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走出來一個看著還算質樸的女人,安慶夫婦倆的笑容立刻堆在臉上,老婆給他使了個眼色,他才把笑容收斂了點。
“您好。”
安慶一進院子門就伸出手要和女人握手。女人尷尬地笑了聲,
“我是這家人的保姆,夫人在客廳里等著你。”
安慶尷尬地迅速把手伸回來,整個人的臉色像吃了苦瓜一樣。
客廳里坐著的夫婦倆沒有什麼好臉色,一副難以掩蓋高高在上的姿態,只是正常的說話。
“說吧,安洛生在哪?我們現在需要找到她。”
“你們給他打電話了嗎?”
“沒有,我們想直接見到她人。”
“理解理解,給孩子一個驚喜,她要是看見自己家里有這麼大的房子一定很高興。”
李紅咳嗽了一聲。
為什麼不直接給安洛生打電話,她和安禮緯心里很清楚,就是怕打草驚蛇。
他們找她回來可不是為了享福,這里的一分一毫都不會屬于安洛生。
“所以,安洛生現在在哪?”
“她現在具體在哪兒?我們還真不知道,跟我們鬧別扭之後這孩子就自己搬出去了,好長時間沒回家了。”
安慶笑著說,李紅看著他這副猥瑣樣就知道是那方面還沒到位。
但她也不舍得給他們太多錢。
“我直接就開門見山不繞彎子了。”
李紅沖保姆招了招手,保姆跑到臥室里,半分鐘後過來,手里提著一個小行李箱,打開一看,里面裝著滿滿當當的六萬塊錢。
安慶的眼楮頓時直接放光。
養母咳嗽了兩聲後,安慶眼里的光才收斂了一些,逐漸平靜下來,眼楮里又帶著那股賤賤的笑意,搓了搓手,繼續說。
“看來你們是誠心實意的要找孩子啊,具體安洛生現在住在哪兒,我們確實不知道。”
李紅心里很不滿意給這夫婦兩個翻了800個白眼,沒辦法,他又讓保姆拿了40,000塊錢。
安慶一見到這些錢,喜笑顏開話鋒突轉,
“但是安洛生定期會去市醫院看中醫拿藥,你們可以去那里蹲蹲,一定能找到她。不知道你們急著找她是做什麼,看來是愛女心切吧。”
安慶樂滋滋地把錢拿過來,生怕李紅和安禮緯會反悔一樣,說完又抬頭看了看四周。
“去醫院,安洛生生什麼病了?”
“哦,也沒什麼大礙,好像是失眠這一類的問題,現在的孩子們都矯情。”
听見不是生理性病變,李紅的心才松下來。
“你們家里這麼有錢,孩子找回來也一定是好好對待吧,她一看見家里原來這麼富,肯定什麼病都好了。”
安慶心里高興過頭了,話趕著話繼續往下絮叨,
“不過我听說當時孩子是被扔在外面的,你們是怎麼想的呀?這麼有錢還不要孩子。”
養母見對面夫婦兩個人的臉色瞬間冷下來,立刻踩了安慶一腳,讓他趕緊閉嘴。
“那個我們兩個就不打擾你們了,先告辭了。”
出門之後兩個人又抱著那100,000塊錢來回地看,安慶更是拿起一沓錢放在鼻子前使勁地嗅。
“香吧?”
“那是當然!”
李紅立刻讓人去醫院那兒蹲點,蹲了幾次都沒蹲到,她有些氣急敗壞給他們打去電話,安慶一口咬定就是那家醫院。
小兒子突然又昏倒了,一家人急匆匆地趕過去,李紅哭得淚眼摩挲。
她忍著眼淚去藥房拿藥,拿完藥蜷縮在座椅上,掩面抽泣。
恰好安洛生來醫院復診完,剛拿完最新一個療程的中藥,看著對面的長椅上坐著一個抽泣的女人。
她好像還沒有帶衛生紙,只能用袖子擦著眼淚和鼻涕。于心不忍,安洛生的同情心泛濫,快速跑過去,彎下腰遞給了女人一張紙巾。
“擦擦眼淚吧。”
李紅說了一句“謝謝”,緩緩抬起頭來卻看見了和安慶給的照片上一模一樣的臉。
李紅立刻死死抓住安洛生的手腕,安洛生被嚇了一跳,以為女人精神失常,迅速用力甩開女人的手。
眼前女人眼楮里卻泛著綠光,像看見獵物一樣,她追上來。李紅壓根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已經嚇到了安洛生,依舊拽著安洛生的手,喜極而泣。
“孩子,我就是你媽媽呀,我是你的親生媽媽。”
安洛生的五官頓時扭曲起來,看著眼前自稱是自己母親的陌生女人,只覺得是女人精神失常了,使勁地甩手大喊,
“你松手啊!你再不松手,我就叫保安來了!”
女人的手這才松開了一點,面帶著詭異的微笑。
李紅立刻給李偉打過去電話,讓他在門口找了幾輛車。
安洛生狂瘋地跑出醫院,回頭看見女人沒有追上來,才暗自松了一口氣,繼續往前走。
下一秒,安洛生就被抓上了一輛面包車,蒙著頭罩,飛馳而去。
*
江執忙完手上的交接工作給阿依慕打了一通電話,
“你真的想好了嗎?”
對面肯定的點頭,語氣堅硬甚至帶著威脅。
江執說了聲“好”就把電話掛掉,扔在辦公桌上。他整個人站在辦公室里,高樓大廈倒影著江執的背影。他孤立的挺拔著,眼前竟然浮現出大漠殘陽映紅天的模樣。
江執去餐廳打包了一份蟹黃面,開著車子去找安洛生,兩天他忙著工作沒去醫院看安洛生,安洛生也沒給自己打過一通電話。
兩個人就好像在比賽較勁一樣,誰先聯系誰,誰就輸了。
病房的走廊異常安靜,房間的門竟然也大敞開著。
江執快步走進去,發現安洛生不在病房里,頓時有些急躁地轉身往外走,撞到了推著小藥車的護士。
“您怎麼了,先生?”
“她人呢?這間病房的病人呢?”
護士小姐姐依舊面帶微笑,語氣輕柔。
“哦,您說的是安洛生小姐嗎?這位小姐剛才好像去樓下的花園散步了。您可以去花園找她。”
“好的,不好意思了。”
江執彎腰把腳邊的一袋生理鹽水撿起來扔進小藥車里。
“沒事的先生。”
他快步地往電梯口走,一路直奔花園。
安洛生正坐在湖邊的長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