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會議上的事情讓他不得不承認，謝沅珊對“山南”的重視早已超出了平時對項目的追求，甚至帶上了些不容有失的意味。
而這次機會不僅是“山南”和公司的合作問題，對他來說則是和謝沅珊拉近關系的一個難得突破。
他清楚，謝沅珊一向欣賞能力和結果，如果自己能把這件炙手可熱的事辦好。
那接下來，也許兩人之間的互動就能更進一步。
“山南麼……”他手指輕輕敲在方向盤上。
低笑了一聲，“不過是一位有點名氣的創作者，咱還不能拿下了？”
他一踩油門，車子沿著公司外的主道，漸漸消失在了不遠處的交通車流中。
王寒松一腳油門，車子在城市的主干道上平穩行駛，窗外的高樓和車流在他眼里模糊成了一片背景。
他心情不錯，嘴角始終掛著點笑，腦子里盤算著怎麼把“山南”這塊硬骨頭啃下來。
沒過多久，他拐進了一條稍顯安靜的街道。
路邊是一家裝修低調卻透著點小資情調的咖啡館。
他把車停好，拿起文件夾下了車，推開玻璃門走了進去。
咖啡館里飄著淡淡的咖啡香，靠窗的位置已經坐了一個人——柳如煙。
她低著頭，手里攥著一杯拿鐵，杯子旁的紙巾揉成了一團，顯然是剛哭過。
王寒松一眼就瞧見了她，腳步頓了頓，快步走了過去。
“如煙？”他拉開椅子坐下，語氣里帶著點驚訝，“你咋在這兒坐著，跟丟了魂似的？”
柳如煙抬起頭，眼眶紅紅的，眼角還掛著沒干的淚痕。
她吸了吸鼻子，強擠出一個笑︰“寒松哥，你來了。”
王寒松眉頭一皺，把文件夾隨手扔在桌上，湊近了些︰“你這是咋了？眼楮腫得跟核桃似的，誰欺負你了？”
柳如煙咬了咬唇，猶豫了幾秒，才低聲開口︰“我……我被公司開除了。”
“啥？”王寒松一愣，聲音不自覺拔高了點，“開除？你好好的怎麼會被開除？”
周圍幾個喝咖啡的顧客聞聲看了過來，王寒松趕緊壓低嗓門。
皺著眉追問︰“到底咋回事兒，你慢慢說。”
柳如煙低頭摳著手指，聲音里帶著點哽咽︰“其實也沒啥復雜的，就是……昨天我在趙天輝辦公室，想跟他談點事兒，結果鬧了點誤會。”
“誤會？”王寒松眯了眯眼，靠在椅背上。
語氣里多了幾分探究，“趙天輝那老狐狸可不是好惹的，你跟他能有啥誤會？”
柳如煙深吸一口氣，像是在給自己打氣，然後才低聲說道︰“我本來是想跟他提提合作的事兒，順便……順便試著幫你探探‘山南’的口風。”
“結果他不吃我那套，直接翻臉了。”
“翻臉？”王寒松眉頭擰得更緊，“他怎麼翻的？你沒干啥出格的事兒吧？”
柳如煙臉色一僵，眼淚又開始在眼眶里打轉︰“我……我就是演了點戲，想讓他松口，誰知道他辦公室有攝像頭，全給錄下來了。”
“啥？攝像頭？”王寒松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但看到柳如煙那副可憐樣。
硬生生憋了回去，“你這是自己往槍口上撞啊，趙天輝那家伙，最恨別人耍心眼兒。”
柳如煙點點頭，聲音更低了︰“他當場就放了監控，把我罵得狗血淋頭，還說我不配在圈子里混。”
“後來沒多久，公司就通知我收拾東西走人了。”
王寒松听完，沉默了幾秒，手指在桌上輕輕敲了兩下。
他盯著柳如煙那張哭花了妝的臉，心里五味雜陳。
“行了，別哭了。”
他嘆了口氣，從桌上抽了張新的紙巾遞過去，“這事兒你也太莽了，趙天輝那人，軟硬都不吃，你還敢在他面前演戲？”
柳如煙接過紙巾，低頭擦了擦眼角，小聲嘀咕︰“我就是想幫你一把……你不是說‘山南’的事兒很重要嗎？”
“我以為能從趙天輝那兒套點消息出來。”
王寒松聞言，眼神軟了點，語氣也緩了下來︰“你這心意我領了，但方式不對啊。”
“趙天輝那家伙，手腕硬得很，你這點小伎倆在他眼里跟小孩過家家似的。”
柳如煙沒說話，只是低頭攥緊了手里的紙巾，眼淚又啪嗒啪嗒掉了幾滴。
咖啡館里安靜得有些尷尬，只有遠處櫃台傳來的咖啡機低鳴聲，像是在給這場對話配了個不搭調的背景音。
王寒松看著她這副模樣，眉頭皺得更緊了點。
他靠在椅背上，手指在桌上無意識地敲了兩下。
終于忍不住開口︰“行了，別哭了，說正事兒吧。”
“你現在沒工作了，接下來打算咋辦？”
柳如煙抬起頭，眼淚汪汪地看著他，聲音里帶著點顫︰“寒松哥，我想……能不能麻煩你在謝總的公司給我找個活兒干？我不想就這麼混不下去。”
她頓了頓，咬著唇補充︰“你也知道，我好歹有點經驗，要是能進謝總的公司，哪怕從底層干起，我也願意。”
“啥？”王寒松一听，差點沒把剛喝進嘴的咖啡噴出來。
他放下杯子，眯著眼看向柳如煙。
語氣里滿是不可思議，“你讓我把你弄進謝總的公司？你沒開玩笑吧？”
柳如煙被他這反應搞得一愣，趕緊解釋︰“我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
“你不是跟謝總關系挺好嗎？說不定能幫我遞個話。”
王寒松听完，忍不住冷笑了一聲。
他往後一靠，雙手抱臂，盯著她看了好幾秒，才慢悠悠開口︰“如煙啊，你腦子是咋長的？”
“謝總那是什麼人？她昨天還恨不得把你從圈子里徹底抹掉，你覺得她會讓我把你弄進她公司？”
柳如煙臉色一僵，眼淚還沒干透的臉瞬間漲得通紅。
她咬了咬牙，低聲反駁︰“可我這次是真沒路走了，寒松哥，你就不能幫幫我？”
“幫你？”王寒松挑了挑眉，語氣里帶著點嘲諷，“謝總要是知道你跟我在這兒見面，估計都能把我一起收拾了。”
“你還指望進她公司？做夢呢吧。”
這話一出，柳如煙的臉色徹底垮了。
她猛地攥緊手里的紙巾，眼底閃過一絲不甘，聲音也高了幾分︰“那你說怎麼辦？”
“我現在連飯碗都沒了，你讓我怎麼辦？”