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丹藥射青玄道人嘴里的時候。
兩個人哆嗦了一下。
一人是宗主吳段天，一人是手機前陷入呆滯的陳懷安。
剛剛游戲彈出提示是否將正常丹藥主動遞給青玄道人，他選了是。
所以，這就是‘遞’‘給’嗎？
那麼硬核的嗎？
這nc真的不會暴怒嗎？
該不會突然出手引發badend吧！
吳段天則是在震驚陳懷安的粗魯，身為大修士居然做出將丹藥強行塞進別人嘴里的事……
實在是有辱斯文！
相當炸裂！
令人……驚喜！！
李清然已經傻眼了。
一根呆毛在腦門兒上豎起，呆呆的。
青玄道人喉頭滾動了一下，大還丹下了肚子。
他正要怒火攻心，大還丹的藥力就擴散開來，其中沒有哪怕一點丹毒，顯然正如那神秘修士所說，並沒有耍詐，蕭一楓如今的下場是咎由自取。
青玄道人心情復雜。
被怒火沖昏的頭腦也冷靜了些。
他總不能說這丹藥里就是有丹毒來扭曲是非吧？
所有人都明眼看著，這臉已經丟到家了。
眼下這修士境界不明還在暗處。
他要是暴起還沒打過，那以後就別在青雲宗待了。
算了，最後再忍一手。
青玄道人深深吸了口氣，僵硬的臉抽搐兩下，嘴里擠出句話來︰“嗯，這大還丹內確實沒有丹毒……本座沒教好徒弟，倒是讓閣下看了笑話。不過蕭一楓丹道天賦絕倫，假以時日若能有所成就，到時候再跟閣下討教。”
青玄道人的話很委婉。
意思就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徒弟版。
陳懷安听懂了，對青玄道人話里話外的示威嗤之以鼻︰“等你徒弟有所成就，我早就把清然寶寶氪成劍仙了。”
•••
“師父，不必等那麼久，今日我就好好討教討教。”
眾人听見一串腳步聲，紛紛側目。
見陸長天走上廣場台階，站定在李清然面前。
他從劍鞘中緩緩拔出飛劍，身上氣勢逐漸升騰，鋒利的眼神鎖定李清然。
赤霄峰大弟子，築基大圓滿。
在不到三十歲的修士中，這般境界已是天縱之才。
兩人沉默對視，已是劍拔弩張，心弦繃緊！
陸長天的長袍鼓動，似有大風灌入，他的瞳孔深邃含著怒意和憎恨，待氣勢攀登到巔峰之際卻又逐漸內斂向下壓縮，直到煉氣七層才停下來。
“師妹，我依然願稱呼你一聲師妹。但我稱呼的是曾經的你，而不是現在面目可憎的你。
若不是你，張寒嘯、雲子墨、蕭一楓不會傷成這樣。
赤霄峰和師父也不會因此受辱！”
“但我不願稱你為師兄。”李清然拔出素弦，劍尖斜對著陸長天。
劍刃上倒映著一雙被霜雪覆蓋的眸子︰“我從擂台上跌落那天，陸長天就已經死了。”
“你傷害小師妹，這是你罪有應得。”
“我若想傷害沐白霜，你們根本反應不過來。那時我築基，她煉氣，你們憑什麼覺得我想傷她你們攔得住？諸位長老和宗主都不在，就憑你們，和一個金丹期的外門長老？”
“休要辯解，讓我看看你的劍有沒有你的嘴皮子利索！”
陸長天欺身而上，劍氣如雪，寒意森然。
正是沐白霜常用的劍招攬霜雪，同樣出自小無相劍法。
這劍招也是當日擂台上沐白霜所用。
彼時沐白霜是煉氣七層，他就把修為壓制到煉氣七層。
他精通小無相劍所有劍招，沐白霜當時用過什麼，他就用什麼。
倒要看看是不是如李清然所說，
只要她想，他們就攔不住！
李清然同樣察覺陸長天的想法，她躲過一道掃來的劍氣，身影一晃，素弦劍刺向一處無人之地。
身化霜雪的陸長天出現在那片空氣中，他眉頭緊鎖，目光凌然，一個鷂子翻身躲過素弦劍，暗嘆什麼時候李清然的反應變得那麼快。又感到頭皮上方涼意襲來立馬舉劍格擋，一股大力轟在劍上卻一閃即逝，待他旋身抽出一記陰險的鞭腿，李清然已經翩然退出三步。
在陸長天尚未收腿的瞬間，挺劍再刺。
劍光如雨，其勢漸疾。
她所用劍招同樣是當初擂台上對沐白霜用的——小無相劍第六式雨淋灕。
壓制境界太多，陸長天的身體跟不上腦子的反應。
也未曾想李清然的劍居然那麼快，哪怕再了解小無相劍也只能倉促應對。
雨淋灕最高持續刺出四十九劍。
記憶中李清然找他練劍，這一劍招從未施展超過三十劍。
只要撐過三十劍。
嘶——！
來不及再多想。
一抹凌厲的劍光突兀映入眼簾，快到極致。
這劍光從天而降，後面跟著一團模糊的倩影。
暴雨傾盆，劍勢如瀑。
那劍影組成的雨幕中竟有一絲微不可察的劍意孕育，
蓄勢四十九劍後猛然刺出，勢如破竹。
當！
陸長天的劍，脫手而出。
他跪在地上，瞳孔震顫，呆呆地望著跟前那熟悉又陌生的少女。
素弦冰冷的劍刃早已橫在脖間。
“為何，你能刺出雨淋灕這最後一劍？”
“為何？”
李清然的聲音似在嘆息，又似在自嘲。
“陸長天，我其實早就會了，只是你的耐心從不讓我刺到最後一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