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特別調查處總部。
江曜剛給下屬們開完晚會，安排白雲省競賽考試的工作。
考試地點定在白雲省的省會南城，由省局和特調處共同負責學生的安全。
桌上的手機在播放錄音視頻。
江曜長腿交疊，靠在椅背上。
修長的手指夾著支煙，煙頭上猩紅的光忽明忽暗，照亮他眼底的冷意。
視頻播放完畢。
江曜寒著臉，把吸了幾口的煙按滅，拿過手機撥了個電話。
另一邊。
秦笙剛洗完澡，在拿毛巾擦頭發。
听見鈴聲，騰了只手出來，接通了電話。
“有事兒？”
秦笙音調很啞，透著股懶意。
江曜眉心動了動，手里把玩著打火機，意味不明的開口︰“听說你是童養媳？”
秦笙懵了幾秒，又仔細看了眼，確定來電的就是江曜，一臉的莫名其妙。
“江先生，你確定沒打錯電話？”
江曜懶懶的嗯了聲，低沉悅耳的聲音再度響起，攜著不知名的情緒。
“你外婆在中心醫院住院，和別人說自家有個童養媳，提的是你的名字。”
秦笙眼神一冷，將毛巾按在桌上，周圍縈繞著低氣壓。
今天看在霍彩雲的面子上，她收斂著脾氣，他們竟敢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
簡直是找死。
听見那邊半晌沒反應，江曜心底浮上幾分焦灼。
他試探的詢問︰“你準備怎麼辦，需要我……學校那邊出面幫忙嗎？”
秦笙眯了眯眸，收斂眼底的冷意，語調挺淡漠的，“不用。”
意料之中的拒絕。
江曜抬手按了按眉心，思索了會兒，字斟句酌的說︰
“你是競賽組的人，對我們很重要。幫你處理這些瑣事，讓你專心備考是我們的義務，不用和我客氣。”
江曜知道秦笙重感情，很在意養父母，萬一對方和她外婆立場一致呢？
這種事情要是讓學校或者教育局做外部介入，其實挺容易解決的。
但是秦笙自己處理，牽扯到親情關系，事就麻煩多了。
秦笙挑了下眉，語氣玩味道︰“听起來我們這些學生還是競賽組的祖宗？”
聞言，江曜勾了勾唇角，喉嚨深處溢出聲輕笑。
“那需要幫忙嗎？小祖宗。”
他的音調低沉，尾音上挑著，勾的人心癢。
秦笙眸光暗了幾分，手指輕輕蜷起，克制著某種情緒。
這時，電腦屏幕上的黑色圖標閃爍了下，一個黑色聊天框出現在桌面上。
「大佬，特調處南城分部的地址查到了，你那邊準備什麼時候行動？」
秦笙盯著屏幕，目光越來越沉。
“秦笙？”江曜擰眉喊了聲。
秦笙嗯了聲，禮貌又疏離的開口︰“謝謝江先生的好意，但這是我的私事，外人不方便插手，就不勞您費心了。”
江曜眉頭微微一蹙，語氣不明的問︰“我們不是……朋友嗎？”
秦笙並未回答他的問題，沉默了片刻，才開口說話，語氣不帶絲毫情緒。
“江先生放心，這些事我自己會處理好，不會耽誤到競賽考試。”
江曜听出她聲音里的疏離感，感覺心口有點悶。
他不是這個意思……
競賽考試沒什麼大不的，耽誤就耽誤了，他是怕她被親情裹挾真的嫁別人。
雖然他知道她不是逆來順受的性格，但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還是擔心。
江曜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的情緒會被一個女孩影響到這種程度。
“江先生，我要休息了，再見。”
江曜的思緒被女孩清冷的聲音打斷，回神後剛想說什麼，听筒里傳來忙音。
電話被掛斷了。
秦笙放下手機，漂亮的眉眼低垂著，眼底藏著復雜的情緒。
半晌，她坐到電腦前，慢吞吞的打著字。
「今晚，江曜最近不在南城，方便行事。」
黑色頭像閃了閃，又一則消息發過來。
「收到，南城組的人三十分鐘後就位，他們會掩護你。」
秦笙關掉電腦，去換了身深色衣服，輕手輕腳地離開秦家。
……
再回來時已經是凌晨，漆黑的屋里一片寂靜。
秦笙打開台燈，微弱的光照亮冷漠的臉，眉眼間壓抑著戾氣。
隨後，她脫掉身上的衣服，用黑色塑料袋裝起來，封閉好，一腳踢進床底。
邁步去洗手間，洗手洗臉，又轉身躺回床上。
手里拿著一個特制的黑色手機，在看剛才拍下的資料。
此時，南城特調處。
會議室里站滿了各組的負責人，一個個面色如陰雲，渾身狼狽。
大屏幕連接著總部的會議室。
主位上坐著的男人，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氣質清冷矜貴。
他手里把玩著一副手串，深邃的眸黑沉沉的，寡薄唇輕啟，嗓音裹挾著冷寒。
“挺有本事，一個人把你們整的那麼狼狽。”
南城負責人羞愧的低下頭，一聲都不敢吭。
江曜寒著臉，“丟了什麼東西？”
南城負責人連忙說︰“紙質資料也都在，一份沒少，也沒翻閱痕跡。”
江曜輕嗯了聲，看向林羽。
林羽微微頷首，手指飛快的敲著鍵盤，調出特調處的檔案庫。
半晌，他小心翼翼的看向江曜︰“江爺，沒有入侵痕跡。”
“呵。”
江曜輕笑一聲，漂亮的手指輕點著桌面，嘴角攜著涼薄的笑容，危險而駭人。
“你們的意思是說，這人冒這麼大風險跑去特調處，就單純來挑釁我們？”
特調處是出了名的不好惹，沒人會腦抽到來刻意挑釁。
他們查不到只有一種可能，那個人的反偵察能力太強，沒留下一絲痕跡。
林羽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一臉嚴肅道︰“江爺，會不會是那個‘黑客s’？”
“不一定。”江曜嗓音低沉悅耳。
他手里把玩著一副手串，面色有些出神，像是在思索著什麼。
“s”有那本事，但他她的目標是k實驗室，並不知道特調處在調查k實驗室，更不會無緣無故的找上特調處，況且偷偷摸摸也不像那位的行事風格。
人在南城，知道特調處和k實驗室的關系，且有動機的。
剛巧就有那麼一個人全部符合。
江曜眸光陡然一沉。
他從桌上拿了根煙，咬在嘴里，打火機點燃，縈繞掩飾掉眼底的情緒。
林羽想了想，建議道︰“江爺，不然先下內部通緝令，讓南城那邊繼續搜查。”
江曜頭都沒抬，“你安排。”
林羽嗯了一聲，又吩咐了些注意事項，切斷了視頻。
林羽看了眼時間，低聲提醒道︰“江爺，不早了，您先去休息吧。”
江曜輕抬眼眸，指尖夾著吸了一半的煙，按滅在煙灰缸。
他開口，語調冷漠，情緒捉摸不定。
“去查查秦笙今晚的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