燼然的味道！！臭死了！
賀燼然飯桌上不經意地說了一句:“他是不是喜歡住在花瓶里？”
“不然為什麼一晚上都沒有出來？”
小黑︰“？？？？”
你半夜往里邊倒油，還問我為什麼出不來？？？
小黑氣的眼珠子瞪得溜圓︰“嘶∼嘶∼嘶∼”
溫煙伸手戳了戳他腦袋上鼓起的兩個包︰“真喜歡？我還沒見你那麼激動過呢。”
小黑動作僵硬的回頭去看溫煙，滿眼的不可置信與失望。
嗚了一聲之後就鑽進溫煙衣服里面不肯出來了。
溫煙戳了戳自己腰上鼓起來的那一小塊︰“生氣了？”
小黑蛇努力挪著身體，用尾巴對著溫煙，腦袋埋在身體里面。
賀燼然把抹好果醬的吐司放到溫煙盤子里︰“它好小氣。”
溫煙︰“你跟他置什麼氣？”
賀燼然不說話。
他也不清楚。
明明它只是一條再普通不過的小黑蛇，但每次看到他心里都會生起巨大的恐慌感，是一種特別難以描述的感覺，就好像是看到了自己終其一生也無法戰勝的存在。
賀燼然吃完飯後就被司機送去學校上課了。
溫煙在房間里看了一上午的書，下午本來打算出去逛街的，結果就收到賀燼然打來的電話。
對面沉默了很長時間，才十分艱難地把話說了出來︰“可以來一趟學校嗎？”
“嗯？”
“打架了。”
“……行，等著。”
賀燼然這小子看上去還挺老實的，結果也不是一個讓人省心的。
賀燼然早早的就等在學校門口了，眼角處青了很大的一塊下巴上有一條很長的血痕，只是簡單的把鞋給擦掉了，沒做一點處理。
溫煙還以為是什麼小打小鬧，看到這一幕，火騰的，一下子就上來了。
還沒有人敢那麼明目張膽地欺負溫煙親口說要護著的人。
“怎麼回事？”
賀燼然︰“他們罵我，就打起來了。”
“疼嗎？”
“不疼。”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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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其實也很好解決。
欺負人的還是那幾個不學無術的富二代小混混，有幾個和賀家那小孩關系挺好的，听說他被打了，自然是心里不服氣，就干脆來學校里圍堵賀燼然。
結果沒想到原本被欺負了也一聲不吭的賀燼然這次居然跟瘋了一樣的反抗，拿起地上的石塊，一連砸了好幾個人，最後被趕來的老師制止。
因為有幾個不是學校里的學生，所以還是請了家長過來解決。
溫煙代表的就是溫家，其他幾位家長也紛紛表示，大事化了，小事化無，這件事情也就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