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曉垂著頭，哪還有精力去管系統的問題，絞盡腦汁想著怎麼敷衍過去。
她悄悄抬眸，正巧和段離喧來了個對視。
段離喧的眼神很平靜，仿佛已經看穿了一切。
謝清曉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她與大師兄從小一起長大，對于彼此都太熟悉了，撒謊幾乎是不可能的。
既如此，也只能實話實說了。
“大家都在想辦法給師父攢功德，我一開始直播算命也是抱著這個想法，只是效果不好，現在則是因為我開的傳媒公司需要引流，剛好算命挺有熱度的。”
頓了頓，謝清曉抬起頭，直視段離喧那雙黑沉沉的眸子，“我開公司是為了幫師父。”
系統頓時緊張起來，【警告！警告！我的存在超脫了本位面的世界觀，只有宿主能知道，否則會造成位面紊亂，而我也將被抹殺！】
【放心，我有分寸。】
謝清曉與系統簽的合同里就有保密協議，系統沒了，獎勵也就沒了，為了救師父，她當然不會說出來。
師兄妹倆沉默對視。
段離喧的濃眉擰起，完全想不明白開公司和救師父有什麼聯系。
可師妹不想說。
許久，他嘆了一口氣，拍了拍謝清曉的腦袋︰“罷了，你不想說就算了，既然已經露臉直播過了，那就接著干吧，但是遇到麻煩要和師兄說，不要一個人抗。”
系統一會好奇宿主露臉直播是犯了什麼禁忌嗎，一會又奇怪大師兄怎麼不繼續追問了，畢竟宿主根本沒說到重點啊！
謝清曉才不管那些，既然大師兄選擇相信她，她索性和小時候一樣，將問題丟給大師兄。
“大師兄，確實好多麻煩啊，你可得幫幫我。”
謝清曉只差沒有雙手合十，拜一拜段離喧。
“我熱度這麼高，他們肯定會注意到，到時一邊開公司一邊應付他們，那不得累死！”
謝清曉在熟人面前一向是沒臉沒皮的無賴，段離喧也熟悉她的作風，沒說什麼“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的廢話。
“特管中心和那群人向來不對付，我在特管中心幫忙，看在我的面子上，特管中心不會坐視不管的，但不能全指望他們，我也不能一直待在這邊……”段離喧沉吟片刻，接著道︰“這樣吧，我讓二師弟回來幫你，他腦筋多。”
謝清曉不樂意了︰“什麼意思，說我傻嗎？”
“你不傻，但是能和二師弟比嗎？”
“那確實比不了……”
兩人的對話引起了系統莫大的關注，它連忙調出這位二師兄的資料。
二師兄名叫梵穹，十靈日出生，聰明絕頂，悟性超群，不僅精通相術，于卜算一途也有研究，可惜的是命格太硬，與六親緣淺，身世坎坷。
段離喧還在叮囑︰“最重要的是，你不要懈怠，哪怕下山，也要……”
“也要好好修煉，”謝清曉昂著頭，拖長腔調，故意逗他，“增強自身。”
段離喧︰“……”
他抬手，將謝清曉昂起來的腦袋按下去。
隨後兩人又等了會。
系統沒忍住，一再詢問謝清曉的秘密。
系統︰【你到底為什麼不能露臉？】
那雙黑亮的眼珠轉了轉，謝清曉又有了一個新主意，她故意在腦海里唉聲嘆氣。
【都怪我天賦太高，從小時候就被心思不正的邪士盯上。】
系統︰【難道他們想抓你做樟柳神？】
樟柳神又叫耳報神，依托九天玄女之術，能通曉人間陰陽吉凶之事，可以趨吉避凶，有人專門制作樟柳神售賣給同行或富豪。
有的樟柳神是用樟樹和柳樹的枝條做成人偶，然後施與咒術，而有的則是用一種邪術拘小兒生魂煉制而成。
小兒生魂所制的樟柳神能力更強，有些術士甚至會選擇本身就有天分的幼兒，或是故意折磨幼兒讓其慘死，利用其怨念。
一個有天分卻無人護的小孩在外行走是很危險的，而謝清曉又是個孤兒。
【小時候的確如此，等我長大一些，他們就不想殺我做樟柳神，而是制作成傀儡，被他們驅使到處害人。】
有的術士自己正經修煉難以成才，便將主意打到那些有實力的人身上。
如若可以驅使這些有實力的人，不僅能給他們帶來財富，還能滿足他們扭曲的心理。
系統是不懷疑這種說法的，畢竟宿主是難得一見的全才，玄門五術，宿主樣樣精通。
它慶幸道︰【幸虧你沒事，不然我遇不到你。】
見魚兒上鉤，謝清曉又嘆息了句，【我少年時就上了那些邪士的名單，他們一直密切關注我。如今開直播，只會給他們機會找到我，大師兄這才擔心我。】
系統有些自責，畢竟是它慫恿宿主多多利用直播。
不過很快，它想到一個好主意。
【如果你有足夠多的功德傍身，那你的氣運必然比旁人好一些，那些鬼蜮伎倆就很難傷到你。】
該有的針對不會少，可只要宿主氣運夠強，一些小伎倆就無法達到該有的效果。
恰好系統之前就很擔心，害怕宿主投入這麼多，可一直沒有獎勵沒有回報，會提前放棄與它解綁。
【張楚遙的負面人氣來源于同行謠言，我可以使用一次系統權限，將這些負面人氣轉化為正面。讓他升到小有名氣，下發獎勵。】
系統有自己的小算盤，既讓宿主體驗一次獎勵，堅定與它合作的心，又可以提前獲得較多的功德，抵御那些不懷好意的人。
謝清曉同樣也有自己的小算盤。
【你也太好了，真是太謝謝你了。】
系統有些不好意思。
段離喧本在注意走廊的動靜，余光瞥見師妹笑得跟狐狸一樣，微微挑眉。
這是誰又被算計了？
不到半小時，曾經幫助過王飛的大師匆匆趕來。
對方一進小區，發現本該旺盛的怨氣消失不見，再掐指一算，發現自己看好的厲鬼竟是離開小區，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到底發生什麼了？那小孩怎麼可能離開？”
他特地設下鬼門陣，既為臨時困住那小孩，也為讓那小孩變成殘害人間的厲鬼。
只要那厲鬼鬧出足夠大的動靜，他再出現收服，必然名聲大噪，成為玄門協會的一流大師！
余靖宇帶著滿身怒意上樓。
他幫助王飛在合同上動手腳時，曾偷偷去過小男孩家，對這棟樓算是熟悉。
靠近目的地時，他還能感受到一絲陰氣。
這反倒證明了王飛說的話，那個小男孩的確追著王飛離開鬼門陣，不知去向。
“廢物！”
到達四樓前，他忍不住罵了句。
可等視野里出現來回走動十分焦躁的王飛，他又擺出高人的姿態。
他還要利用王飛將那個小鬼騙回來。
“大師，您總算來了！”
王飛幾乎要熱淚盈眶，連忙上前，微微彎著腰，態度恭敬極了。
他也看不出余靖宇的嫌棄，將事情解釋了一遍，同時推開小男孩的家門，露出站在客廳里，表情和氣質都有些陰森的佷子。
兩人都清楚王欽變成這樣的原因，並沒奇怪他整個人看上去陰森森的。
只是一踏入客廳，余靖宇便反應過來。
“你佷子哪來他家的鑰匙？”
王飛迷茫，“我也不清楚，王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