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守業從這兩句話里沒听出什麼來。
在部隊上，團長師長，有時候也會被稱為首長……
從一個稱呼，是沒辦法判定職位的。
那個班長看了看旁邊的倒騎驢，然後臉上一喜。
“小同志，你稍等一下，我去打電話核實。”
他說完就跑進去打電話了。
門衛室里的電話，是他們的內線，只能內部聯系用，打不了外線。
他進去五六分鐘就跑了出來。
“小同志，我帶你進去！”
他幫秦守業推著倒騎驢，兩個人進了大門……
車子直接推去了學校的食堂，他們隔著二三十米，就看到食堂大門口聚了不少人了。
不等那個班長招呼，那些人就跑了過來。
“好家伙，這麼大的野豬！”
“總算是有肉吃了！”
“這野豬夠大的！小伙子你怎麼抓到的？”
“這後腿看著是被咬斷的啊……”
秦守業很快就被擠開了，根本就不用他推車了！
那七八個人把車子都快推的起飛了……
他小跑著跟了過去。
等他跑到食堂門口的時候，野豬已經被從車上抬下來了。
“這一下子扎的真夠狠的！”
“小同志，這是你打的？”
秦守業搖了搖頭。
“不是，是我姥爺打的，野豬的後腿是獵犬咬斷的。”
“能咬斷這麼粗的豬腿，那獵犬不簡單啊……”
“行了別廢話了，抬進去過磅！”
秦守業跟著他們進了食堂，在靠近後廚門的地方，放了一個地磅。
他湊近看了一下，還是天津工業局生產的。
現在這東西可不常見，他之前也就在糧站見過。
大部分地方還在用秤桿子。
他們把那只野豬抬上去稱了一下……
“五百八十九斤！好家伙，差點六百斤！”
“可惜是公豬，這要是大母豬就好了。”
“公豬咋了？公豬肉不能吃啊？”
“不是不能吃，是不太好吃，做不好一股子腥臊味。”
“放心吧，咱們有老劉呢，他會做野豬肉！保證做出來，讓你香掉大牙……”
秦守業看他們聊的開心，忍了好大會才開口。
“那個，誰給我錢啊？”
“對不起啊小同志，光顧著聊天了。”
一個胖乎乎，戴著套袖和圍裙的中年男人走到了他身邊。
“我給你算……小同志你這是公豬，肉不太好處理……價格……”
“現在龍城肉類供應緊張，很多肉店一天就賣七八斤豬肉，有的地方兩天才供應十斤……”
秦守業知道那人要壓價，所以就把自己听到消息說了出來。
那人愣了一下，然後尷尬的笑了笑。
“這是我姥爺帶著我三個舅舅進山打的，一共打了三頭！”
“除了這頭還有兩頭母豬，還有三只豬崽子，要是價格合適，等會我回去拉，還給你們送。”
秦守業這話一說，那人臉上就是一喜。
其他人也有點小激動。
“小同志，這頭大卵泡子，按一斤四毛錢給你算！”
“勝利鋼廠那邊派人去村里收豬，一斤能給六毛，俺都沒賣。”
秦守業的心理價位是六毛……當然了，要是給張維新的話，他可以白送，一毛錢也賣。
但這不是給他的，是給學校的。
那他就沒什麼好客氣的了。
“六毛……小伙子，你這也太高了。”
“我們去肉聯廠買，也沒這麼貴啊！”
“你們去肉聯廠，還要給肉票呢。”
“那我們也給你肉票！”
秦守業搖了搖頭。
“俺們農村用不上，再說了……你們城里人有票都買不到肉，我要票有啥用？卷煙都嫌硬。”
那胖子苦笑了起來……
“小同志，這頭公豬，我給你加五分錢……”
倆人拉扯了一番，然後價格定到了五毛一斤。
他給秦守業開了票，但沒有帶著他去拿錢。
“小同志，你把剩下的野豬送來，我再帶你去拿錢，省得一趟趟的跑了。”
秦守業點頭答應了。
那個班長送他出去，他騎著倒騎驢轉悠了一個多小時，然後才找地方把那兩頭母豬放出來，還捎帶著放出來三只野豬崽。
這次送過去，還是那個班長送他進去的。
“小伙子，我尋思你咋也得明天才能再來了！”
“我有個親戚住在城里，東西一起送過來的。”
“那你咋不一下子都送到這來？”
“我……忘了……”
“這怎麼還會動啊？”
那個班長指了指車子上的麻袋……
“小野豬是活的，就把腿咬斷了，現吃現殺，肉新鮮。”
“嘴巴我給系上了，省得它們嗷嗷叫。”
“怪不得，我听里面還哼唧呢……”
兩頭大豬三頭小豬，送到食堂就過了秤。
兩頭母豬加起來有522斤，三頭小豬仔有67斤。
秦守業和那個胖子拉扯了一會，最後按6毛一斤算的。
那胖子給他開了票，那個班長就帶著他去領了錢。
一共是六百四十七塊九毛錢。
除了錢秦守業還找給他錢的那人，給他寫了個證明。
證明他把野豬賣給了軍醫學院。
他這麼做也是有備無患，萬一後面有什麼麻煩，他也有後手。
還有一個就是有需要的時候，可以拿出來給爹娘看看。
免得他們擔心……
拿了錢和證明，他跟著那個班長去食堂取車了。
“班長，你們食堂要魚嗎？”
“這個我不知道，要去問那個劉班長，他負責管理學校的食堂，要不要他說了算。”
“不過剛買了你那幾頭豬，恐怕是不能要魚了。”
“你們村還有魚賣啊？”
“是我，我平時喜歡釣魚，能釣不少呢。”
“怪不得您讓是張維新首長，他就特別喜歡釣魚，你們是釣魚的時候認識的吧？”
秦守業點了點頭。
“嗯，認識也沒多久，釣魚的時候他問我肉的事，我就說自己能弄到。”
“他讓我打到野豬就送過來……”
倆人聊著聊著就到了食堂，那個班長幫他去問了一下收魚的事。
結果和班長說的一樣，現在不收了！
“劉班長讓你過十天半月再來，這幾天是不要了。”
“麻煩您了班長。”
秦守業也沒在這久待，騎上倒騎驢就離開了。
他離開軍醫學院之後，找地方把自行車換上，然後騎車趕去了什剎海。
到地方把賽虎放出來看車，然後他就下去釣了一會魚。
等兩個鐵皮桶裝滿的時候，他就打道回府了。
這次他沒有把賽虎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