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保家白了他一眼。
“你剛才咋知道那小子要給你背後來一下子？”
“听到的。”
秦守業笑著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這也能听得到？”
“二哥，好歹我也練過，算是習武之人……以前也沒少打架，這都是經驗。”
二哥點點頭沒再多問。
“咱走吧……這些小崽子，指不定要打成什麼樣呢。”
“這不都開學了嗎？他們咋不去上學？”
“好好的上學不行啊？非得打架……”
秦保家嘟囔了兩句，然後就和秦守業推車子護著李小冉離開了。
秦守業車上的麻袋，有血浸了出來……應該是里面的兔子被人給踩到了。
好在是剛死，拿去鋼廠，他們也能要。
往前走了一段距離，他們就騎上了車……
進了鋼廠大門，二嫂就從二哥車上下來了。
“老三，等下把東西交了，帶你二嫂回去的時候，換條路走。”
“知道了二哥，我心里有數。”
秦保家是擔心那些半大小子在那蹲著他。
老三剛才動手打了好幾個人，那些半大小子是最記仇的年紀，也是最沒輕沒重的年紀。
他怕老三和自己媳婦出事。
“你別嘴上說有數……你皮糙肉厚的，被打一頓沒事，你二嫂懷著呢！”
“二哥，我知道，你放心，回去的時候，我繞一下路。”
“媳婦，你看著老三點，別讓他回去和人打架。”
“嗯，我知道……你上班去吧。”
秦保家滿臉擔憂的騎車去了車間那邊……
秦守業和李小冉也去了采購科。
東西太重了，秦守業把車子停好，提著麻袋跟著李小冉一起去找了盧科長。
盧科長見到他倆很是熱情。
“小李，小秦……你們兩個快坐。”
“小秦，你的傷怎麼樣了？”
“已經好差不多了，盧科長您有心了……這點小事還讓您記掛著。”
“小秦同志，這可不是小事，這是你和特務作斗爭留下的傷，你這是為了國家，為了人民負的傷……”
“盧科長，您言重了，我也沒做什麼……”
他和盧科長胡天兒胡地說了幾句，然後就開始說正事了。
“盧科長，我二嫂這個月的采購任務，用這些抵了。”
盧科長掃了一眼地上的那兩個麻袋。
“活物？”
“野兔和野雞。”
“13只野兔，12只野雞，個頂個的肥，份量也得六十多斤。”
“這野兔殺了不僅能吃肉，這兔子皮也夠做個坎肩的了。”
“做不成坎肩，也能做個小墊子，冬天坐著暖和。”
盧科長笑著點了點頭。
“都是活的？”
“死了幾只，來的路上踫到兩幫人打架，我和我二哥護著我二嫂，沒顧上這些東西……”
“打架？”
盧科長眉頭皺了起來。
“什麼人打架？”
“兩伙半大小子……”
“是不是一群穿著舊軍裝或者是咱廠廠服的，跟一群穿著補丁衣服的半大小子？”
秦守業回憶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還真是……盧科長，你知道他們是哪的？”
“還能是哪的……今年咱們鋼廠和周圍幾個工廠，招了不少農民進廠，他們來了，家屬自然就跟著來了。”
“他們的孩子也來城里念書了……有些不念書的，也跟著進了城，天天瞎混。”
“咱們這幾個廠原來的子弟，和他們這些剛來的孩子，玩不到一塊去，隔三差五的就打一架。”
“上個月月初的時候，他們就在鋼廠後面那條路上打了一架。”
“死了一個，重傷了四個。”
“公安抓了十幾個，全都送辛店去了。”
“估計要判個年，帶頭的那幾個，少說也得判八九年。”
“老三，你要是小歲，估計也和他們一起打架了。”
秦守業搖了搖頭。
“盧科長，那你是不了解我，我以前是愛打架，可我從來不欺負人。”
“不管是城里的，還是農村的，大家都是龍國人。跟自己人動手，那是窩里橫！”
“再說了，我家以前也是農村的……大家伙都是為了建設國家，從五湖四海聚到了龍城……有什麼好打的？”
“我們有共同的目標，有一樣的膚色……都是華夏兒女，同室操戈的事情，我秦老三不干。”
盧科長愣了一下，然後就笑了起來。
“行啊小秦，你這思想覺悟，比我都高！”
“要不說你能抓特務呢……”
“盧科長，這些東西能抵不？”
“能，我找人去稱一下，然後給你開票……”
秦守業急忙站起來，過去打開裝兔子的那個袋子，從里面抓了一只出來。
那只兔子的四肢都被麻繩捆上了。
“盧科長，這只不是……這只是送給你的。”
“給我？”
“對啊，這兔子是最肥的一只，得有六斤多，回家您收拾收拾，炖上！”
“給嫂子和孩子解解饞。”
“不行，我不能要……”
“剩下那些也夠五十斤了，不耽誤我二嫂交任務。”
秦守業說著就走到了他旁邊，將那只兔子放到了他椅子後面。
“小秦，你這是讓我犯錯誤……”
“盧科長，這兔子是我抓的，我想送誰就送誰。”
“再說了，我也沒讓您辦什麼違法廠規的事，您就大膽的收下。”
“這……下不為例。”
秦守業笑著點了點頭，下不為例這個詞，在這些領導嘴里，就等于是下次繼續。
盧科長笑呵呵的出去叫了個人，把東西拿去過了秤。
那人稱完回來報了數，盧科長就開了單子。
秦守業把單子接過去看了一眼……
“盧科長，這價格……”
“正常價，現在啥都不好買，下面采購員天天抱怨，廠領導開會研究，把采購價都提了提。”
“兔子算一塊八，野雞算是一塊五。”
“你拿票去財務領錢就行。”
秦守業知道，這是那只野兔的功勞……采購科批條子，也是有上下浮動空間的。
當然了，這個浮動空間不大，盧科長應該是按照上限給的。
“謝謝盧科長，那我們打擾您工作了。”
秦守業和李小冉退出了他的辦公室，把門給他帶上，然後倆人就去財務科領錢了。
秦守業想要把錢給李小冉，可李小冉說啥都不要。
最後他就只能自己留著了。
回家的時候，秦守業騎車帶著李小冉，從另外一條路回的家。
要是不帶李小冉，他肯定從原路回去，去看看那些小子打完了沒有。
他不能讓二嫂冒險，萬一二嫂被踫到，傷到，他就成老秦家的罪人了。
說簡單點，就是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他騎車剛拐進錢糧胡同的時候，系統的提示音就響了。
“叮，拒絕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