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162︰大劫之日，深淵神靈
第163章 162︰大劫之日，深淵神靈
在凌霄心里，就算是怪模怪樣的魔物開口說話他都能接受。
畢竟當成惑人心神的鸚鵡學舌就行。
但有名有姓的失心人開口說話，那意義就不一樣了。
這可能是凌霄在現世中接觸到的第一位有自我意識的智慧生命體。
窺秘之眼發動！
【失心人•弗洛伊德雪原與霜凍之神信徒）】
【狀態︰已接受一階賜福洗禮】
【天賦︰神靈賜福？？、？？……
【能力︰祈禱、贊歌誦唱、冰霜之軀、雪原庇護、一階冰霜法術……】
不一樣了。
這個失心人能保持神智，大概率與他那奇異的狀態有關。
而那滿是問號的天賦，直接讓凌霄夢回當初以【饕餮之心】吞吃崩解的神靈余燼時。
賜福？
洗禮？
賜福度圓滿後不該是變成毛球麼？
難道除了異化成怪物，還有其他的出路？
凌霄將探測出的信息簡單分析，再三思索找不出什麼線頭。
他注視著怪人，沉聲問道︰“弗洛伊德？你究竟是什麼存在？”
見得到了回應，怪人臉頰上的白毛下亮起兩粒冰藍色的瞳仁。
弗洛伊德腦袋歪了歪，聲音中帶上了一抹懷念的滄桑。
“我已經……很久很久，很久很久沒有听到這個名字了……”
他望著凌霄，自顧自地說道︰“我是……弗洛伊德。”
“但，我，現在是主的信徒。 是我的盾，使我免受深淵的侵擾； 也是我的矛，讓我擁有直面末日的勇氣……”
“外鄉人，你不該來這個世界……”
“但我已經來了，”
凌霄也很無奈。
雖然對面看樣子能交流，但精神似乎有點大病。
“而且也沒有回去的辦法。”
他盡量溫和地問道︰“弗洛伊德，你還記得為什麼你會變成這個樣子嗎？你還記得當初發生了什麼嗎？”
凌霄的話語，引導著弗洛伊德搜尋起了腦海深處那段塵封且不敢回憶的歷史。
他已經活了不知多久。
一開始。
生命形態轉化為另一種存在的弗洛伊德還會慶幸，慶幸自己沒有死在那場差點顛覆世界的劫難中。
他甚至還為自己獲得了從未想過的強大力量而驚喜。
可慢慢地，他發現神靈的賜福並不是那樣仁慈。
命運的饋贈，早已在暗中標注好了價格。
他在賜福中堅持了很久，在挺過賜福並開始洗禮後也煎熬了不知多少歲月。
弗洛伊德實現了某種意義上的永生。
只是代價比死還難受……
如今醒來，渾渾噩噩的弗洛伊德，思緒也是在凌霄的詢問中突兀回到了那一天。
那一天……
“天塌了……”
弗洛伊德語氣飄忽且顫抖地輕聲說道︰“太陽和月亮都被摘走了，于是世界沒有了光……”
“但我們還能看得見……因為其他星星越來越大，大地也在開裂中噴出岩漿……”
“大如山岳般的星辰，還有地底噴出的熔岩像雨點一樣落下……山脈也崩壞了……農田掀起水花一樣的波浪……”
“王國的軍營和高塔……亮起的光紋沒持續多久就熄滅了……騎士和魔法師爭相奔走，帶著我們無頭蒼蠅一樣避難……”
“但又能躲到哪里去呢……整個世界都被 們攥在手心啊……”
弗洛伊德說著說著，話語已經如帶有神經質的夢囈一般迅速而又模糊。
他身軀顫抖，卻連絲毫的情緒都不敢有。
只因他正訴說的故事，主角是那些不可直視的存在——神……
“那些往日不顯于世的神靈，從靈界踏出，行走于現世互相征伐……”
“ 們的敵人既是彼此，也有另外的……”
“最後……最後是深淵，深淵打贏了……”
“對……對啊！深淵最後勝利了！我昏迷了過去，醒來就是這副模樣……”
“我沒死……因為我改信了神靈，我得到了 寬宏大度的恩典，我……我……”
弗洛伊德低垂的頭顱帶著困惑抬起。
他那冰藍色的眼珠轉溜著，喉嚨鼓動，嗚嗚渣渣想說什麼卻說不成型。
最後，弗洛伊德的嗓子里擠出了一聲似哭似笑的尖利喊叫。
凌霄听得真切。
“原來我已墮入深淵了啊！？”
隨著他這一吼，周遭風雪猛然暴躁了起來。
幾道勁風襲來，卻被早有準備的凌霄隨手擋開。
那是幾片碎冰，弗洛伊德甚至連動作都沒有就凝出了這樣的殺招。
他現在的狀態，比剛才和凌霄短暫交手還要恐怖！
“醒了也不說一聲。”
凌霄沒有搶攻過去，只拍了拍鐵錘妹妹的腦袋，示意她該從自己懷里“滾”出去了。
“我……”
女孩臉色微紅，但還是輕聲解釋道︰“我這不是看他說到關鍵地方，怕突然打斷了……”
“沒事兒了就躲到我後面去，直接用金光圈禁符咒自保，馬上打起來，我可管不了你。”
鐵錘妹妹從不矯情，“嗯”了一聲便從凌霄的臂彎里鑽了出去。
她趁著一路小跑的間隙，急忙取出那枚珍貴的魔法卷軸，使用後周圍出現了一圈金色符文組成的法環結界，將其牢牢護住。
有過劫持的遭遇而且自身的戰斗力還較弱，身為【工匠】的鐵錘妹妹，怎能不給自己整點防身法寶？
之前是遇襲太突然，她根本來不及施展；後來雖然有意識，但幾次嘗試都被打斷，前搖更長的卷軸自然也無從施展。
眼下她深知此地即將爆發一場大戰，自己作為戰五渣也幫不上什麼忙。
不讓梟哥為自己分心就是她最大的幫助了。
而凌霄自然不會放任弗洛伊德的詭異變化順利進行，在放走鐵錘妹妹的同時，他便伸出左手遙遙一握！
有智慧，能交流的存在很稀少。
可凌霄的理智告訴他，及時干掉對方才是眼下最正確的事！
次元斬！
外加……
異維裂變！
早已暗中提起戒心的凌霄，一出手便是兩道殺招的疊加釋放！
而且全部命中敵方！
只是……
他神情凝重，似乎看到了極為不符合心理預期的戰果。
次元斬和異維裂變，給弗洛伊德造成了巨大的“傷害”。
脖頸平滑地斷裂。
前胸連帶左肩直接消失了一大塊。
這樣嚴重的傷勢，正常人應該保持站立都是個問題，更何況是存活？
但凌霄也知道。
失心人不是正常人。
弗洛伊德這種開始接受洗禮的存在，更不是普通的失心人！
可自己的殺招，就連一丁點的威脅都無法造成麼！？
這讓他的心神凜然，迅速重新制定戰術。
弗洛伊德搖搖晃晃。
他似乎早就受過這樣的傷，可當時沒死……
為什麼呢？
強大的騎士被壓成了肉泥……高貴的魔法師也被吸成了干尸……
自己卻沒死……
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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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劫降臨後沒多久，自己就听信了深淵的蠱惑，信奉了來自異界的神靈……
自己是雪原與霜凍之神的第一批信徒，也是 打開深淵通道的橋梁與錨點……
那個愚昧的、蠢笨的、自私的自己……為了活命究竟做了什麼啊……
但弗洛伊德僅存的情緒被漆黑火焰包裹，墮成了極端而又純粹的殺意！
“如若戰死，我有幸登臨您的神國嗎？如果戰勝，我可以將祭品奉送給您嗎！？”
“主啊！請注視我！見證我！”
他那雙冰藍眼眸中泛起了猩紅的血絲與漆黑的魔氣。
白毛在魔氣的燃燒中飄零，取而代之的是金剛石般枯瘦但結實的肉塊，以及近乎琉璃般的透明色澤。
脖頸處寒氣凝結，原本斷裂的頭顱連滑落都沒有，直接就重新連接。
左胸巨大的豁口也如果凍般重新彌補，看不出任何遭受重創的痕跡。
弗洛伊德的五官已經看不清了。
唯有體內那時刻流轉的冰藍寒氣、血紅污濁以及藏匿其中的幾縷漆黑魔氣隱約可見。
如芒刺背的危機感傳來。
凌霄有預感，這可能是自己迄今為止面對的最強敵人。
沒有之一……
因為他在弗洛伊德身上，聞到了久違的“味道”。
那是只吃“過”一次的山珍海味。
那是……
來自神靈的氣息！
——
高速對沖的二者全力相撞！
倒飛出去的竟然是凌霄！？
原因也很簡單，就是力量不行。
所以在吃癟後，他立馬將三點備用的自由屬性加在了【力量】上。
屬性暴漲了不少，凌霄也不用像以前一樣有點就加。
裝備、技能等道具的條件里不乏對屬性的要求，為了避免只能看不能用的窘迫，他特意留出三點自由屬性備用。
不多，但也不少。
以他目前的實力，能直接秒殺他的也不在乎這三點的差距；不能秒殺那再加也完全來得及。
如今，正是時候！
哪怕力量上仍有差距，但在這三點加上後無疑好了不少。
畢竟以凌霄45點的體質，增加的力量完全可以發揮出最大威力！
倒飛途中，他就完成了力量的強化。
隨後便間不容發地迎來了第二次襲擊！
剛才是吃了沒情報的虧，除了字面消息，實際交手的情報才是重點。
凌霄背後迸出幾團烈焰，噴射四散硬生生地幫他抵消了頹勢。
腳下踩住地面。
本來後仰都快呈九十度的身軀，以奇異的發力角度重新扳了回來。
一道模糊的影子在視野中迅速逼近，隨之而來的巨大壓力，那是同樣只有領域才會出現的威壓！
凌霄的熾炎領域，竟然被壓縮回來了！？
這是之前從未發生過的情況。
即便是雪域狼王的極寒領域，也只能和他正面相持卻討不到好。
可如今的熾炎領域，卻被壓到凌霄周身幾米的範圍。
外界皆為肆虐的寒氣風暴！
但凌霄只雙手持刀，重新迎了上去！
在這極短的時間內，他已經喚醒了數種能力的加持！
罡氣凝實宛若吹不熄的火球，外圍最細密的風刃卷碎了滲透而來的寒氣！
體力和靈力均在狂泄，如今的凌霄，體力值和靈力值都已接近四位數的大關，完全經得起如此豪橫的揮霍！
空間殺招效果微弱，不代表【裂空斥候】的其他能力也成了雞肋！
弗洛伊德帶著狂熱殺意撞來，揮拳砸向凌霄卻只帶著寒氣撲了個空！
那海量的冰晶碎片轟在了空中，該命中的人影卻已消失在了原地。
裂空爍閃！
凌霄以最短的距離閃到了弗洛伊德的身後，代價就是強行穿越了寒冰風暴，護體的罡氣萎靡了不少。
這才換來這一擊的機會！
而他擁有兩個強大的卓越技能，怎麼可能不自行摸索研究？！
如今……
正是他的自創招式——絕影碎風斬！！
風刃崩碎後形成了更為細密的風刃，霸刀那霸烈的殺傷融入其中，最後強行糅合成了一道兼具斬擊、撕裂、粉碎等屬性在內的一刀！
狂風絕影劍術的最終技，結合霸刀三式中與之興致類似的碎星式，最後形成了凌霄目前常規手段的最強一刀！
在次元斬等空間殺招生效甚微的情況下，這是他絕對優先的選擇！
沒有意外！
凝實的黑青刀芒狠狠落在了弗洛伊德的後背上，將本就呈前沖姿態的失心人斬落在地。
只是不等凌霄趕上去補刀，一團寒氣碎屑就猛然爆響。
其威力竟能穿透罡氣的防御，刮在凌霄的戰甲上還劃出了深深淺淺的裂口。
徹底暴露真容的弗洛伊德，防御力也是驚人的恐怖。
或者說任何傷勢對他而言都沒啥的效果。
因為不管受到怎樣的傷，他總能快速愈合而且速度看不出任何遲緩。
那具冰雕一樣的身軀，雖然外表仍保持著人形，但內在早已成為其他東西的容器了。
寒冰風暴也無法對凌霄造成更多影響。
擋在臉前的手掌，不慎劃出的傷口也在瞬間重新愈合。
說起來……
凌霄自己也是個怪物啊……
就這麼一耽誤，弗洛伊德就扭著腦袋爬了起來。
那兩顆“玻璃珠”饒有興致地盯著凌霄，指節發出冰爆的 吧聲響。
“你，有資格，隨我，面見主。”
“既見神明，為何不拜……”
“神？”
凌霄將手抹過刀鋒，一縷血線流過燃起 赫的血焰！
“到了地下，不，對你們來說應該是地獄。總之，你他娘的打听打听！”
“神明就想讓我下拜？神明就想讓我跪下當狗！？”
“⺪……”
凌霄嗤笑一聲，眼神中流露出從未有過的熾熱戰意。
“老子的腰桿是被我先人用命扶起來，是我自己拼命挺直了的！”
“你想讓我拜倒？”
“我先送你去見你那狗屁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